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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就變成一縷影子沖了過去,速度快得難以捕捉。 傀低頭一看,四個腦袋在不同的方向轉(zhuǎn)動,身軀里的臉發(fā)出又哭又笑的聲音,傀拾起手里的大斧子,在側(cè)后方重重地砍下去。 鄒喻停住腳步,紅霧形成的利刃切割著傀粗壯的腿。 可是很快,傀的腿上長出無數(shù)雙手向鄒喻伸了過去。 他側(cè)身避開,一個濕滑黏膩的東西滑過他的臉。 “嘻嘻……真香啊?!?/br> 嬌媚的女聲伸出猩紅的舌尖,舔舐著唇間。 他惡心的擦過自己的臉頰,紅霧凝成一把巨大的利刃切割下這張萬種風(fēng)情的臉。 “真是不解風(fēng)情啊?!?/br> “好兇的鬼?!?/br> “嘿嘿,這樣才最好吃?!?/br> 數(shù)不清的聲音響在耳側(cè),吵的鄒喻心煩。 而此時傀的那把斧子已經(jīng)找到他的位置,如破空之勢向他揮來。 他急忙后退,可手臂還是被砍出一道痕跡。 紅色的霧氣幾乎是瞬間就從傷口里溢出,被那些扭曲成各個樣子的臉貪婪的吞進腹中。 “美味至極的味道?!?/br> “快吃了他,吃了他!” 嘗到一點甜頭的臉開始怒吼,使周圍的惡鬼都不安的動蕩起來。 鄒喻看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冷哼一聲。 “現(xiàn)在才剛剛開始。” 他如一陣風(fēng)一樣蹬上傀的大腿,踏上傀的身體,一直往上沖。 傀察覺到了他想要做什么,身體里的手臂和臉都開始露出頭想要抓住他。 他已經(jīng)走過一次地獄路,當(dāng)然知道傀的弱點在哪里。 比起第一次的誕生,這一次的他可是帶著重生的決心走上這條路。 因為……外面還有人在等他。 …… 沈韓楊站在地獄路的出口,一動也不動的看著前方?jīng)]有盡頭的黑暗。 白佪懶懶的靠在一塊石頭上,偶爾抬抬眼皮看向那個站的筆挺的望夫石。 “他一定會出來的?!?/br> 已經(jīng)走過一次的人,怎么可能會折在第二次。 沈韓楊當(dāng)然相信鄒喻的能力,可他就是擔(dān)心,沒來由的擔(dān)心。 只要一刻沒有看到鄒喻,他那顆心就好像捏著無法松懈。 白佪屈著腿,突然問道:“你為什么那么喜歡他?!?/br> 他實在搞不明白鄒喻和沈韓楊這兩個人。 一個兩個的都愿意趕在前面去死。 沈韓楊連個眼神也沒給白佪,淡淡的說:“如果有那么多的為什么,就不會愛得這么深了。” 白佪還是不明白。 對于他來說,能讓他上心的只有鄒喻,可那種情感很單一又很純粹,會擔(dān)憂,會生氣,會心疼,卻沒有沈韓楊的那么深刻和復(fù)雜。 如果有一天鄒喻真的沒了,他大概會拼盡一切去為他報仇,而后繼續(xù)自己漫長的人生。 而沈韓楊,大概會和鄒喻一起去死。 他想起那時鄒喻用魂魄自爆時,沈韓楊不顧一切沖進去的樣子。 一聲嘆息不自覺的從嘴里溢出。 沈韓楊淡漠的問:“為什么嘆氣?!?/br> 白佪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是不明白?!?/br> 他低嗤一聲。 “如果你明白,我就不會和你有公平共處的機會了?!?/br> “為什么?!?/br> 他沒有回答。 感情這種東西,哪里有什么答案。 畢竟在每個人的眼里,所代表的意義都不同。 白佪纏著自己的發(fā)尾把玩,對于沈韓楊的噤聲也不惱。 他想,如果愛情是如沈韓楊與鄒喻這樣,那么想明白了也沒什么好的。 他才不想吃什么愛情的苦。 “如果我不讓你把鄒喻帶走你會怎……” 一道陰氣擦著他的臉側(cè)刻入他身下的石頭。 “沒有如果?!?/br> 聽著沈韓楊硬邦邦的語氣,白佪樂得笑出聲。 他甩著長發(fā),輕佻的說:“你和鄒喻你們誰上誰下,平常一天做幾次,你身體吃得消嗎,我從陽間聽過一些土方法,要不要我傳授給你……” 沈韓楊不耐的擰著眉,被白佪的聒噪吵得更加心煩。 …… 冥界沒有確切的時間,沈韓楊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但是卻越等越焦心。 白佪已經(jīng)靠在石頭上打了個盹,他好似十分不擔(dān)心鄒喻,愿意在這里等著也是閑得沒事做。 沈韓楊捏緊手心,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前方,哪怕這么長時間下來,他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要不要來坐會兒?” 白佪在后面懶洋洋的開口。 沈韓楊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唔……差不多快出來了。” 聽到白佪的話,沈韓楊瞬間挺直腰桿,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前方。 好似為了證實白佪沒有騙他。 不多時,前方就傳來一股極強的威壓,絲絲縷縷的紅色霧氣緩緩飄散出來,帶著精純強大的鬼氣。 熟悉的身影踏著黑暗而來。 在出現(xiàn)的那一秒,沈韓楊能清晰的看到垂著頭的鄒喻迅速在臉上掛上笑容,生怕他擔(dān)心。 他唇間扯出一絲弧度,輕喃道:“傻瓜?!?/br> 濃郁的鬼氣還有些發(fā)散,鄒喻看著有些狼狽,不過他的身體確確實實已經(jīng)凝成。 沈韓楊大步走過去,用力將人擁進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