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yīng)我,別累著,也別再受傷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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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國會議為期五天,終以仰光政府宣布成立中緬軍警聯(lián)合行動隊結(jié)束。 休整完畢,緬軍直升機(jī)自緬南仰光起飛,至緬甸中部曼德勒,轉(zhuǎn)水路渡輪北上,通往湄公河鬼門關(guān)——金叁角特區(qū)。 鬼門關(guān),名副其實的有去無回。 但迄今為止,全世界仍不少人對此趨之若鶩,畢竟海洛因才是金叁角真正的“黃金”,再者,金叁角群山環(huán)繞,物資匱乏,以致老緬泰叁國走私偷渡屢禁不止。 當(dāng)?shù)芈浜蟾F困,老百姓不得已撿些走私貨物的“殘羹剩飯”販賣,換取微薄利潤,也正因如此,常命喪于販毒武裝的斗爭之中。 死亡擋不住他們登上往來金叁角特區(qū)的輪渡船。船體共為叁層,裝潢老舊,甲板銹跡斑斑,底部倉庫位置擠滿做小生意的緬人,喝著緬語指揮工人搬挪貨物小心存放,生怕有任何閃失。 甲板中層,隔間上下迭立,內(nèi)部逼仄低矮,里面僅放得下一張單人床,連行走都需得稍稍欠腰。 幸好,船體小窗開了個口子可以透氣,嵌開縫隙,窗外已日落黃昏,湄公河披蒙陰森詭譎的霧氣,河面寂靜無聲,山川駭人于無形。 可怕,比在金叁角腹地見過的光景,更令人心驚膽戰(zhàn)。 藍(lán)晚眸色如水,凝向河面旋流,手心緊攥對講機(jī),聽筒那邊不斷傳來咝咝啦啦的雜音,時不時傳出幾句緬語對話。 她聽不懂,但分辨得出是那個男人的聲音,對面一直開著對講機(jī),也是為了讓她在船艙隔間待著安心。 仰光政府授命緬北軍方追查糯卡二百萬顆海洛因的行蹤,為掩人耳目,軍方代表需要便裝與老百姓同乘輪渡,必要時刻,就地槍殺運(yùn)貨毒販。 叩叩—— 門板輕敲,對講機(jī)同時響起男人粗沉嗓音,“晚晚,開門?!?/br> 霍莽囑咐過,任何人敲門,不能開,不能應(yīng),即便是他親自用對講機(jī)說中文,她也需得透過門縫再叁確認(rèn)。 聽到話音,她輕悄踮起步子來到門邊,見門縫顯出男人高大輪廓,才放心劃開鎖鏈拉開門板。 門外,糙野漢子光裸精悍胸膛,汗珠順肌rou溝壑滾落,他見著柔美可人的小妻子,俊面噙起笑意,用手里黑T短袖囫圇拭去額頸汗珠,胡亂扒了兩把短發(fā),怕自己的汗味兒污濁她的沁香。 藍(lán)晚見他汗流浹背,輕抿唇瓣,黛眉微蹙,忙回身走進(jìn)隔間,翻出軍用背包找干凈毛巾。她早已習(xí)慣他的不修邊幅,只是私心不愿他再出額外苦力。 男人覺察不到妻子細(xì)膩心思,坐到床邊,抽出床底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兜頭猛澆,颯爽不羈,晃晃細(xì)碎黑發(fā),水漬散落遍地。 下一秒,干凈柔軟的毛巾覆于頭頂,纖細(xì)手指帶著輕柔力道輕觸他發(fā)絲,替他擦干。 舒服,霍莽粗嗓喟嘆,闔起黑眸,恣意享受小妻子的溫柔體貼。 “軍官也得上船出苦力嗎?”她仍忍不住問出口,語氣似是替他鳴不平。 “幫老鄉(xiāng)搬兩箱貨?!彼D(zhuǎn)頭凝她稍顯不悅的姣美五官,沉聲解釋,“在金叁角不賣力氣,別人可不會和你說真話?!?/br> 藍(lán)晚斂起眼簾,素手折起毛巾,順?biāo)α⒛樌蛳螺p拭,劍眉粗黑,眸光凌厲,他絕不是父親口中的紳士君子,躁怒時,眉毛一橫,兇悍戾氣暴露無遺。 見她安靜不吭聲,男人大掌扣住細(xì)腰攬進(jìn)懷里,撫她秀發(fā),低沉道:“等船靠碼頭,我?guī)愠鋈プ咦??!?/br> 他的小老婆一貫心思繁瑣,可他思之所及僅限于表面,只以為她是不是憋悶壞了,精神不振。 然而,聽他略顯生硬的哄話,姑娘心生欣慰,細(xì)白藕臂擁住他寬闊脊背,頓了頓,柔聲呢喃,“阿莽,我可以哪里也不去,你答應(yīng)我,別累著,也別再受傷了,好不好?” 年輕男人喉頭上下輕滾,一時,竟不知該回些什么,健實雙臂如同鎖鏈,將懷里溫潤嬌軀錮得嚴(yán)緊,聽她窩進(jìn)自己胸口溫聲細(xì)語。 藍(lán)晚面紅耳赤,精致面容猶如火燒,掩于他硬實胸膛,支支吾吾,羞澀低語,“我…我還小,沒學(xué)過怎么給人做妻子,爸爸mama也沒教過我,以前在學(xué)校,男同學(xué)和我相處也很客氣,但你跟他們都不一樣…” 他肆無忌憚接管她走錯的人生,他的兇烈脾氣,粗暴關(guān)心,一度令她無法承受。 可她感受得到,這段時間,他一步步忍耐妥協(xié),甚至給予她這個年紀(jì),難承其重的愛。 左輪手槍那顆未發(fā)射的子彈,仍擱在挎包最里面的夾層,被她小心存放。 這個結(jié)婚禮物,比他送她的那兩大箱洋玩意兒,貴重得多。 “我知道,緝毒本就兇險無比,這條荊棘路,我愿意陪著你走,也想讓你過得不再那么辛苦,你…明白嗎?”她近乎用盡十七年積攢的全部勇氣,眸色水潤,面龐漲紅,心頭怦怦涌動,已然臊得不敢抬頭直視男人是何反應(yīng)。 這番話,縱使鐵石心腸,也甘愿化為繞指柔。 政府軍方,要他賣命,拳臺,對手恨不能將他置于死地。 日子一長,周而復(fù)始,連他自己都覺得,如此血腥殘暴的過活,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許久不曾有人,真正關(guān)心過他的血汗為何而流,亦或是告訴他,不能再不顧死活的過下去。 緩了片刻,他黑瞳涌過暗流,布滿厚繭的大手輕扣住她后頸,細(xì)細(xì)摩挲嫩滑肌膚,俯唇吻她發(fā)旋,聲線喑啞,“夠了,寶貝兒,你已經(jīng)是最好的妻子了?!?/br> 姑娘輕彎眉眼,面如火燒,樸實無華的語句,比詞藻堆砌的情話,更能牽動人心。 “咳咳?!?/br> 忽地,門邊進(jìn)來兩聲假咳,察頌倚著門框,尷尬打斷小夫妻之間升溫的情愫。 發(fā)現(xiàn)有外人,姑娘慌得雙手掩面,耳邊頸子暈紅連片,迭忙退開男人懷抱,說出心里話本就羞臊,現(xiàn)下更是難堪。 察頌雙手插兜,痞氣嗤笑,問:“結(jié)了婚,說話都不關(guān)門么?” 霍莽黑瞳輕瞇,睨向煞風(fēng)景的兄弟,劍眉一擰,抄起地上的空礦泉水瓶朝門口一砸,戾聲輕喝:“滾!少他媽來老子這兒放屁!” 察頌側(cè)身迅敏躲過,撇嘴輕笑,頭歪向甲板出口。 “走,船靠岸了,吃飯?!?/br> —————— 深夜時分,碼頭燈火通明。 輪渡船靠岸補(bǔ)給,沿岸煙火鼎盛,攤販推著小吃車,架起兩張矮桌,緬語招牌醒目,吸引往來游客。 緬甸與孟加拉國臨界,混血極多,人種膚色近乎統(tǒng)一青黑。 眾多黑黝凹陷的南亞人臉孔中,東方少女明艷奪目,烏發(fā)飛揚(yáng),窈窕身形穿梭于攤販小車前,手心緊攥著十幾張大額緬幣,今晚,她擁有為他們挑選食物的權(quán)利。 不遠(yuǎn)處,兩個高大強(qiáng)碩的緬甸男人背倚礁石,湄公河畔,風(fēng)絲拂過十九歲的年輕狂傲,兜里手槍待命,子彈上膛,成為他們煞氣叢生的資本。 “你不跟過去看著?”察頌勾開啤酒拉環(huán),稀奇兄弟一改往日寸步不離的作風(fēng)。 “頌,她長大了,我老婆可不是需要看管的毒販。”霍莽單掌提著易拉罐,話是這么說,可視線仍緊隨小妻子纖柔倩影,偏離不開半寸。 “軍區(qū)傳來消息,諾帕跑了。叁天前坐直升機(jī)偷渡飛去泰國,飛行員和隨行衛(wèi)兵被雇傭兵半路截殺,一個活口沒留?!闭f罷,察頌肅面凜然,轉(zhuǎn)身望向河面粼粼波光。 話鋒急轉(zhuǎn),霍莽眸中驟然化為狂風(fēng)暴雨,兇狠盡顯,手里易拉罐瞬間于掌中擠壓變形,殘肢破碎落于地面。 “跑?”他戾聲反問,俊面冷笑,“跑了也好,老子現(xiàn)在騰不出手追到泰國殺人?!?/br> “當(dāng)初諾帕極力阻止你上拳臺和阿德斯對戰(zhàn),我他媽還以為是體恤部下。現(xiàn)在看,應(yīng)該是讓阿德斯贏叁千萬獎金擴(kuò)充雇傭兵軍備。” 察頌怒而振臂,奮力將手里易拉罐拋入河水,激起漣漪,“從兩年前,諾帕就開始算計咱們仨!弄死圖昂,逼你離開軍隊,剩我一個,熬死為止!” 怎么不怒,如何不恨,就算立時追去泰國一刀斬了叛徒,也難以消弭這兩年,他們對圖昂的愧疚。 槍決慘狀歷歷在目,圖昂臨死前,笑著說,下輩子,還愿意用后背給他們擋子彈。 連察頌都無法釋懷,更何況親自執(zhí)行的男人。 霍莽黑瞳掠過荒涼,脊梁僵硬,掏出褲兜煙盒,打火點燃,叼進(jìn)唇間,白霧升起漫過眼前,視野內(nèi),嬌艷姑娘莞爾淺笑,手提幾個塑料袋子,向自己徐徐走來。 沖天怨怒也就此湮滅。他有家,有老婆,得顧著自己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