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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啊?” 許茹臉色變了變,輕聲說:“你沒事吧?” 我晃了晃腦袋:“這么快?好歹多養(yǎng)兩天啊,他一直沒怎么睡好?!?/br> “我說,”許茹重復(fù)了一遍,“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繼續(xù)翻他的筆記,“就是這段時間……腦子有點木,轉(zhuǎn)不快?!?/br> 許茹往前坐了坐,小聲說:“沒別的人,你有什么想說的,跟我說說吧,大海和李睿他們很擔(dān)心你,又不知道怎么和你說,就想你別憋著?!?/br> “我……”我愣了半天,最后說,“我不知道說什么。我現(xiàn)在腦子轉(zhuǎn)得特別慢?!?/br> “那慢慢說?!?/br> 我想了一會兒。然后說:“我不該那天讓唐書禾上他叔叔的車?!?/br> “那天在醫(yī)院,我不該和他一起躺在床上,應(yīng)該讓他好好睡一覺?!?/br> “我不該那天沒有通知谷靜,我應(yīng)該通知谷靜?!?/br> “我……我說到哪兒了,你說我偷偷留一本他的筆記行嗎?” 許茹猛地低下頭,再抬頭的時候眼睛就紅了,我嘆了口氣,說:“你別這樣行嗎?!?/br> 許茹別過頭去。 我笑了一下。 她就也跟著笑,用手背蹭了一把臉,說:“你喝可樂不?我請你?!?/br> 我去八中找過他。趁著三中自習(xí)課偷偷溜出來,然后溜進了八中文A班的教室走廊,當(dāng)時他們也在上自習(xí),有一個背影特別像唐書禾,可我沒來得及認(rèn)出他,他們的教導(dǎo)主任就來了,八中的教導(dǎo)主任居然自習(xí)課來回在后窗巡視,可氣死了。我只好放學(xué)后在八中的門口找他,前門后門都找過,我曾想著如果書小禾能認(rèn)出我,他一定會隔著老遠就跑過來,然后跳進我的懷里,我要抱著他轉(zhuǎn)好幾圈,然后告訴他,特別委屈又特別高興地告訴他,我用了多么大的力氣找他,他媽的可想死我了。這樣的想法太強烈以至于我總覺得我已經(jīng)找到唐書禾了,或者我馬上就要找到他了,我馬上馬上就能抱到他了,有好幾次我的傻笑都準(zhǔn)備好了,可他像融化在人海里一樣,我再也沒在人群里找到過他。 谷靜在發(fā)現(xiàn)了幾次我遲到早退之后找我談了一次話,她說:“離高考只有兩個月了,你現(xiàn)在滑下去,只會離唐書禾越來越遠?!?/br> 我看著她。谷靜嘆息一聲,說:“高考完了……機會還有很多。你是個好苗子,老師不想看你在最后關(guān)頭掉下來,你明白嗎?” 我說:“我明白了?!?/br> 谷靜笑了一下,點了點頭。我又問:“谷老師,唐書禾真的在八中嗎?我找不到他?!?/br> “他在,轉(zhuǎn)學(xué)證明都在我這里怎么可能不在。不過你別去找他了,再等兩個月,你們的時間還很多。”她說。 那之后的兩個月,我靠著唐書禾的筆記走完了總復(fù)習(xí),我的小男朋友從未缺席,他在八中,在我的字里行間,在我身邊,在每一張試卷細(xì)小的表情里。 后來我不再寄希望于唐書禾能回我的電話和消息。但還是堅持不懈地給他發(fā)信息,總有一天他能看到,至少高考以后遠走高飛,脫離父母的掌控,他就能看到了。 “丁香花謝了書小禾。” “夏天到了夏天到了!” “cao,今天太熱了。夏天趕緊過去吧。” “教導(dǎo)主任嫌蟬太吵把高三樓門口的大楊樹砍了哈哈哈哈哈。” “書小禾書小禾書小禾。” “今日食堂早膳甚是難吃,八中食堂好吃嗎?” “今天一模,圓錐曲線一道大題算了四十分鐘,最后x1=0,x2=1,奶奶的,早知道蒙一個得數(shù)了?!?/br> “我覺得數(shù)學(xué)老師講得沒有你好?!?/br> “今天才發(fā)現(xiàn)咱們樓的總電閘上鎖了。” “二模有道題我模糊地記得你講過,清晰地記得我沒聽。當(dāng)時凈想著親你了,哈哈哈?!?/br> “不過成績不錯!攢一次你的獎勵,口頭嘉獎也行?!?/br> “書小禾書小禾書小禾?!?/br> “今天去cao場閑逛看見一對情侶,他媽的,你怎么還不回來。” “三模的題也太水了吧!” “返校那天李睿跟蘇彤表白失敗了。我說他就不該表白,他說就最后這么幾天了,總得試試,唉。” “哦對了,梁旭穿裙子來的,還挺好看的?!?/br> “你怎么就是不在啊?!?/br> “估分也太難估了,都高考完了,我怎么還是找不到你啊,你到底報哪個大學(xué)啊?!?/br> “我就當(dāng)你考北大了啊,我報了北京的學(xué)校,異地戀別怪我,信息不對稱?!?/br> “寶寶?!?/br> “寶寶金水!” ……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說了多少垃圾話,總之高考完了,估分完了,報志愿完了的某一天,我終于,或者說我突然,接到了唐書禾的電話。 他說:“路懷。” 我當(dāng)時正在街上,幫我媽買海鮮醬油,沒有任何心理準(zhǔn)備,聽到他聲音的那個瞬間我愣了一秒,然后猛地喊了一嗓子:“我cao! 他叫我,聲音平平的:“路懷?!?/br> “靠!”我腦門發(fā)熱,在馬路邊走來走去,“你可算,你終于放出來了?。∧恪悻F(xiàn)在怎么樣?聽聲音好像沒事,我cao,我都多久沒聽見你的聲音了,你都不接電話啊,你再多說幾句話,你在哪兒呢我去找你!” 我突然多了一肚子的話,我想告訴他大楊樹與丁香花,聒噪的蟬,難吃的食堂,上鎖的總電閘,兵荒馬亂的模擬考試,高考前放肆的情侶和單相思的人們,搖漾的熾熱的夏天的陽光,報考的大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