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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母親擰開門以后尖厲地喊了一聲:“小禾!” 我的頭皮一下子就麻了。臥室的門空蕩蕩地開著,唐書禾躺在地上,頭歪在一邊,人已經昏過去了,額角有血。 他母親喊道:“快送醫(yī)院??!” 他爸快走幾步擋在臥室門口,對我說:“你可以走……” 我揍了他一拳。我現在回憶不起我是怎么打的那一拳了,只記得他爸震驚的眼神。我跪下去把唐書禾抱起來,失去意識的他是那樣沉軟,以前每次抱他的時候都是輕輕的。我抱著他往外走,他父親喝道:“你干什么?” 我說:“去醫(yī)院?!?/br> “他沒問題,”他說,“我有數,躺會就好了?!?/br> 我沒有回頭:“滾你媽的。” “沒有教養(yǎng)。”他說。 “我跟你去,”他母親在我身后說,“我跟你……” “不準去,”他爸好像拽了他媽一下,我聽見拖鞋滑動的聲音,然后他爸說,“你去了,他醒了以后會恃寵而驕。讓他自己回來?!?/br> 他媽猶豫了一下,把唐書禾的身份證和醫(yī)保卡塞進了我的口袋里。 cao。我抱著唐書禾沖下樓梯,跑出單元門,坐在馬路旁邊,讓唐書禾枕著我的膝蓋,招手打車。那時候已經是春天了,夜風一點也不冷,可我坐在那里,渾身難以控制地發(fā)抖。過去了好幾輛出租車都他媽不接,好不容易來了輛車,司機把車窗搖下來,看了我們倆一眼:“喝多了吧?別吐我車上啊,吐車上加二百洗車錢。” 我說行,彎著腰把唐書禾抱到車上,讓他躺在后座,說:“師傅去第一醫(yī)院?!?/br> 司機從后鏡看了我們一眼,嘆了口氣:“怎么喝的啊這是。” 我不答話。那司機怕唐書禾吐在他車上,開得飛快,車一下就竄出去了,我摸著唐書禾的臉,看著外邊飛速逝去的光景出神,過了一會兒,我聽見唐書禾的聲音,他叫我:“路懷?!?/br> 我低頭笑了笑:“醒了啊?!?/br> 他說:“……別哭?!?/br>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說:“寶寶我?guī)慊丶液貌缓?。?/br> 他嘆了口氣,慢悠悠地說:“我們還沒有家呀?!?/br> 我說:“對啊……你疼不疼?你疼不疼啊唐書禾?” 他躺在我的膝上,瞇著眼睛,有點吃力地看著我:“還好……你越哭越疼,不哭了?!?/br> “咱們快到醫(yī)院了,”我一只手支在車窗邊上擋著眼睛,“一會兒帶你去做個CT什么的……”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動作緩慢地抱住了我的腰。 我立刻抱住了他,兩個人在狹窄的出租車后座相互依偎。我不敢低頭看他,不敢看他額角上的淤青和血痕,也不敢讓他看見我滿臉的眼淚和通紅的雙眼,那時候我才覺出雙手的指節(jié)火辣辣地疼,有血,應該是砸門的時候蹭破的。我心如刀絞地抱著傷痕累累的唐書禾,從來沒有感受過那樣的迷茫和無奈,我的臂膀是那樣單薄,拼盡全力還是保護不了我喜歡的人,眼睜睜地看著他遍體鱗傷。 到醫(yī)院檢查了一遍,沒什么大事,一些軟組織挫傷和輕微腦震蕩,幸好幸好。醫(yī)生說不需要住院,也可以先住一晚觀察一下,我們倆兩兩相望,我是絕對不會把他送回家了,還是給他辦了住院手續(xù),我給媽打了電話,說唐書禾被他爸打了沒法回家,我得照顧他,我媽隔了半天沒說話,最后只說你們注意安全。唐書禾那一晚因為輕微的腦震蕩總是吐,我找了個塑料盆給他放在床邊,方便他不用下床。在嘔吐的間隙,他很疲憊地靠過來,把頭在我的腰側蹭了蹭,我就輕輕地給他拍背。我摸著他的頭發(fā),問:“書小禾,你不是說你爸很少打你嗎,你騙我干什么?!?/br> “不這樣說……能怎么辦呢?!彼f。 我滿心都是后悔:“你實話告訴我你爸會打人,會把你打成這個樣子,我怎么也不能讓你今天回家?!?/br> 他輕輕說:“不回家,我能去哪兒呢?!?/br> 我哽住了。頹然閉上眼睛,靠著椅背。 唐書禾悉悉窣窣地支起上半身,我趕忙睜開眼睛扶住他,他看著我,說:“路懷,你生氣了嗎?” 他眼中若隱若現的、那種像做錯了什么一樣小心翼翼的惶恐讓我的心都揪起來了,我抱住他,摸摸他的后背:“沒有,我只是很心疼?!?/br> 他默默摟住我的脊背,把頭靠在我的頸窩上。 那一晚他睡得不很安寧,我則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他微微蹙眉的睡臉,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半夜的時候我感覺有人在悄悄地摸我的臉,我睜開眼睛,和唐書禾四目相對。唐書禾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此刻那么深而黑,在模糊一團的夜色里,萬語千言,只是緘默。唐書禾撤了手,湊過來在我的臉頰上親了親,說:“上來睡?!?/br> 我揉了揉眼睛,說不用了你睡你的,他往旁邊躺了躺,給我讓出一個身位,我想了想,躺了過去,側身摟住了他。 第二天沒有什么問題,唐書禾出院了。去上課的時候谷靜看著他的臉嚇了一跳,連連說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趕緊給唐書禾的父母打電話,谷靜越說越生氣,最后簡直是在與電話那頭爭吵,干脆就把電話掛了。谷靜很少有那么憤怒的時候,把手機直接扔在桌子上,砰的一聲。然后扭過頭和唐書禾說:“我明天要是再看見他打你,我立馬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