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我表的白，但是一直到吃完晚飯，我也一直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我真的和唐書禾談戀愛了，我真的就這么彎了。我對著帶回來復(fù)習(xí)用的筆記發(fā)了半天的愣，一個字也沒看進去。想了想還是給唐書禾發(fā)短信：“吃飯了嗎？”

    “吃完了。”他很快回。

    我不自覺地笑著，給他發(fā)：“我也是。干嘛呢？”

    他過了一會兒，回：“在路上。”

    我愣了一下，直接把電話打過去：“在路上？你又上哪兒去了？”

    他那邊有呼呼的風聲：“路懷，我，我在你們家小區(qū)門口?！?/br>
    我cao。

    我拿起手機，拎著外套往肩上一披，趿拉著拖鞋就跑下去了，我媽在身后問：“上哪兒去啊——”

    我聽見我的身體內(nèi)部有爆炸的聲音，砰，砰砰，燒得我一蹦三跳地往樓下飛，臺階三級四級地蹦。

    怎么回事?。?/br>
    他怎么來了??！

    啊啊啊啊啊啊??！

    我飛到樓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唐書禾就站在樓道門口，他站在那里，眉目彎彎地笑著，有點拘謹?shù)鼐局陆?，我嗷一嗓子飛撲過去抱住他，一邊蹦一邊在他耳邊喊：“你怎么來了啊！不是給你送到家了嗎！你怎么來了?。　?/br>
    他摟住了我，小心翼翼地觀察我的神色，說：“……想見你。”

    我興奮過了頭，捧著他的臉就在他的嘴唇上嘬了一口，親完了才反應(yīng)過來，這他媽，這是我的初吻?。?/br>
    他一愣，然后閉上眼睛，吻了上來。

    我用手墊著他的后腦勺，把他推在墻上親他，唐書禾的手按在墻上，十指痙攣地摳著墻皮，我在唇齒廝纏之間低聲道：“抱著我?！?/br>
    他摸索著把手放到我的腰上，慢慢上移，移到我的后背上，輕輕撫摸著，抖抖索索地扣牢了。

    兩個愣頭青的初吻十分生澀，就是嘴唇互相碰一碰，裹一裹，連舌頭都沒伸，卻興奮得渾身發(fā)熱，我們倆摸摸索索地親完一回，對視了一眼，我看著唐書禾的眼睛，心想媽的，和唐書禾親親的感覺怎么這么好，我前十七年白過了。

    唐書禾抱住了我。我拍了拍他的后背，說：“真的，怎么過來了？”

    他沉默了一會，親了親我的嘴角，說：“我之前……表現(xiàn)得不好，路懷，我其實，我是很高興的……”

    cao。那一瞬間我不知道怎么表達我的心情。他趟風冒雪地來了，凍得哆哆嗦嗦的，居然是覺得我送他回家的時候，他“表現(xiàn)得不好”？

    “表現(xiàn)得好”這個詞，我從上了初中以后就再沒人對我講過了，他是怎么到了這么大，還在親密關(guān)系里用這個約束自己的？

    我心里一瞬間又酸又軟又疼，我一邊給他拍后背上方才沾上的灰塵，一邊說：“沒關(guān)系，在我這里你永遠不用想表現(xiàn)得好不好，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咱們的日子還長呢，以后可能會吵架，甚至可能打架，那時候你也管自己表現(xiàn)得好不好嗎？”

    唐書禾眼睛亮亮地看著我，說：“我們會吵架嗎？”

    我：“……啊，怎么你想體驗一下嗎？”

    唐書禾居然有點憧憬，他說：“會吵什么呢？”

    我：“……怎么還命題吵架啊，是不是還文體不限詩歌除外啊？”

    他抱著我，笑了。

    我說：“對了，既然都戀愛了，這個稱呼問題，我們應(yīng)該改一下了吧？”

    他想了想，說：“叫什么？”

    我大言不慚：“叫懷哥行嗎？”

    他一點心理建設(shè)都不用做，脫口而出：“懷哥。”

    我：“……哎，”我清了清嗓子，“寶……寶貝。”

    我說：“寶寶?！?/br>
    這稱呼一出口我們倆都被rou麻得一哆嗦，然后面紅耳赤地笑成一團，心里都覺得爽得一批，我說：“以后就這么叫啊。”

    唐書禾親了親我，笑著點頭。

    那就是我們正式戀愛的第一天。親吻和擁抱比最guntang的誓言還要熱烈，十七歲的我們什么也沒有，只有一腔奮不顧身的孤勇，等待少年的愛人與寒風一起入懷。

    作者有話要說：

    請個假，這幾天在外地，十二號以前大概率沒法更了哈

    第17章

    期中考試結(jié)束的那天下午，換我在教學(xué)樓的門口等唐書禾，我靠在門口的大理石柱子上，凍得一邊跺腳一邊小聲哼歌，唐書禾拎著文具袋從考場出來的時候，我走過去，在校服長袖子的遮掩下，自然而然地牽了他的手。

    我們倆在擁擠的人群里挨挨擠擠地往外走，他手涼，我昨天就注意到了，今天特意給他帶了手套。我從口袋里摸出手套給我們倆戴上，一人一只，一左一右，一看就是一對兒的，就讓人特別高興。那天晚上，我?guī)е茣?，和李睿于思海劉宏博還有班上幾個玩得好的同學(xué)攢了個局，地點定在本市那時候唯一的一所轟趴館。我們到的時候，于思海李睿和四五個同學(xué)已經(jīng)到了，看見我們倆進來，打了個招呼：“來了。”

    我點點頭，唐書禾怯生生地笑了笑，小聲說：“嗯。”一邊悄悄想把手從我的手中抽出來，被我握得很緊，他眼睛直了一下，就不再動作，只是把手套脫下來，塞進了我的口袋里。

    于思海見狀，看了我一眼。

    我沖他點了一下頭，于思海就懂了，笑著說：“你們倆來這么晚，我以為你倆還得換個衣服啥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