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贏下去，劉玉龍該急眼了。再說麻桿兒那么摳，不把他姥姥給的紅包還回去，他心里肯定要落疙瘩?！睗櫳p快道：“哄大伙兒個高興?！?/br>
    郁青笑著搖頭：“你也有這么體貼的時候?！?/br>
    “今天心情好?！睗櫳难劬α辆ЬУ模骸翱熳?，奶奶不是讓咱們把鞭炮一起放了么?！?/br>
    大年夜熱鬧又平靜?？斓轿缫沟臅r候，郁青把新包的餃子煮了，大伙兒一人吃幾個應(yīng)節(jié)令，算是過完了這個除夕。

    外頭之前安靜了許多，這會兒又熱鬧起來。郁芬守著電話，給朋友和老師打電話拜年。奶奶把客廳柜子上的貢品全換了新的，然后點了香，安靜地拜了拜。

    郁青把碗盤收拾好，桌子全擦干凈，給大家一人端了一小碗餃子湯。回到自己那屋時，卻發(fā)現(xiàn)潤生已經(jīng)睡下了。

    周蕙輕聲道：“呀，潤生睡了啊?！?/br>
    郁青點頭：“可能累了吧。他下午一直在忙。我和jiejie都睡了午覺，他也沒有?！?/br>
    周蕙體諒道：“那別吵他了。你搬幾把凳子拼個床，在他邊兒上湊合一宿吧。”

    外面還吵鬧著，家里卻漸漸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睡下了。郁青把煤氣水電都關(guān)好，門窗也關(guān)好，然后洗漱干凈，回到了屋子里。

    他才一坐下，便見小臺燈底下，潤生那兩只漂亮的眼睛正賊亮賊亮地盯著自己。

    郁青倒不意外，甚至還有幾分好笑：“就知道你沒真睡。餃子湯都放涼了，我才倒掉?！?/br>
    “我也沒說我睡了，我就是躺一會兒。”他坐起來：“我去刷牙?！闭f著從外褲口袋里嗖地掏出了一根沒開封的一次性牙刷，還帶小牙膏的那種。

    郁青看著他出去，坐在床上笑著搖了搖頭。

    他輕手輕腳地來到小客廳。奶奶點的香還剩一點沒有燒完，潤生刷好了牙過來，和他一起并肩站在爸爸和大哥的遺像前。

    客廳里黑漆漆的，只有燈籠紅紅的光順著廚房照過來，微弱又充滿奇異的暖意。

    “這是潤生?！庇羟鄬Χ】岛陀艋篙p輕道：“你們見過的。我倆……往后就在一塊兒了。你們也要保佑他?！闭f著雙手合十拜了拜。

    潤生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合上了手掌：“我是潤生……會一輩子對豆豆好的?！?/br>
    兩個人做完這件事，輕手輕腳又回到房間里去了。

    窗外還是燈火通明的樣子，偶爾還有煙花升空。

    郁青躺在床上，在小臺燈下握著潤生的手：“看著好多了?！睗櫳跋词譀]注意，手上的一大片水泡破了化膿，瞅著怪嚇人的。所以那天出門手上才纏了紗布。郁青給他上了藥，如今已經(jīng)結(jié)痂了。

    再去看臉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水泡也都結(jié)痂了。估計寒假過完，就能恢復(fù)如初了。

    潤生卻有點兒挑剔地對著小鏡子看自己的臉：“萬一落了滿臉麻子怎么辦？”

    “不會的?！?/br>
    “萬一呢?！?/br>
    “那你也好看啊?！庇羟嗾J真道。

    潤生終于放下鏡子，滿意了。

    郁青小聲道：“一直忙著也沒問……你mama有沒有說什么啊。”

    潤生看著郁青，眼神溫柔：“管她說什么?！?/br>
    “那就是還是說了唄?！?/br>
    “嗯。”潤生的臉色有幾分奇異，像是憐憫，又像是好笑：“她說我們不愧是母子，在這事兒上也是一樣倒霉?！?/br>
    郁青不解道：“什么意思啊。”

    潤生卻笑了：“沒什么意思。我比她運氣可好多啦。”他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郁青的臉，湊過來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那個吻又輕又暖。郁青的心跳快了起來：“干嘛啊……你注意點兒，我家里人都在呢?！?/br>
    “我鎖門了?！?/br>
    “那也不行，能聽見的……”郁青想板起面孔，可嘴角卻老是不聽話地往上翹：“快睡覺。”

    “我不……”潤生不老實地把手悄悄伸了進來。郁青被他摸著，呼吸慢慢亂了。潤生的手太熟練，勾得他心里饞兮兮的——明明晚上沒少吃東西。

    他忍不住張著嘴，輕輕喘息起來。潤生看著他，眼神一下子就變了。小床尖銳地響了一聲，他把被子拉過兩人頭頂，在黑暗里劈頭蓋臉地吻了下來。

    誰也不敢亂動，連呼吸都是憋著氣，可誰的手也沒閑著。他們嚴絲合縫地貼在一塊兒，好像兩根油條捏在一處——滾進熱油里，便不可抑制地膨大起來。

    郁青握不住，潤生的手便來包裹他。到最后也不曉得是誰在覆蓋誰，誰又在握緊誰，只是拼命地想要把兩個人一起牢牢地攥緊。

    直到濕漉漉的東西落了滿手。

    兩個人喘息著摟在一起，好半天，誰也沒有說話。直到潤生慢慢把兩個人的手一起抽出來，輕柔地捻了捻郁青的指尖。

    郁青渾身癱軟，連不好意思的力氣都沒了：“那兒有紙……”

    潤生沒說話。他湊上來，迷戀地嗅了嗅兩個人黏糊糊的手。

    郁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遲鈍道：“那個……現(xiàn)在能還給我了么？”

    “你想得美?！睗櫳苹值靡獾匦χ?，一口將郁青的手指含進了嘴里。

    第58章

    潤生在郁青家里住了兩個晚上，直到初二傅工回來，他才戀戀不舍地回家去了。

    這種感覺對郁青來說很奇妙。小時候他們放假時也幾乎每天在一塊兒，到了時間要回家，卻不會有什么舍不得的感覺——因為知道明天又會再見。可現(xiàn)在明明也知道第二天還會見面，知道喜歡的人就在自己隔壁，分開時還是會有不情愿和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