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其實,我最強?對吧?
然而他未能料想到母親的意圖—— 萊亞斯前去參加晚餐會后,騎士們留在他的房間里進行密談。 分給王子的貴賓室張開了好幾重防護結(jié)界,聲音無法穿過。他們使用了這個房間。 「王子還真是做了多余的事情。而且挑起勝負卻被難看地反殺了。他回到王宮后會被王妃大人非常嚴厲地斥責吧?!?/br> 年紀最大的騎士說完笑了出來。 「可是,王子被單方面碾壓真是不可思議。」 「王子尚且年幼,使用魔法有些勉強。那個少年沒有魔法的才能所以鍛煉了劍技吧。那么也沒什么好奇怪?!?/br> 年長的騎士一笑置之。 「總之計劃沒有妨礙。明天正式行動。在森林此處襲擊王子、王女以及目標乘坐的馬車?!?/br> 他用手指示桌子上展開的地圖。 「首先,瑪麗安娜王女的護衛(wèi)隊長和幾名部下帶那三位逃走,引導(dǎo)到這個地點?!?/br> 「讓巨大的召喚獸襲擊那里?!鼓贻p的騎士說道。 「是的。他們再巧妙地周旋,讓召喚獸了結(jié)目標。如果可以把罪責轉(zhuǎn)嫁給王女倒也不錯,但最重要的是目標的切實抹殺。我們在馬車附近阻擋詹菲斯卿的腳步?!?/br> 「我們妨礙邊境伯阻止他使出全力對吧。了解。」 別動部隊已經(jīng)在目標地點散開。襲擊過去的是假裝成魔物的召喚獸,不會露出馬腳。 無論王子或王女哪邊受傷,都可以糾彈詹菲斯卿怠于確認安全。 詹菲斯卿警戒著王妃支配下的萊亞斯王子護衛(wèi)隊,不過總不會認為直屬國王的王女護衛(wèi)隊里有背叛者。 計劃在萊亞斯王子成功邀請夏洛特時就等于成功了。 「即使如此也不要大意哦?一旦失敗就做好被光矢貫穿心臟的準備吧。」 閃光公主不會寬恕,她絕不容許如此龐大的作戰(zhàn)會失敗。 騎士們咽了一口唾沫,離開了房間。 其全部經(jīng)過—— 「哼,可嘆的一伙人?!?/br> 被女仆看到了! 芙蕾在打掃走廊時,使用哈德交付的遠程監(jiān)視結(jié)界窺視萊亞斯的房間。他們的陰謀一覽無遺。 不過,這并不是因為哈德察覺到了什么,當然也沒有給出指示。 她平時就收到命令要監(jiān)視城堡。 若不交予芙蕾什么工作,她就會做多余的事情。這是哈德與她打交道十年中得出的結(jié)論。 「可是,他們到底在談些什么?」 她聽了全部的內(nèi)容卻也沒有把握他們的意圖。 目標是什么?好像打算抹殺掉誰,但為什么要叫出召喚獸搞得這么麻煩? 「算了,哈德大人已經(jīng)看穿了一切,嗯?!?/br> 監(jiān)視結(jié)界也可以記錄影像。芙蕾確信哈德不會看漏。 「這一定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我不報告,大人也已經(jīng)把握了狀況。嗯,畢竟是哈德大人?!?/br> 很重要所以重復(fù)了一遍。 把監(jiān)視結(jié)界交給芙蕾是為了不讓她不斷做多余的事,哈德一星半點兒也沒有期待過會從她那里得到有用的情報。 以前就總是些沒用的報告,比如『發(fā)現(xiàn)老鼠的藏身處』,『捕捉到了廚師長搞婚外情的風(fēng)聲』等等。『瑣事不用一一上報?!还掠X得麻煩就這么吩咐了她。 這里很和平。 結(jié)果,芙蕾只負責監(jiān)視而完全不報告了。 「不太清楚狀況,不過只要知道哈德大人非常厲害就好了!呼,哈哈,哈哈哈!」 尾巴與掃帚一同飄搖。芙蕾高昂的笑聲在走廊回響。 另一邊,要說哈德—— ★ 「哇?。俊F(xiàn)在幾點了?」 完全睡著了。外頭已經(jīng)一片漆黑。啊,睡得真香。 和萊亞斯一對一比試讓我精神十分疲勞。戰(zhàn)斗本身倒是不溫不火,只是需要沐浴在陌生人的目光下。 晚餐會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吧?我沒有去,肚子里的蟲都叫起來了。 我下床,悠哉游哉一段時間后。 「哥哥!飯來了!」 門啪的一聲打開,幼女沖了進來。嚇了我一跳啊,真是的。 她身后還有一人。那是我。準確地說是我的仿品ai。 「起來了嗎?大人好大的官威。差使我去晚餐會,自己卻在房間里游手好閑,真令我佩服。我即是你,所以你懂的吧?我到底有多痛苦!」 眼神超級恐怖。啊,我理解。在陌生人的包圍下用餐對吧?我也受不了所以才讓復(fù)制品去。 「哈,真是呢,好煩啊。你把討厭的事情全部推給了我。我是你的什么?方便的男人?算了,制造我的目的就是這個呢?!?/br> 我的仿品往床上咕嚕一躺。鬧情緒嗎。 首先用手觸碰仿品的頭部。他的身子縮小成了美少女手辦,比基尼鎧甲十分豐滿。平常這副樣子我到很喜歡,心情有點復(fù)雜。 我猛吃起夏露帶來的晚餐會剩菜。餐點比平時更加豪華。不愧是王子和王女大人,平時的客人與他們天差地別。 我在吃飯時,夏露一直閑聊著晚餐會時發(fā)生的事。 「——所以我被王子邀請了,明天也要一起去?!?/br> 「為什么連你也要?」 蘿莉控嗎,不過對方也還只有九歲。 但是啊,從仿品ai處得到的情報(恢復(fù)原樣時記憶會流入)看來,他也不是在意夏露的樣子。倒是不斷瞥向我(的復(fù)制品)。 真的是想要交談的對象嗎?既然如此,有可能是討厭指名我而選擇了夏露。嗯,不清楚。 「我非常期待?!?/br> 天使般的笑臉真耀眼。年幼的夏露幾乎沒有離開過居城,上一次出門又被人襲擊了。 既然夏露也同行—— 明天的視察要前往居城以東稍靠森林的農(nóng)業(yè)地帶。 居城附近強盜罕有,芙蕾也支配了附近的魔物,幾乎沒有危險。 但是meimei要外出,哥哥就應(yīng)當做好萬全準備。 我彈出監(jiān)視結(jié)界調(diào)查明天的視察路線,如果有迷路的哥布林什么的就差遣芙蕾處理。 「……嗯?這些家伙是什么人?」 前往農(nóng)地的森林道路中,我在街道稍里處發(fā)現(xiàn)了身穿長袍的奇怪集團。他們深戴兜帽看不清容貌,圍成圓念叨著什么,中間的魔法陣釋放出光芒。 「召喚魔法呢?!?/br> 夏露的眼睛閃閃發(fā)光,她繼續(xù)說道。 「邪惡組織在搗什么鬼嗎?」 肯定不是這樣,應(yīng)該是父親在做些什么確保旅途安全。 然而,對于六歲中二病發(fā)作的她,常識性的回答是禁忌。不能破壞孩子的夢。 「看來輪到我出場了?!?/br> 「要出擊???」 她看起來相當高興。 「你呆在這。我去查明真相。」 我全身黑色制服配上黑色頭盔,外表成長變化為成人體格。對meimei使用的幕后正義英雄模式『黑戰(zhàn)士』。夏露啊,請早日清醒過來吧。 「今天就讓我揭穿那伙人的真面目!」 「哥哥,武運昌隆!」 就這樣,我切開黑夜沖向現(xiàn)場—— ★ 街道附近的森林處,月露云間。身穿長袍的各位在稍開闊的地點圍著召喚魔法陣吟誦咒文。 非??梢?! 我原以為父親吩咐了什么人去確保安全,可我沒在城里見過這些人,無論怎么說也太可疑了。 我在草葉的影子下窺視他們,決定打聲招呼。 「不好意思。你們在做什么?」 突然出現(xiàn)而全身漆黑的可疑人物理所當然讓各位嚇了一跳,而且我使用了電子音防止通過聲音暴露身份。 「什……什么人???」 這反應(yīng)我也習(xí)慣了。 「啊,我只是路過,并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只要之后向邊境伯格魯?shù)隆ふ卜扑勾_認的話——」 不僅僅是父親,領(lǐng)內(nèi)的士兵以及領(lǐng)民都習(xí)慣了我的出沒。相互之間的合作易如反掌。大家都很友好—— 「你是邊境伯的部下嗎!」 這些家伙好像不認識黑戰(zhàn)士,而且—— 身旁發(fā)出啪的一聲。 看去,身穿長袍的一人單手對著我。是擊出魔法了嗎。 「什……什么?剛才怎么防下了我的魔法?」 我姑且使用防御結(jié)界覆蓋了自身。畢竟突然被魔物襲擊可是很恐怖的呢。 「在做什么!快點處理掉!別讓他逃了!」 貌似領(lǐng)隊的男子大吼。大家打扮相同我找不出區(qū)別。 不過,這樣嗎。不容分說就『處理』嗎。 圍住魔法陣的人一齊把手對向我。他們詠唱著與剛才不同的咒文。 「嘎!」「咕!」「咳!」「嗚!」 放出魔法前就我就打飛了那些人。好慢啊,就先把透明塊狀結(jié)界扔過去了哦??床灰姷墓粽媸怯行?。我特地現(xiàn)身后就更是如此。 「你小子干的嗎???可惡,既然這樣……」 貌似領(lǐng)隊的長袍叔叔把手按在地面。嘟囔了什么之后,魔法陣的光芒突然增強了。 「出來吧,暗夜骸骨!」 魔法陣的光芒進一步增強。 而后,光中哐啷哐啷地出現(xiàn)了大量極端白凈而貧瘠的群體。訂正——骸骨。 骨所以白,無rou所以貧瘠。類似于骨骼標本卻身穿鎧甲,持劍持盾持槍持弓。 數(shù)量超過五十。 「殺掉那小子!那個黑色的奇怪男人!」 長袍叔叔大喊后,一旁的骸骨士兵牙齒磕磕作響,揚起劍—— 哐當?!竿垩剑 ?/br> 斬到叔叔了哦? 「你……你在做什么?不是我。是那家伙,殺掉那家伙!」 然而骸骨士兵牙齒磕磕作響,斬向憤怒的叔叔。這算小品吧。 叔叔在眼前制作小型魔法陣防御。另一人靠近,使用治愈魔法治療他的傷勢。 突然,骨骨軍團聚齊起來襲擊長袍男子們。 「停下,停下來!可惡……為什么?為什么不聽命令?召喚失敗了嗎?」 啊,嗯。大概是我的錯。 魔法陣發(fā)光時我立即發(fā)動了結(jié)界魔法打進好幾個樁狀結(jié)界,只是想稍微妨礙召喚沒想到會出故障。 一片亂戰(zhàn)。 骸骨士兵們好強啊。他們組成小隊,持弓持槍者牽制對方而劍士襲擊側(cè)面。持盾防下對手的攻擊魔法。 小隊之間的配合也很出色,直截了當?shù)卣f就是單方面的碾壓。 這種情況下我要做什么才好? 我思考時和持弓的骸骨士兵對上了眼睛。不對,那邊沒有眼睛。 骸骨擺好架勢,牙齒磕磕作響,對遠處釋放魔法的男人射出箭矢。 不攻擊我啊。我呆站著所以沒有被認定為敵人嗎?又或者是發(fā)生了反過來執(zhí)行命令的故障? 「不行啊隊長。我們沒辦法對抗那個數(shù)量的暗夜骸骨。」 事實上,一半的人倒下,全滅也只是時間問題。 可那就很難辦了。我必須打聽長袍們是什么人,他們要干什么。 「可以的話希望不要殺掉他們……」 突然,骨骨軍團停止了行動。 磕磕磕磕磕磕磕磕! 他們一齊磕響牙齒。吵死了。 接著再次攻擊長袍們……卻沒有把他們殺掉。 用劍敲擊而非斬擊。長槍也反過來使用沒有刀刃的一側(cè)突刺。弓明確地瞄準腳部。 這莫非…… 「高唱凱歌,磕響牙齒!」 磕磕磕磕磕磕磕磕磕磕磕磕! 讓你們表演十分抱歉,這太吵了! 果然沒錯,骨骨軍團好像遵從我的命令。 但是,我沒有命令去襲擊長袍他們???他們說要殺我所以生氣了?然后把和那位叔叔相同打扮的家伙們認定為敵人了? 是這個道理。 但是為什么會聽從我的命令?因為召喚魔法陣里打進了我的結(jié)界嗎? 嗯,完全不懂原理。 「這小子!」 「隊……隊長?。磕阋ツ睦?!」 稱為隊長的叔叔(最開始被斬的人)匆忙逃出,以驚人的速度消失在森林中。 盡管剩下的人也想跟他逃走…… 「噗???」 「什么?透明的墻壁?」 「這……這邊也過不去!」 不好意思,你們??休想逃走。上面和地面我也用透明結(jié)界封住了。 「那么,抓住這些人吧?!?/br> 骨骨軍團磕磕作響地回答收到,愈發(fā)精神地追趕起長袍男子們—— 我離開現(xiàn)場來到街道。 眼前漂浮著半透明畫面顯現(xiàn)出附近一帶的地圖,地圖上的紅色標志閃爍著移動。 「不是借過街道逃走,而是越過街道朝向森林深處了嗎?」 我在最先逃跑的隊長身上偷偷貼上了追蹤結(jié)界。 魔法陣所在的地方?jīng)]有飲食的痕跡也沒有休息的帳篷,也就是說這幫人的據(jù)點在別處。 所以,我故意放走隊長讓他帶路。 紅色標志停下了。 在森林里,好像又是一個開闊的地方。我消去地圖制作新的箭形結(jié)界〝連接?貼在叔叔身上的追蹤結(jié)界。 箭頭抖動后突然指示我的右手方向。逃走的叔叔在這邊。 好,沖過去看看—— ——轟轟轟。 有一個大得過份的石人。 「呼哈哈。這家伙是石巨人,其堅固的防御力和拳頭超常的破壞力非一般魔物可與之匹敵???,殺了那家伙!」 感謝說明,逃跑的隊長。 周圍的部下有點不安:「現(xiàn)在叫出來沒問題?」 「喔!」 巨大的拳頭瞄準我揮下,這次好像成功召喚了。 我敏捷躲過。地面像爆炸了一樣穿出了個巨洞。力量驚人。 「好好,這次成功了??旖o我上!」 隊長十分興奮。 就算你自信滿滿強的也是石巨人。他腿短臂長分明身材不平衡,卻動作敏捷反應(yīng)靈敏。我踏著輕快的步伐躲避,它卻沒有失去平衡準確地抓住了我。 長袍男人們的魔法也從四面八方飛來,這樣下去難免會被直接打中。 咚。 試著在石巨人揮下拳頭的地面鋪上透明防御結(jié)界。結(jié)界沒有碎掉,地面安然無恙??磥斫拥米∪^。 咚。 接住了拳頭。我順便在石巨人左右、后方與上方制作了一樣的結(jié)界裹挾。 鐺鐺鐺。石巨人停止了動作,卻仍在拼命推開我的結(jié)界。 開始覺得它有點可憐了。 這家伙并不是自愿來到這里戰(zhàn)斗,被命令了所以沒辦法。我眼中浮現(xiàn)出了一幅景象,欺負人的孩子差使跑腿買面包,錢也不付還賞人家拳頭。 那個跑腿是我。 唉,心情有點糟。 心凍住了。 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制作了樁狀結(jié)界,向著釋放出光芒的巨大魔法陣擊落。 ——轟轟轟! 咆哮似乎略帶哀傷。 「沒事了。休息一下吧?!?/br> 我消去裹挾石巨人的結(jié)界。如果石巨人再攻擊我就沒辦法了。我也做好了覺悟。 不過,石巨人像我吩咐的那樣,拖動身體盤腿而坐超級放松?。?/br> 「你……你做什么?快點解決那家伙!」 啊,這是敏感詞吧? 果然,石巨人(眼睛像寶石一樣漂亮)盯上了隊長。他站起來合掌向下出拳。 「嗚哇!」 隊長急忙躲開。地面上出現(xiàn)了迄今為止最大的洞口。 「老實一點可以嗎?你一鬧起來對森林環(huán)境的破壞很嚴重。」 我話音剛落石巨人便突然停止了動作。好孩子。話說為什么我奪走命令權(quán)了?上一次我這么拜托過,但剛才我可沒有這個意思。不可思議。 總之最大的威脅成為了伙伴,多虧了他我順利拘捕了對方。 好的,快點開始盤問吧—— ☆ (發(fā)生了什么……) 指揮召喚部隊的隊長——凱利·佐夫凝視著一襲黑衣的人物。 「哦,有了有了。原來如此,在小河的一邊設(shè)立了據(jù)點嗎。需要確保水源的啦?!?/br> 黑衣男子看著眼前浮著的板狀物品開心說道。 打扮越看越覺得奇怪。 光滑的頭盔帶有光澤,上面找不到確保視野的縫隙。一只眼帶著神妙的紅光,脖子往下是鞣皮材質(zhì)的緊身衣。 原本應(yīng)當由自己使役的巨大石人——石巨人老實地隨侍在他身后。 再一次。 不僅暗夜骸骨軍隊,他甚至也奪走了石巨人。況且后者明明中途為止還聽從這邊的命令。 「據(jù)點的家伙們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異常,就放到后面處理吧。那么——」 他沒有詠唱,就用看不見的什么東西使同伴接連閉嘴。即使打算逃跑也有透明的墻壁阻擋,任人蹂躪。亂戰(zhàn)中一位迷糊的部下說漏了嘴,讓他知道了據(jù)點的位置。不,比起這種事—— 「開始訊問嗎。」 佐夫?qū)徛咏哪凶影l(fā)出了顫抖的聲音。 「現(xiàn)在是怎么一回事……」 佐夫只有脖子往上的部分?????????盛載在巨大的巖石上。 “我們?yōu)槭裁催€活著???“ 眼下掉在地上的盡是人頭……有人因恐懼痙攣,有人眼神失焦,有人理解不了現(xiàn)實正露出冷笑。 大家都還活著,在僅僅殘留脖子以上的狀態(tài)下活著。 「啊,這個嗎?之前遇上盜竊犯時不小心切掉他的頭了,我止血時順便嘗試鏈接了分離的切斷面?????????,結(jié)果他沒死呢?!?/br> 男子奇妙的聲音編織起既恭謹又輕佻的言語。然而佐夫卻完全無法理解他在說什么。 「那時急死我了,因為對方罪不至死。而且那些家伙組織作案,我必須問出對方的隱藏據(jù)點。正所謂『因禍得?!??本人處于非常不可思議的狀態(tài)下,這邊問都沒問的事情也給我吐出來了。所以——」 男人相當喋喋不休。 「這么訊問不錯呢?!?/br> 佐夫渾身一哆嗦。 身體有感覺。然而頭部以下好像被什么完全覆蓋,用力也無法移動。 可以呼吸??梢哉f話。可以感覺到咚咚的紊亂鼓動。 明明頭和身體分開了…… 「啊,不好意思。剛才我太自來熟了吧?我不擅長與陌生人交談,對方沉默時都在自說自話地延續(xù)話題。呃……你的身體是那個來著?」 男子開始物色腳邊的東西。佐夫他們的身體橫放在那里。 「啊,這個???長袍胸口處有紋章一樣的刺繡。像是隊長的。」 那好像是自己的身體。 「嘿咻?!?/br> 「噫???」 「沒事哦。只是抬起來而已?!?/br> 那種事看就知道了。身體的觸感的確從數(shù)米之外傳了過來。 之后他會讓我痛苦到什么地步呢?佐夫唯有恐懼。 「那么,請快點告訴我你的名字。」 「……」 「可以說你的所屬嗎?我知不知道另當別論。」 「……」 「為什么使用召喚魔法?目的是什么?」 「……」 確實不想說出口,但即使打算說謊也因過于恐懼而無法好好開口。 若就這樣沉默下去,自己理所當然會死。 看男子的心情,隨時都有可能,切實地死掉。 說實話也無法保證可以活命。原本,任務(wù)這么徹底地失敗了,閃光公主也不會饒恕他吧。 說與不說,死都已經(jīng)是決定事項。 那么—— 「……我沒有什么好說的?!?/br> 至少不想死得太難看。 「呵,哈哈哈……我向主盡忠心。無論承受什么程度的痛苦,我都什么也不打算回答!」 「哎,明明剛才把部下拋棄自己逃走?」 「我不找借口。剛才不過是因為有必要向這邊的部隊傳達異常。只要隊長我負傷逃離現(xiàn)場,部下們也會跟在后——」 咚?!父拢。俊?/br> 「啊,不好意思。掉下來了。不是故意的。真的哦?不過,剛才的是借口吧?我覺得這樣一點也不帥哦?!?/br> 佐夫臉上沾滿眼淚、鼻水和口水。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拷問的話,堅持不了……) 剛才的疼痛并不劇烈。然而卻讓他知道疼痛會切實地傳達過來。 (我該怎么辦……) 即使熬過現(xiàn)在,閃光公主的折磨可能也會在這黑衣男子以上。 干脆殺了自己吧。 (等等?只要裝作人瘋掉了……) 也還有其他拷問的對象。不會硬逼精神不正常的人自白吧。只要自己不說,便有可能逃過王妃的苛責。 他斟酌起時機來,而此時男子剛本來準備抬起佐夫的身體卻突然停了下來。 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久后走向佐夫他們。 他沒有走向佐夫,而是朝地上的其中一位部下伸出了手,抓住頭發(fā)拎了起來。 「噫,什么啊???不要,救我!」 「不好意思,沒有其他抓的地方。只有頭的重量也沒那么痛吧?」 男人再次回到橫放著幾具身體的地方。 「哎呀,真的搞不懂誰是誰的啊……啊,是嗎。如果注意〝連接?……有了,是這個啊。」 「不要,住手……救,我……」 男子用空著的手臂抓起一具身體,輕巧地抬起來走開,隱遁到樹林中。 沒有悲鳴。 苦悶的寂靜會持續(xù)多久呢。 不久后兩人現(xiàn)身。 部下的身體上載著頭。明明這才是正常狀態(tài),在佐夫看來卻是奇怪的東西。 部下安心的同時一臉困惑表情復(fù)雜,不過他的確在用自己的腳好好走路。男子催促他坐在石巨人砍倒的樹干上。佐夫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 「下一個……你嗎?!?/br> 男人抓起另一個部下的頭。 「難道……」 佐夫讀出了男人的企圖。 他打算把人逐個帶出去,作為身體復(fù)原的代價讓他們?nèi)刻拱装伞H缓髮φ崭髯缘淖C詞來確認是否在說謊。 第三人被帶走又以頭和身體連接的狀態(tài)現(xiàn)身。三人并排坐在樹干上,他們非但沒有交談,甚至看也不看一眼對方,只是低著頭。 (內(nèi)疚嗎?喂,看這邊。背叛者們!) 他怒火中燒卻也為事情的發(fā)展暗自竊喜??絾柲敲纯植肋€忍什么忍,既然部下全部說出來了那自己也不用顧慮了—— 「……我是凱利·佐夫,王妃大人直屬的召喚士部隊長?!?/br> 「隊……隊長?」「說什么……」 地面上并排著的部下們感到困惑之時,佐夫淡淡地繼續(xù)說道。 「我們奉王妃大人之命,正在此地進行準備。目的是驅(qū)使召喚獸襲擊明天前往農(nóng)地視察的一行人。」 「為什么王妃要對自己的孩子下手?」 「目的是抹殺夏洛特·詹菲斯?!?/br> 稍稍沉默。 「為什么,王妃要瞄上夏露……洛特???」 察覺到男子初次展露情感,佐夫比起恐懼先是情緒高漲,嘮叨起來。 「她的資質(zhì)甚至超過了閃光公主。我們畏懼她如果有邊境伯做靠山,終有一日會讓這個國家一分為二。同時也是為了通過究責詹菲斯卿放過魔物侵攻領(lǐng)內(nèi),削弱他的發(fā)言權(quán)?!?/br> 結(jié)果他毫無遺漏地道出了襲擊計劃的全貌。 遠處,部下三人傳來非難似的目光。 (呵,分明是你們先說的,這目光還真是過分。) 然后—— 「剛才說的是真的?」 「……哈?」 這男的在說什么? 「哎,太過分了吧?有機會還可以把罪推給王女,根據(jù)情況,王子受傷也沒關(guān)系。那女人倒有可能會干吧,是不是?」 「什么是不是……那三個說了一樣的——唔???」 佐夫一下噴出冷汗。難道說……難道說! 「那三個什么也沒說噢?」 「……什么?」 「我只對那些人說『老實點就把你們復(fù)原』。讓他們自說自話就不知道哪些真哪些假了呢?!?/br> 男子若無其事地說了出口。 「從你的反應(yīng)看來好像是真的呢。啊,不要露出那么絕望的表情哦。這不就算是坦白自己說了真話嗎?!?/br> 「哈——唔,啊……」 他說不出話來,甚至忘記了呼吸的方法,心臟激烈地跳動。 「姑且也打算訊問據(jù)點里的家伙和骨骨軍團抓住的團伙就是了?!?/br> 「那么——」男子一轉(zhuǎn)輕佻的口吻,變?yōu)槔涞穆曇簟?/br> 「你們,無法違抗上級的命令,所以只有聽從命令嗎?」 一人大喊回答質(zhì)問。 「是……是這樣的!」 接著,如決堤一般四面八方傳來了聲音。 「王妃命令無法違抗!」 「真的很討厭這個任務(wù)!」 「所以請救救我!」 背后的三人也紛紛乞求饒命。 佐夫氣炸了。 「你們還真是厚顏無恥!這里所有人和我沒什么不同!不過一幫向王妃獻媚討得優(yōu)越生活的宵小之輩!」 「吵死了!」 「再也不服從你了?!?/br> 「你一個人去死吧。」 嘲笑的表情說明了一切。他們打算在被解放之后,把罪名推給佐夫一人向王妃報告。全部人統(tǒng)一口徑。 「啊,真是,好吵啊?!?/br> 怒吼戛然而止。 「但是啊,既然討厭,你們?yōu)槭裁从衷谶@里啊?」 「那……那是……因為無法違抗王妃……」 「唔,王妃這么恐怖啊。不過啊,你們果然也覺得殺掉小孩子不是太好。嗯,我本來打算把你們活著交給邊境伯——」 男人慢慢地抬起一只手。 「改變主意了。打算殺我可愛的meimei????,無法饒恕?!?/br> 男人宣告自己真實身份的瞬間,佐夫他們理解了自己的命運。 「運氣不好啊。不對,你們搞錯了自己侍奉的主君。」 啪。男人打了個響指。 ——再見。 最后的言語傳不到任何一人的耳朵里。 包括復(fù)原的三人在內(nèi),黑衣男以外所有人的意識突然中斷—— ★ 豪華的王室馬車慢慢行使,我的身體隨之搖蕩。 「萊亞斯大人,不用灰心。沒有人能贏過哥哥!」 在我身旁,夏洛特正高度贊揚著我。 「挑起一對一比試的勇氣,值得稱贊!」 少女的正對面,有位抓著頭咬牙切齒的男孩。 雖然本人沒有自覺自己在侮辱王子,但是對于我的稱贊傳到他耳中只能是挖苦。幼女太可怕了。 「喂,夏露,拜托您別再說了?!?/br> 「吵死了!被你同情更讓我感到屈辱?!?/br> 萊亞斯,完全不反駁幼女卻來頂撞我呢。 「話說,為什么連你也跟過來了。我邀請的只有夏洛特哦。」 「哎,事到如今才說?」 出發(fā)三十分鐘了哦? 我原本不打算來。正確地說,我打算使用光學(xué)迷彩結(jié)界偷偷尾隨。 然而出發(fā)當即,父親拜托我一起跟來,我就不情愿地答應(yīng)了。 「萊亞斯,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趁現(xiàn)在向哈德請教各種事情吧?!?/br> 「哼。要詢問這家伙什么啊?!?/br> 「敗北不是恥辱。真誠地向勝者學(xué)習(xí)敗因才會成長吧?」 「我沒有輸!」 「不對,你輸了?!?/br> 「是的呢。顯然是敗北。」 這位jiejie也不輸給幼女,毫不留情。 「唔。你到底!那時候做了什么?沒有使用魔法吧?」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沒有使用魔法的跡象卻調(diào)動了那般身體能力,這是為什么?」 直到剛才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