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不一樣的舞娘
打開聞賦賢帶來的盒子,拿起、抖開,一條銀灰色的抹胸晚禮服展現(xiàn)在她眼前,看款式就知道里面含了天價(jià)的設(shè)計(jì)費(fèi),丁一有恨鐵不成鋼的氣惱:“家里還有那么多衣服沒穿過,你又買?就這么點(diǎn)兒布料的破裙子,要領(lǐng)沒領(lǐng)、要袖沒袖,只有你這種不知錢為何物的白癡敗家子才會去買。你以為你花了錢時(shí)看的是笑臉,你知道在你背后,他們會怎么說你,笨蛋!” 一口氣聽她數(shù)落了那么多,聞賦賢挺委屈的。“老大,今天是你生日,我送你一件衣服也不算過份吧?” 對哦,今天是自己生日,人家送你生日禮物呢,你還罵人家,不識好歹。丁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shí)忘記了這是生日禮物。伸手也不能打笑臉人,剛才的話我收回,放下次用?!?/br> “下次用?” “提醒你不能再浪費(fèi)?。 ?/br> “老大,有下次再說吧!你現(xiàn)在先換上,反正也浪費(fèi)了,不穿,更浪費(fèi)?!?/br> “說得有理。謝謝,我收下了,我現(xiàn)在進(jìn)去換上。” 不一會兒,丁一穿著原來的衣服出來了。 “怎么了?” “衣服誰買的?” “我??!” “那就不是買給我的了,尺碼大了,你以前買的那些衣服挺合身的。是不是交了女朋友,記成她的尺碼了?” “我哪有交女朋友?!币贿吅苄幼髦噶酥杆男兀f:“是文迪跟我說的,他說你那兒有點(diǎn)兒小,穿緊身禮裙不太好看,買大一個(gè)尺碼,你就必須加厚保護(hù),穿起來就完美了?!?/br> 羞紅了臉的丁一悄悄看了看自己的胸,心里罵道:死文迪,我又不是你奶媽,胸大胸小關(guān)你屁事,我看你是故意亂教聞賦賢來糗我。聞賦賢你是個(gè)傻子啊,人家說什么就是什么?沒好氣地把禮服塞到他手里,“文迪說的、文迪說的,他怎么說你就怎么做?我的話你就聽不進(jìn)去?你把這裙子拿去他穿好了。我懷疑你們是合起來耍我?!?/br> “天地良心,我沒有。” “行了,我們反正是假扮,我的生日也不勞煩你浪費(fèi)寶貴的時(shí)間了,我們各玩各的。給你的生日禮物我昨天就買好了,在家里你的書桌上,看得上就自取,看不上就扔了。” “老大,我真的沒有跟他合起來耍你。今天是我倆的生日,媒體肯定到處打探我們會怎么過,如果你我各自過,明天不知又怎么亂寫了?!?/br> “說來說去,就是為了你聞家的面子,我還不信了,一篇報(bào)道可以把聞氏寫垮?!?/br> 聞賦賢最在意的就是聞氏,聽到她說這話,不高興了,板起臉說:“丁一,你別忘了你自己定的補(bǔ)充協(xié)議,你不能做損害聞氏利益的事?!?/br> “你也別忘了,協(xié)議里還有一條,你不能干涉我對自己私事的決定?!?/br> “你說話不算話,你不守信用?!?/br> “我就說話不算話,我就不守信用,你能奈我何?” “你不講理!” “是啊。你教我的,女人不講理最大,我今天就不講理了。再見,我找人陪我過生日了?!?/br> 得勝地昂昂頭,故意從他身邊擦過,咣地用力甩上門,留下聞賦賢在里面生悶氣。 聞氏大樓的大門外,丁一極盡目尋,也沒見到屬于舞娘風(fēng)格的車。再打電話,還是關(guān)機(jī)。 “我就不信找不到人陪我過生日。”翻看電話薄,才發(fā)現(xiàn)認(rèn)識的人很多,真正的朋友卻少得可憐。嘆了口氣,自問:我做人是不是很失敗。垂頭喪氣地慢慢移動腳步。 嗞,一輛車沖過來緊貼著她身邊停下,這架勢除了舞娘還會有誰?只是從未見他開過穩(wěn)沉莊重的黑色奧迪,也從未見過他一身穩(wěn)沉莊重的深灰色超薄西服。車和他都太正規(guī)了,正規(guī)得不對勁了。 像見了外星人般,丁一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 “一一,你怎么這樣看人家嘛?” 沒錯,這聲音、這動作,不是舞娘還會是誰?這就對了嘛,再怎么改變,都是新包裝裹著舊行頭。 可他,怎么會突然變得我都快不認(rèn)識了?丁一伸手探探他的額頭,輕拍他的臉頰,疑惑地問:“你沒事吧?” 他嘟著嘴,將頭別到一邊,咕噥著:“還不是為了你嘛!” “為我?是是,是為了我,給我好大的驚喜。就跟送我的花一樣,驚得我真的要去天國了。好了,舞娘乖,陪jiejie過生日去?!?/br> “就愛裝年紀(jì)大,今天如愿了吧,我看到有人送了康乃馨給你?!?/br> “我一樣高興收下。” “那我送的花呢?喜歡嗎?” “如果不知道寓意,我喜歡?!?/br> 說到那花,他的眼里跳動迷戀的光彩,胳膊肘擱在車頂,單手撐著下巴,幽幽地說:“我非常喜歡那種花,紅得像血,媚惑、妖艷,它帶給我舞蹈的靈感,它就是我的靈魂?!?/br> 聽得丁一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繞過去打醒他,“把你的靈魂收回去吧!” 他仍在迷戀,“我的靈魂太多,收不了?!?/br> “收不了也得收。舞娘,今天是讓你陪我過生日,不是我聽你瘋言瘋語的?!?/br> 收起迷醉的神情,給她一個(gè)神秘的笑容,壓低了聲音說:“一一,我?guī)闳ヒ粋€(gè)地方?!?/br> “看你多得收不回的靈魂?” “你越來越聰明了?!?/br> 車駛出了市區(qū)很遠(yuǎn),終于在一間玻璃溫室前停下。這玻璃墻面與往常所見不同,鍍膜玻璃只映照出外界的影子,里面的風(fēng)景全被擋住。 里面是什么? “一一,來?!蔽枘锖芗澥康叵蛩焓?,完全沒有半絲陰柔。 進(jìn)得溫室,突覺一暗,花房不應(yīng)都是充滿明媚陽光的嗎? “這種花不喜陽光的?!?/br> “可是,這樣的艷紅只有在陽光下才最漂亮??!” 沒等她說完,舞娘已打開四周灰暗的隔熱膜。眼前顯現(xiàn)出血一般的艷紅。丁一的心莫名其妙地狂跳,這一切為什么這么熟悉? 她想問舞娘,卻不知為何張嘴無聲,他看到他伸出手向自己走過來,當(dāng)自己將手放入他的掌心,他的影像變得模糊,不僅是他,眼前的所有都漸漸變模糊。 耳邊傳來充滿蠱惑的聲音,“一一,我?guī)闳サ牡胤竭€沒有到。讓我們一起踏上這火照之路吧!” 火照之路?怎么這么熟悉?對了,姚燦說過,那是通往天堂的路,那么,我正走向死亡?為什么自己沒有一絲懼怕,反倒有些期盼?想問,仍是發(fā)不出半點(diǎn)兒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