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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天下節(jié)度在線閱讀 - 第328節(jié)

第328節(jié)

    云娘聽到薛舍兒的稱贊,笑著回頭看了對方一眼,兩三息功夫便將整治好了,便請薛舍兒坐下,自己則取了一張小胡床,打橫坐了相陪。薛舍兒看了幾上放著四碟菜肴,一對銀箸,一旁的矮幾上放著一只粗竹筒,正冒著熱騰騰的水汽,卻是用來溫酒的,心下不由得感到一股暖意,莫說在軍中,便是昔日在市里橫行之時,上等的席面倒也吃過不少,但這般閑適的感覺卻是未曾感覺到。薛舍兒邊想邊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只覺的一股熱流從喉間流下,渾身上下暖和和的,舒服之極。

    云娘見薛舍兒將杯中酒飲盡了,趕緊從竹筒中取出錫酒壺為其滿上。薛舍兒見狀,心中不由得一動,問道:“云娘,我且問你一件事,若我有要事須得離去,將你留在徐公子府中可好?”

    “郎君為何這般說?”薛舍兒的話語好似一記響雷,劈在云娘的頭上,弄得她淚水淋淋,急道:“妾身已為郎君所有,郎君若是有要事須得離去,云娘自當相隨,為何卻遺棄在府中,莫非是妾身有什么事情做錯了,還望郎君責罰,千萬莫要將云娘棄之不顧!”說到這里,云娘已經起身斂衽下拜,連連叩首謝罪。

    薛舍兒趕緊扶起云娘,只見對方額頭上已經青紫了一片,顯然方才那幾下磕的甚重,心中不由得一軟,笑道:“并非某家不要你了,只是我這事危險得很,你一介弱質女子,只怕牽累了你,且先安置在公子府上,待到我辦完事了,再回來接你便是。”

    “郎君且稍等!”云娘聽了薛舍兒這般說,連忙爬起身來,轉身向外間跑去,不一會兒重新進來時,已經換了短裝打扮,一塊青布裹了滿頭烏絲,肩上多了一個包裹,手中提了她那只慣用的玉笛,一副即將出院門的打扮,站在薛舍兒面前道:“郎君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便是丟了性命,也是心甘情愿,千萬莫說什么牽累了,便好似兩家人一般!”

    薛舍兒見云娘如此舉動,心中不由得大慟,暗想:“云娘不過一弱質女子,昔日在府中也是錦衣玉食,便能拋棄一切委身相隨,我堂堂七尺男兒,自稱豪俠,又豈能棄她而不顧?再說看徐知訓今日的舉動,此人雖然刻薄寡恩,但也并非全然無謀之人,他肯定還有自己未知的底牌,這事情未必如自己預料的這般困難??v然那日事敗,自己死于亂刀之下,只需將其后事安排好了,也只當將這條性命報于她便是了,又有何妨?”想到這里,薛舍兒已經定了決心,笑著從云娘肩上取下包裹,又替她解下包頭的青布,笑道:“既然如此,那件事便先拖一拖吧,過兩日待先將你安排到我家中再說,云娘你看如何?”

    云娘聽到這里才轉嗔作喜,也坐了下來。薛舍兒既然做了決定,便大吃大喝起來,不時給云娘說些市井間的笑話,哄得對方連連嬌笑,一時間屋中笑聲盈盈,很是多了幾分人氣。

    次日,薛舍兒便雇了一名騾夫,駝了云娘送到自己的在善德坊的一棟隱宅中,那是自己過去偷偷買來用來接待一些不方便公然露面的朋友的,此時便用在云娘身上。此間事了之后,薛舍兒便將調撥到自己手下的府中軍士和手下編練完畢,便早早休息,以待次日行事。

    第二天早上,弘農王府外,行人寥寥無幾,門前幾可羅雀,這座昔日淮南的最高權力心臟,早已不再跳動,雖然現在名義上的淮南最高權力者還居住在這府邸中,但已經時過境遷,這府邸的主人連自由出入所居住的院子都做不到,更不要說發(fā)號施令,控制整個江淮大地了。

    門前的守兵站的筆直,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空蕩蕩的街道,不敢有半點松懈,他也許不知道自己的任務有多么緊要,但肯定知道上官的巡邏有多么頻繁,若是有半點松懈讓逮住了,屁股和脊背上肯定是要被打個皮開rou綻的,這是有前車之鑒的。

    這時,遠處來了一行人,個個身上盔甲整齊,刀槍耀眼,那哨兵睜大了眼睛,從旗號辨認,并非是知誥公子的,而且平日里他也是傍晚才來探視楊隆演和史太夫人的。

    “站住,什么人?王府前披甲持兵,要造反嗎?”那哨兵高聲呵斥道,高亢的嗓音也起到了警報的作用,旁門立刻沖出了十余名全副武裝的士卒,高厚的墻頭上更是探出了十余丈弩機,一齊指向來人的方向。

    “是我!還不快將徐虎找來,某家有話要與他說!”回答的是一個倨傲的聲音,為首那人只穿了一件錦袍,與隨行的全副武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并沒有依照哨兵所要求的停住腳步,反而快步向臺階上走來。

    “是大公子!”守門校尉認出來來人,額頭上立刻滲出了一層冷汗,眼前這人的難纏他是有親眼目睹的,更不要說他是徐溫的嫡長子,自己一個大頭兵哪里有在他面前說話的份,趕緊躬身行禮,便向墻頭的弩手喝道:“瞎了眼嗎?還不快把弩機收起來,也不看看是誰來了?!被剡^頭來臉上便換了一副笑容,陪笑道:“公子今日怎么有興致來這里了,小人方才已經派人去請徐虎將軍了,且請稍后片刻即到!”

    “你這廝話說的好生奇怪,某家有事與你說有用嗎?你能做主讓某家進府嗎?”這徐知訓好似吃了槍藥一番,當頭便一陣刺槍夾棒過來,弄得那校尉滿臉燥紅,只能退到一旁賠笑,腹中卻暗罵自己傻了,怎得和惹上這位大爺了,早就該躲得有多遠要多遠才是,讓徐虎這冷臉人來應付他才是。想到這里,那校尉便一邊賠笑,一邊躲得遠遠的了,頭領這般,其余守門兵丁更是有樣學樣,躲得越遠越好,一時間王府門前站的滿滿當當的卻都是徐知訓帶來的兵卒。

    過了半盞茶功夫,門內走出一條黑大漢,滿臉虬髯,身上披了件緋紅圓袍,頭戴黑絲纀頭,正是徐虎,他看了看守門兵卒都盡數躲到了兩旁,卻將門前讓給了徐知訓帶來的軍士,眉頭不由得一皺,不悅的冷哼了一聲,上前拱手行禮道:“末將見過公子。卻不知公子一大早便來有何貴干?”

    大侵攻 第634章 詭計(3)

    第634章 詭計(3)

    徐知訓卻不答話,昂首向天冷哼了一聲,仿佛眼前根本沒有徐虎這個人一般,徐虎卻不著惱,持禮卻是越發(fā)恭謹,王府守兵見狀,更是躲得越遠越好,徐知訓這個刺頭廣陵城內都是知曉的。俗話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誰知道那廝此番又來鬧什么幺蛾子,可千萬莫要沾到自己身上,否則就算吃了天大的虧,也是白吃了。徐虎問了兩三遍,徐知訓卻只當沒聽到,晃著腦袋轉來轉去,只當是眼前根本沒有徐虎這個人。那徐虎卻是毫不著惱,他知道眼前這位得罪不起,反正只要不讓對方進府,自己便算是完成了任務,至于其他,咬牙忍住便是。也許是看不過去了,一名徐知訓帶來的軍官湊到他的身旁,低聲說了兩句,徐知訓這才轉過身來,裝出一副突然看見徐虎的樣子,道:“這不是徐虎將軍嗎?怎的這么久才出來,某家在這里等你好久了?!?/br>
    徐虎臉色絲毫未變,仿佛根本沒有察覺對方的挑釁,沉聲道:“讓公子久等,是某家的過錯,待到擊退鎮(zhèn)海賊后,自當在豐樂胡家老店里擺上一桌好酒席向公子賠罪,到時還請賞臉?!?/br>
    “罷了!將軍的酒宴,某家哪有資格吃!”徐知訓冷哼了一聲:“你那天不是說沒有父親或者知誥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府嗎?好!某家今日便是奉了父親的鈞命,來進府拜見大王與太夫人,你還阻攔嗎?”說到這里,方才勸諫徐知訓的那名軍官已經上前走到徐虎身旁,躬身行禮,雙手呈上一件事物,用黃綢裹了,粗粗看去正是一卷文書。

    徐虎聞言一愣,暗想應該是徐知訓那天被自己攔在門外后,拉不下這個面子,負氣跑到父親那里***,徐溫挨不過他,便發(fā)了一份文書給他,既然如此,自己倒也不必再阻攔了。想到這里,徐虎便笑道:“既然是主公之命,末將豈敢阻攔,待末將勘驗過文書,再請公子進府?!闭f到這里,徐虎便伸出手去取那軍官手中的文書。

    徐虎伸手抓住那卷文書便要拿起,卻扯不動,低頭一看卻是那軍官伸手抓住了卷軸露出的木柄,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自己,目光中滿是殺意。

    “??!”隨著一聲慘叫,徐虎的右手一痛,下意識丟開那卷軸飛速的收了回來,他定睛一看,只見自己的右手上滿是鮮血,食指、中指、無名指三根指頭已經不在,鮮血正從三處傷口中涌了出來。徐虎抬頭一看,只見方才那軍官手中已經多了一柄鮮血淋漓的解腕尖刀,正向自己撲過來,原來那被徐虎當做通行文書的卷軸中間藏了一柄尖刀,那木柄便是刀柄,方才他伸手去拿卷軸,對方順勢拔刀,便將徐虎的右手三根手指割斷了。

    那軍官一刀傷了徐虎,一不做二不休,便撲了上來,徐虎下意識的伸手去拔腰刀廝殺,右手到了腰間才發(fā)現自己少了三根手指,哪里拔得出佩刀來,此時正待轉身逃走,那軍官已經沖到近前,一刀便從他的腰眼刺了進去,猛力一絞,徐虎便只覺得好似一根燒紅的鐵棍捅了進來,渾身上下的力氣頓時沒了。那軍官解釋將其撲倒在地,拔刀出來在徐虎身上刺了十幾個透明的窟窿,才割下對方的首級,提了發(fā)髻回到徐知訓身旁復命。

    “好個薛舍兒,不枉了你偌大名聲!”徐知訓看到自己面前最大的障礙這般容易便被薛舍兒殺了,不由得大喜,暗想也不枉了將云娘這等美人都給了他。徐知訓伸出手去,從薛舍兒手上接過徐虎的首級,高舉了起來,厲聲道:“徐虎心懷不軌,預謀作亂。某家奉父親之命,將其收斬。只誅首惡,脅從不問,爾等還不反戈一擊,將功贖罪?!?/br>
    墻上和門內的王府守兵被突然而來的變化給驚的目瞪口呆,幾息前還是活蹦亂跳的將軍轉眼之間就變成了叛逆,被人砍掉腦袋提在手中;若殺人的是旁人倒也罷了,可殺人的卻是徐知訓,主公的嫡長子,無可爭議的繼承者,從他口***來的話,難道還有什么可以懷疑的?隨著徐知訓的喊聲,一個又一個守兵低下了頭,丟下了手中的武器,本來憑借這些武器,他們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徐知訓還有隨行的那點兵力消滅干凈的。

    “快,帶我去大王和太夫人那里?”徐知訓鐵青著臉,厲聲對守門校尉喊道,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嗓音已經沙啞了。此時與徐知訓同來的軍士已經進府,他們在薛舍兒的指揮下,收繳了全部守兵的武器,并將他們驅趕到王府圍墻的一個拐角處,看管起來;徐虎的尸首也被抬了進來,王府的大門也被緊閉,一來是為了避免外間行人看到府內發(fā)生的事情;二來也是防備王府內忠于徐虎的士卒看出情況不對,逃出王府向徐溫或者徐知誥報信,盡可能的拖延時間。

    “這個——”那校尉也已經感覺到有些不對了,無論是徐知訓的表情和那些軍士如臨大敵的模樣,都說明徐虎被殺沒有叛逆那么簡單,在這后面還有一個巨大的陰謀,但他此時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手下已經被收繳兵器,看管起來,眼見的徐知訓神色急躁,他口中的那個薛舍兒正目露兇光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尖刀鮮血淋漓,那校尉絲毫也不懷疑如果自己稍有猶豫,自己就會成為徐虎的同伴,一同前往陰曹地府,顯然已經沒有什么好選擇的了。

    “太夫人和大王在府西面,離這邊還有半刻鐘的路程!”說到這里,那校尉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盯著徐知訓的雙眼。

    “對方該不會立刻要殺了自己吧?”他暗想道。

    “很好!”徐知訓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對薛舍兒下令道:“留下二十個人看守大門和俘虜,其余的人跟我走!”徐知訓回頭對夾持著那校尉的手下擺了一下頭,那校尉立刻被放開了。徐知訓笑道:“你會帶路嗎?”

    “會!會!當然會!”守門校尉忙一疊聲的答道,他很明白如果自己說不會的下場。

    凝芳院是位于王府西側的一座小院落,楊行密在世時主要是供一名妾室占用,后來這名妾室病亡,這里無人居住,便逐漸破敗下來。楊渥繼位之后,便將這里改作一處別院,專門用來囚禁王府中受到處罰的妻妾舞姬,由于這個緣故,凝芳院相較與王府中的其他宅院特別的堅固,而且和其他宅院相離的也比較遠。米志誠之亂后,嚴可求將楊隆演和史太夫人控制在了手中,他也看中了這凝芳院的這兩樁好處,便將他們二人囚禁在這院中,一句話,如果拋去這個好聽的名字,這凝芳院其實不過是一棟比較舒適的牢房。

    凝芳院門前,幾名軍士或站或坐,神態(tài)懶散,有人脫下了外袍,一邊曬著秋日里的難得暖陽,一邊在身上抓著跳蚤,消滅著這些讓人厭惡的吸血鬼;有人則用費力的打著草繩,修補腳上的破舊的草鞋。所有人的身上都沒有警惕的氣氛,原因很簡單,這些軍士最主要的任務就是阻止院內的人逃出去,但由于院中有很多女眷的緣故。他們也不允許踏入院中半步,對院內人的監(jiān)視的任務其實是由從徐溫府上挑出的忠心仆婦擔任的,這些天一直以來的平靜無事讓這些軍士越發(fā)放松了警惕,尤其是主將徐虎也被喚到門外去了,這些守卒就更放松了。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富有經驗的守兵們立刻站起身來,拿起了兵器,他們從腳步聲中還聽到了不少金屬撞擊的聲音,顯然這是披甲士兵行進發(fā)出的聲響,這對他們來說最熟悉不過了,難道這些天的平靜已經到頭了,可為什么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傳過來,王府圍墻可是十分堅固的。

    這時,隊伍的前端已經出現在守兵的視線中,眼尖的已經認出了是負責守衛(wèi)大門的校尉,他正走在一名貴介公子打扮的男子前面,一副帶路者的樣子,很快有人便認出了那貴介公子正是徐知訓,守兵們頓時松了一口氣。

    “小的們拜見公子!”隨著整齊的喊聲,守門軍士們分兩廂跪下。從方才進王府開始到現在,徐知訓的臉色都一直在激動的蒼白和恐懼的鐵青間變換,就好像戴上了一只蠟制的面具。到了這個時候,最后的勝利已經在向他招手了,他的臉上終于多了幾分興奮的血色。

    “都起來吧!快快將這院門打開,某家奉父親之命,要拜見大王和太夫人!”

    守兵們聞言不由得面面相覷,過了好一會兒,一個年級大點的才小心的賠著笑臉:“稟告公子,這院可開不得,徐虎將軍曾有嚴令,若無他親自在場,誰敢開門,就要砍睡得腦袋!”說的這里,那老兵豎起手掌對自己的脖子虛劈了一下,做了個殺頭的手勢。

    大侵攻 第635章 勸進

    第635章 勸進

    那為首的守兵話音未落,徐知訓身后便擲出一件物事來,落在眾人中間的空地滾來滾去。眾守兵下意識的向旁邊一閃,待到那物件停下來細看,個個不由得大驚失色,原來那物件血跡斑斑,雙目圓瞪,竟然是王府守將徐虎的首級。

    “徐虎謀逆,某奉家父之命,已經將其誅殺,爾等受其蒙蔽,皆赦無罪,還不快快釋兵歸降!”隨著徐知訓的呵斥聲,隨他而來的軍士們手持軍器,一齊踏上一步,這無形之間又給門前那數名守兵加大了壓力。眾兵丁對視了幾眼,便紛紛放下兵器跪伏道:“我等歸降!”

    徐知訓滿意的點了點頭,身后的薛舍兒一招手,數人立刻沖上前來,將軍器收繳了,又將歸降的軍士驅趕到一旁看管起來。那大門已經被鐵鏈鎖了,一時間也找不到鎖鑰,便用鋼刀連斬,只見火星四濺之下,那鐵鏈便斷作兩截,落在地上。不待薛舍兒下令,一眾軍士便推開大門,蜂擁而入。

    “頭兒,怎的連徐將爺也成了反賊?這廣陵城中到底誰是叛逆,誰是好人呀?”守兵中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迷惑的看著地上的首級和蜂擁而入的軍士,低聲詢問那為首的漢子。

    “要命就閉嘴?!睘槭啄菨h子臉色已經嚇得慘白,四周看守的軍士手中的刀槍閃著寒光,直到他們走遠了些,他才回過頭來,低聲道:“你一個當兵吃糧的,管他誰是叛逆誰是好人?記住,情況不對就跑,腦袋掉了可沒法再長出來!”

    庭院中已是一片混亂,婦女的哭喊聲和哀求聲充斥其間,不少楊隆演和史太夫人身邊婢女和楊氏親屬都以為這支突然沖進來的殺氣騰騰的隊伍是徐溫派來謀逆的,很多女子為了避免受辱紛紛跳入院中的池塘里自殺,還有出身低微的仆役則乘機盜竊劫奪財物,想要乘機發(fā)一筆橫財,有幾個隨徐知訓沖進院中的士卒也眼紅了,紛紛拔刀加入了劫奪婦女財物的行列,這更增添了院中的混亂。

    徐知訓臉色鐵青的疾行在隊伍的最前面,手中提著的寶劍已經沾滿了鮮血,楊隆演和史太夫人所居住房間就在不到二十步遠的地方,眼看勝利觸手可及的時候,徐知訓卻只覺得呼吸越來越急促,好像有一只老鼠在自己的胸口里不住的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