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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天下節(jié)度在線閱讀 - 第325節(jié)

第325節(jié)

    “那是你射的準(zhǔn),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徐知訓(xùn)一邊笑著回答,一邊讓其余士卒起身,他此次倒是著實裝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不時拍打一下士卒的肩膀,讓這些第一次見到如此高級軍官的新兵著實開了一番眼界。這時那薛舍兒沉聲道:“將軍,您肩上有傷,要趕快醫(yī)治,這里一時間也找不到馬匹乘輿,不如便先做個擔(dān)架供您乘坐吧!”

    大侵攻 第628章 詭計(2)

    第628章 詭計(2)

    徐知訓(xùn)一門心思的想著招攬人心,經(jīng)那薛舍兒一提醒,想起自己左肩的傷勢,才覺得劇痛難忍。那薛舍兒喝令了兩聲,幾個手下便趕往兩旁的草叢中割取了些藤蔓,扎在數(shù)根長槍上,便成了一個簡易的擔(dān)架,徐知訓(xùn)躺在上面,兩名軍士便將其抬了與那幾名被俘的匪徒一同送至府上。府上管事的看到如此情景趕緊招來大夫察看,原來是斷了一根鎖骨,趕緊上好夾板敷藥包扎,又開了些寧神鎮(zhèn)痛的藥物,待到收拾完畢,已經(jīng)是晚飯時分。徐知訓(xùn)正喝著苦澀的藥湯,審訊匪徒的府中親隨已經(jīng)報了上來,原來那幾個刺客都是昔日淮南軍大將朱延壽的門客,那朱延壽當(dāng)年為楊行密所誘殺,獻(xiàn)計的便是徐溫,朱延壽死后,這些門客因為有不少人參與主人謀反之事,只得流離失所,這天看到徐知訓(xùn)單獨外出,知道此人乃是徐溫的嫡子,便暗自跟蹤設(shè)伏,想要將其殺死泄憤,卻沒想到正好撞到薛舍兒一行人,功敗垂成。

    徐知訓(xùn)心不在焉的聽罷了匯報,說實話,他對于刺客的身份倒不是太在意,畢竟徐溫這些年來在淮南的權(quán)力核心浮沉翻滾,手頭上的血債著實不少,有人來要他的性命,實在是再過正常不過的事情。那親隨將事情原委敘說清楚后,便請示道:“經(jīng)由拷問,這幾個家伙除了兩個住在城西善德坊的同伴以外,便再無其他相識的人了,請郎君指示當(dāng)如何處置?”

    “罷了,當(dāng)時已經(jīng)跑了一個,現(xiàn)在再過去肯定已經(jīng)跑光了,他們這次動手應(yīng)該也只是臨時起意,應(yīng)該沒啥過硬的后臺。你且讓那幾個家伙把漏網(wǎng)那幾人的容貌特征說出,記下后送到衙門里通緝捉拿便是!”

    “是,小人立即去辦,那這幾個家伙呢,要一同送到衙門去嗎?”

    “不用那么麻煩了,就在后院馬廄里挖個坑活埋了!”徐知訓(xùn)懶洋洋的靠在錦榻上,一副兩眼睜不開的樣子,看來那藥湯的效果已經(jīng)發(fā)作了。那親隨見狀,正要小心的退出屋外,剛到了門口,身后卻傳來徐知訓(xùn)的問話:“送我回來那個薛都頭呢?”

    那親隨一愣,旋即答道:“那薛都頭已經(jīng)走了,不過在下已經(jīng)留下了他的姓名和住處,郎君要知道嗎?”

    “走了?”徐知訓(xùn)的眉頭皺了皺,可是一陣陣?yán)Ь氲母杏X沖擊著他的神經(jīng),他閉上眼睛,倒頭睡了下去,那親隨見狀,才小心的帶上房門離去了。

    廣陵善德坊,胡記粥餅店,一眾兵卒或站或坐,將餅店里狹窄的空間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就連店外的空地里蹲著十幾條漢子,稀里嘩啦的喝粥,店里滿是硝制不好皮革的那股子臭味,倒好像是皮革店一般,其他的客人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店里情形掉頭便走,讓店主人心痛不已,卻又不敢驅(qū)趕這些大爺。

    薛舍兒坐在當(dāng)中的那張桌子上,大口的喝著粥湯,身旁侍立著七八條漢子,各自按刀而立,十分警惕的模樣,這位聞名廣陵的惡少頭目,東城薛大,雖然已經(jīng)披上兩襠鎧,成了一個小小都頭,可在這粥鋪之中,仿佛又恢復(fù)了過去一呼百諾,橫行街頭的惡霸模樣。

    薛舍兒吃完了碗中粥湯,對那店鋪主人點了點頭,那店主人趕緊小步跑了過來,唱了個肥諾,擠出一副笑臉道:“薛家郎君,這粥可還入得口,可要再來一碗?”

    “味道不錯!夠了!”薛舍兒點了點頭,做了個手勢,身后侍立的一人便呈了一只錢袋來,他接過錢袋,從中抓了一把,也不數(shù)便放在桌上,卻是一大把青閃閃的開元通寶,粗粗一數(shù)足有近百枚。薛舍爾點了點桌上的銅錢,道:“這些是兄弟們的粥錢!”

    那店主人卻不取錢,將腦袋搖得如撥浪鼓一般:“郎君來我店中是咱家的面子,豈敢再收錢,再說這粥一碗不過半個銅子,這些也太多了。”

    薛舍兒卻笑道:“你且收下,俺也知道咱們兄弟來你粥鋪對生意影響甚大,這些余下錢便是補(bǔ)償你的,你這粥鋪又不是什么大買賣,當(dāng)日吃當(dāng)日做的,莫要推辭了!”

    那店主人聽薛舍兒這般說,不由得又驚又喜,卻還是不敢去拿錢,一旁的隨從只得將那錢塞入他懷中方才作罷。薛舍兒吃罷了粥,便在店中行走,不時和吃粥的部屬說笑兩句,原來他這都中士卒多半是廣陵惡少,對他自然熟絡(luò)的很。薛舍兒在店中轉(zhuǎn)了兩圈,待要回到座位上,卻有一個十七八歲的黑臉少年走到他面前,問道:“方才有件事情俺不明白,還望薛大哥開解一番?!?/br>
    薛舍兒打量了一下來人形容,笑道:“這不是通義坊的扈三郎嗎?自家兄弟有什么話不能說的!”這薛舍兒能做到今日境地,卻是有一樁本事常人不及的,他與人一面便能熟記在心,便是數(shù)年不見,在數(shù)百人中也能記起來,這扈三雖然與他只是見過一面,但稍一回憶便記起來了。

    扈三被薛舍兒這一叫,頓時覺得渾身上下通體舒泰,整個人仿佛都要飛起來了,他強(qiáng)壓下心中的激動,沉聲道:“方才咱們搭救那徐大公子的時候,看那大公子對大哥十分看重,頗有收攬之意,為何大哥卻將其送回府上便立刻離去?為何不等到大公子醒來,定然有重賞?!?/br>
    扈三的話語雖然有點唐突,但正好中了周圍不少人的心意,這些兵卒從軍前多半都是廣陵惡少和商人,這些人和淳樸的農(nóng)民不同,十分精于察言觀色,心思也靈活的多,先前徐知訓(xùn)稍一露出招攬薛舍兒的苗頭,這些人便看出來了,只是礙于薛舍兒態(tài)度未明,他們也不敢出言觸動了。正好扈三開口了,眾人的目光便一下子集中到了薛舍兒的臉上。

    薛舍兒打了個哈哈,目光掃過店中,只見手下個個眼中滿是期待的目光,顯然他們對徐知訓(xùn)的招攬已經(jīng)動了心,只是礙于自己不好開口罷了,若不將此事厲害分剖清楚,只怕日后還有麻煩。想到這里,薛舍兒便咳嗽了一聲,沉聲道:“店主人,你且到店外去替某家把把門,莫要讓閑人進(jìn)來了!”

    那店主人靈醒的很,立刻明白薛舍兒有機(jī)密事情要說,不欲自己這個外人聽到,趕緊應(yīng)了一聲,走了出去。薛舍兒看到此時店中只有自家兄弟,便放心說道:“某家豈不知道那廝要招攬咱們,只是扈三你知道大公子的身份嗎?”

    “小弟曾有耳聞,那廝是淮南親軍左右?guī)贾笓]使徐溫的嫡長子,姓徐名知訓(xùn),不知說的可對?!膘枞軌蚝妥约何羧招哪恐械呐枷窠徽?,說話時字斟句琢,唯恐有什么差池,惹得對方小視了。

    “嗯,不錯,正是此人,那你也應(yīng)該風(fēng)聞過此人平日里的作為吧?!?/br>
    “這個小弟也有聽過些,這廝過去倒是不太高明!聽說前段時間他連朱相公的小妾都——”說到這里,扈三趕緊閉住了嘴,他突然想到這里耳目眾多,自己在背后說那大人物的不是,若是傳出去只怕會惹來殺身之禍,不禁對自己方才的多嘴而后悔。

    “嗯,不錯,當(dāng)年徐溫讓這廝向朱相公學(xué)習(xí)兵法,朱相公對他傾囊相授,算是對他有大恩,可朱相公兵敗之后被迫投降了鎮(zhèn)海軍,這廝不但不替自己師傅開解,反而卻將自己師傅的妾室據(jù)為己有,可見此人天性涼薄之極?!毖ι醿赫f到這里,臉上已經(jīng)滿是鄙夷之色。

    “薛大哥說的不錯,那廝行徑簡直是禽獸不如,我們豈能受他的臟錢!”旁人聽到這里,紛紛應(yīng)和贊同。這些惡少雖然平日里也多有不法行徑,但在他們之中并非沒有道德觀念,恰恰相反,在這些人的群體中的道德觀念反而更加強(qiáng)烈,只不過他們之中的道德觀念和世上公認(rèn)的道德觀念有些微妙的差異,徐知訓(xùn)的行為觸犯了他們的戒律,自然激起了強(qiáng)烈的反應(yīng)。

    薛舍兒雙手下壓,示意眾人噤聲,待到眾人聲音小了,便繼續(xù)說了下去:“我不拿他的恩賞,倒不是為了這個,畢竟他那些都是不義之財,我輩取之無傷。只是你們想想,這等人天性如此涼薄,若非馬上有用人之處,又豈會對我們這些微末之人表現(xiàn)出延攬之意,啖我等以重利?他父親手掌廣陵軍政大權(quán),他卻要私下招攬我們,其危險可想而知,只怕便是九死一生。如果我等受他厚利而臨事退縮,以此人性格必定恨我等入骨,不如乘其尚未開口便先離去,才是明智之舉。”

    扈三聽了薛舍兒這一席話下來,不由得又驚又佩,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看來是一個如此好的機(jī)會,經(jīng)由對方一番分析,卻是如此危險,暗想這薛舍兒能夠成為廣陵有名的游俠,聲名遠(yuǎn)播淮南,果然并非幸致,想到這里,扈三斂衽下拜道:“薛大哥果然高明,說來奇怪,某家脖子上是一顆腦袋,大哥脖子上也是一顆腦袋,可為啥里面的東西卻是天差地別呀?

    大侵攻 第629章 詭計(3)

    第629章 詭計(3)

    扈三聽了薛舍兒這一席話下來,不由得又驚又佩,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看來是一個如此好的機(jī)會,經(jīng)由對方一番分析,卻是如此危險,暗想這薛舍兒能夠成為廣陵有名的游俠,聲名遠(yuǎn)播淮南,果然并非幸致,想到這里,扈三斂衽下拜道:“薛大哥果然高明,說來奇怪,某家脖子上是一顆腦袋,大哥脖子上也是一顆腦袋,可為啥里面的東西卻是天差地別呀?”

    眾人聞言哄笑起來,此時他們聽頭領(lǐng)解說明白,也就定了心意,去了心中疑慮,用罷了粥食便一同回營去了。薛舍兒交接了符信,便回到自己房中洗涮,準(zhǔn)備休息,便聽見外間傳來一陣敲門聲,他轉(zhuǎn)身開門一看,卻是自家校尉,身后跟了個青袍漢子,卻是自己不認(rèn)識的。薛舍兒趕緊對校尉唱了個肥諾,那校尉應(yīng)了一聲,回身指了指那青袍漢子道:“薛都頭,這位是徐知訓(xùn)公子的伴當(dāng),說奉了公子之命,來找你有事?!?/br>
    薛舍兒聞言一愣,他倒沒想到徐知訓(xùn)的人這么快便追過來,不由得心中一驚,暗想“禮下于人,必有所求。”看來此番事定然小不了。他一時間也想不出如何推諉,只得強(qiáng)笑著拱手行禮道:“這位先生,知訓(xùn)公子能有何事竟然找到小人,莫不是搞錯了!”

    “錯不了,今日是不是你在城西荒野救了公子性命,在下這次來便是奉了公子之命的!”那青袍漢子對側(cè)面拱了拱手,笑道:“都頭便隨在下同去吧!”說著便做了個延請的手勢。

    薛舍兒見推諉不得,只得回身取了件罩袍穿在身上,向校尉告了聲假,便隨那青袍漢子而去,一路上他用言語勾搭了幾句,想要弄些內(nèi)情出來,可那伴當(dāng)卻只是打著哈哈,要緊的戲rou卻是一句不說,薛舍兒心中焦慮,表面上卻還只能裝出一副平靜模樣。

    二人到了徐知訓(xùn)府邸,那伴當(dāng)便領(lǐng)著薛舍兒進(jìn)府,只見一路上樓臺重重,游廊上扶柳垂鶯,俏婢俊仆,一重重的竟似沒有盡頭,端的是侯門深似海,饒是薛舍兒原先家中資財也頗為饒富,但看這富貴人家氣象,還是不由得不咋舌稱訝。

    那伴當(dāng)眼角也瞅出了薛舍兒心中所思,他本是徐溫為親子所特別挑選的,辦事自然是極精明的。他出發(fā)前揣摩主上的心思是要招攬薛舍兒,便故意帶薛舍兒在府中轉(zhuǎn)了半圈,讓他看看公侯之家的用度,震懾其心,那時再招攬便事半功倍了。此時他看自己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便在引薛舍兒拐了一個彎,再行了數(shù)十步便到了一處精舍外間,笑著伸手延請道:“薛都頭請進(jìn),公子便在屋中相侯?!?/br>
    薛舍兒看了看那精舍,只見這房間便在水旁,兩旁種了數(shù)株柳樹,柳蔭如云,遮掩著朱紅色的屋檐,頗有一副清幽之意,雖然窗戶大開,但柳枝吹拂,遮掩了打扮,他目力雖好,也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布置,只聽見里面?zhèn)鱽硪魂嚽逵牡牡崖?。薛舍爾咬了咬牙,拉了拉罩袍下擺,對那伴當(dāng)拱了拱手,便昂首進(jìn)門,那伴當(dāng)卻不進(jìn)門,只在門外守候。

    薛舍兒進(jìn)得門來,只見錦榻上躺著一人,輕袍緩帶,右肩打著白色的繃帶,正是徐知訓(xùn),一旁坐著一名美貌女子,身穿緋袍,長發(fā)委地,正橫持一柄玉笛吹奏,看來剛才在屋外聽到的笛聲便是她吹奏的。薛舍兒鼻觀眼,眼觀心,便好似未曾看見那美貌女子一般,斂衽下拜道:“小人薛舍兒拜見公子!”

    “壯士請起!”徐知訓(xùn)做了個手勢,那吹笛女子便放下玉笛,走到徐知訓(xùn)側(cè)后侍候。徐知訓(xùn)打量了一會聽命起身的薛舍兒,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道:“薛都頭是某家的救命恩人,今日也是私會,便不理會那上下之分了。”他指了指薛舍兒身旁的胡床,笑道:“都頭便坐下說話吧!”

    薛舍兒眉頭微微一皺,也不推辭,唱了個肥諾道:“既然如此,小人便逾越了!”便昂然坐下,他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既來之則安之,穩(wěn)坐釣魚臺,且看對方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徐知訓(xùn)待薛舍兒坐定了,笑道:“今日某家料理傷勢之后,卻聽說都頭已經(jīng)走了,莫不是下人慢待了,若是如此,倒要好生懲治一番?!?/br>
    徐知訓(xùn)話音剛落,那站在他身后的緋衣美人臉上便現(xiàn)出一絲懇求的神色,仿佛是要懇求薛舍兒莫要說壞話一般,薛舍兒看在眼里,便沉聲答道:“并非府中下人慢待了,只是軍中法度森嚴(yán),到時點名不到,便是要吃軍棍的,是以才不告而別,還望公子恕罪?!?/br>
    徐知訓(xùn)聞言笑道:“原來如此,其實這倒也無妨,某家遣人去軍中知會一聲,又有何人敢來難為你?!闭f到這里,徐知訓(xùn)道:“云娘,且為薛都頭斟酒?!彼捯魟偮洌砗笫塘⒌哪桥颖阏鍧M了一杯酒,正要上前,卻被徐知訓(xùn)打斷道:“且用某家的杯子?!?/br>
    那云娘聞言趕緊換了酒杯,走到薛舍兒面前,屈膝跪下,雙手將那酒杯舉過頭頂,曼聲道:“妾身請都頭滿飲此杯?!?/br>
    薛舍兒趕緊伸手去接酒杯,卻只見那云娘雙手白皙如玉,托著那羊脂白玉酒杯,竟然如同一體一般,分不清何處是玉何處是手,饒是薛舍兒從軍前也是見慣風(fēng)流陣仗的,也不禁一愣,接酒杯的雙手竟然碰到了那云娘的手,只覺得指尖一膩,便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一時間竟然失了神,忘了飲酒。

    云娘看著薛舍兒并不飲酒,臉上先是一紅,旋即好似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臉色突然變得慘白了起來,催促道:“云娘請都頭滿飲此杯。”聲音中竟然帶了一絲顫抖,好似在害怕什么一般。

    薛舍兒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將那杯中酒一飲而盡,只覺的酒味清冽醇厚,端的是好酒,他本是好飲之人,不禁下意思的吸了一口氣,回味起來。

    薛舍兒的舉動被徐知訓(xùn)看在眼里,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旋即笑道:“好,某家受了金創(chuàng),不得飲酒。今日只能讓薛都頭獨飲了,云娘,快給都頭再斟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