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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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溫?fù)u了搖頭,道:“罷了,這等事又豈能胡鬧的,莫要管那不成器的家伙,你只管專心把手頭的事情辦好便是?!闭f到這里,徐溫強提起精神,問道:“今天怎么樣了,新軍編練到什么程度了。” 徐知誥站直了身子,答道:“由于兵士多半是惡少、市人,jian猾之徒頗多,孩兒便先從各軍中抽出較好的四千人,打算先編練起來,先成一軍是一軍,畢竟眼下時間緊迫。”說到這里,徐知誥從懷中取出一卷白麻紙來,雙手呈送了過去:“這是先編練而成的四軍指揮使、都頭、虞候、校尉名單,還請義父審核?!?/br> 徐溫接過白麻紙,卻不攤開細(xì)看,便放到一旁笑道:“你我父子至親,你辦事我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只管放心去做,我這里沒有不準(zhǔn)的,只是要注意休息,莫要cao勞壞了身子?!?/br> 徐知誥趕緊長揖為禮道:“孩兒本事低微,這些日子在軍中愈發(fā)覺得什么都不會,什么都不懂,還望義父早日病愈,將這幅擔(dān)子卸下來,才是正理。”說著徐知誥又詢問了些徐溫一些身體的事情,兩人言語關(guān)切,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樣,約莫過了半盞茶功夫,徐知誥方才告退離去。當(dāng)屋門剛剛合上,徐溫臉上的笑容便立刻消逝了,他拿起身旁的白麻紙,攤開細(xì)看,不一會兒,他便將白麻紙重新卷了回去,冷笑道:“看來某家這十年來倒是在身邊養(yǎng)了只白眼狼,也罷,待身子大好后再來收拾爾等。” 六合縣,古名堂邑,位于揚州的最西北面,江對面便是丹徒之亦口,西晉時祖狄便是由此處渡江,中流擊楫自誓若不北伐成功絕不再渡江南還。瓜州便位于縣城以南四十里的大江之中,已為鎮(zhèn)海軍所據(jù)??h北四里有吳公臺。宋沈慶之攻竟陵王誕所筑弩臺也。后陳將吳明徹圍北齊東廣州刺史敬子猷,曾筑之以射城內(nèi),故號吳公臺,乃是進攻揚州的重要據(jù)點。周本在此處登岸后,便留部分精兵駐守白沙洲,自己卻將大營設(shè)在六合治所,卻放在這吳公臺旁,頗有緊逼廣陵城的意思。 周本軍后營一處帳篷中,裝飾的十分簡陋,除了一張草席放在地上,便別無他物。而嚴(yán)可求就跪坐在這草席上,雙目微閉,上半身挺得筆直,到好似他膝蓋下面墊著的并非一張草席,而是墊在玉石上的絨毯。 這時,帳篷的簾幕被突然揭開了,數(shù)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周本和劉威,他們兩人看了看跪坐在地上的嚴(yán)可求一眼。劉威冷哼了一聲,道:“起來吧,你不是說要見我們嗎?徐溫有什么話要你帶的!” 嚴(yán)可求睜開雙眼,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衫,抖去上面粘著的草根,冷笑道:“領(lǐng)兵會師后,不回師廣陵,交還兵符,還將弘農(nóng)王的使者扣押在這里一天多,不聞不問;莫非是要謀反了?” 大侵攻 第618章 鬼神 第618章 鬼神 “謀反?先將這樁事放到一邊?!眲⑼湫α艘宦暎鸬溃骸澳臣仪覇柲?,先王之子的死因如何?今日定要說個明白?!?/br> 嚴(yán)可求心中咯噔一響,出發(fā)前他已經(jīng)聽聞了劉金以和州歸降呂方,并大發(fā)檄文,稱徐溫才是刺殺楊渥的元兇之事。作為同謀者,嚴(yán)可求自然知道真相,但他更知道眼下這個時候只有抵死不認(rèn)才是唯一一條生路,想到這里,他哈哈大笑起來:“劉公莫非看了劉金那反賊發(fā)出的檄文?兩軍交鋒之時,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什么樣的臟水都胡亂潑過來,威王(楊渥死后被謚稱弘農(nóng)威王)乃逆賊張灝所害,徐公斬殺此賊,才得以cao淮南權(quán)柄,這是大家都看到的,劉金那廝的胡言亂語又豈可相信?“劉威卻沒有被嚴(yán)可求的笑聲所迷惑,沉聲道:“我自然知道威王乃張灝所害,但那廝與徐溫分掌左右二衙,若無徐溫同謀,張灝如何能弒殺主君。之后徐溫殺張灝,不過是二人分贓不均,自相內(nèi)斗罷了!” 嚴(yán)可求想不到劉威居然只憑幾點只鱗片角的線索便能當(dāng)時情形推斷的七七八八,饒是他來之前已經(jīng)做了回不去的打算,心中也不禁一陣慌亂。嚴(yán)可求強自壓制住慌亂,笑道:“那二位現(xiàn)在要如何?還師廣陵?吊民伐罪?莫要忘了呂方就在京口虎視眈眈,爾等這般做只會讓親者恨仇者快!“嚴(yán)可求一開始語音并不大,可越到后來越大,到了最后一句便如同雷鳴一般。 劉威卻未被嚴(yán)可求的氣勢所懾,冷笑著反唇相譏:“呂方在京口虎視眈眈?親者快仇者恨?那爾等先前在廣陵城中大開殺戒,殺的人頭滾滾的時候,莫非呂方不在江北?當(dāng)真是可笑之極。” 嚴(yán)可求正待開口分辨,方才一直未曾開口的周本出言打斷道:“罷了,本將便在六安御敵,待到擊退鎮(zhèn)海賊,自會還師廣陵,將那些舊賬一一算個清楚。嚴(yán)先生你是徐溫的智囊,想必也和那些事情脫不了干系,便先留下來,到時候再隨某家一同回廣陵吧!”說到這里,周本高聲吩咐道:“來人,好好侍候嚴(yán)先生!” 隨著一聲應(yīng)和,帳外進來數(shù)名軍士,便要給嚴(yán)可求戴上鐐銬,嚴(yán)可求本欲反抗,轉(zhuǎn)念一想?yún)s改了主意,伸手順從的讓對方給自己戴上鐐銬,冷笑了兩聲。周本也不多言便與劉威一同出帳去了。 三更時分,白沙洲上,一陣陣江風(fēng)從水面上吹來,帶來一陣陣水腥味。一名淮南守兵站在塢口的望樓上,盡可能將裹在身上的披風(fēng)裹得緊一點,好抵御一陣陣江風(fēng),九月的白沙洲,白天氣溫還行,可若是到了晚上,一陣陣江風(fēng)吹在人身上,渾似要把一層皮剝掉一般。那守兵回頭看了看塢內(nèi)岸上隱隱約約的火光人影,憤憤的往下吐了一口唾沫,罵道:“娘的,說好一人一個時辰的,怎的這么久了換班的也沒過來,莫不是忘了?” 那守兵剛罵了兩句,正好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猛的從他口里灌了進去,頓時只覺得胸腹間一陣冰涼,猛的咳嗽起來,他趕緊從地上摸索了片刻,翻出一只小陶罐了,打開灌了兩口進去,口中頓時感覺到一陣辛辣,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他小心翼翼的將那陶罐放回地上,想要找個擋風(fēng)的地方,可這望樓本就是在水面上。原來周本占領(lǐng)白沙洲后,便沙洲上修筑壁壘營地,為防止鎮(zhèn)海軍從水上進攻營壘,淮南軍則在營地靠江面一側(cè)的淺水水中打入兩排木樁,只見用鐵鏈相連,形成了一條水上防線。而在其間停靠了數(shù)十條快船,從水門出入。而這守兵的望樓就在水上,四面只有一圈欄桿,毫無遮掩,四面透風(fēng),只得蹲下來減少受風(fēng)面積苦熬。 約莫過了半盞茶功夫,那守兵聽到一陣劃水聲,趕緊跳起身來,拿起火把細(xì)看,原來從沙洲上慢悠悠的劃過來一條小船,卻是來更替自己的人來了,他趕緊將一旁收起的繩梯放了下去,不一會兒那小船靠了上來,從繩梯上爬上來一個瘦小的漢子來,那守兵上前扶了一把,罵道:“好你個吳二,今天又晚了,看我回去后不向都頭告你一狀?!?/br> 那吳二聽到那守兵的罵聲,冷哼了一聲:“呸!這么多人便是你王七郎事最多,片刻虧也吃不得!” 兩人爭吵了幾句,下面劃船的人等得不耐煩了,罵了起來。那王七郎便脫***上的披風(fēng)遞給對方,又指了指邊角的那只瓦罐,道:“喏,那邊瓦罐里有些酒,這里風(fēng)大,可以喝兩口去去寒,可莫要喝光了,下一班的弟兄沒得喝?!?/br> “你這王七,去了便是,哪來這么多話?!蹦菂嵌膊换仡^,便要去那地上的瓦罐,他是個好酒之人,正要喝一口過過癮,剛將那瓦罐湊到嘴邊,背后卻被人撞了一下,頓時灑了好些出來,濺在身上,吳二趕緊將瓦罐重新塞好,回頭怒道:“王七你這是作甚,不趕快回去睡你的大頭覺,當(dāng)真要和某家放對不成?” “吳二,你看那邊是什么?”王七郎的聲音卻有點顫抖,倒有點像受了什么驚嚇一般。吳二隨著對方手指的方向望去,借著昏暗的月光,依稀可以看見江面上多了一片黑影,這是一陣江風(fēng)吹了過來,傳來一陣槳聲。 “敵襲!是鎮(zhèn)海軍的戰(zhàn)船!”兩人的目光對視,頓時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出恐懼,他們這個望樓毫無遮掩,只有趕快逃走才是唯一的生路,吳二立刻從地上撿起一只瓦罐,猛的將罐中的液體倒在一旁的柴堆上,望樓中立刻彌漫著一陣火油味,王七郎則將火把向柴堆上一扔,頓時一陣火苗便猛的從柴堆上沖的老高。兩人這才沿著繩梯向下面??康男〈廊ァ?/br> 鎮(zhèn)海軍的旗艦上,周安國看著不遠處的火光,冷笑道:“淮南賊的哨兵倒是靈醒的很,不過在我鎮(zhèn)海大軍面前,都是土雞瓦犬罷了!傳令下去,小船上前,清除木樁!大船準(zhǔn)備火炮,攻擊停泊的敵船!” 隨著一陣急促的鼓聲,從鎮(zhèn)海軍戰(zhàn)船的行列中沖出了數(shù)十條小船,這些小船船體狹長,配有八對長槳,速度十分驚人。不過呼吸間便沖到了那些木樁前面,鎮(zhèn)海軍水卒則用用事先準(zhǔn)備好的火油淋在鐵鏈上,用火點燃,再用鐵斧劈砍,很快數(shù)十條鐵鏈便落入江中,淮南軍事先準(zhǔn)備的水上防線便門戶洞開了。 與此同時,鎮(zhèn)海軍的大船在外圍拋錨停泊,船首的甲板上,炮手們在水手的幫助下忙碌著。在臼炮一旁,兩只炭爐上火焰翻騰,炭爐上各放置著數(shù)枚已經(jīng)被燒的通紅的鐵球。在為臼炮裝好火藥后,炮長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塊濕泥餅從炮口放入,確認(rèn)一切無誤后,才用鐵鉗從炭爐上夾起一只通紅的鐵球,從炮口小心的放入,然后迅速的點燃引信。隨著一聲巨響,一只紅色的流星從炮口噴射而出,飛快的向水塢內(nèi)密密麻麻的停泊快船飛去。 塢內(nèi)的淮南兵已經(jīng)看到了望樓上的烽火,塢內(nèi)的守將立即下令所有軍士除非得到命令全部都在帳中,不得妄動。而他自己則領(lǐng)了親兵趕往水邊的船只,作為一名經(jīng)驗十分豐富的將領(lǐng),他知道夜襲是一件多么危險的事情,無論是對于進攻者和防守者來說都是如此:進攻一方難以協(xié)調(diào)組織兵力,防守一方則容易自相殘殺。他打算在堅守壁壘以靜制動的同時,派出火攻船乘著夜色突襲敵艦??墒撬麆倓偺ど蠗颍銈鱽硪魂嚳膳碌穆曧?,好似有什么東西在一旁急速飛過,他下意識的撲倒在地,他的胸口剛剛接觸到地面,便看到一團紅光砸在棧橋旁的大船上,將桅桿打成兩端,被打斷的上半截桅桿向棧橋這邊壓過來,棧橋上的人們發(fā)出恐怖的喊聲,紛紛逃散,不少人干脆跳入水中,斷裂的桅桿砸在棧橋上,頓時激起了一陣煙塵,當(dāng)煙塵散去的時候,可以看見那條大船正在緩慢的下沉,顯然剛才那團紅光打穿了船底。 “這是什么東西?”淮南守將驚魂未定的看著眼前的已經(jīng)崩垮棧橋和下沉的船只,那根折斷的桅桿就在數(shù)尺遠的地方,他注意到折斷的地方已經(jīng)變成了焦黑色,他伸出手摸了一下那斷口,手指剛剛接觸到焦黑色的斷口便彈了回來。 “好燙!這紅光到底是什么東西?”他的目光中滿是好奇?;茨鲜貙⑻痤^來,只見一團團紅光不斷的落了下來,被擊中的船只紛紛斷裂沉沒,有些落到岸上房屋帳篷的,就升起了一陣陣的火光,更多的紅光從江面上飛過來,顯然這些紅光是由鎮(zhèn)海軍的戰(zhàn)船發(fā)射出來的。 “鎮(zhèn)海軍難道得到了神佛護佑,否則又怎么會有這種鬼神之力呢?”守將口中喃喃自語道,目光中滿是恐懼。 大侵攻 第619章 石頭城 第619章 石頭城 次日清晨,周安國站在一只快船的首部,秋天晨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他下意識的瞇起了眼睛,打量著四周的情形。水面上到處都是船只的碎片,數(shù)丈外漂浮著一具尸首,皮膚在江水的浸泡下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讓人惡心的慘白色,雖然還沒有腐爛,但周安國還是伸手掩住口鼻,用力猛踩了兩下腳下的船板,示意軍士快些劃槳。隨著小船越來越靠近白沙洲,水面上漂浮的尸體和船只的碎片也越來越多了,士卒不得不用長篙點開在前進路線上的漂浮物。周安國看著眼前只剩下十幾根木樁的棧橋和船只,搖頭苦笑道:“這火炮好生厲害,現(xiàn)在倒好連這棧橋都要重新建了?!闭f到這里,他高聲對身后的軍吏吩咐道:“記下來,讓下一批的船只多帶木材來,這棧橋什么的都要重新建?!?/br> 隨著一陣晃動,快船靠上了沙洲,不待船只停穩(wěn),周安國就以一種和他肥胖身材不相符的敏捷,跳上了岸。眼前的淮南軍營壘已經(jīng)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在昨夜的炮擊中,失去了戰(zhàn)船的白沙洲上的淮南守兵很快就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守將在經(jīng)過幾次失敗的嘗試后,就在天色蒙蒙亮的時候派出了投降的軍使,鎮(zhèn)海軍在解除了守兵的武裝后,就開始驅(qū)使俘虜們加固工事,修理受損不大的船只,當(dāng)周安國上岸的時候,眼前倒好似是一個巨大的工地。 周安國走上一個土丘,向長江北岸的方向望去,白沙洲離長江北岸的直線距離只有不到兩里,他甚至可以用rou眼看清楚北岸江堤上的一個壁壘上飄蕩的淮南軍旗。這時,周安國腦海中突然跳出了一個主意。 “找?guī)讉€沙洲上的住戶來!”周安國下令道,說罷他便快步向岸邊走去,到了岸邊后,周安國撿起一塊木頭,用力扔入水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向下游飄去的木塊,口中念念有詞,仿佛在計算什么似的。 不一會兒,親兵們便找了幾個人來,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伏在地,面孔緊貼著地面,等待著命運的裁決。 “爾等世代住在這沙洲上,對這里的水情想必是很了解的吧?”周安國并不回頭,看著對岸的情形便問道。 那幾個沙洲上的土著抬頭對視了幾眼,其中為首那人小心翼翼的答道:“我等都是打漁過活,對這江上水情倒也還知道一二,卻不知道將軍具體要下詢什么?” 周安國轉(zhuǎn)過身來,看了看方才說話那人,只見此人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一雙大手上青筋披露,深褐色的皮膚就好似老樹根一般粗糙,正是江上打漁人家的模樣。周安國笑了笑,道:“老丈且起身說話,某家想要在建造一條由這白沙洲到江岸的浮橋,想要知曉這里水底深淺、泥沙多否、水流速度等,若是你能相助,本官定然不吝重賞?!?/br> 那漁丈聽到這里,方才松了口氣,趕忙躬身道:“將軍有命,小人自當(dāng)遵從?!?/br> 周安國點了點頭,便帶了那老丈到了岸邊,詢問起水情來,那老丈果然不愧為在這沙洲上打了幾十年漁的,述說起這一帶江面的流速、江底情況、水深、潮汐起落來,便如數(shù)他手掌上的紋路一般。約莫半個時辰功夫,周安國便已經(jīng)定下了建造浮橋的地點,心中暗喜,回頭對那老丈笑道:“如此甚好,你在辛苦幾日,待到浮橋建成之后,便放你自由。那時你若是還想打漁,便送你三條新船;若你不想打漁,便送你二十畝上好桑田,你看可好?” 那漁丈趕緊***,周安國便讓親兵帶他們下去好生相待,他自己則趕緊修書一封,將自己的設(shè)想寫明白,讓屬下稱快船趕回江南向呂方稟告。然后讓已經(jīng)登岸的己方士卒和俘虜將沙洲上的房屋壁壘盡數(shù)拆除,作為建造浮橋的材料,幸好周本占領(lǐng)白沙洲后,在修建工事上著實花了一番功夫,光是積存下來準(zhǔn)備修建水塢的木材就有不少,倒是便宜了周安國。 石頭城,茅山山脈一路逶迤向北,余脈直抵大江南岸,轉(zhuǎn)而折向東南,而其西端終點便是名震天下的石頭山(又名清涼山),而這石頭城便是由此山得名。這石頭城以清涼山西麓的絕壁為墻基,依山而建,陡峭無比,雖然此時早已破敗了,城墻的縫隙中滿是雜草,也不知多少年無人駐守了,但從那城墻上殘存的女墻望樓還依稀能看出當(dāng)年“龍盤虎踞”的氣勢。 這時,沿著曲折的山路上來一行人來,打破了山城的僻靜,為首那人紫袍金冠,正是呂方,只見他手中拿了一柄折扇,神情閑雅,不像是大軍統(tǒng)帥,到好似尋幽覽勝的文士,只見他走到一段女墻旁,小心從墻縫里拔出一枚銹跡斑斑的箭矢,問道:“此地便是石頭城了吧?” “不錯,此地便是石頭城!”身后應(yīng)答的正是陳允,只見他手中也拿了一柄紫檀木的折扇,一邊指點著一邊繼續(xù)說道:“周顯王三十六年(公元前333年),楚威王滅越,便在此地筑城。赤壁之戰(zhàn)后,孫權(quán)為了便于布勒水軍,便將都城由京口遷徙至秣陵,并在石頭山上的舊有城基上修筑新城,便是這座石頭城了。此城北緣大江,南抵秦淮河口,此城依山傍水,夾淮帶江,此后南朝數(shù)百年,石頭城都是都城建康最為重要的軍事要塞,歷次王朝更替的戰(zhàn)爭往往是以此地的得失決定最后勝負(fù)的?!标愒适种邪雅潜凵?,指指點點就將這石頭城的由來娓娓道來,呂方一行人多半是不文武人,聽到這里固然佩服陳允博聞強識,但不少人心中也不免生出一股酸意來。 呂方一面聽著陳允的解說,一面看著周邊地勢,只見遠處鐘山山脈一路向東南逶迤而來,便如同一條巨龍;而這石頭城則如同一頭巨虎屹立在大江南岸,他此時終于明白三國時諸葛武侯曾有對此地:“鐘山龍蟠,石頭虎踞,真乃帝王之宅也!”呂方心中不由得將此地與自己現(xiàn)在的都城杭州比較起來,杭州相較于建康,有重江之險,利于偏安;但如今已經(jīng)盡得江東之地,廣陵、廬州也是早晚要落入己方之手,將來自己主要的用兵方向無非是長江上游之地和淮上;如果還是定都杭州,無論是向哪個方向用兵,都顯得保守了點,只是這些年來自己在杭州著實花費了不少人力物力,亂世中民心易亂南安,自己若是貿(mào)然遷都,出了一個閃失便是大大的麻煩。呂方在心中權(quán)衡兩者利弊,一時間難以決定,不由得站在那邊呆住了。 眾人看到呂方這般模樣,心知主上心中有難決之事,也不敢出言打擾了,便紛紛站在一旁靜候。約莫過了半盞茶功夫,遠處傳來一陣白鷺鳴叫之聲,呂方才猛然醒了過來,暗中嘲笑自己徐溫未滅,淮南未定就琢磨著遷都之事,倒也是太張狂了些。此時一旁的陳允開口問道:“大王方才冥思,定然有所得,微臣斗膽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