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王前驅(qū) 第477章 初戰(zhàn)(2)

    第477章 初戰(zhàn)（2）

    隨著“嘭！”的一響，飛馳而落的石彈狠狠的砸在地上，接著又向前彈了兩下，終于停了下來?！靶液枚塘它c，否則若是打在身上，十條命也沒了。”虞玄咋著舌頭，慶幸的看著石彈落地時帶斷的樹枝碎片，此次淮南軍入侵之后，金沙鎮(zhèn)上百姓要么被征發(fā)一空，要么去當(dāng)民夫，要么便做了向?qū)?，他便被派遣到前鋒軍中作為向?qū)?，雖然免去了當(dāng)民夫的那些苦楚，可一想到那日后院廚子被屠武殺死的那副慘景，虞玄猶自膽寒不已。

    正當(dāng)虞玄拍著自己胸脯慶幸不已的時候，另外一發(fā)石彈干凈利落的將他身旁的一名士卒腦袋打的粉碎，紅白之物立刻濺得他滿臉都是，擦身而過的死亡讓他脖子后面的每一根汗毛立刻豎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意識到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凄厲的叫喊聲從他的喉嚨中噴射了出來。虞玄連滾帶爬的在行列中漫無目的的亂竄，徒勞的想要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身，一直到憤怒的領(lǐng)軍虞侯將其踢倒在地，用橫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虞玄才安靜下來。

    虞侯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了，敵軍擁有這威力巨大的武器已經(jīng)夠糟糕了，這個混球居然還敢行伍中胡亂沖撞。“狗奴才，你要是再敢動一下，只要一下，老子就在這里活剮了你。”

    虞玄盡可能快速的點著頭，表示他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脖子上的一陣陣刺痛告訴他眼前這個人口中威脅的真實性。隨著炮擊的持續(xù)，虞玄閉上了眼睛，聽天由命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可也許是他的祈禱生效了，雖然不斷有淮南軍的士卒被石彈擊中喪命，但是坐在地上的他卻毫發(fā)未損，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也許是因為淮南軍所占據(jù)的陣地地勢較高的緣故，弩炮所發(fā)射的石彈絕大部分要么只是落在陣前，要么是從陣地上方飛躍過去，只有少數(shù)石彈擊中了目標，并不足以給淮南軍形成動搖。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淮南軍的后繼隨時都可能到達戰(zhàn)場，呂雄猛的揮了一下手，下令道：“擊鼓！進軍！”

    隨著一陣陣鼓聲響徹戰(zhàn)場，弩炮發(fā)射了最后一輪石彈，炮手們便開始收起支柱，調(diào)轉(zhuǎn)車頭，向老營方向撤退，與此同時，在他們前面的鎮(zhèn)海軍士卒開始緩慢的向前移動，無數(shù)支鋒利的矛尖指向斜上方，在陽光下閃現(xiàn)出一陣陣的寒光。

    虞玄小心的直起身子，從車障的縫隙望出去，剛才投擲石彈的那些弩炮已經(jīng)退回了對面的高地，鎮(zhèn)海軍的步卒正慢慢的向己方陣地移動過來，他們肩并肩的靠在一起，好似一堵移動的墻壁。鐵盔，鐵甲，鐵矛尖，還有盾牌上包裹的鐵皮，一切都反射出金屬的光澤，虞玄心中不由得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那里面的人該不會也是鋼鐵鑄成的吧。這時他身后傳來一種他從沒有聽過的奇怪話語聲，他疑惑的回過頭來，只見一群赤足蓬發(fā)的蠻子們正小心的將一支支弩箭浸入腰間的竹筒中，然后放到一旁晾干，箭矢表面粘滿了一種棕色的液體，在陽光下閃現(xiàn)出不詳?shù)墓饷ⅰＳ菪闷娴纳斐鍪窒胍闷鹨恢Ъ缚磦€究竟，突然手掌一陣劇痛，條件反射式的收了回來，“你這蠢材作死嗎？這可是武陵蠻的藥箭，擦破點皮就能要了你的狗命！”一旁的軍士惡狠狠地呵斥道，手里的出鞘的橫刀猶在晃動，便是他方才用刀背敲了虞玄手掌，阻止了對方去觸摸藥箭。

    虞玄恐懼的看著那些蠻子的藥箭，這些沒有生命的箭矢現(xiàn)在仿佛也有了一股邪惡的魔力，讓他禁不住向后挪動了兩步。他先前也聽說過淮南軍此次特地招募了一批善使藥弩的蠻子，沒想到離得自己如此之近，現(xiàn)在他突然羨慕起那些被征發(fā)到后隊做牛做馬的同鄉(xiāng)們了。

    很快那些蠻子們便完成了對弩矢的上毒，開始走向車障旁，周圍的淮南軍士卒們小心的拉遠了和他們的距離，此時兩軍的距離已經(jīng)只有一百步左右了，隨著鼓聲的節(jié)奏變快，進攻一方的行動速度也變快了，后列的軍士開始將盾牌舉到頭頂上，來抵御敵軍的箭矢。

    隨著一陣扳機扣動聲，蠻兵們射出了第一排藥箭，接著他們彎腰拉開了弩機，裝上了第二支藥箭，再瞄準發(fā)射，然后……。虞玄注意到那些蠻子們在給弩機上箭時也小心的避免直接觸摸到箭矢上的毒液，這個細節(jié)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可是對面的鎮(zhèn)海軍并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失，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些蠻子們并沒有使用聞名天下的宣潤強弩，而是他們慣用的山間射獵用的短弩。絕大部分箭矢都被盾牌給彈開了，剩下的箭矢也很少有能夠射穿鎮(zhèn)海軍士卒身上的鐵甲的，只有少數(shù)藥箭被射中面孔或者盔甲縫隙的倒霉蛋才倒地。

    淮南軍校尉憤怒的罵道：“沒腦子的蠻子！你們瞄準臉射呀，沒看見敵兵身上都有披甲嗎？”對面的敵軍的裝具讓他不禁暗自咂舌，幾乎有七成以上的敵軍身上都有鐵甲，這個比率在淮南軍中恐怕只有吳王新建的東西兩院親軍才能與之比擬，如果說這就是鎮(zhèn)海兵的普遍水平的話，未來的兩浙侵攻戰(zhàn)的前景就很不樂觀了。

    此時雙方的距離已經(jīng)急劇縮短到只有五十步了，隨著鎮(zhèn)海軍陣傳來一陣凄厲的哨音，士卒們一起擲出手中的短矛，鋒利的短矛劃破長空，將為了射擊而曝露出自己身形的蠻子弩手釘在地上，這突然的攻擊一下子便把這些受雇傭而來的蠻兵們給擊垮了，不止一個蠻子丟下手中短弩，發(fā)出慘烈的尖叫，向后逃去。但是身后的淮南兵們立刻將跑在最前面的逃兵殺死，并用長矛逼得剩下的他們回到原地。

    這時，鎮(zhèn)海兵已經(jīng)沖到了車障前，他們開始一面用長矛往車障的空隙猛刺，一面設(shè)法砍斷連接車輛的鐵鏈和繩索，由于時間的關(guān)系，淮南軍并沒有將那些車障的車輪用泥土壓緊，所以只要進攻一方能夠砍斷了串聯(lián)車輛的繩索或鐵鏈，就能將車輛推倒，沖進防御一方的工事內(nèi)部，奪取戰(zhàn)斗的勝利。

    淮南軍的士卒們也擁了上來，竭力用長矛刺殺對面的敵人，流血和死傷很快就出現(xiàn)了，武藝最高強，身手最敏捷的勇士們在這樣的戰(zhàn)斗中也無法自保，只能祈禱祖先和天神的保佑，每一個人都竭力的殺死眼前的敵人，也同時被敵人所殺死。防守一方的勇敢精神如果不能說超過了進攻一方，至少也不亞于對方，有些最勇敢的淮南軍士卒甚至爬上內(nèi)圈的車輛上，居高臨下用弓弩射殺敵軍，這些瘋狂的家伙的往往在射出兩到三箭之后，便會被一支投矛或者箭矢擊倒，在這個距離內(nèi)，幾乎沒有任何一種甲胄是可以抵御那些投擲武器的。

    虞玄縮在內(nèi)圈的一輛推車下，在鎮(zhèn)海軍第一***擊造成的混亂中，他便躲在了這個小小的隱蔽所之中，他竭力的蜷縮起身體，將自己的腦袋縮起來，在他的眼前，一雙雙腿在急速的奔走著，耳邊充斥著武器的碰撞聲和人們?yōu)l臨死亡的***和哀嚎，他伸手掩住自己的耳朵，可是那聲音還是不斷透了進去，仿佛自己長了腿一般。

    突然，虞玄的瞳孔收縮了起來，在無數(shù)條腿的縫隙中，一名披著鎮(zhèn)海軍甲胄的敵兵正小心的爬行著，他居然想要從車障的底部爬過來！他瘋了嗎？即使他能夠活著爬過車障，孤身一人的他還沒來得及站起身，就會被四周的淮南軍士卒給亂刀砍死，連根完整的骨頭都不會留下。虞玄下意識的喊了一聲，可是他微弱的喊聲立刻就被場中吵雜的廝殺聲給淹沒了，沒有一個人注意到。

    屠武小心翼翼的在地上爬行，雙手拿著并不是軍中常用的刀矛，而是骨朵和鐵锏，相比于容易卡在敵人軀體之中的刀矛來說，這兩件兵器對于他的冒險來說更為合適。他竭力的壓低自己的呼吸聲，小心的計算著眼前那些腿距離自己的距離，準備做出最迅猛的撲擊。他也知道這個行動很冒險，但是他也相信自己的勇力和運氣，很多時候果決加上一點點的小運氣可以讓看起來幾乎不可能的冒險成功。

    鎮(zhèn)海軍的進攻幾乎到了瘋狂的地步，他們竭力的推倒車障，越過缺口，許多車障間的鐵鏈和繩索都被砍斷了，淮南軍士卒幾乎都集中到了車障間隙和那些被推的松動了的車輛那里，他們也知道鎮(zhèn)海軍這樣的勢頭不可能永遠維持下去，總有低落下去的時候，那時候?qū)Ψ經(jīng)]有工事可以依托，是無法像己方那樣堅持，現(xiàn)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咬牙堅持。

    屠武深深吸了一口氣，猛的一下子從車下鉆了出來，一旁的一名守兵驚恐的發(fā)現(xiàn)從車下突然鉆出了一個人，這一下子的猶豫結(jié)果要了他的命，屠武的鐵锏狠狠的掃在了他的腦袋上，把那變成了一個混雜著紅白留置的rou團。

    守兵并沒有立刻發(fā)現(xiàn)這個瘋狂的潛入者，直到第三個受害者倒在地上，一個眼尖的守兵才發(fā)現(xiàn)了屠武，并大聲的尖叫，提醒同伴小心。接著他便為他的眼力付出了代價，屠武一鐵锏砸飛了他的橫刀，接著用骨朵擊碎了他的鼻梁，在那個守兵在地上痛苦的翻滾哀號時，屠武擊碎了對方的后腦，讓其從痛苦中解脫出來。

    為王前驅(qū) 第478章 初戰(zhàn)(3)

    第478章 初戰(zhàn)（3）

    虞玄躲在車下，眼前橫躺著四五具尸首，滿是紅白之物的尸首讓他覺得一陣惡心，只是偏生又吐不出來，難受之極。他已經(jīng)認出了屠武，看到眼前這莽漢將二十多斤的鐵锏揮舞的跟車輪一般，將一個又一個淮南軍士打得腦漿崩碎，他不禁暗自慶幸自己運氣不錯，居然能從這個煞星手中逃得一條性命，定然是祖宗在暗中保佑，回去后無論如何一定要弄個豬頭香火好生祭奠一番。

    屠武全力揮舞手中的鐵锏和骨朵，沒遮攔的往眼前的對手劈砸過去，他這左手的骨朵倒也罷了，右手的鐵锏是用通體熟鐵打成，足足有二十多斤，挨著就傷，碰著就亡，在這等近身rou搏之時，既不用擔(dān)心用力過猛嵌入敵兵骨頭里，一時拔不出來，也可以克制甲胄，最是好用。他也知道自己處境是兇險之極，唯一的出路就是乘著淮南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在車障上打開一個缺口，讓外邊的鎮(zhèn)海軍士卒殺進來接應(yīng)自己，否則任憑自己天大本事，在敵軍陣中也是被亂刀分尸的下場，也不躲避右邊攔腰砍來的一刀，當(dāng)頭一鐵锏便向當(dāng)面的敵兵殺去。

    對面的淮南兵見當(dāng)頭一根又黑又粗的鐵锏劈來，情急之下橫刀抵擋，卻不知屠武這一下已經(jīng)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只聽得哐當(dāng)一聲響，那佩刀竟然被屠武打成兩截，那鐵锏余勢未消，接著將那淮南兵的腦袋整個打得粉碎，屠武只覺得臉上一熱，已然被血漿濺得滿臉都是。

    正當(dāng)此時，屠武只覺得左肋一陣劇痛，左手下意識的丟下骨朵伸手一抓，已經(jīng)抓住了刀刃，原來旁邊的敵兵一刀砍了過來，如非自己身上穿了兩層鐵甲，只怕已經(jīng)傷到內(nèi)臟了?？硞牢涞臄潮l(fā)力抽刀想要再砍，卻拖不動，原來被屠武死死抓住，那淮南兵正要翻腕絞斷對方的手指，卻聽得一聲厲吼，抬頭一看只見屠武嗔目怒視，滿臉都是紅白之物，仿佛鬼神一般，饒是那淮南兵也是久經(jīng)戎行的好漢，也不禁失了一下神，便被屠武一鐵锏掃在腰間，頓時內(nèi)臟碎裂，口吐鮮血而亡。

    屠武擊殺了眼前這人，便覺得眼前一陣昏花，幾欲昏倒到地，趕緊用鐵锏往地下一柱，才站穩(wěn)了身形，他知道這是自己余力將竭的征兆，畢竟他先是從金沙鎮(zhèn)一路狂奔回來，剛剛喘了口氣隨大軍出征，又經(jīng)歷這般劇斗，便是個鐵打的漢子，也有些熬不住了。

    在外間鎮(zhèn)海軍一浪高過一浪的猛攻下，那道薄薄的車障已經(jīng)搖搖欲墜了。有好幾處缺口兩軍已經(jīng)反復(fù)爭奪了好幾次，不過對于淮南軍來說幸運的是，缺口處橫陳在地上的尸首已經(jīng)有齊腰高了，這實際上也阻礙了外面鎮(zhèn)海軍的沖擊。但是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苦戰(zhàn)，許多車障間的繩索和鐵鏈都被砍斷了，許多鎮(zhèn)海軍開始用力猛推那些車障，想要推翻車障好沖進工事內(nèi)，里面的淮南軍只得全力的在反方面用力，抵御敵方的沖擊。

    屠武喘了兩口氣，才覺得好了點，可腰間的傷卻一陣陣的鉆心的疼，他正好奇怎么剛才沒有別的淮南兵來圍攻自己，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淮南守兵的人力也是捉襟見肘，不是在缺口處廝殺，就是在拼命和外面的鎮(zhèn)海軍抵牛，反倒把自己這個傷疲交加的潛入者給撂在這里了。于是他便拖著沉重的步伐，向最近的車障走去，直到相距不過五六步，在車障旁拼命使勁的那五六名淮南軍士卒才發(fā)現(xiàn)來人不對，為首的一個伙長左右看看，確實實在沒有人來幫忙，只得搶過一旁的長矛，大吼一聲便向屠武當(dāng)胸刺去，想要一下子將對手捅個透心涼，情急之下卻沒發(fā)現(xiàn)腳下有一根露出地面的樹根，給絆了一下，便刺了個空。倒讓屠武揀了個便宜，反手一鐵锏便將其擊斃。

    這個伙長的倒斃就仿佛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剩下的那幾個拼命推搡車障的淮南軍士卒一哄而散，幾乎是同時，那車障轟的一聲倒了下來，外間的鎮(zhèn)海軍士卒好像決堤的潮水一般從缺口處擁了進來。屠武這才覺得他的身體已經(jīng)成了一個空殼，仿佛剛才一系列的苦斗已經(jīng)把所有的東西抽空了出去，無論是精神上還是rou體上。他將鐵锏丟到一旁，兩膝一軟，一下子就撲倒在滿是血污的草地上，全然不顧還有上百人在自己身旁追逐廝殺，不斷有人倒在地上，吐出最后一口氣息，他從來沒有覺得身子下面的草地如此松軟可愛，如果不是左腰和左手的創(chuàng)口還在一陣陣的抽痛，屠武就要這樣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刻，屠武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喊著自己的名字，他想要翻過身來，卻只覺的渾身上下，四肢百骸沒有一處不疼的，不由得“哎呦”一聲叫出身來。這時，兩旁伸出一雙手將其攙扶了起來，屠武抬頭一看，卻是自己的都頭，趕緊要躬身施禮，那都頭伸手攔住，滿臉堆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孤身殺進敵圍，果然不愧是鎮(zhèn)海親軍的好漢子?！?/br>
    屠武稀里糊涂的點了點頭，他完全被都長顛三倒四的話語給弄糊涂了，不過他總算弄明白應(yīng)該是好消息。正當(dāng)此時，有人喝道：“拜見呂刺史！”場中正忙著打掃戰(zhàn)場，押解俘虜?shù)氖孔鋫兞⒖坦硇卸Y，屠武也趕緊依禮如儀，他站在自己都頭的身后，除了同伴背后的甲葉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聽到一陣甲葉的鏗鏘聲，這應(yīng)該就是刺史呂雄了。突然甲葉的鏗鏘聲停止了，一個沉厚的男音問道：“抬起頭來，便是你從車輪下爬入敵營中，打開缺口的嗎？”

    屠武抬起頭來，只見眼前站著一名外罩紅色錦袍的鐵甲漢子，正是領(lǐng)軍的徽州刺史呂雄，便恭謹?shù)拇鸬溃骸罢切∪?，不過小人沒有能打開缺口，是敵軍士卒眼看抵擋不住弟兄們的猛攻，才四散逃走的?！?/br>
    “哦！”呂雄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顏色，畢竟這可是莫大的功勞呀！此時他突然覺得屠武的面容有些眼熟，只是對方臉上全是干涸的血跡，很難辨認出真實面容，便對一旁的親兵道：“給他弄點水來，把臉洗干凈。”

    待到屠武將臉上的血跡洗干凈了，呂雄這才認出了眼前此人便是那個從績溪飛馬趕回的探子，想不到轉(zhuǎn)眼之間又當(dāng)先陷陣，實在是少見的銳士。想到這里，呂雄笑贊道：“好漢子，果然是渾身是膽，我鎮(zhèn)海軍有這等好男兒，何愁淮南賊軍不破。”說道這里，呂雄突然轉(zhuǎn)過身來，一把將屠武拉到高處，對著下面的鎮(zhèn)海軍將士高聲喊道：“今天我們打敗了淮南賊軍，呂某看到一個人勇猛絕倫，獨自從車輪下爬過壁壘，斬殺了十余名敵兵，沖破了缺口，那是誰呀？”

    眾兵應(yīng)和道：“是屠什長！”

    呂雄卻喝道：“甚么屠什長，是都長！”周圍的兵卒們聽了一愣，接著便會意過來，齊聲歡呼道：“這等好漢子自然應(yīng)該當(dāng)都長！”

    屠武站在呂雄身旁，看著下面的袍澤們對著自己歡呼，他少時貧苦，父母又早亡，只得依靠兄嫂而居，年紀稍長便入山伐木燒炭，平生不知挨了多少人的白眼，哪里受過這等的看重和榮耀，只覺得渾身上下熱乎乎的，說不出的開心，此時便是呂雄讓他立刻去死了，他也是心甘情愿。

    呂雄轉(zhuǎn)過身來，發(fā)現(xiàn)屠武腰間滲出一絲絲血來，顯然是受了刀傷，便解***上的錦袍，高聲道：“這是大王賜給某家的錦袍，今日便給勇士包裹身上的創(chuàng)口。”

    說罷用力撕下一塊，小心翼翼的裹在屠武的傷口上。

    這時，一名探子趕過來高聲稟告道：“稟告刺史，又有淮南賊兵來襲，約有千人，相距這里只有一里多了?！?/br>
    呂雄聽了一愣，暗自思忖道：“淮南此番入侵，州中兵力單薄，豪強不穩(wěn)，只有行險，先勝上兩陣，震懾一下州中的不肖之徒，才有取勝之機。”想到這里，他看了看四周的部屬，雖然先前進攻的四都兵力頗為疲憊，但是大勝之后看到呂雄獎罰分明，士氣極為旺盛。呂雄立刻下了決心，高聲道：“傳令下去，全軍列陣，準備擊鼓進攻?！?/br>
    徽州休寧謝家，這謝姓本是徽州望族，從族譜上說祖上便是“永嘉之亂”隨東晉司馬氏南遷的陳郡謝氏，這數(shù)百年下來，雖然早已沒有了昔日建康城中烏衣巷那等繁華富貴，可在這徽州卻越發(fā)盤根錯節(jié)，與后來的吳、陸、陳、葉等大族互聯(lián)互助，雖然在呂方的“度田料民”之事后損失巨大，依然是徽州境內(nèi)一股子不可小視的勢力。

    “謝公！如今淮南兵已經(jīng)攻入徽州，我等正應(yīng)該群起響應(yīng)，讓那個蠻子刺史無法收拾，將鎮(zhèn)海軍趕出徽州，恢復(fù)我等的舊日權(quán)益呀！現(xiàn)在兩邊殺的根血葫蘆似的，可我們卻只是不疼不癢的送了點糧食，布帛，在一旁看熱鬧該不會誤了事吧?！闭f話的是個黑臉胖子，臉上滿是焦急之色，和一旁神態(tài)悠閑的品味著杯中茶汁的白衣文士成了鮮明的對比。

    為王前驅(qū) 第479章 序幕(1)

    第479章 序幕（1）

    “謝公！如今淮南兵已經(jīng)攻入徽州，我等正應(yīng)該群起響應(yīng)，讓那個蠻子刺史無法收拾，將鎮(zhèn)海軍趕出徽州，恢復(fù)我等的舊日權(quán)益呀！現(xiàn)在兩邊殺的根血葫蘆似的，可我們卻只是不疼不癢的送了點糧食，布帛，在一旁看熱鬧該不會誤了事吧?！闭f話的是個黑臉胖子，臉上滿是焦急之色，和一旁神態(tài)悠閑的品味著杯中茶汁的白衣文士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白衣文士抿了一口茶汁，在口中回味了許久方才將手中茶杯放回一旁的茶幾上，一旁伺候的婢女趕緊撤了下去。先前那黑臉胖子早就急的滿頭是汗，偏生卻不敢打斷了這被稱為“謝公”的謝氏族長謝乘的品茶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