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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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到了酒肆,李儼顯然對此地頗為熟絡(luò),對當(dāng)臚的買酒女喊了一聲,便自顧往里間走去,不一會兒外間便流水般的送進(jìn)酒菜來,不過是些菜羹,魚膾,狗rou一類的,酒也粗糲的很,不過這確實(shí)遲樹德近半年來第一次喝酒吃rou,一時間雙目竟然有些濕潤了,他喝了兩杯入肚,頓時覺得身上暖和了起來,卻聽到李儼問道:“某家從天復(fù)二年離開圣上東下后,便不知這數(shù)年宮中情形如何,公公可否告知一二?” 李儼開口詢問時,遲樹德正夾了一塊狗rou塞入口中咀嚼,突然便僵住了,他想起自己得知被韓建殺死十九王的憤怒;被李茂貞劫持在鳳翔城中,被朱溫領(lǐng)軍包圍時的饑餓和絕望;在谷水時為宣武兵坑殺時裝死時的恐怖;還有得知天子為逆賊弒殺的悲憤,還有這一路上的艱險,還有廣陵城中的頹唐,這些他本以為已經(jīng)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東西一下子又跳了出來,將他的腦袋塞得滿滿的,一時間遲樹德竟然呆住了,連口中含著的狗rou也忘了咀嚼,雙目流出兩行淚來。 一旁的李儼見遲樹德這般模樣,以為他發(fā)了癡,也不敢出言驚動了他,怕讓遲樹德丟了魂,正無奈間。遲樹德突然撲到幾案上,不顧全身沾滿了rou汁酒水,大聲痛哭起來。 李儼見遲樹德哭出了聲,反而定下神來,知道不礙事了。唐時內(nèi)廷權(quán)重,不要說外廷官吏,便是天子有時也要仰仗他們,這遲樹德雖然離神策軍中尉,觀軍容使,樞密使這等宦官首領(lǐng)還甚遠(yuǎn),可昔日在宮中也是天子心腹之人,否則也輪不到他跟隨昭宗到最后,一手書法不下于當(dāng)世名家,唐家故事也都知曉甚多,若在太平年間,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哪里能想到如今這般淪落到廣陵街頭買字為生,也怪不得他哭的如此悲苦。 遲樹德哭了半響,胸中的積郁去了不少,才覺得暢快了起來,抬頭對李儼道:“李宣諭,自你離去之后,世事凋零,天子雖盡心竭力,然前門拒虎,后門進(jìn)狼,實(shí)在是無可奈何,最后只得以身殉社稷,這般凄慘之事,讓我如何說起?!?/br> 為王前驅(qū) 第443章 遠(yuǎn)行 第443章 遠(yuǎn)行 接著,遲樹德便從昭宗企圖去除宦官,反被宦官勾結(jié)外藩李茂貞所劫持說起,一直到最后為朱、氏二人所弒,自己逃出洛陽,一路由襄城流落到廣陵,靠替人作書為生,遲樹德說完后,覺得口渴,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才發(fā)現(xiàn)杯中酒水早已冰涼,原來他這一席話說下來,足足耗了一個多時辰,外間天色已經(jīng)發(fā)黑了。 李儼趕緊一面喚來外間店家取來熱水溫酒,一面替遲樹德夾菜,他與這太監(jiān)往日在長安時也不過是見面點(diǎn)頭的交情,此時卻覺得分外親切,畢竟他這些年來顛沛流離,在廣陵也吃盡了苦頭,如非遇到高奉天、陳允等人接濟(jì),這境地只怕還不如遲樹德,畢竟遲樹德還寫得一手好字,有人身***,可以四處奔走。他自己雖然名為宣諭使,可實(shí)際卻被拘禁在廣陵城中,如囚徒實(shí)際并無什么區(qū)別。 這時房間的簾幕揭開,卻是送熱水的小二進(jìn)來了,兩人都下意識的閉住了嘴,雖然這店家應(yīng)該不是密探,可兩人的身份尷尬的很,談?wù)摰氖虑橐踩菀兹莵淼溁迹叫《⒕茐胤湃霟崴爸?,出去之后,李儼方才低聲問道:“那遲公公今后有何打算?” 聽到李儼這般詢問,遲樹德愣住了,過了半響,方才苦笑道:“還能如何,咱家一個刑余之人,那日在谷水時就該被宣武賊兵縊死,卻茍且逃生,先帝爺棄世時又忍辱不死,不過是想報仇雪恨罷了,如今看來,不過是大夢一場罷了。”說到這里,遲樹德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嘆道:“便活的一日算上一日罷了?!?/br> 李儼見施樹德這般模樣,也不知該如何勸解,畢竟對方是個刑余之人,家族親族早已流散,自身又無法生育,報仇無望,若是自己易地而處,的確也沒有什么念頭了。 “那李宣諭呢?這些年來你在廣陵,淮南士卒精悍,楊行密與朱溫勢不兩立。為何你不說服吳王討賊?”遲樹德突然想到眼前這人在廣陵多年,想必在楊行密麾下也有個一官半職,心頭不由得生出一絲希望。 聽到遲樹德這般發(fā)問,李儼不由得搖頭嘆道:“施公公想差了,楊行密不過拿我當(dāng)個幌子,又濟(jì)得什么事。再說那楊行密固然與朱溫不和,也不過餓狗爭食罷了。這等人物,不過唯利是圖,與朱溫利益相沖突時,便領(lǐng)兵進(jìn)擊,若無利害沖突,則各自則弱而食,豈會為了大義而自損?!彼@些年來都在廣陵,對楊行密的這一流人物認(rèn)識的極深,此時不由得發(fā)生感慨。 施樹德卻不氣餒,起身問道:“那又如何,天下哪家藩鎮(zhèn)不是如此?這等末世,天下間皆是這等人物,難道還指望孔孟那等圣人降世不成?唐室已衰,非人力所能挽回,咱家倒不恨那朱溫要篡位,便是沒有他,李茂貞、韓建之流也并非善類,只是自古篡位之徒,皆有善待前世,曹魏代漢,文帝言‘天下之珍,吾與山陽公共之!’豈有如朱溫一般胡亂殺戮,縱賊行兇的。”說道這里,施樹德滿臉都是恨色,的確正如他所言,自三國以來,篡位禪讓早已變成了一門專業(yè)技術(shù),從封大國開始,然后是加九錫,上朝不趨,劍履上殿,還要三辭三讓,到最后那些梟雄才能登上那至高無上的皇位,其中牽涉的禮數(shù)細(xì)節(jié)更是繁復(fù)無比,絕非一般人能夠搞得明白的,以至于王朝更替頻繁的南朝時有的家族居然主持過幾次禪讓的儀式。雖然那些篡位者搞這個儀式的初衷是為了讓自己的政權(quán)更有合理性,和傳說中的三代之治扯上關(guān)系,使得權(quán)力來源更神圣化,但從另外一個方面來看,在一定程度上也保障了舊王朝統(tǒng)治者的生命安全,畢竟篡位者從保護(hù)禪讓這個神圣儀式不被破壞這個出發(fā)點(diǎn),也會盡量保證舊王朝統(tǒng)治者的生命,起碼不會那么赤裸裸的***。篡位者通過體面的方式得到皇權(quán),舊皇帝能夠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這也算是中國歷史上的一個潛規(guī)則吧,可是朱溫的行動則粗暴的破壞了這一潛規(guī)則,用赤裸裸的暴力***朝臣、宦官,皇子,到最后是天子本人,粗暴的將這一規(guī)則踐踏在泥濘里,這一切讓施樹德對朱溫的仇恨早就超過了一個忠于皇權(quán)的太監(jiān)對篡位者的仇恨,畢竟他也曾熟讀史書,“自古豈有不滅之王朝”的道理還是懂的。 聽了施樹德這番話,李儼訝異的看了對方一眼,眼前這個太監(jiān)的見識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他印象中宦官的水準(zhǔn),他苦笑了一下,答道:“公公所言也有幾分道理,只是吳王年齒已老,重病纏身,子嗣中又未有賢者,麾下諸將皆強(qiáng)梁,如今自保不暇,哪里還有工夫去找朱溫的麻煩?!?/br> 聽到李儼這番話,施樹德聯(lián)想起河?xùn)|李克用也已老朽,不由得慨嘆道:“老成凋零,余子尚懦,難道天下間便無人能夠收拾朱溫這個魔王嗎?” 李儼聽到施樹德這般說,突然靈機(jī)一動,站起身來,躡步走到門旁看看外間無人,才回到桌旁,低聲道:“有個人,倒是真英雄,卻不知公公愿意投否?” 施樹德見李儼突然行動如此鬼祟,不由得也提起了精神,笑道:“咱家一個閹人,家小子嗣皆無,又是這把年紀(jì),還有什么丟不下的不成?若是真英雄,便是將這把老骨頭與他當(dāng)柴燒,又有何妨?” 李儼聽得這般說,便將呂方從淮上一介土豪,經(jīng)過多年苦斗,最后割據(jù)兩浙,成為一方豪雄的事跡說與施樹德聽,說完后,李儼淺笑道:“公公看這呂方諸般事跡,是否真英雄?” “這呂方由一介淮上土豪,不過數(shù)年功夫便割據(jù)一方,屢卻強(qiáng)敵,自然是真英雄,你讓我去投他,倒也不錯,可我不過是個老太監(jiān),他要我又有什么用處?” 李儼臉上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起身喚外間店家取來紙筆,便在酒桌上寫了書信,待墨干了便折好書信遞給施樹德道:“公公只需將這書信交與鎮(zhèn)海軍高奉天高判官,自然有人替您引薦?!?/br> 施樹德是何等機(jī)靈的人,立刻便明白了這李儼只怕也是替呂方做事的人,他這樣身份的一個人留在廣陵,這呂方的居心可想而知,想到這里,施樹德也不多問,將那書信納入懷中,拱手道:“多謝李宣諭,那咱家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便去杭州了?!?/br> 李儼解下腰間的褡褳,遞到施樹德的手中,道:“窮家富路,這點(diǎn)便供公公路上花使。” 施樹德也不推辭,接過褡褳系在腰上,拱手道:“后會有期?!北阆虻晖庾呷?,李儼卻沒有尾隨出去,反而坐下喝酒吃rou,待過了好一會兒,才喊來店家會鈔,方才離去,此時施樹德早已走得沒影了。 李儼一路晃晃蕩蕩,回到自己的住處,和門口看守的老軍打了個招呼,才回到自己屋中,本來他剛到廣陵時,看守的還頗為緊密,可隨著時日長久,看守的人也漸漸松懈下來,反正他一個外地人,又身無錢財,能跑到哪里去?今日他遇到施樹德,讓其前往兩浙,投奔呂方,也是頗有深意,畢竟自己已經(jīng)是呂方勢力集團(tuán)中的人,卻孤身一個,無有援手,而這個施樹德好歹也是曾在天子身邊做過事的,對于朝廷秘辛知之甚多,若是落到呂方這等人物手中,說不定便有一番用處,那施樹德若是在杭州站住了腳,自己也能多個奧援,也是意外之喜,想到這里,李儼的臉上露出了自得的微笑。 施樹德回到住處,他也沒什么行李需要收拾的,便將幾件隨身物品打了個包裹,便倒在草堆中早早睡去,準(zhǔn)備次日一早,便買了干糧,出城上路。 吳王府中,楊行密的寢臥之處,戒備森嚴(yán),此時已是深夜,可紙窗還是透出燈光,一陣夜風(fēng)吹過,隱約可以聽到女子哭泣的聲音。 臥室內(nèi),楊行密斜倚在金榻上,雙目緊閉,面色金紫,胸口微微的起伏著。榻旁坐著一名大夫正替他診脈,緊閉雙目,正努力感覺楊行密的脈象。大夫身旁的中年婦人,正是楊行密正妻史氏,臉色憂慮,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那大夫的臉色,仿佛自己丈夫的生死禍福便取決于大夫的臉色喜怒一般,史氏身后站著六七個年輕女子,都是楊行密的姬妾,個個都在低聲哭泣。 那大夫診脈良久,突然睜開雙眼,緩緩站起身來,史氏趕緊迎了上去,低聲問道:“先生,大王這病癥如何?” 那大夫臉色沉重,低聲道:“在下到外間開方,夫人在那邊再問可否?” 史氏心知只怕丈夫病勢沉重,大夫怕在這里說讓病人聽到,反而不為美,趕緊點(diǎn)頭,正當(dāng)此時,卻聽到身后有人說道:“在這里說便是,何必到外間說,生死有命,便是陽壽已盡,楊某也不會責(zé)怪與你!” 為王前驅(qū) 第444章 嫌隙 第444章 嫌隙 那大夫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回頭一看,躺在錦榻上的楊行密方才還緊閉的雙目已經(jīng)睜開了,雖然面容枯瘦金紫,可一對眸子卻清醒的很,絕非心神昏亂者所有的。這大夫乃是廣陵城中的名醫(yī),平生見過的臨死之人不知凡幾,他方才診斷楊行密的脈息,便覺得對方脈象浮大而無力,分明是舊病復(fù)發(fā),肺腑虛弱,精血枯竭,已經(jīng)是到了危在旦夕的時候了,身上的痛苦可想而知,此時卻有這等眼神,分明是對自己的生死已經(jīng)有了覺悟,他本是揚(yáng)州土著,當(dāng)年淮南混戰(zhàn),廣陵被圍八個月,斗米至千錢,楊行密遣部將以軍糧煮粥相救,活口何止數(shù)萬,可謂萬家生佛,他家也是其中之一,如今卻是這等模樣,那大夫不由得鼻頭一酸,跪倒道:“在下無能,大王之癥只怕,只怕……”說道這里,那大夫聲音已經(jīng)哽咽,泣不成聲了。 史氏見那大夫居然對病人吐露實(shí)情,暗自擔(dān)憂,可又見丈夫的模樣,心知像楊行密這等人物,只怕心底對自己的病情已經(jīng)了然,此時發(fā)問不過是為了求證一下罷了,便上前走到楊行密身旁,取了兩個錦墊放在丈夫頭下,讓其頭抬得高些,可以平視對方,方便說話。 楊行密感激的看了史氏一眼,才對那大夫問道:“你不必惶恐,我知道你已經(jīng)盡力而為,只是某家父祖兩代都活不過五十,這是命。只是你可能推斷楊某還有多久壽命?” 那大夫低頭考慮了一會,才抬頭小心答道:“大王若是小心調(diào)養(yǎng),大概還有三個月吧。” 楊行密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那大夫道:“好,只是我的病情不得外泄,你這三個月便在王府之中,診金我自會遣人送至你府上。” 那大夫也是靈醒人,知道這個敏感時候,楊行密的病情牽涉極多,自己一個落不好只怕惹來殺身之禍,留在王府之中,對自家也是一種保護(hù),趕緊連聲稱是。 待到隨從引大夫下去,楊行密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嚴(yán)肅起來,沉聲道:“快遣人招周隱來?!?/br> 周隱坐在乘輿上,此時天色已黑,宵禁的廣陵街上沒有一個行人,同行衛(wèi)士整齊的腳步聲回蕩在街道上,仿佛永遠(yuǎn)不會結(jié)束一般,不時遇到巡邏的弓手,遠(yuǎn)遠(yuǎn)看到在隊(duì)伍前面士卒手中打著的節(jié)度府的燈籠,便避讓到道旁下拜,一副次序井然的樣子。 “在天下間還有多少這樣的州縣呢?十座,五十,也許不到五十吧!可元和年間可至少有三百呀!”周隱暗自感慨道:“三十年前,這里是天下間最繁華的都市,可就因?yàn)楦唏夊e信了一個小人,便將這一切化為灰燼,吳王苦心經(jīng)營了快二十年才稍微恢復(fù)了一點(diǎn)元?dú)?,可誰又知道明天這一切是否會被兵火所吞沒呢?” “周判官,王府到了。”周隱正慨嘆著,旁邊的信使輕聲稟告道,周隱這才如夢初醒,從乘輿下來,這些日子來,楊行密病重,朱溫卻領(lǐng)大軍進(jìn)攻壽州,諸般事宜都是身為淮南軍判官的他處置,幾乎都是吃住在王府中,今天稍微空閑一點(diǎn),才回到府中處理一點(diǎn)家事,可剛剛躺下,王府便有人趕到,說吳王相招,只得立刻起身,暗想莫非是壽州那邊的緊急軍情來了。 那使者引領(lǐng)周隱一路來到楊行密住處,進(jìn)得屋來,只見楊行密斜倚在榻上,昏黃燭光照在臉上,更顯得枯瘦,床旁侍立的卻是左右牙兵指揮使徐溫與張灝二人,周隱不由得一驚?!半y道壽州那邊形勢緊張到了這般地步?竟然連他們兩人都要領(lǐng)兵去了?” “周判官,今日招你來乃是有一要事需征詢你的意見?!睏钚忻艹谅曊f道,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吐字十分清晰:“方才大夫告訴我,楊某時日已經(jīng)不多,我打算把渥兒馬上從宣州回來?!?/br> 屋內(nèi)頓時靜了下來,楊行密雖然用的是“征詢”這個字眼,可是言語中意思非常明白,就是要讓其子楊渥繼承淮南的基業(yè),為了這個目的,居然連自己死期將近都絲毫不隱諱。周隱并沒有立即作答,思忖了許久方才答道:”大王,司徒性格輕佻,喜飲酒擊球,諸子又尚幼,如與之淮南之位,若以稚子千金,行于道中,不過引盜賊而已,不但不能保住大王基業(yè),反而惹來大禍;廬州刺史劉威,細(xì)微時便跟隨大王,必不負(fù)王,不若使之權(quán)領(lǐng)軍府,待諸子長后以賢者授之,方為完全之策。” 周隱說完后,徐溫,張灝眼神閃動,張灝更是已經(jīng)按住腰間刀柄,只待楊行密的一聲號令,便要上前斬殺周隱,楊行密卻只是雙目緊閉,閉口不言,好似在思慮什么極為難以決定的事情。過了半響,楊行密悠悠的長嘆了一口氣,道:“夜已深矣,老夫困倦的很,周判官請回吧!” 周隱見狀,也不好多言,只得躬身下拜道:“大王且靜養(yǎng),下官先回去了。” 周隱剛剛走遠(yuǎn),徐溫沉聲道:“大王平生冒矢石,臨鋒刃,與萬死間博一生,為子孫立萬世基業(yè),若按周判官所言,豈非為他人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