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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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蒙臉色如鐵,將手中書信又拿起仔細看了數(shù)遍,仿佛要將其中每一個字都揉碎了記在腦中一般,過了半響方才嘆道:“田覠棄城而出,當(dāng)真是吳王洪福,天奪其魄,明日我等便大軍渡江,覆其巢xue,省得戰(zhàn)事綿延不絕,引來禍患?!?/br> 一旁的王茂章點頭應(yīng)和,他與田覠、安仁義不同,出身低微,只是楊行密的帳前親兵,苦戰(zhàn)積功乃至今日,可以說一身功業(yè)全系楊行密所賜,此時立功之念尤烈,加之愛子王啟年為安仁義所俘,雖然這些天來他面上沒有什么表示,可畢竟父子之間,骨rou相連,豈是無有在乎,眼下終于等到渡江討敵的時候,胸腹只覺得一股戰(zhàn)意反復(fù)激蕩,置于從頂門沖將出來一般。想到這里,王茂章在椅子上再也按奈不住,站起身來,詢問徐溫道:“已經(jīng)是二更時分,怎得司徒還未回府?” “王使君且稍安勿躁,司徒去桃葉山出獵去了,府中已經(jīng)派人前去通知,算來也就是這個時候了?!毙鞙毓晳?yīng)道,此次出兵討伐田、安二人,為了讓楊渥歷練一番,楊行密便讓楊渥擔(dān)任東南行營行軍司馬一職,跟隨王、臺二人,為將來“接班”準備,卻沒想到戰(zhàn)機出現(xiàn)的時候,他卻不在廣陵城中,徐溫身為右衙指揮使,為節(jié)度府中將吏,只得替少主人堵漏。 王、臺二人聽說楊渥居然在兩軍對壘的緊要時刻出城行獵,臉上不由得都現(xiàn)出怒容,只是為主上之子,發(fā)作不得。王茂章想起自己愛子為養(yǎng)家苦戰(zhàn),此時身處敵手,生死不知,那楊渥卻出城打獵取樂,心頭怒意尤盛,一屁股坐在座椅上,手臂一用力,只聽得咯吱一響,已經(jīng)將那竹制扶手給折斷了。 徐溫見狀,哪里還看不出這二人的心意,可也不好說什么勸解,突然心頭一動,從懷中又取出一封書信,遞給王茂章道:“這里還有一封呂方寫給安仁義的親筆書信,也是我那細作一同得來的,兩位使君且先看看?!痹瓉韲揽汕蟮玫絽畏降倪@封親筆信后,知道這便是呂方勾結(jié)田、安二人的鐵證,自己一門的血仇全在乎在這信上,交給徐溫時仔細叮囑過,只能將此書信親手呈送給楊行密,免得其中讓他人看到,生出許多波折來。而楊行密今日病勢頗重,一直都在屋中將養(yǎng),除了王、臺二人以外,已經(jīng)有多日未曾見過將吏了,徐溫暗想這書信與戰(zhàn)局關(guān)系十分重大,不如先給這兩人看看,免得誤了大事。 臺蒙疑惑的接過書信,展開細看,不由得切齒罵道:“好個惡賊,竟敢勾結(jié)逆賊,當(dāng)日在淮上便應(yīng)該將其殺了,省得讓其為禍至今?!?/br> 王茂章見狀,趕緊從臺蒙手中接過書信,看罷后嘆道:“這呂方與田、安二人過從甚密,也不是從今日才開始的,不過看書信所言,彼也只是以糧與安仁義而已,并為出兵相助,征討潤州時,當(dāng)速戰(zhàn)速決,不給那廝插手的機會?!?/br> 臺蒙卻是余怒未消,連連恨聲道:“待某家破了田、安二賊,定要將那廝擒至廣陵,凌遲處死,方得消去心頭只恨,為后世亂成賊子所戒。” “阿嚏!”呂方猛地打了一個噴嚏,倒將下面的明州使臣嚇了一跳,正絮絮叨叨的告罪聲也停了下來,一雙惶恐不安的眼睛盯著呂方的面容,好似驚弓之鳥一般。 呂方無趣揉了揉鼻子,自忖道:“估計又有誰在背后說某家的壞話了!” 日前他依呂淑嫻所言,派出高奉天前往臺、溫、括三州,與當(dāng)?shù)睾缽娐?lián)絡(luò),準備圍攻趙引弓,同時修書與許再思、趙引弓二人,說自己要領(lǐng)大軍直往與福建的交界處,以為聲援,令他們二人各遣兵千人隨行以為侍衛(wèi)。結(jié)果許再思倒是爽快的很,呂方剛剛過了浙江便碰到使臣回報,說自當(dāng)讓許無忌領(lǐng)兵以為前驅(qū)。而趙引弓那邊便麻煩多了,派來的使臣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總結(jié)起來就是明州地處海邊,岸線曲折,海島眾多,這些年來兩浙連年激戰(zhàn),大量潰兵逃入海中,以為賊寇,明州受害尤為嚴重,他兵力都去防守??芰?,無力隨呂方出征,只送了五千石糧食來,還請呂方相容。 “哈!”呂方聽到這里,不由得笑出聲來,他已經(jīng)聽出了那趙引弓的話中的深意,他是決不會派兵來的,若是呂方你來硬的,他便逃入海中,兩浙島嶼眾多,地形復(fù)雜,到處都是藏身之地,自古以來??鼙闶谴蠛Γ瑬|晉的孫恩、盧循都是其中翹楚,任你呂方天大的本事,也要頭疼不已,還是相安無事為上。 呂方身旁的將佐也不是傻瓜,紛紛喝罵起來,尤以舟師統(tǒng)領(lǐng)周安國為甚,他幫助許再思攻取越州時,與趙引弓連番大戰(zhàn),皆獲全勝,對其頗為鄙視,此時在主公面前,更是罵的尤為大聲,唯恐落于人后。 呂方站起身來,身旁的將佐的罵聲停息了下來,他走到明州使者身前,弓下身子,雙目凝視對方雙目,一字一頓的說道:“汝且待我傳話與趙刺史,某自起兵以來,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錢繆一世梟雄,以為有堅城可持,三日之內(nèi),身首異處;明州雖固,可與杭州相較?石城山之戰(zhàn),他集浙東之力,與某偏師相較,不過半日工夫便灰飛煙滅。今日若領(lǐng)兵來降,尚可保一門富貴,若領(lǐng)殘軍,遁入海中為寇,他日士卒離叛,只怕求為一黔首亦不可得?!?/br> 說到這里,那使臣早就是是滿頭冷汗,伏在地上連連叩首不已。呂方站起身來,很滿意方才自己“王霸之氣”大放的效果,笑道:“罷了,回去后,告訴你家主公好自為之便是了,是生是死,由他自己選擇。” 那使臣哪里還敢多言,聽到呂方讓他退下的聲音,如蒙大赦,趕緊爬起身來躬身退去。待其退下后,一旁親信將佐紛紛出言請求以為前驅(qū),進攻明州,呂方卻擺了擺手笑道:“那趙引弓也是見慣兵戈的老兵痞了,從董昌那時便四處惹事,某方才都是些虛言,哪里嚇得倒他,我方才說的那些大話,不過是讓其將注意力集中到我這邊來,待到高判官到了臺、溫、括三州,調(diào)集州兵三面合圍,便可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將其穩(wěn)穩(wěn)拿下?!?/br> 眾將佐紛紛稱贊呂方廟算得當(dāng),未戰(zhàn)便已經(jīng)穩(wěn)cao勝券,趙引弓那跳梁小兒不自量力,定然是落得個沒下場。呂方聽的心中也頗為得意,自其攻下杭州之后,諸事順?biāo)?,隱然間以為自己是朱溫、楊行密、李克用一流人物,聽到部屬的恭維聲,不由得覺得熏熏然,好似飲了七八分醇酒一般。 呂方領(lǐng)兵渡過浙江之后,便水陸并進,沿著蕭紹運河一路東下,這次他領(lǐng)了內(nèi)牙軍和一坊兵,還有舟師大部,幾有戰(zhàn)船百余艘,兵士八千余人,旌旗綿延數(shù)里,軍容極盛,一路上看到兩邊田野肥美,溝渠縱橫,水塘隨處可見,如論農(nóng)業(yè)基礎(chǔ),只怕連呂方現(xiàn)有的蘇杭二州也及不上,怪不得會稽秦時便號稱東南大郡,只是田畝多有荒蕪,勞作的百姓也衣衫襤褸,少有牲畜,看來年前越州的拉鋸戰(zhàn),對此地的破壞還遠未恢復(fù)。 由于沿著運河行軍,軍中舟船也充足的很,呂方軍中輜重大半都用水運,士卒除了自身兵器甲胄和少許糧秣,什么也不用搬運,所以負擔(dān)很輕,加之呂方故意要留給高奉天說服聯(lián)絡(luò)浙東三州的時間,行軍的速度也不快,所以渡過浙江之后,呂方居然花了五天時間,前鋒才到了石城山。 待到了石城山,前鋒卻傳來消息,說越州刺史許再思已經(jīng)在那邊迎候,呂方聽了倒是一喜,若是在越州城中,只怕還有許多麻煩,若是在石城山,只需將武勇都中首領(lǐng)擒住,再以大兵相脅,便可將其分而治之,那是越州城也不過是熟透了的果實,自然會落入自己囊中,趕緊下令派使者傳許再思來中軍相見。 不久,呂方便接到使者回報,說許再思言軍中不可一時沒有將帥,不肯前來中軍來,還說呂使君到石城山后,自當(dāng)前來拜見。呂方聽了先是微微生氣,轉(zhuǎn)而想也不過是早一刻晚一刻的事情了,杭州相距越州不過兩三日路程,田安二人作亂后,自己可傾全軍之力圍攻,許再思又能玩出什么花樣來,想到這里便釋然了。 待到離石城山還有兩里路,呂方便看到遠處石城山下黑壓壓的一片,竟然好似六七千人一般,不由得吃了一驚,武勇都當(dāng)年作亂之時,全軍還不到萬人,后來編練降軍,也不過一萬兩千人左右,取了越州后,雖然不知道兵力多少,可是如今越州殘破,想來也不可能增長太多。眼下看來,出去分守各縣和州城之中的以外,武勇都軍力已經(jīng)盡數(shù)在這石城山了,這許再思到底為何要這般做呢? 為王前驅(qū) 第353章 端漪 第353章 端漪 呂方正滿腹納悶間,突然感覺到腳下的船板一陣晃動,原來船隊正在減速準備靠岸。 “怎么回事?”呂方站起身來:“離石城山還遠得很呢?!边@時一條小艇靠了過來,隨即一名矮胖男子登上船,正是指揮前面舟師的周安國,只見其黑黢黢的胖臉上滿是汗珠,神色頗為奇怪。他來到呂方身側(cè),低聲道:“主公,許再思那廝舉止有些奇怪,竟然用鐵鏈橫鎖了江面,前鋒還發(fā)現(xiàn)在水面下有許多尖頭木樁,好似要阻止我軍同行一般,您還是先上岸,小心防備為上?!?/br> 呂方是又驚又怒,許再思先前言辭卑順,可現(xiàn)在怎的一下子變了臉,好似準備與自己大戰(zhàn)一番的模樣,莫非他不要自己侄兒還有那些在杭州的將吏家人的性命了嗎?想到這里,呂方厲聲喝道:“好,快些靠岸,讓大軍列陣布營,準備迎戰(zhàn)?!币慌缘膶⒗粽郎蕚滢D(zhuǎn)身去傳令,卻聽到呂方的切齒聲:“快將許無忌那廝帶到中軍來,某家要讓他叔叔看看背叛我呂某人是什么下場?” 隨著呂方的號令,鎮(zhèn)海軍立刻開始列陣。前隊輕裝兵和騎兵迅速上前搶占了兩軍中央處的一座小丘,展開隊形,監(jiān)視對面的武勇都大軍,并掩護后面的中軍大隊列陣。上得岸來的呂方立刻選擇了一個十分有利的陣地,陣地建立在一處微微逐漸隆起的土坡上,部署在上面的中軍部隊不但可以居高臨下的擊退敵軍的進攻,而且敵軍也很難看到在土坡后運動的鎮(zhèn)海軍預(yù)備隊動向。土坡的右端被運河截斷,向左一直延伸到一個村莊,呂方立即派出四都兵卒去占領(lǐng)那處村莊,并下令在村外挖掘壕溝修筑矮墻,他準備將自己的僅有的騎兵部隊和弩炮都部署在那里,這樣不但可以有效的保護自己的側(cè)翼,而且部署在村莊中的弩炮可以從側(cè)面掃射進攻中央的敵軍,使敵軍處于兩面受敵的窘境,而位處運河對岸的第三坊,則按照習(xí)慣的辦法,一半軍士披甲持兵列陣,后面的軍士和民夫立即開始挖掘壕溝,并將準備好的竹簽插入溝底,在壕溝后面的土壘上,用船隊上運來的木材建筑木墻,作為防守的依托,只留下三處缺口以為己方軍隊出擊時用。同時,為了讓分處運河兩岸的軍隊可以互相支援,周安國也開始指揮著水師在運河上建筑浮橋,作為兩軍互相支援之用。 隨著呂方流水般的命令聲,鎮(zhèn)海軍各部就像一只受到驚擾的蟻巢一般,在短時間的混亂之后,便開始井然有序的工作起來了。呂方站在高處,已經(jīng)從一開始聽到意外消息的驚怒中恢復(fù)了過來,眼看著己方的營壘逐漸成形,一絲陰冷的笑容從嘴角邊浮現(xiàn)出來?!斑@樣也好,這可是你們先興兵作亂,也省得我背個不能容人的壞名聲?!眳畏桨底遭獾?。 “主公,許無忌帶過來了?!鼻叭гS無忌的親兵高聲稟告道,將正在思量如何迫使敵軍攻打占據(jù)了有利陣地的己方的呂方驚醒了過來,他轉(zhuǎn)過身來,只見下首站著一人,正是許無忌,身上穿了一件半舊的青色布袍,纀頭上鑲了一塊白玉,若不是看他體格魁梧,倒好似一介文士一般。 看到許無忌本人,呂方冷哼一聲,問道:“當(dāng)年錢繆滅后,汝家叔父攻打越州不勝,某先是以舟師相助,后來又送與糧食、軍械,一同擊破浙東群雄。越州乃是是江東大郡,自古割據(jù)江東的,皆以同姓肺腑鎮(zhèn)守,吾割之以為茅封。我捫心自問,無有負于許公的,如今向他征發(fā)兵士宿衛(wèi),也是上下應(yīng)有之義,可他這般如臨大敵一般,到底是何道理?” 許無忌答道:“我與呂公同行而來,無論是看到的還是聽到的,都只會比您少,呂公不知道的,我自然也是不知道?!彼趨畏绞窒拢闶莻€人質(zhì)的身份,此次出兵中,名義上是節(jié)度府押衙,實際卻和囚犯無異,也怪不得他滿腹牢sao。 聽到許無忌這般答話,呂方只覺得一股無明火直沖頂門,喝道:“好一個許無忌,你以為武勇都彪悍善戰(zhàn),某家便不敢殺你嗎?好,來人,先將這個賊子拖下去祭旗,再破敵軍?!?/br> 聽到呂方的怒喝聲,一旁的侍立親兵立刻撲了上來,將許無忌捆綁起來,正準備脫下去祭旗。一旁的同行的羅仁瓊趕緊上前勸諫道:“殺不得呀!對面敵軍情況未明,若是誤解,殺了他可就麻煩了,反正這廝也不過是砧板上的rou,要殺隨時都可以,可砍掉的腦袋可再長不出來了?!?/br> 聽到羅仁瓊的勸諫,呂方強壓下胸中怒氣,戟指向那許無忌道:“且先寄下你這廝的腦袋,你看看那邊石城山的軍勢,這哪像是迎接上司,分明是準備開戰(zhàn)?!?/br> 許無忌也是出了一身冷汗,一路上被緊密看守,憋屈異常,結(jié)果到了地頭上卻被呂方叫出來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便要殺頭,險些才撿回一條性命。他也是極聰明的人,呼吸間已經(jīng)判明了形勢,無論到底情況如何,決不能讓兩軍開戰(zhàn),否則無論哪一方勝了,呂方都要先要自己的腦袋,只有不打起來,自己才能保住性命,等待時機。正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陣喊殺聲,原來武勇都看到這邊列陣,便派出一部驅(qū)逐位于兩軍之中的那個小丘,于是便與那小丘上的輕裝部隊起了沖突,一時間殺聲四起,雙方的沖突便開始了。 “快鳴金,讓劉滿福領(lǐng)騎兵出擊,掩護小丘上的軍士退回來。”呂方立刻下令道,小丘上的都是輕裝部隊,眼下己方布陣已經(jīng)差不多了,已經(jīng)沒有必要堅守那處小丘了,不如先退回來,免得白白犧牲,若是能用騎兵擊破一部敵軍,倒是可以漲漲己方士氣。 一旁的許無忌看到兩軍開始交火了,臉色立刻變得蒼白起來,他知道現(xiàn)在必須立刻做出決斷,否則只要兩軍一旦開戰(zhàn),呂方第一個要殺得就是自己,突然,他覺得遠處的武勇都布陣有些奇怪,轉(zhuǎn)身急道:“呂公,且莫要先開戰(zhàn),末將有事要稟告?!苯又銓⑿闹幸蓡栒f出,原來武勇都主力乃是孫儒潰卒的北人組成,布陣之時,一向是將主力置于后陣,而讓較為脆弱的浙兵放在前翼,用浙兵消耗敵軍實力,再用主力伺機出擊??墒墙裉炜催^去,前陣的旗號大半都是主力所部,倒是后面的都是收編的雜牌軍。 聽到這里,呂方仔細回想,依稀以前和許再思一同圍攻杭州時也有談到過,又看看許無忌的表情不似作偽,想想最多不過讓這廝逃了一條性命,若能不戰(zhàn)而解決眼前的問題,便可以保住許多將士的性命,算來這買賣還是劃得來的,便冷笑道:“那你說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許無忌這一瞬間,腦海中已經(jīng)閃現(xiàn)過無數(shù)次念頭,最后他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畢竟眼前這人絕非能夠以虛言誆騙的,于是便收斂精神道:“我也不知道為何會這般,畢竟我這些天幽禁在船中,知道的比主公還少,不過我敢肯定武勇都中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畢竟叔父并無子嗣,我是他的唯一血親,而且軍中不少將吏的親屬眼下也都在杭州城中,他們也不會冒著那樣的危險與主公交兵的。” 呂方點了點頭,他此時也認同了許無忌的判斷,對方的行動太過詭異了。且不說許多將吏的妻子還在自己手中,而且越州經(jīng)過趙引弓的荼毒,還遠遠沒有恢復(fù),年初許再思還向自己借過糧,此時肯定缺糧。這種情況下他們不是在越州城中堅守,卻跑到石城山來于自己列陣而戰(zhàn),只要自己堅守不戰(zhàn),而派出偏師襲擾對方的補給線,最多不過十日,許再思就只有冒著被大軍追擊的危險退回越州,以自己對許再思的印象看,他不會做出這么無謀的決定。 “那你覺得眼下該怎么辦?”呂方問道,不知不覺間,他的口氣已經(jīng)由質(zhì)問變成了征詢意見的口氣。 “呂公應(yīng)當(dāng)堅陣持重,派出細作四處打聽消息,武勇都中許多將吏親屬都在杭州,您大可派人從杭州將其接來部分,讓其在陣前,母喚其子,妻呼其夫,定能兵不血刃,而奏全功。”許無忌此時已經(jīng)想的明白,一條條娓娓道來。 “好、好!”呂方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立刻喚來一旁的羅仁瓊,讓其趕回乘快船趕回杭州,將部分人質(zhì)帶來,同時下令全軍加緊修筑壁壘,待建好后便退入壁壘,準備做持久計。 武勇都中軍中,徐綰正焦急的看著遠處圍攻小丘的己方軍隊,武勇都軍士正冒著小丘頂部的敵兵發(fā)射的密集箭矢和投矛向上沖擊,不斷有人被擊中倒地,可這些選鋒還是保持了隊形,逐漸接近了丘頂,隨著一陣喊殺聲,激烈的rou搏戰(zhàn)開始了。 為王前驅(qū) 第354章 曲折上 第354章 曲折上 正如絕大部分前哨戰(zhàn)一樣,一開始的戰(zhàn)斗是激烈而又雜亂的,優(yōu)勢就如同搖擺的天平一般,不斷的在兩邊之間交換,戰(zhàn)線不斷在山坡上移動,兵器的碰撞聲,粗重的喘息聲,瀕死的呼救聲,交織在一起。每一個兵士都在竭力壓倒面前的敵人,突破對方的戰(zhàn)線,軍官們也在大聲的激勵著手下的兵士,甚至親自上陣廝殺,雙方的努力都被對方的努力所壓制,戰(zhàn)場上現(xiàn)在處于一個平衡的狀態(tài)了,如果排除援兵的因素,交戰(zhàn)行伍中某一個人的突然而來的沖動,風(fēng)向的變化、戰(zhàn)場上某一塊土地的軟硬,甚至突然驚起的幾只走獸飛鳥,都會決定這場戰(zhàn)斗的勝負,戰(zhàn)爭是多么富有偶然性的活動呀! 蘆葦蕩中,劉滿福滿意的看著正排成兩行縱隊牽馬步行的騎兵們,為了防止馬匹嘶鳴,所有的馬匹全部都銜了木枚。在帶路接到了主帥出擊掩護己方兵士返回命令后,他并沒有立即從那個小村正對著戰(zhàn)場的前門直接出發(fā),而是親自領(lǐng)著百余騎從村后門出發(fā),在那里,有大片的蘆葦,一直延伸到遠處的水塘。然后這些下馬騎兵將繞過村莊,沿著那蘆葦蕩繞到小丘的側(cè)后方再上馬沖擊。這樣有兩個好處,第一,武勇都在看到敵方派出援兵的最直接反應(yīng)就是也派出援兵,這樣連鎖反應(yīng)下去,決戰(zhàn)就會爆發(fā),而鎮(zhèn)海軍已經(jīng)長途行軍,而且還沒有完全修筑好營寨,一旦戰(zhàn)況不利,連個據(jù)守的地方都沒有,這是很不符合軍學(xué)道理的。第二,劉滿??梢越柚艿奶J葦,掩蔽對方的視線,讓己方的騎兵盡可能近的接近正在圍攻小丘的敵軍,打擊在敵兵的側(cè)背上,借助突然性,可以一下子擊潰并將敵兵驅(qū)逐出戰(zhàn)場,然后好整以暇的掩護己方兵士側(cè)退,如果敵兵派兵追擊,他還大可先放火點燃蘆葦,如果敵將愚蠢到繼續(xù)追擊,主陣地上的鎮(zhèn)海軍主力可以用側(cè)擊將他們逼到火海里去活活燒死。 當(dāng)劉滿福和他的騎兵們穿出蘆葦叢中的時候,小丘上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到了最緊要的關(guān)頭,看到對面的呂方并沒有派出援兵,徐綰派出了第二批援兵,準備在奪回小丘的同時,將小丘上的兩百余名敵兵全數(shù)殲滅,也好在大戰(zhàn)前提升一下己方的士氣。這些援兵的到來,極大地提升了進攻方的士氣,小丘上的鎮(zhèn)海軍軍官也不得不放棄了山坡上的戰(zhàn)線,而變成了密集的空心方陣,這樣一來,雖然能夠保證戰(zhàn)線不為突破,可以堅持長一點時間,可是也無法繼續(xù)阻止敵兵攻上丘來,喪失了地勢上的優(yōu)勢,形勢也更加不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