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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天下節(jié)度在線閱讀 - 第88節(jié)

第88節(jié)

    說道曹cao,曹cao就到,呂方剛正頭疼著,門外突然走進一名身形高大的黑衣漢子,正是范尼僧,只見他手上捧著一堆賬薄,剛進門便叫嚷著:“使君,這樣耗下去可不成了,你可要快些做個決斷才是?!?/br>
    范尼僧進得門來,將手中帳薄一股腦兒放在呂方面前的幾案上,嚷道:“這個家我沒法當了,這安吉城中除了莫邪右都的三千人,還有百姓的幾千張口,雖說剛剛秋收,可這般相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使君,對面許再思的長圍可快要圍攏了,是出城決戰(zhàn)還是突圍退兵你可快些做個決斷呀?!?/br>
    “現(xiàn)在城外的鎮(zhèn)海兵加起來不下六千人,比我們多一倍,如何能出城決戰(zhàn)?現(xiàn)在我軍有城池可以依托,安吉的豪強又皆在我們手中,方能與之相持,若是突圍,到了野地,敵兵人倍于我,又如何能與之對抗?!?/br>
    “那可否將城中百姓部分驅(qū)出城外,也好減少些糧食的消耗,以作長久之計?!狈赌嵘磥硎菍τ谖磥淼男蝿莺鼙^,一心想著節(jié)約糧食,以作長久之計。

    呂方站起身來,捋著養(yǎng)傷的日子蓄起的短須,笑道:“自我軍九月出兵以來,許再思在城下修筑長圍已經(jīng)有兩個月了,眼下已經(jīng)快要到冬天了,他們在野地里比我們更難熬,師老兵疲,說實話,眼下雙方都在等待機會,誰勝誰負就看上天眷顧誰了?!?/br>
    范尼僧聽到呂方這般回答,不由得怒道:“這兵法乃是人事,豈有使君這般在城中高臥,上天就能降下勝利不成,這可真是從未有過的奇談。”

    呂方笑道:“如何不能,我已經(jīng)盡了人事,先是以奇謀奪取安吉城,搶了先機,又讓那牛知節(jié)出城去sao擾鎮(zhèn)海兵的后路,否則以淮南新敗之余,我部兵不過三千,如何能與鎮(zhèn)海兵相持至今。秦斐、臺蒙、周本皆是淮南名將,深通兵法,可如今在蘇州還不是連戰(zhàn)連敗,不過時運不再罷了。這打仗就跟賭博一般,你時運不濟的時候,就要少下乃至不下注,少輸就是贏,將來才有翻本的機會。”

    范尼僧被呂方這番賭博的用兵妙論說的目瞪口呆,待要反駁嗎,卻又不知該如何說,只得氣哼哼的說:“使君你這張嘴我是說不過的,可你說那牛知節(jié)出城后會sao擾鎮(zhèn)海兵的后路,可他出城都有快二十天了,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莫不是他把我們那五十兵都給買了,投到許再思那邊去了?”

    “決計不會,若他真的投到鎮(zhèn)海軍那邊去了,許再思一定不會這般毫無動靜,要么讓被俘獲的我軍軍士在城下喊話,要么殺了士卒將首級給守城軍士看,好打擊守軍士氣,豈有這般毫無動靜的道理,那牛知節(jié)定然是在收集士卒,他也是在待價而沽,想把自己買個好價錢呢?”呂方笑道。

    高奉天聽到這里,臉色突然大變:“使君你的意思莫不是那牛知節(jié)也在等機會,若是情勢不利,便投到許再思那邊去。”

    “那是自然。這等亂世,人人皆有自保之心,那牛知節(jié)不像我們,根基便在湖州,若是形勢大變,鎮(zhèn)海軍占領(lǐng)湖州的大勢已定,他又豈會丟棄家鄉(xiāng)父老,跟我們逃回宣州去。反正他留在城內(nèi)也是無用,不如讓他出城也算留下一個伏筆,許再思奪回湖州后,那些本地豪強賣了他侄兒,自然是被誅滅的對象,牛知節(jié)立下大功,必然將來在這鎮(zhèn)海軍中有了一席之地,今日我和他留下一點緣分,將來也好打交道?!眳畏秸f道最后兩句,意味深長的加重了“緣分”這兩個字的語氣。范尼僧和沈麗娘二人半懂不懂的點了點頭,只有高奉天會意的笑道:“果然妙計,叫那許再思無論如何也要著了你的道兒,我看主公才是真的讓人防不勝防?!?/br>
    呂方搖了搖頭:“這天下事到最好還是要靠橫刀長槊說了算,我看這里的是否有轉(zhuǎn)機就要看那邊的形勢如何了?!半S著話音,呂方伸手向幾案的地圖指去。

    “那邊,”眾人隨著呂方的手指看過去,呂方的手指正點著地圖上的一個點——楚州。

    淮南、楚州、清口,此處,本是泗水入淮之地,昔日太平年間。這里由江淮開往關(guān)中,運送漕糧、鹽貨的船只絡(luò)繹不絕,滿布江面??勺詮幕茨现畞y以后,江淮之地再也沒有向遠在關(guān)中的朝廷上繳過賦稅,往日繁忙的江面上也只剩下偶爾幾只漁船經(jīng)過。從江面上看過去只看到河灘上大片的蘆葦,不時有少許水鳥飛過,更顯得一副荒涼模樣。

    可那河灘過了這段蘆葦蕩后,卻又是一番肅殺景象,舉目看過去全是旌旗、壁壘、營柵、壕溝,竟似平地起了一座雄城一般。原來自從乾寧四年九月以來,宣武朱溫分遣部將龐師古以徐、宿、宋、滑之兵七萬駐扎清口,沿著高郵一線直撲廣陵,可那龐師古手下都是北方士卒,對于在遍布河流的江淮地區(qū)作戰(zhàn)準備又不充分,一直到十一月才全軍趕到清口宿營。清口的十一月已是隆冬時節(jié),已經(jīng)下了一場初雪,加之在漣水的淮南守將張訓(xùn)領(lǐng)兵阻擊,龐師古新至淮南,手下士卒水土不服,生病的很多,對于對手的軍情也不是很了解。于是便筑營壘堅守,準備等待情況明細后,一舉破敵。

    營壘上的一座哨樓上,守卒劉胡兒正斜倚在木柱上,無聊的打量著不遠處荒涼的丘陵,他當年本在盤踞徐州的感化節(jié)度使時溥麾下當兵吃糧,時溥為朱溫所滅后,他被跟隨著龐師古繼續(xù)廝殺度日,算起來也有近十年了,若不是他勇力實在是平庸之極,累功至今日也不會只是一個區(qū)區(qū)伙長,管著十二個手下。本來在這等冬天,在這哨樓上當守卒最是苦差,可那龐師古為了汲水樵采方便,竟將軍營全部設(shè)立在淮河邊的低洼處,營中本就顯得低濕。加上昨天竟有股洪水沖了過來,想來是上游哪里的河堤垮了,這年頭兵荒馬亂,河防的事情自然是沒人管了,那洪水雖然來勢不甚猛烈,但是營中也被進了不少水,許多士卒帳中便如同泥沼一般,又濕又冷,這望樓之上,雖然風大,冷了些,可總還干燥的很,若是多裹點衣衫,比帳中那般滋味還是強上百倍,于是劉胡兒仗著自己資格老,又是伙長,便搶著躲在這望樓上來了。

    劉胡兒靠在望樓上,遠處的荒野上已然水退了,可營壘前的拒馬等障礙物,也被水沖的亂七八糟,壕溝許多地方已經(jīng)被洪水帶來的泥土填平了,壁壘和柵欄也有許多破損了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劉胡兒縮了縮脖子,盡量減少在寒風中裸露的皮膚面積,好讓自己覺得更暖和點,向遠處的丘陵看去,目光所及之處一個人都沒有,本來還有些綠色的草木上滿是黑色的污泥,便是一種描述不出的顏色,看上去讓人說不出的不痛快。劉胡兒也不想再看,不禁掉過頭來打量自己的軍營,只見營內(nèi)污水橫流,士卒們紛紛走出帳外,盡力尋找一塊干燥的地方安置自己和隨身的那點可憐家什,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不滿的表情,抱怨的聲音越來越大,軍官們正在竭力的彈壓著士卒,可是效果并不理想,整個軍營就仿佛一個巨大的蜂巢,發(fā)出一陣陣讓人不安的嗡嗡聲,舉目望去,遠處的其他宣武軍營壘想來也是這般模樣。

    功高震主 第193章 清口2

    第193章  清口2

    “那龐師古為何不將軍營遷至高處,那樣就不會被水淹了,聽說他此時還在帳中與人對弈,聲言若有人多事勸諫,一律以亂軍之罪處斬,定然是失心瘋了。”劉胡兒想起軍營中的傳聞,不禁搖頭嘆道,不過昔日龐師古領(lǐng)兵圍徐州,生擒朱瑄時,用兵雖然無法和葛從周那般滴水不漏,至少也算是良將了,為何犯這等低級錯誤,這些就不是劉胡兒這樣一個卑微小卒所能知道的了。

    劉胡兒正看著軍營中的一片亂像,忽然從遠方傳來一陣馬蹄聲,他趕忙轉(zhuǎn)過頭去,只見遠處丘陵的山脊上出現(xiàn)了一隊騎兵,約有五六百騎,看盔甲旗幟,卻是宣武軍的游騎,正向軍營這邊馳騁而來,遠遠看去,依稀可以看到馬匹喘出的熱氣,連成一片,看來人員馬匹都已經(jīng)頗為疲倦。劉胡兒雖然有點懷疑,畢竟他不記得什么時候宣武軍派出了這么大規(guī)模的游騎,可一來他也不過是個區(qū)區(qū)伙長,芝麻大小的軍吏,這七萬大軍是何等大規(guī)模,連營足有十余里,游騎多了些也是正常的;其次南方本就少有騎兵,劉胡兒也是老行伍了,那隊騎兵速度不慢,隊形卻絲毫不亂,蹄聲如雷卻聽不見半點雜音,顯然是少見精騎,這樣的鐵騎便是在宣武軍中也是少有,只怕整個淮南到這等水準的騎兵集中起來也不過千余,楊行密自然像寶貝一般藏著掖著,又哪里會一下子全丟在這里來。想到這里,劉胡兒趕緊跑到望樓邊,扯著叫驢般的嗓門喊道:“下面的快把營門打開,探騎的爺們回來了,準備些干草豆子好喂馬?!?/br>
    負責守衛(wèi)營門的校尉被濕透的糧食和鼓噪的士卒弄的頭昏腦脹,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說有騎兵來了,趕緊跑到門口,看到手下正在忙著搬開拒馬,準備為騎兵打開營門,不禁大怒,提起皮鞭劈頭蓋腦的便抽了過去,罵道:“那個賊死鳥下令開門的,我怎么沒聽說過有騎兵出營的,又未曾通報,莫非皮癢了嗎?!?/br>
    正忙著搬拒馬的士卒頓時作鳥獸散,發(fā)出一陣不滿的抱怨聲,這兩天在這泥地里苦熬,又是冬天,眾人早就滿腹牢sao了,這些又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一頓皮鞭,若不是礙著軍法,這校尉只怕早就被亂刀分尸了。

    “要開門的是在下?!闭f話的卻是劉胡兒,他看到下面這般情況,趕緊從望樓上爬下來,賠笑著說道:“卑職看到外面那隊騎兵弟兄們在外面跑了一天,人馬都疲乏的很,營里都是泥水,便是人熬得住,這馬可嬌氣的很,不趕快拿些好料喂,只怕掉了膘,可麻煩的很。那淮南賊也就會乘舟弄輯,哪里有這等精強的鐵騎,還請校尉放心?!?/br>
    那校尉聽了也覺得劉胡兒說的有理,加上他也知道這劉胡兒資格甚老,在守卒們威望甚高,再加上此時軍中軍心不穩(wěn),若是激起了兵變,只怕自己脖子上這顆吃飯的家伙就保不住了,便順水推舟道:“劉胡兒你好大膽子,這次也就算了,若是下次再有這等事情,定斬不饒?!?,

    劉胡兒趕緊躬身謝罪,左右軍士趕緊推開拒馬,打開大門。此時那隊騎兵已經(jīng)到了門口,五六百騎站在營門口的開闊地上,卻除了幾聲馬兒的喘氣聲,再無半分聲息,雖然不過五六百人馬,竟仿佛有萬人列陣與前一般。開門的守卒們也為這等殺氣所震懾,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也不知道是哪位將爺手下兒郎,這等精強的漢子,硬是了得。”劉胡兒也禁不住暗自贊嘆道,這軍中兒郎最敬佩的便是這等鐵軍。突然,劉胡兒覺得有點不對,眼前這隊騎兵怎么幾乎都是高鼻深目,虬髯滿腮,幾乎都是胡人,他在宣武軍中也呆了許多年頭了,唐末胡風甚盛,各家藩鎮(zhèn)中也有許多胡人騎士,宣武軍中也不例外,可像這般幾乎全是胡人組成的騎兵部隊,他卻不記得在宣武軍中有,更不要說在這江淮地面上出現(xiàn),更是突兀的很。

    劉胡兒正在那邊苦思,那邊騎兵陣中擁出一名黑甲騎士,那騎士身形魁梧,從頭到腳都包裹在一幅黑色的山文鎧之中,就連臉上也戴著一幅銅制面具,只在眼睛的部位留下兩個孔來,整個人竟仿佛是一個鐵人一般,讓人看了有種說不出的恐懼,左手提了一根丈八長的馬槊,竟如同渾然無物一般,這等馬槊使用起來極難,若是用的好的,馬上展開了,二三十人近不得身,顯然眼前這人定是少有的勇武之士。那邊守門校尉雖然想不起龐師古軍中有哪位將領(lǐng)這種打扮,可看眼前此人定非尋常之輩,趕緊一面吩咐手下準備接待,自己走出門外,躬身行禮如儀道:“不知哪位將軍趕回,在下已經(jīng)準備好了干草馬料,還請入營歇息吧。”

    那騎士笑了笑,笑聲在面具后面聽起來頗為古怪,也不答話,雙腿一夾馬肚,也不下馬,便向營中行去。

    那校尉眉頭一皺,此人竟要騎馬入營,自古以來,軍營之中就決不允許騎馬馳騁的,伸出手去便要去扯對方的馬韁繩,卻突然覺得腋下一緊,接著便騰空而起,跌了出去,原來那騎士竟單手將其提了起來,一把丟了出去,雖說這一下借了馬勢,這騎士的臂力也是雄渾之極。

    守門校尉這一下自是跌的七葷八素,一旁的士卒們更是被這大變驚的目瞪口呆,連罵都忘了。站在一旁的劉胡兒腦海中一下子卻突然閃現(xiàn)出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昔日在徐州時溥麾下時便沒少和泰寧鎮(zhèn)的朱瑾軍打交道,后來時溥自殺,自己歸了龐師古,更是和泰寧軍無日不戰(zhàn),眼前這人豈不就是那個和朱溫苦戰(zhàn)近十年,最后兵敗,拋妻棄子逃到淮南的前泰寧軍節(jié)度使的朱瑾,那他身后的那些胡騎,自然是宣武鎮(zhèn)的生死大敵,河?xùn)|李克用派到泰寧鎮(zhèn)的沙陀援兵了,想到這里,劉胡兒正要開口呼喊,卻只聽得一陣沉悶的骨rou破碎聲,接著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他趕緊覓聲看去,原來那騎士竟驅(qū)馬將那跌的頭昏目眩的守門校尉踐踏在蹄下,四周的守卒有想要沖上來的,可在那馬上騎士藏在面具后面妖異的眼神掃視下,竟好似中了傳說中的定身法一般,逡巡不前。

    守門校尉叫了幾聲,便逐漸沒了聲息,在馬蹄下只留下一堆形狀奇異的rou塊。朱瑾索然無味的踢了踢馬肚子,從死去的校尉尸體上下來了,提起長槊,斜指敵營,喝道:“殺,得龐師古之首者,賞金五百兩,仆役百人,賜復(fù)十年?!?/br>
    身后的那數(shù)百鐵騎轟然而諾,這時守卒們方才如夢初醒一般,上前想要圍攻朱瑾,再將那大營門關(guān)上,可那鐵騎沖擊起來,尤其是血rou之軀可以抵擋的,更何況那些守卒也來不及披甲,手中也不過是些橫刀藤牌。強弩長槊等抵擋騎兵的利器都不在手上,頓時被沖了個七零八落。

    那朱瑾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面,遠的彎弓射殺,近的挺槊刺擊,不過半盞茶功夫,便將這處營寨殺了個通透。他與朱溫苦戰(zhàn)十余年,雖然最后民窮財盡,敗在朱溫手下,但是相當長時間都是勝負參半,就連朱溫自己都好幾次身陷敵陣,身死敵首,實在是天下間少有的梟雄,否則李克用手下沙陀鐵騎,皆是桀驁不馴之輩,如非這等強橫之徒,又豈會在屢戰(zhàn)屢敗之下,依然歸附在他手下,一路從鄆州敗退至淮南。他兄長為朱溫所殺,妻小也落在朱溫手中,可謂和宣武朱溫有不共戴天之仇,楊行密此次領(lǐng)兵北上,抵御宣武軍入侵,朱瑾便自領(lǐng)本部沙陀鐵騎從淮河上游處渡河,先筑壩使得淮河水位高漲,然后先放水水攻龐師古的宣武軍大營,然后和部將侯瓚領(lǐng)五千鐵騎進擊。這支軍隊打著宣武軍的旗號,由于朱瑾和宣武軍打了近十年的交道,對宣武軍的內(nèi)情可以說了如指掌,加上水攻后,宣武軍情況大亂,外面的巡哨也少了許多,竟被他們摸到軍營跟前而一無所知。朱瑾自己身為一方節(jié)度使,曾經(jīng)和楊行密、朱溫等人平起平坐的人物,竟然親自領(lǐng)了五百騎為先登,可見他求戰(zhàn)之心之熾。

    營中突然受到突襲,宣武軍士卒們本就在這泥水潭中泡了一天多,搬運進水的軍糧,排干軍營的積水,疲憊之極,滿腹牢sao,這下被人堵在營中打了個悶棍,一下子便沒了秩序,數(shù)千人便如同一群群老鼠一般,從營東跑到營西,從營西跑到營東,被對方的騎兵趕得四處亂跑。宣武軍的軍官們大聲斥罵著手下,想要組織起他們進行抵抗,可是朱瑾對宣武軍的內(nèi)情明白的很,進攻前就將敵軍軍制,將吏服色詳細講解給手下聽,突襲的騎兵以十余騎為一個小組,縱橫沖擊,只要看到軍官服色的人,或開弓射殺,或挺矛沖擊,不一會兒便將營中宣武軍將吏殺了個七七八八,沒了將吏彈壓組織,營中這數(shù)千士卒便如同一群綿羊一般,被狼群般的敵騎分割斬殺,毫無抵抗之力。

    功高震主 第194章 清口3

    第194章  清口3

    劉胡兒這些年來久經(jīng)戎行,武藝和膽略只能說是平常,可許多武藝遠勝于他的同伴早已化為槨中枯骨,可他在活在世上,自有其原因,他看風頭的眼色功夫的確不錯。當朱瑾縱馬踐踏守門都尉時,別人都要持兵向前,準備抵御敵騎,他卻蜷縮著身子向隊伍后面擠過去,接著沙陀鐵騎輕而易舉的擊潰了門口的守卒,沖進營內(nèi)沖擊馳射,將正在清理營區(qū)的宣武軍打得落花流水,劉胡兒卻先拔出橫刀在一旁的尸體上割了兩刀,取了血跡在自己身上抹了抹,便找了處干燥隱蔽的地方,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他算準了朱瑾不過帶了五六百騎,便是天神再世也沒法講這清口七萬宣武兵打垮吧,定然只是沖殺一番,交鋒前挫傷一下宣武軍的士氣罷了,自己如果這時候沖出去,橫刀長槊可沒長眼睛,不如就在這里歇息,最多不過兩盞茶的功夫,旁邊營寨的宣武軍便來來援,那時朱瑾也會見好就收,自己那時候再出來,能夠有所斬獲是最好,就算沒有,自己身上和兵刃上都有血跡,誰又能治自己的罪不成。

    劉胡兒打著如意算盤,閉上雙眼,全部心力卻全集中在一對耳朵上,他躲在一堆被水浸透的糧袋中,四周都看不見,想要了解情況全憑聽力。過了好一會兒,周邊的廝殺聲卻并沒有像他想象的一般減小,反而越發(fā)激烈起來,也沒有聽到援兵趕到的聲音。劉胡兒詫異的皺了皺眉頭,自忖道:“這可奇怪了,周邊的友軍也許動作慢些,可那朱瑾也是打老了仗的了,面對這邊七萬大軍,他那點騎兵還不就是占點便宜就走,稍微慢點便是賠了老本的買賣,難道?!眲⒑鷥和蝗桓杏X有點不對,跳起身來伏在地上,側(cè)耳貼在地面上小心聽了起來,地面?zhèn)鱽淼目膳碌恼饎樱樕⒖虘K白起來:“兩千,這至少有四千騎,這五百騎不過是先鋒,朱瑾不是來打劫的,他是要一舉要將這七萬宣武軍全部殲滅在這清口。”

    劉胡兒跳出自己的隱蔽處,既然對方是要一舉將宣武軍殲滅在這里,躲在隱蔽處就不是什么好主意了,應(yīng)該盡快的告訴軍中主將,楊行密絕對不會只讓朱瑾帶了五千騎兵一支孤軍來進攻,在淮河的對面,淮南兵一定已經(jīng)開始準備渡河了,這一切都要有所準備。劉胡兒敏捷的跳過一具具尸體,在大隊亂兵中穿行,尋找個主將的身影,耳邊充斥著慘叫聲,刀劍的碰撞聲,身邊不是有人中箭倒下,劉胡兒竭力向營地南門跑去,那邊廝殺聲最為稀疏,只要能夠?qū)⑦@個消息傳遞過去,一切便還有轉(zhuǎn)機。穿過兩個帳篷,劉胡兒已經(jīng)可以看到空蕩蕩的南門,只有四五具橫躺在泥濘中的尸首,他深吸了口氣,用盡全力向南門跑去。突然,他覺得背后被人重重的推了一把,跌倒在地,接著才覺得一陣劇痛,劉胡兒向胸口看過去,一支箭矢從后心射穿了過來,他竭力轉(zhuǎn)過頭去,卻只見一名宣武軍隊正指著自己呵斥道:“有敢于臨陣脫逃者,一律這般下場?!鄙磉呥€站著十幾名臉上露出鄙夷神色的同袍們。

    劉胡兒竭力想要開口解釋什么,可是已經(jīng)被射穿了肺的他張開口流出的不是聲音而是鮮血,很快他便倒在地上死去了,就這樣,打了十年仗的劉胡兒死在了清口。

    隨著時間的流逝,營地內(nèi)的宣武軍主將已經(jīng)將自己的親兵組織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兩三百人的小方陣,由于一開始為了準備彈壓營內(nèi)不滿士卒作亂的緣故,那些親兵都有披甲,沙陀人的騎弓在遠距離殺傷效果便差了許多。那宣武軍主將一面指揮手下親兵挺起長矛向?qū)Ψ津T陣壓過去,一面派出手下一名隊正到南門去,將逃走的本軍士卒趕回來。營內(nèi)被打亂了的宣武軍士卒看到主將還在,也紛紛猬集在那軍陣之后,手中沒有兵刃的也紛紛揀起地上的石塊,雨點般向沙陀騎兵投擲過去,沙陀騎兵們看到對方已經(jīng)結(jié)陣,自己已經(jīng)廝殺了好一會兒,有些疲累,紛紛策馬回到主將身邊,重新結(jié)陣,等待號令。

    那宣武軍主將看到對方的騎兵回去結(jié)陣,也松了口氣,他也和對面那朱瑾交過手嗎,深知其人的勇武,眼下這邊士卒驚魂未定,除了自己的那兩百親兵外,許多人不要說披甲,手里連根木棍也沒有,若是對面沖過來,最多死傷個三五十騎,自己定然是被砍成rou醬的下場,眼下拖得一刻便是一刻,許多士卒已經(jīng)在后邊營帳中找出刀槍,他將身邊的親兵抽出十余人來,作為那些散卒的頭目,也不指望他們能夠出多大力,等會兒廝殺時壯些聲勢也好。

    突然,宣武軍人叢中一陣聳動,大伙幾乎同時聽到大隊騎兵的馬蹄聲,看對面敵軍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不問也可知道不是周邊各寨的援兵了。龐師古所統(tǒng)領(lǐng)的這些士卒來自徐、宿、滑、宋等州,自秦宗權(quán)之亂以來,歷經(jīng)戰(zhàn)亂,就是七八歲的兒童放羊也拿著根木棍刺擊格擋,哪里還聽不出來這馬蹄聲至少有數(shù)千騎,若是營壘尚完,倒還可以憑借工事抵擋,可如今這般境地,只有死路一條了。

    朱瑾揮了揮手,右邊的百余騎立刻提速沖出陣外,那騎隊卻沒有直接向宣武軍那個親兵組成的方陣沖去,而是繞過那個方陣,向在斜后方猬集的大隊潰兵撲去,那些潰兵本就寒了膽,手中又無兵甲,立刻亂作一團,想要四散逃走,那些沙陀騎兵也不忙亂,只是如同趕羊一般,將那些潰兵往那個小方陣趕過去,那些潰卒已經(jīng)被嚇昏了頭,只顧著躲避身后的快刀長槊,就算有一兩個清醒的,知道對方是要借用自己沖散己方的方陣,可在這亂兵之中,一兩個人又濟得什么事。那宣武軍主將眼看己方的士卒像豬羊一般被驅(qū)趕屠戮,自己卻沒有半點辦法,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fā)黑,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已經(jīng)涌了出來。

    朱瑾看到對面方陣已經(jīng)混亂,踢了踢馬肚子,挺起長槊當先沖了過去,身后的鐵騎趕緊跟隨著主將的步伐,撲向?qū)γ嬉呀?jīng)亂作一團的宣武軍。

    宣武軍大帳中,龐師古正饒有興致的和一名清客對弈,帳外突然一陣腳步聲,沖進來一名副將,躬身大聲稟告:“龐將軍,我軍第四營受淮南軍騎兵偷襲,眼下形勢危急,遣人求救,還請將軍決斷?!?/br>
    “淮南兵?”龐師古皺了皺眉,抬起頭來冷笑道:“彼輩不過一群水賊罷了,還懂得騎戰(zhàn)?若是在江上我還怕他們幾分,在這淮上也敢前來放肆。你傳令下去,令千人準備,待到敵兵攻勢漸頹,在擊其惰歸,務(wù)必使其無一人一馬回營?!?/br>
    那副將有些猶豫,低聲道:“敵兵攻勢甚猛,只怕四營守不住呀,挫動了大軍士氣,不如讓末將馬上領(lǐng)兵救援可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