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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天下節(jié)度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那兄長口中趕緊推過玉佩,答道:“朱大爺折殺小人了,一張獵弓幾只兔子野雞值得什么錢,怎用得上這等值錢之物交換,折殺小人兄弟了,拿去便是?!闭f話間便從后面的弟弟手中搶過獵弓,連同一壺羽箭和幾只兔子野雞交與朱挺之,口中接著說:“不知朱大爺還有什么要吩咐小人要辦的?”

    朱挺之接過事物,臉上陰晴不定,這兩人一旦回到陳家莊,只怕立刻就會帶了追兵來追殺自己,但若要滅口,自己此時體力甚弱,只怕未必是這兩兄弟的對手,而且這兩人如此待自己,如何下得了手。猶豫了會兒,笑道:“你們兩人若是無事,幫我送個口信到封亭劉家去,就說請劉家家主下個月的朔望來我家一同飲宴,不知方便否。這枚玉佩便作為信物請你們收下?!?/br>
    那兄長聽了趕緊拍著胸脯答應(yīng)一定將口信帶到,連駝柴的驢子也送給朱挺之代步用,朱挺之這才離去,他暗想從這里去封亭往返至少要一日功夫,等他們回來自己早就跑的沒影了,也算個兩全之策,玉佩也算補(bǔ)償了自己的一點(diǎn)心意。

    兄弟二人肅立看著朱挺之離去,待其走遠(yuǎn)后,那兄長才從懷中摸出玉佩細(xì)細(xì)撫摸,嘆道:“朱大爺真是好心人,這塊羊脂玉怕不值百貫錢吧,就是十頭驢也夠了。”

    弟弟卻疑惑的說:“兄長你不覺得朱大爺?shù)臉幼雍蒙仟N嗎,莫不是遭了強(qiáng)盜了,可他弓矢上的功夫可不淺呀,可還專門讓我們請別人來他家吃飯,當(dāng)真奇怪的緊?!?/br>
    兄長兩眼緊盯著那玉佩,幾欲要吃下去似得。口中答道:“你別胡思亂想了,你也來摸摸這玉,在手里潤得很,幾生修來的福氣才碰到他,下次找個機(jī)會買了,買些田地還有兩頭牛,兄弟你也不小了,趕快娶個媳婦,讓爹娘開心一下?!?/br>
    弟弟聽到哥哥的話,打消了懷疑,也伸手摸摸了那玉佩,連聲稱奇,過了一會兒,兄弟兩人收拾好東西,便往封亭方向去了。

    朱挺之坐上驢子一路疾行,一連趕了十余里路,眼見后面沒有追兵,腹饑難忍,方才嚇得驢來,取了兩只野兔,來到一個水洼便剝皮洗干凈了,收拾了些柴草烤了起來。自朱家遭此大變,他本欲自裁隨家人同死,但被那兄弟兩打斷后,便息了自殺之心,他本是個思慮極為嚴(yán)密之人,靜下心推算一番,那日與他同謀不下二十家,勢力最小的也有家丁三十余人,在縣中守軍不過四百人,他本在縣城留有耳目,但他卻沒聽到一點(diǎn)風(fēng)聲,想必守將并未征發(fā)丁壯,用的便盡是那四百兵,事變至此不過兩日,想必劉奉水寨中留守的二十多個販私鹽的漢子尚還在。此時那礦場定然空虛,只要有了這個力量,突襲礦場釋放那些奴工,就還有拼死一搏的資本,縱然失敗也不過戰(zhàn)死而已,難道自己現(xiàn)在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嗎?主意一定,朱挺之便狼吞虎咽的吃完兔rou,跳上驢子往水寨方向行去。

    丹陽徐莊徐家大宅堂上,范尼僧高坐堂上,雙手托腮,肘部放在幾案上,看不清臉上表情。堂下跪滿了人,全都是那日在朱家明倫堂上參與密謀的豪右,此時全無平日里志滿得意的樣子,叩頭如搗蒜一般,砰砰作響,連成一片,都聽不出點(diǎn)來了。

    “罷了吧?!狈赌嵘吐暫鹊溃骸盃柌芪羧彰苤\作亂之時,可想到還有今日?”

    下面眾人伏在地上磕頭不止,血流滿地,竟無一人敢出聲應(yīng)答,他們本以為那呂方走后,留下的這個范留守是個好相與的人物,沒想到竟是頭吃人的豺狼,先前有主人在還有根繩子系著,如今呂方走了更是擇人而噬,一夜之間,丹陽縣最大的幾家豪強(qiáng)都被滅了門,男丁就是還在懷中的嬰兒也被殺的干干凈凈,女子全部賞給有功將吏,就連同村的人,只要有拿過武器反抗的,也全部滿門殺光,其余的也男女皆貶為奴婢,剩下的這些家接到了徐家家仆的來信,說若是今日午時之前,家主沒有到徐家自首,便全部誅滅,眾人接到來信大驚,本來還想打聽一下其它人的舉動,沒想到范尼僧早已算的明白,他算明白各家的距離,所有的信使到達(dá)各家的時間都是一樣的,各家豪右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來互通信息,由都害怕其他人投誠而只余下自己頑抗,于是只得紛紛前來,一路上看到一串串俘虜,道旁樹上被吊死的陸家家小,早已膽寒。待到了徐家院前,看到除了寥寥幾人外,都已經(jīng)來到這里,都暗自慶幸自己的決定。

    正在尷尬間,卻聽見旁邊一人小心翼翼的插話道:“堂下諸人為朱挺之那亂賊所迷惑,冒犯將軍虎威,還望范留守給他們一個自新的機(jī)會?!闭f話的那人正是徐方,數(shù)日不見,早已不是先前那個頗為可喜的胖子摸樣,滿臉蠟黃,滿臉青紫傷痕累累,腮幫子陷了下去,昔日那雙被滿臉肥rou擠成一條線的兩只眼睛倒顯得大了起來,那天他秘傳書信給徐大后,在了陸家后被關(guān)在一間獨(dú)院內(nèi)倒也清凈,只是第二天突然一隊(duì)兵卒滿身血跡的沖進(jìn)院子,口稱奉范留守之命前來營救徐老爺,問清楚了不由分說便架了出去,出陸家的一路上火光四起,滿是無頭的尸體,殺氣騰騰的士卒披甲持刃沖進(jìn)一家家宅院,然后便拖著村民趕出村來,誰要是多言便是一刀。徐方剛離開陸家宅院,后面就跑過來幾名士卒一把火將其點(diǎn)燃,口中說還有二十多人在一個院中頑抗,這樣可以少死傷些士卒。徐方一把抓住為首的胳膊喊著:“軍爺且住,且住,陸家并未與謀作亂,手下留情呀。”

    徐方正喊著,猛然背后一疼,跌倒在地,險些透不過氣來,原來其余幾個放火的士卒見狀一槍桿便抽在徐方背上,接著劈頭蓋腦的一陣槍桿拳腳,打得他滿地亂滾,求饒不止,同行的那軍士趕開那幾個士卒拉起徐方嗔道:“你這老兒好生奇怪,本來出首是立了大功的,卻又要饒了陸家人的性命,這不是胡扯嗎?”

    徐方吸著冷氣哀求道:“還請軍爺求求情,陸翔陸大爺?shù)拇_未曾沒有作亂,那日在朱家還救了某一條性命,只不過顧了義氣不愿出首而已,可不能冤枉好人呀?!?/br>
    那軍士笑道:“他未曾作亂為何明知有人作亂還不出首,那不就是包庇亂賊嗎?與亂賊同罪,好人、義氣,這世道死的就是有義氣的好人,再說就算殺錯了,如今饒了他們也不會感激你,還不如全殺光了干凈。說來陸家都是死在你的手上,你以為救了剩下幾個還會感激你不成?!?/br>
    那軍士一席話如同一盆冰水一般潑在徐方頭上,那老頭子一下子便蔫了,耳中只是回蕩著一句話“陸家都是死在你手上?!边@幾日吃不好睡不好,完全變了一個人,徐氏勸了幾次,也沒有什么用,只得由得他去了。

    范尼僧聽到徐方的話,笑道:“既然徐大爺開口為你們討?zhàn)?,那就饒了你們一條性命,都起來吧,還賴在地上干嘛?!?/br>
    堂下諸人這才爬了起來,期期艾艾的向范尼僧和徐方謝恩。這時一名將佐過來對范尼僧耳邊說了一句,范尼僧雙手按了一下,示意噤聲,問道:“我先前要求是家主前來,為何周家來的是家主弟弟,莫非某不夠格請動他的大駕嗎?”

    堂下一人嚇得立刻跪倒在地,連連叩首,同時稟報(bào)道:“家兄臥病在床,實(shí)在無力動身,是以讓在下前來,堂上諸位可以為某作證,絕無輕慢范將軍之意?!闭f道最后幾句,已經(jīng)泣不成聲??商蒙现T人好不容易才保住了自家性命,并無一人出聲,一時間堂上安靜的很,只有砰砰的磕頭聲回響。

    下江南 第56章 亂起

    第56章  亂起

    徐方正要開口為其求情,腳上卻被人踢了一下,回頭一看卻是自己的二弟徐恒,手中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正在此時,范尼僧說道:“既然周老爺重病在床,不能成行,范某身為丹陽留守,還是親自上門探訪一下好,不過身為晚輩,空手上門也不成禮數(shù),來人,請這位周兄下去,好好款待?!碧孟聝擅娛苛⒖虒⒛侵苄兆拥芡狭讼氯?。堂上余人噤若寒蟬,范尼僧待那人拖了下去:“謀逆乃是十惡不赦之罪,,赦免如此大罪非某一介留守的權(quán)限,徐老爺有功于國,替你們討情,也不過能寬限幾日,如今那賊首朱挺之和陸翔還未授首,周家、余家兩家家主沒有前來自首,你們只有戴罪立功方能有一條生路。該怎么辦不用我教你們吧?!闭f到這里,范尼僧隨手擊掌,堂后走出一隊(duì)士卒,手中橫刀寒光四射,映得堂上諸人遍體生寒。

    堂上諸人見此趕緊表示,立刻收集部曲蔭戶,討伐賊黨,絕不使一人逃走。正說話間,堂下一名士卒托了一個木盤上來,放在范尼僧面前,范尼僧隨手撤去木盤上的蒙布,原來竟是方才那周家來人的首級,滿臉都是驚駭欲絕的神色,只聽見范尼僧捻須笑道:“這才好,有了這個禮物才好意思上周家拜訪周老爺呀?!碧蒙现T人不禁一陣倒吸冷氣的,范尼僧起身喝道:“爾曹立刻修書回家,每家速速將十名孩童送來以為人質(zhì),嫡子必須在內(nèi),另外將丁壯出兵討伐周、余兩家,后天這個時候,我要見到他們?nèi)业氖准??!碧蒙现T人早已膽寒,只恨不得立刻逃下堂去,此時聽到范尼僧的話,如蒙大赦,立刻齊聲稱是,稱是聲夾雜著范尼僧志滿得意的笑聲,徐方聽的極不舒服,他暗想:“那日我投信出首,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堂上諸人紛紛下堂,徐方正要招呼二弟一同離去,只聽見身后范尼僧笑著說:“徐老爺且慢走,某還有點(diǎn)事情想與你商量?!闭陔x去的諸人紛紛投以羨慕的眼光,徐方站住,只見范尼僧滿臉笑容,哪里還是剛才那個殺伐果斷,談笑間便決定近千口人性命的武夫,不知不覺便后退了兩步,拉開了與范尼僧的距離。

    范尼僧起身走到徐方兄弟面前,深深的做了一個揖。肅容說:“呂將軍統(tǒng)大兵南下,縣中空虛,若非徐老爺深明大義,傳信立功,范某及上下數(shù)百口只怕難逃生路,在下在這里先謝過了。這陸家田宅還算豐美,便做為酬功之資,還請老爺收下。至于官爵,范某不過是一個留守,無權(quán)定奪,待將軍返還后,范某一定要向?qū)④姳砻餍旃?。”說到這里,范尼僧頓了一下,對徐方身后的二弟徐恒也施了一禮節(jié):“此次收到書信后,徐大和徐夫人忠心可嘉,行事機(jī)敏,呂夫人贊不絕口。拿下陸賊家宅徐恒兄弟當(dāng)居首功,果敢武勇,果然不愧為徐公之弟,徐兄弟不知可愿在莫邪都中屈就?!?/br>
    徐恒聽到范尼僧當(dāng)面夸贊他,高興的嘴都咧到半邊臉上了,口中只知道連說“不敢,不敢?!毙煨赵诘り柌贿^是一外來小姓,這次下對了賭注不但吞并了陸家田宅,還能夠進(jìn)入莫邪都擔(dān)任軍官。如今亂世,挽得強(qiáng)弓,騎得劣馬才是好漢子,如今淮南大大小小的刺史、防御使、團(tuán)練使、觀察使十年前也不過是些隊(duì)正小兵而已,誰知道徐家老二沒有光宗耀祖的那天呢?徐恒正作著美夢,范尼僧對二人拱了拱手,笑道:“某還有點(diǎn)俗務(wù),兩位這些天也辛苦了,請下去休息吧,徐二爺請將丁壯準(zhǔn)備好,朱、陸二賊子狡黠多力,一日未擒,我輩一日就不可松懈?!闭f罷便退下堂去。留下徐恒猛拍胸脯發(fā)誓定要枕戈備戰(zhàn),必不放一人漏網(wǎng)。

    范尼僧下堂后走到后面客房,對門口的衛(wèi)兵說如無緊要事情便不要打攪他,入得屋來,提起筆來想要寫信與呂方,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下筆。這幾天來自從他接到徐家出首后,他分兵出擊,殺人盈千,把丹陽縣的豪門大戶幾乎一掃而空,縣中小兒聞范尼僧之名而止夜啼??伤吘箯男≡诜鹚麻L大,佛家業(yè)報(bào)之說早已深入骨髓,這些天來忙的沒時間想這些也還罷了,今天靜下來腦子里就滿是那房屋焚燒、尸首遍地的情景,耳中仿佛聽見人們臨死前的哀號和詛咒聲,一想起小時讀過的佛經(jīng)里描述的諸般輪回之苦,便如同身受,只覺得渾身顫抖,手中筆把持不住,落在幾案上。只得雙手合十,口中默念《波若波羅密心經(jīng)》,好一會兒方才鎮(zhèn)定下來。范尼僧正要撿起筆,開始寫信。卻聽見門口砰的一聲,抬頭一看卻是一人滿臉惶急的撞了進(jìn)來。撲倒在地。還沒等范尼僧呵斥聲出口,那人大喊道:“不好了,朱挺之那亂賊乘礦區(qū)空虛,夜襲了礦區(qū),千余刑徒竟依附了他,正往劉繇城去了。”

    那人喊完話,去沒聽到答復(fù),半響整個客房都寂靜無聲,覺得奇怪正要抬頭看看,猛然聽到哐啷一響,趕緊縮了脖子,一看筆墨紙硯摔了一地,緊接著一把橫刀貼著臉龐落了下來,斬在地上,嚇了個半死,抬頭一看范尼僧滿臉鐵青,那套棗木幾案上一片狼藉,還缺了一個角,牙縫里面蹦出一句話:“朱挺之!”

    如今丹陽守軍對范尼僧早無昔日的輕視,這些天的鐵腕冷血早已讓這些廝殺漢又敬又畏。見他這般神情,那信使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口中顫聲說:“某是礦場旁邊村的三老,便趕來送信,同村的崔五前往劉繇城去了,如何行事還請范留守定奪?!?/br>
    范尼僧此刻早已把先前對因果報(bào)應(yīng)的畏懼拋到腦后去了,一開始的驚詫過去后他便立刻分析起情況的變化來:“朱挺之直撲劉繇城肯定是為了奪取軍器糧秣,礦場里沒有多少存糧,如果四處掠奪,逃出丹陽,只怕那些刑徒就會立刻四散逃走,只有有了劉繇城這個目標(biāo),他才能暫時維持住手中的隊(duì)伍。如今之計(jì)應(yīng)該首先封鎖消息,消滅那余、周兩家,控制住手中這些家主,然后再消滅朱挺之,否則朱挺之及其手下有必死之心,一旦相持不下,這些豪右見情況有變一旦反戈相向,就大事去矣??墒欠蛉嗽趧Ⅳ沓侵校羰欠蛉擞惺Ь退銣缌酥焱χ矡o用了。”范尼僧權(quán)衡猶豫了半響,方才下了決心先滅余周兩家,劉繇城頗為險固,朱挺之沒有攻城器械,又要分兵掠奪糧食,兩天內(nèi)難以攻下城池。想到這里,他喚衛(wèi)兵將劉滿福招來,那劉滿福本是蔡兵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騎將,整個莫邪都中也不過有20余匹戰(zhàn)馬,這次南下呂方看大半是水戰(zhàn),干脆便將那些馬匹全留在丹陽,好生飼養(yǎng),看開春能不能多幾匹小馬。這次平亂范尼僧交與劉滿福,可惜攻伐陸家時也沒用上,看來現(xiàn)在用得上了。正思度間,劉滿福便從外面進(jìn)來,滿身的酒氣,腳下有些虛晃,顯見剛剛從席上扯過來的,范尼僧見他那般摸樣,氣不打一處來,只得將那信使的話復(fù)述了一遍,劉滿福立刻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七分。范尼僧立刻下令他帶騎兵出發(fā),銜賊軍尾,襲擊對方的打糧劫掠分隊(duì),務(wù)必使其不得橫行,待大軍回援,劉滿福心知事情緊急,趕緊領(lǐng)命離去不提。待屋中人紛紛領(lǐng)命離去,范尼僧揀起筆墨紙硯,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給呂方寫信。

    下江南 第57章 巾幗

    第57章  巾幗

    江南的冬夜,雖然不如北方那么寒風(fēng)刺骨,但在屋外也是十分難熬。村外一群群婦孺老人躲在村外附近的樹叢土堆等避風(fēng)的地方,蜷縮成一團(tuán),期待寒夜早點(diǎn)過去,悲憤的看著燈火通明的村內(nèi),不時還傳來婦女的悲啼。昨天下午,突然一群匪徒?jīng)_進(jìn)村來,立刻就將青壯年裹挾進(jìn)去,剩下留下百余人將村內(nèi)糧食收掠一空,還將所有鐵器收集起來打制武器,村中剩余的婦孺老小都被趕出村外空出房屋用于休息。有幾個眼尖的認(rèn)出里面大半是原先善德寺中的僧侶,此時哪有昔日那寶相莊嚴(yán)的摸樣,滿臉都是殺氣,聽說自從新來的縣官將他們貶為刑徒在礦場服苦役,怎的逃了出來,想到這里,村民們便不敢往下想了,這亂世當(dāng)真是人不如狗呀。

    村中最好的房子是一套兩進(jìn)的宅院,里屋里燈火通明,朱挺之坐在上首,滿臉鐵青色,正怒喝道:“我早就說過到了這村中收集夠了糧秣和鐵器,便好好休息,明日趕快攻打劉繇城。為何有人yin辱婦人,還有那么多人都到哪里去了?”

    下面散坐著二十來個漢子,大半臉上滿是酒氣,對朱挺之的怒喝置若罔聞,只是交頭接耳的低聲說著小話,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臉漢子,身上裹了件女衣,笑著答道:“朱老爺莫怒,弟兄們在礦場被關(guān)久了,憋得慌,一下子見了這么多女人,忍不住也是難免,再說明天就要拼著性命去攻城,管的太嚴(yán)了只怕有人嘩變了。再說若是明日攻城不下,弟兄們也得有點(diǎn)財(cái)物逃走,這村子太小沒甚油水,明天早上那些弟兄們定然回來,誤不了事?!?/br>
    朱挺之聽了也是無奈,他好不容易趕到水寨,率領(lǐng)二十多人夜襲了礦場,領(lǐng)了那千余刑徒來攻打劉繇城,可那畢竟是烏合之眾,走了二十余里便說器械糧秣不足,洗了這個村子。自己想軍無蓄積必亡,便同意了,沒想到那幫刑徒攻下村后便四散劫掠,更有其他人說東西太少,說五里外還有一個王村更為富庶,結(jié)伴去搶。自己只有二十余人,那里約束得住,若是撕破了臉,只怕他們立刻把自己綁了送去領(lǐng)賞了,只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劉繇城,所有青壯都已經(jīng)武裝了起來,連呂淑嫻的那幾個善射的粗使丫鬟都披甲持弓,呂淑嫻本人身披軟甲,手持荊條正指揮百姓連夜準(zhǔn)備滾水油脂,石彈滾木,并在登上平臺的通道上布置竹簽,拒馬。呂家本就是淮上土豪,早年艱險時,男兒出征,女子守家也是常有之事,這幾年來雖未親自上陣廝殺,但也絕非未識干戈的尋常婦人,范尼僧領(lǐng)兵出城平賊時,便將這根本之地留于呂淑嫻把守。正在此時,一名信使從遠(yuǎn)處趕來,被守城士卒帶上來后,下跪后便將一封書信呈上。呂淑嫻見封印無錯,正是留守范尼僧的書信,打開就著燈火細(xì)看。旁邊舉著燈火的心腹丫鬟插口問道:“可是范留守統(tǒng)兵回城了?”

    呂淑嫻搖了搖頭,對那信使問道:“范留守發(fā)信時可有什么其他舉動?”

    那信使磕了個頭答道:“范信使已派劉隊(duì)正領(lǐng)騎兵前來,自己先去攻打周、余兩家反賊?!?/br>
    旁邊那丫鬟聽了,嗔道:“那范和尚好大膽子,居然棄夫人不顧,只派那點(diǎn)騎兵回來,若是夫人有了閃失,他擔(dān)當(dāng)?shù)闷饐???/br>
    信使聽到那丫鬟的話,張口結(jié)舌,要解釋幾句又不知從何說起,只聽見呂淑嫻一荊條已經(jīng)抽在那丫鬟膝蓋處,喝道:“賊婢何敢多嘴,不想要命了嗎?”便見那丫鬟跪在地上,磕頭不止,立刻兩名呂家家丁從后面拖了下去,一路便是那丫鬟的哭喊求饒聲,正驚詫間,便見呂淑嫻示意讓他起來:“夫君出兵之時,將縣內(nèi)外事務(wù)托付范留守,妾身唯居城中聽命而已。如今壯士在外死戰(zhàn)討賊,這賤婢乃敢在此鼓舌,妾身一定嚴(yán)加處罰。壯士回去后,對范留守說:‘只管全力擊賊,無慮城中安危,妾身雖非平陽公主那般女中豪杰,但也是武家之女,據(jù)守此城三日還是做得到的。你去吧?!痹捝形凑f完,下面便呈上那丫鬟的首級,原來呂家歷經(jīng)戰(zhàn)亂,竟是以軍法治家。

    信使心中暗贊呂將軍夫人果然是巾幗英雄,非尋常婦人,磕了兩個頭,起身離去了。

    待信使離去后,呂淑嫻指著手中書信大聲對眾人說:“范校尉來信說,諸家亂賊皆已被擊破,斬俘無算,已遣輕騎回援,大軍隨后便到,令爾等堅(jiān)守勿出,待大軍回援時內(nèi)外夾擊,一舉滅賊!”眾人聽罷大喜,動作更快了,待到天明時,一切已經(jīng)準(zhǔn)備停當(dāng)。

    江南的冬晨來得遠(yuǎn)比北方早,天剛蒙蒙亮,朱挺之就醒了,他自從滅門之禍后,就處于一種病態(tài)亢奮的狀態(tài),幾乎只要一合上眼睛,就看見父母、兄弟、妻子、還有可愛的孩子們向自己哭喊、指責(zé)自己為什么還不為他們復(fù)仇,每天最多打一個時辰的盹,昨天他實(shí)在頂不住了,體溫已經(jīng)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村中一個懂點(diǎn)醫(yī)術(shù)的老人說如果自己不睡一覺,只怕很快就會支撐不住。想到明日就要攻城復(fù)仇,他才倒下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宿,走出門外呼吸著新鮮的冷空氣,先前那個精力充沛的那個朱挺之又回到了他的身體里。然后他就開始叫醒那二十來個劉奉留下的老兵,開始一間一間屋子的叫醒睡得跟死豬一般的礦徒,然后踢著他們的屁股到村前的空氣集中,足足一個時辰以后,這股從礦區(qū)逃出的礦徒們才向劉繇城行去。一路上路過每個村子,都要朱挺之都要派出一隊(duì)親兵進(jìn)村去將那些昨天去搶掠的人趕出來,待到了劉繇城下,已經(jīng)有了八百余人,其余的想必四散劫掠去了。

    劉繇城本是東漢末年揚(yáng)州刺史劉繇所筑,東漢董卓亂政后,漢天子在關(guān)西長安,南北隔絕,不得不沿長江一線分陳漢室疏宗為州牧,先是劉焉為益州牧,然后是劉表為荊州牧。至是又以劉瑤為揚(yáng)州牧,劉瑤東萊名土,他受命出牧揚(yáng)州,本有代表漢廷制衡袁術(shù)之意。當(dāng)時揚(yáng)州治所壽春在袁術(shù)手中,劉瑤避袁術(shù)而渡江東來,吳景、孫賁乘孫策意,迎劉瑤置曲阿,劉瑤遂得以曲阿為揚(yáng)州治所而在江東立足。后來孫策攻打廬江太守吳郡陸康,陸氏宗族死傷近百人,震動江東。于是劉瑤迫逐吳景、孫賁至于江北歷陽,獨(dú)攬丹陽全郡及吳郡北境,并屯兵筑城于此以防袁術(shù)、孫策南侵。此處乃是長江重要渡口,如今城池早已平毀,只留下三丈高的土臺,從高空看下去,呈一個啞鈴型,東南和西北兩端寬,中間窄。周長八里有余,呂方根本無力全部修復(fù),只是在土臺的東南角建了一個小城,扼守住登臺的道路,并且將平臺周邊的土坡鏟陡,并且將土坡上的樹木草從清理干凈,然后在土臺邊緣修了道四尺高的土堤,上面建了圈木柵欄便了事。那小城周圍不過一里,墻高三丈,修的十分堅(jiān)固,呂方將軍械庫,財(cái)帛,糧倉都修筑在此,軍營便建在土臺上,準(zhǔn)備以之為根本,將來北取廣陵,南下杭州。

    朱挺之統(tǒng)軍到了城下,已是正午時分,手下紛紛喊著腹饑,亂哄哄的取出干糧分食。唯一的上臺通道早已插滿了竹簽,還有拒馬槍攔住,守軍分明已經(jīng)有了準(zhǔn)備,但那小城卻靜默無聲,仿佛一座死城一般,朱挺之手下本屬烏合逐利之徒,若是劫掠手無寸鐵的村莊,倒是個個爭先,如今見那劉繇城壁壘高厚,守備嚴(yán)密,便先怯了三分。朱挺之見他們躑躅不前,暗自冷笑,他早想好了主意,吩咐身邊副將帶百人去河邊殘余的小樹林去砍伐樹木,制作梯子和木排。便隨意對身旁一人問道:“智空大和尚,你這兩天一共得了多少財(cái)喜?!?/br>
    那亂民本無行伍之分,不過按照同姓或者同村的關(guān)系聚集成群,圍在朱挺之身邊都是些小頭目,那漢子原先是善德寺的僧兵,法號智空,呂方善德寺之變時便被貶為礦徒,滿臉怒氣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拿來什么財(cái)喜,不過得了一匹葛布,連作兩身冬衣都不夠,剛剛收了糧食,沒有一點(diǎn)油水,也不知道這些殺才怎的這般窮法?!迸赃叺钠渌艘布娂姳г顾锰?。

    下江南 第58章 亂平

    第58章  亂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