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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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聞天下的黑云都也大半是孫儒降兵,不也成了楊節(jié)度麾下的強兵,戰(zhàn)場之上殺之是不得已,若是李都尉不放心,便交與在下,一切責任由某承擔?!眳畏酱舐曊f道。 “好,住手?!崩钌窀L趾戎棺∈乇?,對呂方說:“饒過他們也可以,只是你白得了這百余名士卒,也得拿些東西來換吧。” 呂方暗自懊惱,自己貪心這百余精兵,不想竟中了李神福的圈套,只得答道:“在下已為淮南將佐,李總管位居上僚,若要做事吩咐一聲即可,若是物件,小人一貧如洗,實在不知有什么可用來換這些人的?!?/br> 李神福笑道:“你放心,某說的東西你有的,你當時打劫商隊,得了6000斤生鐵,這事情既然你立此大功,肯定是了了的,不過這百余條人命,就拿那些生鐵來換吧?!?/br> 呂方正要開口辯解,說那些生鐵已經(jīng)化作農(nóng)具和兵器盔甲,所剩無幾。李神福卻舉手打斷了他,接著說:“某知道你手中的生鐵已經(jīng)用來打制農(nóng)具兵器,不過聽二郎稟報你那邊有個鐵礦,你也頗精于煉鐵,。只是缺乏勞力,無法開工。這樣吧,這濠州城中所有的宣武兵全部都買與你,作價每人算40斤生鐵可好?!?/br> 呂方與王俞二人聽到這里竟呆住了,一時竟搞不清楚李神福的心思,過了半響,呂方澀澀的說:“這濠州城中跟隨張璲的宣武兵有一千人,都尉進兵神速,恐怕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死傷不了多少,算起來怕有四萬多斤生鐵,如何拿得出來?!?/br> “那就一人算20斤吧,若是你一時拿不出,就先欠著吧,等到你出鐵了,再還來便是,你看如何。”李神福笑哈哈的答道,那嘴臉倒像是當鋪里的朝奉,王俞看了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一千宣武兵,朱溫派過來的肯定都是精銳,剛才王佛兒都帶了500人,攻其不備,前后夾擊才打下來,不愧是五代第一人的人馬。算了,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就算明知前面是地雷陣也趟過去了。”呂方想到這里,躬身作禮道:“那就卻之不恭了,還請都尉先將這些降兵交與在下,好好安置?!?/br> 待呂、王二人領(lǐng)人離開后,王啟年忙附耳問:“叔父,不殺那些降兵倒也罷了,為何便宜了這幫賊寇,一千汴兵,打散了編入各軍也就是了,這呂方本就是梟雄一般的人物,有七家莊做根基,又有了這一千精兵,以后就難制了。” 李神福只是不理,只顧分配進城人馬,分頭占據(jù)其他城門,攻打各處城中要沖,分配完畢以后才指著面前的地圖說:“這呂方還真的手巧,這繪制的地圖連道路大概長短都標記了,這城中各處要沖人馬多少,府庫所在都寫的一清二楚,某這可就簡單了?!?/br> 王啟年見李神福岔開話題,只是不提正話,心里十分氣惱,賭氣的答道:“叔父用兵如神,張璲跳梁小丑,不日而亡,有無這份地圖也無甚干系?!?/br> 李神??粗鯁⒛隁鈵赖臉幼樱瑩u頭笑道:“二郎你用兵打仗這般聰明,偏生其他事情卻這般愚鈍,罷了,你那好兄弟高寵便在中軍中,你把情況說與他聽便行了。” 王啟年聽了大喜,口稱多謝不提。 次日清晨,一夜之間,濠州城便換了主人,因為實在太突然,城中守軍大半還沒來得及組織起來便被堵在屋中,許多士卒稀里糊涂的被光著身體趕到校場,蹲了半個晚上,到了清晨看到城頭大旗變換方才清楚昨夜淮南軍進了城。所以倒是沒有多少死傷,只是春寒頗重,許多人鼻涕滿臉,不停的打了噴嚏。刺史張璲待淮南軍進了崇福坊的坊墻才得報城破了,從床上跳了起來,被逮了個正著,只有幾個城門處才有比較激烈的戰(zhàn)斗。城中百姓聽到夜里廝殺聲紛紛關(guān)緊屋門,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等待天亮,次日淮南節(jié)度大隊入城,紛紛跪在街旁迎接。 濠州城,崇福坊,刺史府大堂,楊行密高踞首座,旌節(jié)絢麗,兩廂坐滿眾將,呂方,王俞二人在堂下等候,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方才被宣進。耳邊聽上首有人說:“濠州團練副使、徐城鎮(zhèn)將王俞,典農(nóng)校尉呂方晉見?!?/br> 呂方與王俞往堂上看去,當中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紫袍漢子,體型長大,旁邊站著的就是昨日所見的李神福,想必就是淮南節(jié)度楊行密了。兩人連忙跪下叩首,口中喊道:“罪臣呂方(王俞)叩見大王(楊行密當時已經(jīng)受封弘農(nóng)郡王)” “兩位都是有功之臣,若說盜賊之事,這座上之人何人未曾做過,起來起來。” 說話的正是楊行密。 呂方王俞口中連連稱罪,只是叩頭不止,如此再三方才從地上起來。額頭已是青紫。李神福卻說道:“此次攻下濠州城,兩位功勞不小,接下來攻打壽州,兩位有何高見?!?/br> 呂方與王俞對視一眼,上前答道:“某們二人不過鄉(xiāng)野農(nóng)夫,如何識得兵戈之事,濠州之事乃是碰巧,堂上皆為宿將,某等又豈敢多言?!?/br>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兵旅之事,呂校尉的本事,我們是清楚的,這樣吧,朱延壽朱將軍下面還缺一個都虞侯,呂校尉便隨朱將軍帶領(lǐng)子弟隨他攻打壽州?!?/br> “莫非這李神福想要對某不利,如某在淮南軍中,不過是rou在砧板上,任其宰割?!眳畏叫念^暗想,“那楊行密對盜賊往往陽縱而陰令朱延壽殺之,某在軍中只要稍微觸犯軍律即可殺之。”趕緊推辭道:“在下士卒皆為鄉(xiāng)農(nóng),約定出征之期不過半月,此時乃春耕之季,實無戰(zhàn)心,還是讓吾等回鄉(xiāng)務(wù)農(nóng)吧。” “無妨,昨日濠州城中所俘汴軍約有一千,你立下大功,便以此酬之,昔日淮南節(jié)度使高駢精選四方勇士,以之為左右莫邪都,今日便將之名為莫邪都,你就為莫邪都指揮使,你麾下子弟大可回鄉(xiāng)務(wù)農(nóng),就這般吧?!?/br> 呂方聽了大驚,那數(shù)千汴軍若是歸于徐城,打散了慢慢整編倒也罷了,若是直接帶到壽州,恐怕立刻就嘩變了逃回河南不可,那是亂軍之罪自己是逃不脫得了,又在那好殺的朱延壽手下,定死無疑。早知如此,何必城門處發(fā)善心救那數(shù)百士卒,是非皆因強出頭,這句話可真是古今都適用呀。若是不應(yīng),恐怕現(xiàn)在就可用抗命之罪殺了自己,這主意可真毒呀??谥兄坏茫骸案兄x大王厚恩?!?/br> 堂上眾人聽到這里都不禁色變,楊行密麾下眾將大部乃是淮南群盜,廬州鄉(xiāng)里,所謂淮南三十六英雄即是,最晚的也是歷經(jīng)和孫儒的苦戰(zhàn)才積功至此,沒想到堂下這人一下子就為了行軍司馬,這也罷了不過是個空名,那一千汴兵就不同了,忠武兵強,甲于天下,就算是天下聞名河?xùn)|的李克用,論起步卒也抵不過忠武鎮(zhèn),淮南恐怕只有黑云都,黃頭軍少數(shù)可與之抗衡,只不過被奇計所乘,若不是這些兵士家小都在河南,不好控制,眾人早就搶起來了。一下子給了這個不知名的小子,那怎了得。 正有人要開口反對,楊行密開口說:“吾已上表朝廷,表劉金為濠州刺史,攻下壽州后,朱延壽即為壽州團練使,吾意已決,諸位不用多言?!?/br> 眾人聽了這話,暗想莫非楊王莫非為了將此兵交與朱延壽指揮,那壽州為南北要沖,受兵之地,朱延壽又是他妻弟,這倒是說得過去,只是那小子空歡喜一場,只得了個空頭行軍司馬的頭銜。想到這里,眾人紛紛受命。 淮南亂 第19章 博射 第19章 博射 軍帳之中,王啟年笑道:“某還以為李叔父豬油蒙了心,白白將那數(shù)千精兵交與呂方那短毛賊,原來不過是為了加強朱延壽的兵馬,把守壽州而已” 高寵卻皺著眉頭,沉吟道:“某看沒那么簡單,若是如此,節(jié)度何不直接將降兵交與朱延壽,何必這么麻煩?!?/br> “很簡單啦,一來省了酬功之費,呂方那廝好歹立了不小的功勞,有功不賞何以治軍。二來省的眾人爭奪,多少人都盯著這批降兵?!蓖鯁⒛晷Φ幕卮?。 “那為何署劉金為濠州刺史,要知道濠壽兩州相鄰,互為依存,可劉金和朱延壽素來不和。壽州乃淮南門戶,地位何等重要,節(jié)度難道連這都想不到?!备邔櫨o握長須問道。 “莫非,難道楊王是對朱延壽??芍煅訅凼菞钔醯?。。。。。?!蓖鯁⒛瓴⒎潜咳?,否則怎能統(tǒng)兵破敵,只是平日沒有想得這般仔細,經(jīng)高寵一再提點,再想起平日所聞,立刻想到了一個可能,只是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只是盯著好友的眼睛求證。 “不錯?!备邔櫭嫔幊?,點了點頭低聲說:“節(jié)度并無匡扶天下,重建太平的大志,平日里常言自己一黥髡盜販,節(jié)度淮南,位極人臣,蔭及子孫,富貴已極,非分之想,已是不敢。待攻下濠壽兩州,淮南已是負江淮之險,北方朱溫強敵頗多,無法全力對某。平日聽高掌書言:‘及江、淮甫定,思漸休息,欲與周邊和,而節(jié)度麾下眾將者皆猛悍難制,若餓虎無rou食之則噬主。頗欲除之,未有以發(fā)。。。。。?!?/br> 王啟年接著說道:“劉金與朱延壽兩人不和,正好互相牽制,那呂方統(tǒng)汴兵,家小鄉(xiāng)親皆在徐城,中間隔了個濠州,又在劉金治下,正是放在朱延壽下面的一枚暗棋?!?/br> 高寵點點頭,低聲說道:“某看這計定出自那袁襲,恐怕對那呂方也有伏筆,那呂方本為贅婿,實力來自七家莊,因他不過一人,并無親族,莊中對他信任,視同骨rou,麾下兵士皆為子弟,是以信任耐戰(zhàn),這一下子多了一千降兵,實力大增,他又本非莊中人,勢力均衡被打破,定然有人對他猜忌,如此這般莊中軍士亦難為其所用,他失了根本,只得全心忠于節(jié)度,那些降兵并無恒產(chǎn)家小,不過逼不得已才為他所用,那呂方縱然有天大本事,又能做出什么來。那七家莊失了呂方的奇謀,也不過一普通土豪而已?!?/br> 兩人說到這里,都從對方眼里看到恐懼,過了半響,王啟年嘆道:“某本以為那袁襲身不能披甲,手不能揮槊,不過區(qū)區(qū)一文士而已。沒想到此人心思竟如此陰微,殺人不見血呀。” 呂方坐在船頭,懊惱的不斷將手中的石片甩向水面,看著石片從水面一次一次的彈起,直到動能耗盡,方才落入水中,口中喃喃罵道:“‘若君不修德,舟中之人盡為敵國也,’某今天算是落到吳起說的那般境界了,某看要不是害怕殺了某,會被旁邊的戰(zhàn)船把打落到水里去喂魚,某早就被宰了。那些降兵看某的眼神仿佛跟要吃人一般?!?/br> “先投張璲,又叛投楊行密,數(shù)百袍澤死于你手,張璲的首級現(xiàn)在還掛在濠州的城門之上,指揮使以為他們會怎么想呢?”旁邊說話的是陳五,王佛兒披甲在旁侍衛(wèi)。自從淮南大軍前往壽州,呂方被派至朱延壽營中任行軍司馬,不得不將莊中人馬遣于王俞一同帶回,只留了30余人。呂方建議那數(shù)千降兵皆乘民船而行,兩旁戰(zhàn)船護衛(wèi),這樣他們在大江之上,也無法嘩變偷跑,朱延壽一聲不吭便允了。呂方身為都指揮使,只得與之同船,只是那同船的百余名降兵看呂方的眼神仿佛要吃了他似的,讓呂方極為難受。 聽到陳五的話,呂方一臉苦笑,回答道:“陳五你還真實誠呀,就不怕某心中記恨你,砍了你的頭?!?/br> “指揮使用兵極為詭詐,口蜜腹劍,傷人于無形,但對麾下士卒,屯民倒是公正愛惜,并不以一己好惡來行事,某陳五本為一傷兵,但司馬予以田宅妻子,還被提拔為首席百夫長,練兵總理,主上以至誠待某,某自以至誠報之?!标愇迕鏌o表情的回答。 “口蜜腹劍,那不是李林甫了,這話可更難聽了,”呂方不禁苦笑:“罷了,船上閑來無事,某們來博射吧?!闭f罷跳將起來,令牙兵各自取出弓矢胡祿。這次留下的30人中皆是莊中的精選,多半善射。取了一卷繩索用牛皮蒙了做箭靶,放在船尾,約有40步遠,呂方當先挽弓,連發(fā)三箭,皆中靶上,雖然只有一箭涂紅的區(qū)域,其余也差距不遠,算得上不錯了,牙兵們紛紛叫好。呂方笑道:“爾等也來射射,3箭都上靶的,晚飯賞酒rou一份,頭名的,”呂方頓了一下,拍了拍自己腰間的那柄橫刀,說:“這刀便是他得了?!北娧辣Z然叫好,呂方腰間那柄刀乃是此次楊行密賞于他的,傳說乃是當年淮南節(jié)度高駢自用的寶刀,不但鋒利無倫,可刀劈數(shù)十枚疊起來的銅錢不傷鋒刃,而且裝飾華麗,黃金為柄,刀鞘上的那塊貓兒眼更就是價值萬金,眾人紛紛顯露手段,半個時辰后,得了頭名的乃是莊中有名的射手呂雄,三箭皆扎在紅心內(nèi),成一個品字形,箭矢都射穿靶子,牢牢的扎在船壁上,眾人皆嘆服,擁著那呂雄來到呂方面前,呂雄跪倒在地,大聲秉道:“稟告執(zhí)政,小人僥幸射中頭名。” 呂方隨手解下腰刀,扔在呂雄手中,笑著說道:“果然是你小子,沒給某們呂家丟臉。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刀落在你手里可別辱沒它了。” 呂雄一把抓在手里,歡喜的臉上仿佛都要放出光來,大聲喊道:“愿為執(zhí)政效死?!彼c呂方算是老部下,喜歡以七家莊中的執(zhí)政相稱,這是旁邊一人打斷道:“不知某等可否也來試一試。” 眾人側(cè)頭看去,說話的那人三十許人,形貌精干,雖執(zhí)禮甚恭,但臉上神色倨傲,竟是船上被俘的汴兵中的一員。 旁邊的護衛(wèi)的牙兵上前喝道:“大膽?!标愇逡哺蕉吐曊f:“汴兵人心未附,若是彎弓行刺,這么近只怕護衛(wèi)不及?!?/br> 那人并不后退,只是抗聲回答:“某等也是呂司馬麾下兵士,莫非指揮使對某等另眼相看,信不過。那大可殺了我們便是?!焙竺娴你瓯迦簧锨啊膳缘淖o衛(wèi)趕緊上前攔住,雙方竟在船上對峙了起來 呂方取了自用的長弓,拉著呂雄分開護衛(wèi)來到那人面前,笑道:“不知汝用得多重的弓,某這自用的弓只有7斗(一斗6公斤),某這弓與常用的弓有些不同,待某演示與你。”說罷,呂方左手推在長弓的握手處,右手將箭尾部卡在弓弦的射手結(jié)處,中間搭在弓窗的箭臺上,開弓放箭,正中紅心。回頭笑道:“獻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