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不管那天畢蕓出現(xiàn)在那家酒店的原因是什么,對于他而言,不過是偶然碰到的一個人罷了。至于后續(xù)的那些cao作,是出自畢蕓之手還是出自其他人之手,他也已經(jīng)安排了人去處理。 這些事無他而言,無關(guān)緊要,不值得他費神。 想了想,盛曄又放下了手機,以陳瑜的脾氣,不管他怎么說,她一定是會鬧個不停的。既如此,不如等開完會,他回家之后再和她解釋。 偌大的會議室內(nèi),市場部經(jīng)理正在投影儀前分析市場份額占比以及下個季度的工作匯報。 盛曄揉了揉眉心,不知為何有些煩躁。 會議室的門被打人從外面打開,周特助拿著手機,一臉嚴肅地走了進來,引得會議室的各個高層矚目觀看。 在眾人的注視下,只見周特助走到總裁身邊停下,彎下腰低頭小聲在總裁耳邊說了什么。 會議室足足安靜了好幾秒。 不知道聽周特助說了什么,盛總的臉色突然變得冷峻。在眾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之時,一刻未停起身腳步匆匆便從會議室離開。 周特助隨后跟上離開。 沒有留下任何的安排便走,一眾高層面面相覷,總裁這樣的行事,可是從未有過的。 眾人都在猜測,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一向冷靜理智的總裁如此慌亂。 第21章 “老公!” 充滿了消毒水味道的潔白病房。 陳母坐在病床旁邊, 手上握著一只白嫩的手腕,不敢用力,怕握疼了她的女兒。 這個時候, 陳瑜躺在床上沉睡不醒。 陳母活了大半輩子,從來不是柔弱的女人, 當(dāng)初她娘家破產(chǎn),她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一個小時以前接到醫(yī)院來電話,說她的女兒出了車禍, 正在搶救的時候,是她這輩子最后怕最恐慌的時刻。 劉媽和小七兩個人站在一旁, 表情很沉重,雖然醫(yī)生說撞在了安全氣囊上,可能會有腦震蕩的風(fēng)險,身體上受的都是輕傷,沒有多大的問題。 但是她們還是很擔(dān)心。 陳瑜從小到大, 手破了皮都要嬌氣的撒嬌,現(xiàn)在卻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這讓她們?nèi)绾尾痪拘摹?/br> 小七年紀(jì)還小,不經(jīng)事, 從醫(yī)院來的路上就沒有忍住開始哭, 此刻止住了眼淚, 眼睛紅紅的。 雖然她經(jīng)常懟她姐, 但是她都是鬧著玩的,姐也從來不會和她計較。她小時候從鎮(zhèn)里離開爸爸mama來到s市, 在她最孤單最無助的時候,是姐帶她到處玩。 她姐從來不會說好聽的話,嘴巴壞, 脾氣差,但是她從小就愿意跟在她屁股后面跑。 對小七而言,陳瑜就是撫平她惴惴不安的一塊火辣辣的良藥。 病房里安靜沉默。 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陳母以為是陳父和醫(yī)生溝通回來了。 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進來的是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 陳母回過頭去看,遲疑地說:“你是?” 盛曄快步上前兩步,眼神落在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深邃的眉眼暗了暗。隨后收回眼神,對陳母點了點頭:“伯母您好,我是盛曄,是陳瑜的……”緩了緩,“男朋友?!?/br> “男朋友?”陳母從沒有聽說過她的寶貝女兒交了男朋友,眼神看向小七,她經(jīng)常跟著她姐,也許是知道的。 小七看了看盛曄,連忙對陳母點頭,聲音有點嘶啞:“我,我知道,他是姐一直在追的哥哥,但,但是,我之前聽jiejie說,好像還沒有追到的……” “追到了?!笔虾芸斓卣f,看著陳母,正色道:“我與小瑜初初定下關(guān)系,還沒有來得及上門拜訪,是我的失誤。” 陳母現(xiàn)在精神緊繃,擔(dān)心著女兒。眼前這個年輕男人,進退有據(jù),有禮有節(jié),渾身的氣質(zhì)也能看出來不是個一般的人物,既然小七也認識他,便微微點了點頭,起身給盛曄讓位置,讓小七和劉媽留在病房照顧,自己出去找醫(yī)生詢問醫(yī)生的檢查結(jié)果。 陳母出去以后,病房里重新歸于安靜。 小七發(fā)現(xiàn)她姐追的那個哥哥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在病床旁坐下來以后就沒再說過一句話。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單人vip病房越來越安靜,除了平緩的呼吸聲,只有一滴一滴藥水滴落的聲音。 盛曄望著床上陳瑜的小臉,原本紅潤的雙唇此時顏色淺淡,透著蒼白。 盛曄托著她的手,緩緩低下頭,眼睛往下垂著,看不清楚神色。 只有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隱隱有細微的顫抖。 他盛曄,從未有過這樣一刻,后悔到無以復(fù)加。 她是在去他公司的路上出的車禍,無意外,是她看到了緋聞。他手機上還有兩個她的未接電話,以她不能忍的脾氣,他應(yīng)該想到的。 …… 時間漸晚,暮色降臨,陳母從外面進來,看了看盛曄,開口:“盛先生,時間不早了,你業(yè)務(wù)繁忙就先回去吧,這里有我們就可以了。醫(yī)生檢查過了,小瑜沒受什么傷,你也不用擔(dān)心。至于其他的事,就等小瑜清醒了之后再說吧?!?/br> 盛曄站起來,微微點頭:“伯母,小瑜如果醒來,還請您及時聯(lián)系我?!比缓笥謴目诖锬贸鲆粡埫p手遞給陳母:“這是我的聯(lián)系方式,麻煩您。” 陳母遲疑地接過名片,頓了頓,片刻后點頭:“好。” “謝謝?!?/br> 盛曄從醫(yī)院出來,周特助連忙上前,然后跟在他身后:“總裁……為什么不在醫(yī)院陪著?!币运南敕?,總裁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會離開醫(yī)院才是。 盛曄腳步停了停,慘淡地笑了一聲:“我現(xiàn)在,還沒有資格。” 小瑜既然從來沒有在她父母面前提過他,她母親對他又有防備和抗拒,他如何能呆在醫(yī)院。 “你去查一查,這起車禍,真的是意外事故,還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盛曄眼神暗了暗,先是他的緋聞,后是小瑜出了車禍。這其中,絕對不是巧合兩個字就能解釋的。 周特助:“是?!?/br> …… 陳瑜感覺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掙扎著睜開眼睛,入目一片白茫茫的,正在考慮這是在哪里,旁邊一個驚喜的聲音響起:“寶寶,寶寶你醒了?” 陳瑜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慢吞吞地開口:“mama……” 陳母高興地應(yīng)了一聲:“是mama,mama都快擔(dān)心死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br> 陳瑜視線一轉(zhuǎn),又低低喊了一聲:“劉媽?!?/br> “小瑜,你醒了真的是太好了。”劉媽高興地不知道怎么辦,連忙說:“我去把你爸爸叫過來,他這幾天不知道多愧疚。” “爸爸為什么要愧疚……”陳瑜剛醒,腦袋還反應(yīng)不過來。 陳母沉默了一瞬,握著陳瑜的手:“寶寶,你忘了,你就是聽到了你爸爸和別人的談話,才會分神被撞的,如果不是恰好旁邊有巡邏的警察,你啊你……”陳母低下頭,聲音哽咽了起來:“是爸爸mama不好,對不起你……” 這個該死的陳國強,竟然就大意至此,連不小心撥通了女兒的電話都沒有意識到。 陳瑜越發(fā)摸不著頭腦:“什么電話……”她什么時候聽到了爸爸的電話,她記得……腦子隱隱作痛,好像有什么事情忘了。 這時病房外的門被人敲了敲,然后便被人推開,盛曄推門而進,眼神直接落在病床上躺著的陳瑜,見她醒了,輕輕舒緩了一口氣,隨后嘴角勾起一絲笑。 陳瑜看見來人,眼睛一亮,是了,她說她好像忘記了什么。 是她的老公! “老公!”語氣歡快,一點也不像是個剛剛從昏睡中醒來的人。 盛曄往前走的步伐頓了頓。 陳母:“?” 第22章 他的資格。 陳母不可思議地轉(zhuǎn)過頭看著自己的女兒:“寶寶, 你在說什么胡話?” 就算是男朋友,哪里能直接叫老公的,還是在她面前, 簡直是胡鬧。 女兒剛醒,陳母也不想責(zé)怪女兒, 只是用不贊同的眼神看著她。 陳瑜眨了眨眼,很奇怪地看著她mama,嘟了嘟嘴, “怎么了嘛,他就是我老公啊, 我們都結(jié)婚了,mama,你還是不同意么?” “什么不同意?”陳母的表情一言難盡。 陳瑜歪了歪腦袋,“因為你一直覺得他們家的家世太好,怕爸爸鎮(zhèn)不住, 怕我嫁過去受委屈,所以你才一直反對的。但是mama,你就別固執(zhí)了,我老公對我可好了, 對吧盛曄?”陳瑜笑瞇瞇地轉(zhuǎn)過頭看著盛曄, 眼睛里含著濃烈的依戀。 陳瑜身體受的傷, 都是輕傷。在病床上昏睡了兩天, 臉色有點蒼白,但那雙小鹿般水潤的雙眼一如既往的靈動, 圓眼彎彎,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直勾勾地看著他。 盛曄薄唇動了動, 還未來得及開口,陳母立馬就從椅子前站了起來,回過頭對盛曄說:“那個……你先在這里陪小瑜說說話,我出去找醫(yī)生?!?/br> 醫(yī)生明明說是輕傷,最多不過就是輕微腦震蕩,怎么會這樣,陳母心焦,放心不下,連忙出去找醫(yī)生。 病房的門開了又被關(guān)上。 盛曄走到病床旁坐下,眉心微微皺著,看著陳瑜光滑白皙的腦門上那包扎好的一小塊地方,語氣帶著些許擔(dān)心,“小瑜,是不是還有哪里痛?” 她醒來看見他,第一時間不是朝他發(fā)脾氣,而是……把他認作了她的老公,他一時間也無法確認,她是在生氣,還是在演戲。 畢竟這個小混蛋,是有前科的。犯渾的事,她沒有少做。 陳瑜受了傷,住了院,不管受傷嚴重不嚴重,總之她現(xiàn)在的心理十分脆弱,剛剛mama在,她還不好意思撒嬌?,F(xiàn)在mama出去了,陳瑜就沒有那個顧慮了,掙扎著想要從床上爬起來,但是在床上躺了兩天,雖然每天打了葡萄糖,身體還是發(fā)虛,軟弱無力,而且她手背上還打著點滴。 所以她只是稍微撐了一下,又躺了回去。 盛曄傾過身去,手上沒怎么用力,按住了她的手臂,不讓她亂動:“好好躺著,不許動?!闭Z氣也沒有不好,只是看她亂動急了些。 陳瑜卻扁了扁嘴,明亮的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你干嘛兇我嗚嗚嗚,盛曄,你竟然不抱我不安慰我,我想起來你還兇我,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婆大人……” 盛曄無奈地嘆了口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解釋他還不是他的老公還是該解釋他沒有兇她。 陳瑜卻又發(fā)了脾氣:“快點扶我起來?。 ?/br> 盛曄只好傾身彎下腰,一手扶著她的腦袋,一手扶著她的手臂,輕柔地把她扶著坐了起來,一手扶著她,一手握住床邊的把手,把病床調(diào)整到合適的靠著的角度。 整個過程又溫柔又小心翼翼,生怕陳瑜碰到哪里。 兩個人的距離離得很近,近到陳瑜都可以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冷木杉的味道。 陳瑜心情這才好了點。 她老公還是關(guān)心她的。 陳瑜想也沒想地把腦袋靠在他胸口,像小貓一樣蹭了蹭,發(fā)出了死亡疑問:“老公,你為什么不叫我寶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