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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干什么?沈?qū)娴谋砬橛行┎荒蜔T緫?yīng)該在一旁起哄哇哇哇第一名第二名打起來了的溫淼卻沒有力氣再關(guān)注她們。 你們倆是不是很緊張? 我不緊張。沈?qū)嫫^頭,有什么好緊張的。 溫淼卻極為老實地點了點頭,我緊張。我害怕一會兒手一滑就把玻璃瓶子打碎了。 余周周緊抓著他們的袖子不放手,所以,來,我們推墻吧。 你干嘛?你吃飽了撐的啊,我看你倒是不緊張,你精神錯亂!溫淼甩開她的手,氣鼓鼓地就要往會場里面走。 我說真的,余周周沒有惱怒,她心平氣和地解釋道,以前在書里面看到過,弓步站立,雙手使勁兒地推墻,可以收緊小腹的肌rou,能非常有效地抑制緊張情緒,真的! 她一臉殷切地望著溫淼,朝沈?qū)娣较蚴沽藗€眼色。溫淼知道,沈?qū)尕撠煹难芯抗庠诓煌馁|(zhì)液體中的折射率大小的實驗是整次公開課的第一個實驗,是開門紅還是當場砸鍋,這會影響到所有人的情緒。 溫淼有些理解余周周瘋狂的舉動了。從來不好意思向沈?qū)娲钣樀乃?,這次竟然豁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也被師大附中的表現(xiàn)刺激到了。 好溫淼點點頭,對沈?qū)嫘π?,咱們賣她個面子吧,估計是她自己緊張,不好意思推墻,非拽著咱們反正這兒也沒人,就就推一下 真他媽傻到家了。溫淼說完這一席話,撇開頭不理會余周周感激的目光。 于是三個人鬼鬼祟祟地四處張望,確認走廊里沒人了之后,以余周周為中心,并排而立,平舉雙手,走到雪白的墻壁前。 一定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就當做這堵墻是真的能推動一樣,記住哦,一定要使勁兒! 她說完之后就第一個沖上去推了。溫淼張大嘴巴,他從沈?qū)骟@訝的目光里面也看到了同一個詞。 大白癡。 然而余周周旁若無人全情投入面目猙獰兩頰緋紅的樣子卻感染了他們。溫淼笑著跑到余周周身邊,弓著步埋著頭開始用最大的力氣推墻,不經(jīng)意偏過頭看見沈?qū)嬉苍谝慌猿聊赝浦嫔领o,不像余周周那么猙獰,然而太陽xue附近一跳一跳的青筋卻說明了她真的用了很大的力氣。 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余周周第一個敗退下來,擦了擦額角的汗。 然后微笑著,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仍然堅持不懈地在推著墻,似乎要把剛才那種緊張和自卑的情緒一股腦揉進墻皮里。 終于結(jié)束后的沈?qū)娲謿?,朝余周周笑了一下,很短暫的一瞬,卻非常溫柔。 而溫淼則真的感覺到了一種重獲新生的輕松感,胸口壓抑著的情緒一掃而空,他咧著大嘴笑得開懷。 喂,周周,溫淼越叫越順口,真的很有用啊,你從哪兒知道的這些稀奇古怪的招數(shù) 他停下來,忽然發(fā)現(xiàn)就在他們?nèi)齻€背后,站著一個抱著禮帽拎著斗篷的英俊少年,挺括的白襯衫,疏朗的眉目,還有冷冰冰的神情。 是剛才的羅密歐。 你們在做什么? 沈?qū)媪⒖痰拖骂^,不知道是因為羞愧還是因為別的什么。溫淼看到余周周張大嘴巴,一副偷地瓜被人當場抓到的表情,甚至有些過分的驚恐。 我們 溫淼動了動嘴巴,想要解釋一下,畢竟自己在人家的學校里面胡鬧,說來說去都有些理虧。 可是少年只是盯著余周周,好像他和沈?qū)娓静淮嬖谝粯印?/br> 而且,目光非常兇惡陰沉。 靠,不就是推了你們學校的墻嗎,兇什么兇,拽個屁!溫淼往余周周身前一擋,剛要開口理論,少年卻低下頭,聲音有些發(fā)澀。 余周周,我問你呢,你推墻干什么? 安靜的走廊像一條漫長的時光隧道,只有盡頭有一扇窗,透過熹微的灰白色的光。少年逆光而立,誰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原來他們認識。溫淼忽然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淡化到和墻壁一樣蒼白了。那種帶著涼意的沉默空氣把四個人都溫柔地包裹在了其中。 劃破這團空氣的,是從溫淼背后走過來的余周周。 她帶著一臉諂媚而極不真誠的表情,伸出左手輕輕撫摸著墻壁,好像是在給一只大狗順毛。 我們只是順手做點好事 少年臉上浮現(xiàn)出有些譏諷的表情,仿佛在說,撒謊精,接著瞎編啊。 是嘛,做什么好事需要三個人一起推墻啊?他挑著眉毛笑。 余周周非常淡定地笑了,劈手一指墻面。 因為我們發(fā)現(xiàn),你們學校的墻有點歪。 臺下的不全是豬 ˇ臺下的不全是豬ˇ 余周周你去死吧溫淼聲音小的像蚊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咬著牙。 我怎么沒看出來墻歪了?!林楊終于撕下了羅密歐的那張憂傷的臉,聲音也不再優(yōu)雅自持余周周忽然感覺到心底一陣輕松。 這才是她所知道的那個林楊。 因為余周周歪頭看看筆直的白墻,因為剛才我們已經(jīng)把它正過來了啊 有那么一瞬間,余周周甚至覺得林楊就要撲上來咬自己了。 每當她看到他,心里就會有些復(fù)雜的慌亂,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統(tǒng)統(tǒng)脫離正常的軌道。又或者說,是她故意的,故意把話題都引向最遠端,好像這樣子就可以避開他們之間的那一大團愁腸百結(jié)。 像從前的每一次一樣,用飯盒、衛(wèi)生巾、少了一句祝福的同學錄,以各種奇奇怪怪的機緣巧合抹平時間的鴻溝,把最初的彼此粘合在一起。 余周周沒有看到溫淼的鄙視目光,也沒看到沈?qū)婷佳坶g的錯愕。她依然毫不在乎地笑著,眼睛卻有些緊張地盯著眼前的林楊。 林楊沒有笑。在有些漫長的沉默里,他像只小獸,一點點收斂起受傷時候立起的毛發(fā)和突出的利爪,只是微微瞇了眼睛,安然和余周周對峙,帶著一絲凜冽的味道。 余周周所知道的那個氣急敗壞的林楊,只出現(xiàn)了幾秒鐘,就隱沒在了歪墻之中。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林楊笑了,可是這笑容一丁點都不溫暖明亮。 余周周揚起眉毛,胸口有些堵得慌,但卻沒有反駁。 你都多大了,還找這種借口,以為自己小學沒畢業(yè)啊? 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沒影了,現(xiàn)在不知道從哪個旮旯冒出來,就又開始用你那點小聰明糊弄人欺負人? 林楊抱著胳膊倚墻站立,每一句話都語氣平緩,甚至帶著點不屑的笑容,只是尾音處輕輕的顫抖泄露了一絲真正的情緒。 溫淼愣住了,他看到三分鐘前還如同女王般掌控著全局的余周周此刻已經(jīng)低下了頭,臉龐微紅,看不清表情,只有馬尾辮還高高地翹著,像只不肯認輸?shù)南铲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