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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念如潮,正自思索,忽見羽箭向自己飛來。 似乎有風(fēng)起,宮燈微動,他眸中仿佛有火苗閃動。而他自己則像是被兜頭潑了冷水一般,僵立原地,渾身動彈不得。 忽的兩道大力襲來,他兩只手同時一沉,雙臂酸軟無力,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踉蹌著后退了兩步。 一長一短兩支羽箭正好插在他手中的桃子上。桃子破裂,汁水流在他手上,粘粘的,帶著甜味。 箭尾還在輕顫,刺得他的眼睛酸痛,眼前的一切似乎也模糊了許多。 程尋一直留神看著這邊,雖然知道蘇凌箭術(shù)高超,可依然忍不住為他擔(dān)憂,一顆心也被緊張攥住,提的高高的。此刻見雙箭齊中,她心情大好,忍不住輕拍了一下手掌:好! 杜聿瞧她一眼,也跟著高聲贊道:好得很。 皇帝哈哈一笑,長舒了一口氣。他并不知道懷思擅長箭術(shù),但這并不妨礙他心里高興。 霎時間掌聲雷動,人人叫好。尤其是宋大人,更是面露得色。似乎他不是二殿下的策論夫子,而是二殿下的教習(xí)師傅一般。 在喧鬧聲中,蘇凌緩緩走向?yàn)蹙S,低聲道:得罪了,這第二題,算是答出來了吧?他吩咐內(nèi)監(jiān):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幫烏維大人收拾一下? 內(nèi)監(jiān)匆忙上前,接過烏維手里帶箭的桃子,又給他凈手。 烏維任他們擺弄,視線卻緊緊鎖在大周的二皇子身上,他咬牙:自然算。 蘇凌沖皇帝施了一禮,慢悠悠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烏維收拾好后,定一定神:烏維先時聽說大周人才濟(jì)濟(jì),可為何兩次答題的都是大周的皇子殿下?莫非其他人等都是庸人么? 眾人微怔,當(dāng)下有不少人頗為汗顏。 蘇凌微微一笑,應(yīng)聲道:烏維先生有所不知,在場的諸位,俱是我大周一等一的人才。可惜胡渚出的題目太過容易,原也不需勞煩他們。 烏維搖頭:二殿下學(xué)識淵博,烏維敬服。只是烏維此次前來,是要向大周的人才討教的。改日機(jī)會合適,才請教二殿下吧! 這位大周的二殿下像是提前知道了他們的題目一樣。一次是偶然,可兩次就不是了。原本烏維對這三道題目很有信心。然而接連被答出兩道,還都是同一個人,這讓他難以接受,大受打擊,甚至準(zhǔn)備好的第三道難題也不敢輕易拿出手了。 當(dāng)下要緊的是,剝奪這位二皇子的答題資格。 蘇凌只是一笑,并未回答。 皇帝饒有興致看著烏維:你倒是說一說,第三道難題是什么? 懷思接連答出兩道,皇帝信心大增,以至于對第三道也不大放在心上。 烏維目光沉沉,揚(yáng)聲道:呈上來。 眾人齊齊向殿門口望去。只見兩個胡渚人舉著一塊高約二尺、寬約五尺的紅色木板走了進(jìn)來。 那木板的背面是花鳥圖,正面則紅底黑字,寫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不知是誰發(fā)出一聲低呼。 程尋定睛望去,略掃了一遍之后,心下訝然。她看向杜聿:《老子》? 這分明是《道德經(jīng)》的上篇《道經(jīng)》啊。 杜聿皺眉,眼中亦有不解:怎么會是《道德經(jīng)》呢?卻不知道胡渚使者出的題目是什么?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胡渚使者抬著《道德經(jīng)》中的篇章進(jìn)來是做什么。 皇帝直接問道:這就是第三題? 回大周皇帝陛下,這就是第三題。烏維指著木板,揚(yáng)聲道,不知道給一炷香的時間,在座的大人能不能準(zhǔn)確背下木板上的字。 木板上什么字?木板上不就是《道德經(jīng)》嗎?在場的諸位,又有哪一個不識得《道德經(jīng)》?宋大人哈哈大笑,你這第三題,我看還是不出了吧? 眾人紛紛附和,可不是?雖說本朝重儒,可是在場之人又有哪個沒讀過《道德經(jīng)》? 原以為這第三題會是什么刁鉆古怪的題目,沒想到竟這般容易。 眾人俱是勝券在握的模樣,連杜聿都忍不住輕笑一聲,對程尋道:胡渚人似乎很喜歡《道德經(jīng)》。三道題目,兩道出于此。你會背嗎? 程尋沒有回答他的話,因?yàn)榇丝趟媲澳莻€綠色的logo上的小紅點(diǎn)正一閃一閃。她怔了一瞬,對于這個一直在她面前晃動,隨著她的走動而走動的logo,她已經(jīng)做到視而不見了。 可這個時候,它閃啊閃的,強(qiáng)迫癥真的受不了。 她眨一眨眼,望著面前陡然出現(xiàn)的:是否開啟一目十行技能? 她輕輕搖一搖頭,手指正要點(diǎn)上否字,胳膊被杜聿輕輕拍了一下:你不會? 杜聿異常驚訝,程尋不會《道德經(jīng)》嗎?這在書院雖然不是重點(diǎn)學(xué)習(xí)的科目,可是以程尋的學(xué)識,不應(yīng)該不會啊。 胳膊被輕拍了一下,程尋手一抖,原本要點(diǎn)向否的手指,向旁邊劃了一下,堪堪點(diǎn)中是字。她啊呀一聲,頗為懊惱。 怎么了?杜聿不知發(fā)生了什么,連忙問道。 程尋忙搖頭:沒什么啊。她看向木板,果然,開啟了一目十行技能后,真的一眼十行,就印在腦子里。 一眼,兩眼,三眼 就跟相機(jī)照了下來,放在了眼前一樣。她閉上眼,就是一行一行的字。 果真是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啊。 程尋輕輕嘆一口氣,以為修好了呢。怎么這技能還是這德行? 也是,她原本就不該信任這個系統(tǒng)的。被這個垃圾系統(tǒng)坑的還不夠慘嗎? 說是給一炷香的時間記《道德經(jīng)》,然而真正專心去記的并無幾人。 《道德經(jīng)》大家太熟悉了,幾乎人人都認(rèn)定了此舉他們必贏無疑。估計胡渚使者是破罐子破摔了吧? 不過杜聿依然目光灼灼盯著木板,盡管他通曉《道德經(jīng)》,可他并不能完全放心。他隱隱覺得不會這么容易,或許胡渚使者在哪里改了個別字,就是看他們大意,想使絆子。 程尋雖然也跟著看向木板,可是并不認(rèn)真?!兜赖陆?jīng)》她記得很熟,張口就來?,F(xiàn)在這木板,又讓那個一目十行的技能給照相一樣,經(jīng)不成經(jīng),文不成文的,十行十行印在腦海里。 她看木板,都覺得頭疼,心口憋悶,干脆移開了視線。 一炷香的時間過的極快。 那塊木板被人扭轉(zhuǎn)了方向,花鳥圖那一面朝向眾人。 烏維深吸一口氣,含笑說道:一炷香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不知道這第三道難題,在座有誰能答得上來? 皇帝哈哈大笑,自信滿滿:這第三題,在場諸人,人人皆能答出。 烏維笑笑,神色不變:是嗎?那就請大周高人賜教了。 他話音剛落,此次博學(xué)宏詞科的一等二名高巖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