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婷瑤生怕出事兒，拉了拉張少宇的衣服。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張少宇看了那丟球的同學(xué)一眼，又抬腳向前走去，連一個字都沒有說。那哥們奇怪的盯了張少宇的背影一眼，撿起球飛也似的跑了。

    更奇怪的楊婷瑤，這完全不像是少宇的作風(fēng)啊。他不是向來有仇必報嗎?人家碰他一下，他就非得踢人家一腳。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只有一個解釋，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面。他所碰到的事情很麻煩，是以前不曾遇到過的。想到這里，楊婷瑤更擔(dān)心了。

    "師姐，坐坐吧?！睆埳儆钔蝗煌Ａ讼聛?，楊婷瑤從來都是聽他的，叫坐就坐吧。兩個人席地坐了下來，張少宇眉頭緊鎖，雙手抱著膝蓋出神的想著事情。面無表情，眼神空洞，楊婷瑤認(rèn)識他兩年多了，很少看到他這個樣子的。

    頭一次，還是他這學(xué)期剛來學(xué)校時，因為和家里鬧翻，女友分手，心情低落。而現(xiàn)在，難道他又遇是什么大麻煩了?還是……又闖什么禍了?闖禍的話，不太可能，闖再大的禍，張少宇從來都是一臉平靜，完全不當(dāng)回事兒。所以，結(jié)論出來，他遇上什么麻煩的事兒了。

    剛想開口問他，張少宇卻自己說了出來："師姐，記得我前些日子替你寫的那首歌嗎?”

    楊婷瑤怎么會忘記，一輩子都會記得的事情。自己二十四歲生日之際，所愛的人為她譜寫了一首歌，并且第一個唱給她聽。相信一個女人，一輩子也難碰上幾回。

    "當(dāng)然啊，那歌怎么了嗎?”

    張少宇突然伸直了身子，嘆了口氣："讓人給剽竊了，現(xiàn)在網(wǎng)上傳得還挺火。”

    楊婷瑤有些吃驚："什么?有這種事情?誰干的?”

    "一個網(wǎng)友，在我還沒有錄制之前，要了我的原稿，背著我用他自己的名義發(fā)到了網(wǎng)上。”此時，張少宇心里已經(jīng)沒有了憤怒，說得那么的平靜。他現(xiàn)在只想著怎么能找到一個平臺，把自己的作品推廣出去。至于那人品有問題的人，跟他較什么勁兒?

    "太過分了！是朋友還剽竊你的作品?哎，是不是你上次給我說過的那個，你幫他修改作品的?”楊婷瑤問道。張少宇笑了笑，無奈的點了點頭。

    楊婷瑤雖然也覺得很氣憤，可她心里卻在嘀咕，按理說，張少宇不會因為這么一點事兒而變成這個樣子啊?他一向都看得很開，一首歌就郁悶成這樣?恐怕沒有那么簡單吧?

    "我已經(jīng)放出話去了，要在一個月之內(nèi)，證明給那幫孫子看，我不比他們差?，F(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十多天了，再拖下去，我就得食言?！睆埳儆钔^頂上飛來飛去的蜻蜓，喃喃的念道。

    "那你要怎么證明給他們看呢?是不是已經(jīng)有新的作品了?”楊婷瑤問道。她知道張少宇從來不肯輸給別人的，他或許不會說自己是第一，但也絕對不會承認(rèn)自己是第二。

    張少宇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準(zhǔn)備了六首新歌，可是找不到合適的網(wǎng)站去發(fā)。況且，就算找到的話，要想在剩下的時間里傳出去，而且要達到某一個程度，可能有些困難。”

    看著張少宇這個樣子，楊婷瑤心里也不好受，該怎么幫幫他呢。雖說音樂方面的事兒自己不懂，可至少得幫忙出出主意，讓他找以一個合適的平臺啊。

    突然，腦袋里閃過一個念頭，自己平時上網(wǎng)的時候，不是常到一家網(wǎng)站聽歌嗎?那家網(wǎng)站還比較出名，可不可以讓少宇把歌發(fā)到那家網(wǎng)站去呢?

    "少宇！少宇！”搖了搖張少宇，楊婷瑤興奮的叫道："我經(jīng)常聽歌的那家網(wǎng)站，就是qq163，你知道嗎?可不可以發(fā)到那家網(wǎng)站呢?”

    "應(yīng)該不能吧，他們的歌都是自己收錄的，不可以發(fā)表……”話沒說完，他停住了。楊婷瑤的話提醒了他，雖然不能發(fā)表，但是我可以自己去請他們收錄自己的歌啊，當(dāng)然，前提是給他們一定的好處。自己能給他們什么好處呢?

    一窮學(xué)生，要錢沒錢，要勢沒勢，人家能看上你什么?

    對了，版權(quán)！那首《襲月》的版權(quán)不是被中國原創(chuàng)音樂聯(lián)盟買斷了嗎?既然這們，那自己把這六首歌的版權(quán)無償送給qq163，自己只保留署名權(quán)，讓他們收錄自己的歌，在首頁推薦，以他們網(wǎng)站的名氣和點擊量，應(yīng)該可以達到很好的效果。

    想到這里，幾天以來的郁悶一掃而空，心情也頓時為之開朗。楊師姐真是自己的幸運星啊，她隨隨便便一句話，就把自己幾天以來的苦惱給解決了。

    欣喜的扭過頭去，一把端想楊婷瑤的臉，對準(zhǔn)那張小嘴兒，狠狠的吻了一下！

    "嗯……嗯……”楊婷瑤驚得瞪大了眼睛，實在沒有想到，自己跟少宇第一次接吻，竟然是在自己毫無準(zhǔn)備的情況發(fā)生！而且，而且，就那么一秒鐘的時間！

    很多年后，楊婷瑤想起跟張少宇的第一次接吻，都還會忍不住笑。因為，他們的第一次接吻，只有一秒鐘。

    正文 第三十四章（上）

    那家網(wǎng)站并沒有留下郵箱之類聯(lián)系方式，找遍了整個首頁，終于在最下面，找到了個"聯(lián)系我們”，一點進去之后，原來是一個留言薄。應(yīng)該怎么措詞呢?既不能說太長，那樣容易讓人家不耐煩，但又不能說太短了，要不然人家人家會當(dāng)自己是神經(jīng)病。

    思前想后，張少宇終于寫下了這樣一句話："本人于無意間，發(fā)現(xiàn)貴站的一個十分危險的安全漏洞，請聯(lián)系qq188xxx，本人愿為之解答。”

    這招雖然損了點兒，可肯定能引起網(wǎng)站方面的注意。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是大多數(shù)人的想法，況且又是跟自己切身利益緊密相關(guān)的。

    本以為十拿九穩(wěn)的事兒，可消息發(fā)出去好幾天，如泥牛入海一樣，杳無音訊。會不會是人家網(wǎng)站留言的人太多?看不過來?或者……他們根本不看留言本！！不會不會，好歹人家也是正規(guī)網(wǎng)站，應(yīng)該不會這么不小心。

    等待，是最讓人痛苦的一件事情。眼看著主一個月的時間越來越近，可自己的作品還躺在qq網(wǎng)絡(luò)硬盤里面，張少宇那個著急上火啊，牙齦處腫起一個老大的包。他并不在意這些歌能取得什么成績，他只是怕說出去的話沒有做到。

    二十一年來，從他記事起，只要說出去的話，應(yīng)承人家的事，從來沒有無法兌現(xiàn)過。惟獨這件事情，讓他心里沒底兒。自己的作品，當(dāng)然不會懷疑，可問題是，人家qq164會不會當(dāng)自己是惡搞，故意嚇?biāo)麄兊?

    為保險起見，張少宇又去留了一次言。并聲稱十萬火急，已經(jīng)有黑客盯上了他們網(wǎng)站，并準(zhǔn)備于當(dāng)晚九點進行攻擊。如果處理不及時，有可能造成主機爆炸，顯示器熄火。他自己也覺得這話過了一點，可也顧不了那么許多，撿嚴(yán)重的說。

    有句話說得好啊，皇天不負苦心人。終于，在離張少宇所定的一月這期，還有五天的時候，有自稱是qq164網(wǎng)站管理員的人加了他的qq。張少宇那個高興啊，一加上就大哥大哥叫個不停，叫到最后，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孫子了點?

    "就是你說我們網(wǎng)站有安全漏洞?”對方的口氣好像不太友善。

    張少宇打過去一個笑臉："嘿嘿，就是我啦?！?/br>
    "就是你說，如果如果處理不及時，就會主機爆炸，顯示器熄火?”對方繼續(xù)追問。

    張少宇又賠上一個笑臉："嘿嘿，就是我啦?！?/br>
    隨后，對方打過來一個鄙視的表情："丫學(xué)過電腦嗎?知道顯示器是方的還是圓的?7誰要能用到主機爆炸，我叫他大爺！”

    被人削了一頓，張少宇的心情反而輕松了不少。如果來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他還真不知道怎么開口?，F(xiàn)在聽這哥們的口氣，也應(yīng)該是個性情中人，這樣一來，就好說話得多了。

    "嘎嘎……你也猜到我說的是假的吧?那你怎么還加我的qq呢?”張少宇問道。

    對方的回答差點沒讓張少宇吐血："哦，今天我值班，反正也沒事兒，我就想看看，世上真有這么閑得慌的人嗎?”我他媽還閑得慌，我都快急死了我！靠！可現(xiàn)在有求于人，人家是大爺，咱就得裝孫子啊。

    "呵呵，實在是對不住，實話跟你說吧，哥們，事情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們網(wǎng)站幫我個忙，又沒有你們的聯(lián)系方式，所以，才出此下策，別介意啊?！睆埳儆钸€從來沒給人說過這種軟話，真有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味道。

    "幫忙?我可告訴你，我們網(wǎng)站不做黑的，什么坑蒙拐騙的勾當(dāng)，不要找我們。”對方警惕起來。

    張少宇當(dāng)時就火了："靠！我是那樣的人么?明說了吧，我想讓你們給我弄個專欄，在首頁推薦我的歌！”這話發(fā)出去之后，又覺得有些不太妥當(dāng)，人家會不會生氣?

    至少有三分鐘時間，對方?jīng)]有反應(yīng)，也沒有下線。張少宇猜測著他在干什么?捧腹大笑，認(rèn)為自己太白癡?或者，眉頭緊鎖，摸著下巴，在思考是不是遇上高人了?又或者，只是去上廁所而已?

    "兄弟，你這句話是我聽過最狂的。qq164在內(nèi)地，也算是知名網(wǎng)站了，能在我們首頁推薦的歌，哪首不是金曲?你居然敢說讓我們給你開個專欄?連張學(xué)有，劉德燁這樣的超級天王，也最多在首頁加個鏈接，沒有專欄一說。你憑什么?”對方回話了，語氣大不一樣。

    張少宇取下嘴邊的香煙，彈了彈，微微一笑，回復(fù)道："《月夜》這首歌，你知道吧?”

    "知道，最近挺火。怎么，跟你有關(guān)系?”

    "我是詞曲的原作者，只不過被人剽竊而已?！睆埳儆罨貜?fù)道。

    對方又是一陣沉默，然后發(fā)過來一句話："給你五分鐘，最好讓我相信你的話，要不然，對不起，直接拖黑名單了，我不想跟一個有狂想癥的人多說話?！?/br>
    張少宇冷笑一聲，隨即回復(fù)道："我原諒你的狂妄?！?/br>
    對方也不服輸："你比我更狂?！?/br>
    什么也沒有說，直接把六首歌的文件打了一個包，發(fā)送了過去。對方好像有些遲疑，但還是接收了。估計得有一個時間來聽，張少宇把鍵盤一推，上廁所去了。

    在廁所的水池子前面捧起一把涼水澆在臉上，張少定吸了吸鼻子，看著水池子上方的鏡子。雖說哥們這樣子算不得十分帥氣，但一臉的英氣，目光之中充滿了桀驁不馴，一看就不是好鳥，不對不對，一看就不像是失敗者。對，一定能成！只要有信心，再肯努力，沒有什么事兒能難倒自己的！

    "我怎么跟自己開起玩笑來了?！毙α诵?，擦干手，走出了廁所。又在網(wǎng)吧里轉(zhuǎn)悠了一圈，估計時間差不多了，他回到了電腦前面。

    屁股剛坐下，對方發(fā)消息過來了："聽完了，想聽我的評價嗎?”

    "你能聽完，證明我的歌并不是太差，以你音樂網(wǎng)站管理員的身份來說，能一口氣聽完六首不知名的歌，說明我的歌有可取之處，所以，你的評價，我大概可以想到了?！睆埳儆钭孕艥M滿的回復(fù)道。

    對方有些無語，打過來一串省略號之后問道："哥們，你能不能稍微含蓄一點?你知不知道人太狂了，對自己沒有好處?！?/br>
    "那非常抱歉，囂張是我本性?！睆埳儆疃秳蛹绨颍俸傩χ?。他估計這事兒多半是有戲了。

    "那好，你接著囂張吧，我不奉陪了。”對方發(fā)過來這一條消息之后，下線了。

    這是張少宇第一次被人弄得不知所措，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事情黃了嗎?我說錯什么了?我囂不囂張，關(guān)你屁事兒，談歌就談歌吧，你管我個人的事兒干什么?這人是不是吃飽了撐的?一把推開鍵盤，張少宇掏出一支煙點上，狠命的抽著。見他個大頭鬼，怎么碰上這號人，神經(jīng)??！

    百思不得其解，電影里也沒這種劇情啊。本來談事談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因為我的個性就不談了?我又沒罵你，又沒得罪你，怪事！怪事！

    突然背后伸出一支纖纖玉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掉了自己口中的香煙，張少宇正在氣頭上，被這么一弄，以來是網(wǎng)吧哪個朋友，脫口而出罵道："cao……”剛罵出一個字，想起自己的身份，關(guān)系再好，別人也是顧客，不能這么沒禮貌。

    "你要cao……”背后傳來一個女人聲音，也是說一半沒有說下去。張少宇一聽，扭頭一看，原來是楊師姐。

    "是師姐啊，你怎么來了?”張少宇又扭回頭去，皺著眉頭，盯著qq出神。楊婷瑤一看他這樣子，知道多半是事情談得不順利。這個時候問他，他也不會說，干脆自己拿起鼠標(biāo)，翻看起他的聊天紀(jì)錄來。

    看完之后，楊婷瑤拖過一把椅子，坐在了張少宇身邊。

    "少宇，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睏铈矛幍目跉饨^對嚴(yán)肅。張少宇一愣，隨口說道："師姐，有什么話就說吧，煩著呢?！?/br>
    "怎么?我的話也不聽了?”楊婷瑤冷冷的說道。張少宇扭頭看了看她，見她一本正經(jīng)，好像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兒。搬了搬椅子，和她面對面坐著。

    "有一些話，我早就想跟你說，只是一直沒有機會?，F(xiàn)在，我得好好給你上一課。”楊婷瑤正色說道。

    張少宇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奇怪的問道："我的師姐，沒事兒吧你?”

    "嚴(yán)肅點兒！上課呢！”楊婷瑤一把打開了張少宇的手。張少宇一怔，大呼奇了，今天遇到的人，怎么都一副神經(jīng)病德行?我他媽這是招誰惹誰了?

    "少宇，你的脾氣沖，性子烈，說話做事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覺，我行我素，獨斷專行。因為這些，你沒少吃虧吧?司徒強的事兒，你給弄了一個留校查看，還有，你家里的事兒，我一直想說，如果你肯靜下心來，好好的給家里解釋，會弄成這樣嗎?其實許多事情，都是你的脾氣造成的，你真的應(yīng)該好好想想的，與人相處，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睏铈矛幉还軓埳儆畹哪樕珴u漸變得冷漠起來，直言不諱。

    這話要是別人說出來，張少宇只當(dāng)他在放屁，可現(xiàn)在說這話的人，是楊婷瑤。情況自然是大不一樣，一股怒火已經(jīng)沖到頭頂，可被他死死壓住。對誰發(fā)火都行，就是不能沖楊師姐。

    平靜的說道："嗯，我脾氣沖，火氣大，做事情不考慮別人的感受，獨斷專行，一切的麻煩都是我自找的，對不對?那照你這么說，我跟張莉分手的事兒，也是我的原因咯?”

    楊婷瑤笑了笑，同樣以平靜的語氣回答道："不能說全是，但也可能有你的原因。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是應(yīng)該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前提下。而不是以自我為中心，就拿這件事情來說吧，我敢肯定，他對你的作品有興趣，可就是因為你的態(tài)度，讓別人很生氣，讓別人受不了。少宇，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你會吃大虧的。我不想看到這種結(jié)果?！?/br>
    張少宇表面上反應(yīng)出來出奇的平靜，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慢慢伸過頭去，在楊婷瑤耳邊輕聲說道："楊師姐，門在那邊，我不敢保證一分鐘之后，我還能忍住不發(fā)火。”說完，搬過椅子，在電腦前面坐了下來，再不回頭看楊婷瑤。

    楊婷瑤絲毫不示弱，"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張少宇，不是你才會發(fā)火！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像你這么狂妄，這么自大，這么令人討厭！”說完這一句話，楊婷瑤轉(zhuǎn)身就走。

    網(wǎng)吧里的客人們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本來有人機子出現(xiàn)了問題，想找網(wǎng)管解決，這會兒一見，也只得盯著死機的屏幕不敢出聲。那些想結(jié)帳下機的，也只好繼續(xù)上著。

    人一旦氣急，這胸口就痛，張少宇手按著胸口，拼命忍住。他告訴自己，這里是網(wǎng)吧，是工作場所，千萬不能發(fā)火?？蓷铈矛幍脑?，已經(jīng)深深刺傷了他。狂妄，自大，令人討厭。他真的不愿意相信這話是從楊婷瑤口中說出來的。

    那可是自己的楊師姐啊，她居然這么說我。好像我張少宇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我真的有那么差嗎?這話如果換成李丹他們?nèi)魏我粋€人說，自己肯定一個耳光打過去！

    "啊……”實在是痛得厲害，自己好像快要爆炸了！一把拖開椅子，張少宇沖進了廁所。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頭伸進水池子里，擰開水龍頭嘩嘩的沖著。

    冰涼的水沖過頭頂，張少宇感覺好受了些。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就沒碰到一件順心的事情?難道真的是我的原因嗎?難道我真的有那么的令人討厭嗎?如果真的是，為什么李丹他們從來沒有給我講過?

    楊婷瑤啊楊婷瑤，你可真是把哥們心傷了。

    無力的坐在地板上，張少宇心情糟透了。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從自己身邊人的口中，知道自己是一個狂妄，自大，令人討厭的人。呵呵，諷刺啊，絕對的諷刺，說這話的，偏偏是最了解他的楊婷瑤。

    正真是湊巧，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張少宇第一個猜到的，是楊婷瑤，她是還跟自己道歉呢，還是沒有罵夠，打個電話接著罵?

    掏出手機，一看號碼，原來是李丹。

    "喂，少宇，速度回學(xué)校，有事兒！有急事兒！”李丹大聲喊道，張少宇根本沒有心去聽他的話，低聲問道："李丹，咱們兄弟多年，我問你一個問題。我是不是一個狂妄，自大，令人討厭的人?”

    電話那頭的李丹好一陣沒有聲音，張少宇可以想像得到，他聽到這番話，肯定是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

    "我靠！這話是誰說的?老子揍不死他！”李丹好像出離的憤怒。張少宇瞬間明白了，也不管李丹還在說著什么事兒，直接關(guān)上了手機。

    《戰(zhàn)國策》中有一篇文章，叫做《鄒忌諷齊王納諫》。鄒忌是齊國的美男子，當(dāng)時，齊國還有另外一位帥哥，徐公。鄒忌問自己的妻子，小妾，客人，都說他比徐公要帥?？僧?dāng)鄒忌真的見到徐公時，才知道，自己不如他。

    可是為什么這些人都說自己比他帥呢?鄒忌左思右想，終于有了這句名言：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者，欲有求于我也。

    自己現(xiàn)在不正是這種情況嗎?李丹他們，作為和自己這么多年的兄弟，對自己的了解，當(dāng)然要比別人多，他們肯定知道自己的缺點，可為什么沒有說呢?原因就在于，他們是自己人，不愿意說我。而其他人又沒有那個必要來說我，以至于，自己到今天才知道，狂妄，自大，令人討厭，這些都是在說自己。

    輕輕嘆了一口氣，張少宇站了起來。還能說什么呢，一個狂妄自大，又令人討厭的人，如果不去跳樓自殺，那就只有一個選擇。

    回到電腦前面，不理會其他人異樣的目光，張少宇給qq164的管理員發(fā)過去了一句話："朋友，對不起，我剛才講話過分了一些。合作談不成沒有關(guān)系，但請原諒我給你帶來的不快。再見，祝天天開心?！?/br>
    這種話，在張少宇有知以來的二十一年里，從來沒有講過，這是第一次。

    正準(zhǔn)備關(guān)上電腦，回學(xué)校去好好歇歇，沒想到那人突然回復(fù)過來："這就對了嘛，年輕人，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后，千萬記得啊。好，我們來談?wù)剬诘氖聝喊??！?/br>
    怎么?同意給我開專欄?讓我享受比張?zhí)焱?，劉天王還高的待遇?幸福來得太突然，張少宇有些懵了，不是談吹了嗎?

    "那個，那個，朋友，你的意思是說，同意給我開專欄了?”張少宇顫抖的手打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