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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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說不下去了,看著只齊到自己胸口,身形已經(jīng)有些佝僂,頭發(fā)花白,滿面皺紋的外婆渾濁的雙眼里噙滿了淚水,張少宇心如刀割一般。 “乖,少宇乖啊,不要跟你爸爸和外公嘔氣,他們也是為你好,咱不走啊,聽話?!蓖馄爬蠝I縱橫,摸著自己最心疼的外孫的臉哄小孩子一般說道。 張少宇拉著外婆的手,拼命擠出一點笑容:“少宇知道,外婆,我走了?!闭f完,提起箱子,轉身冷冷的對外公說了一句:“外公,保重。”語畢,毫不猶豫的向外面走去。身后,傳來外婆帶著哭腔和外公的爭吵聲,張少宇聽得最清楚的一句就是:讓他走,讓他自生自滅! 哀莫大于心死,家對誰來說,都是一個溫情脈脈的所在,可張少宇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除了外婆,好像這個世上并沒有在乎他的存在,有的時候,他甚至在想,如果他死了,會不會有人替他難過。 正文 第九章 走在從小玩到大的街道上,張少宇第一次覺得這里的一切突然變得陌生起來。那街邊枝繁葉茂的梧桐樹,在風中搖擺著身姿,發(fā)出沙沙的聲響,上午還毒辣的太陽這會兒已經(jīng)不知道躲在哪兒去了,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一大片烏云壓在頭頂,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哦,要下雨了?!睆埳儆钹哪畹?。 他不知道自己該到哪兒去,只能拖著行李箱在街上漫無目的走著。街上的行人們都匆匆的往家里趕,眼看就要下雨了,回家,才是唯一的去處。 可張少宇不能回去啊,他沒有家了,他從踏出家門的那一刻起,他就不能再回去了?;叵肫疬@些日子以來發(fā)生的種種,張少宇笑了。對,是笑了,不是哭了。笑得那么的無奈,那么的凄涼。 一滴冰涼的雨水正好落在他的鼻尖上,張少宇伸出手去,輕輕抹掉。卻無意間觸在另一樣東西,帶著一點暖意,順著臉龐滑落下來,最后流進嘴里,竟是那么的苦澀。張少宇有些慌亂,他告訴自己,我不能哭,急忙抹去眼淚,他加快了腳步。 雨越下越大,天地之間,掛起了一道無邊的水幕,大雨像是斷線的珠子一般從天上掉落,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一片水霧之中,耳邊只有雨聲,哦,對了,還有,心碎的聲音。無意之中,他又走到的公園廣場,幾天以前,就是在這里,自己遇上趙靜,沒想到,因為她,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雖然沒有走多遠的路,可他已經(jīng)感覺太累了,步伐變得越來越沉重,瓢潑似的大雨浸透了他單薄的襯衫,可他似乎根本沒有感覺,把箱子往旁邊一放,坐在了公園里的長椅上。往日熱鬧非凡的廣場,這時除了幾個慌亂收拾東西的小販外,再沒有其他人。 張少宇伸出雙手使勁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無力的靠在了椅背上。 大雨,仍舊無情的下著,視線漸漸模糊,張少宇已經(jīng)有些麻木了,木然的看著遠方?,F(xiàn)在該怎么辦呢?既然已經(jīng)從家里出來,自然是不能再回去,只能去學校。 可是從縣城去成都,要五十多塊錢的車費,他從包里掏出皮夾子一看,里面只有兩張十元,一張五元,還有幾元零錢,加起來也沒三十塊,連車費都不夠。這可怎么辦才好?突然想起銀行卡好像帶在行李箱里,不知道里面還有沒有錢。當下拖起箱子就走。 街邊商店里的人們都奇怪的看著街上這個年輕人,面色冷漠,昂著頭,全身都濕透了,拖著一個行李箱,快步的走著。這年頭的小伙子,可真是喜歡標新立異。突然一輛銀色的轎車風馳而過,人們心里一緊,那小伙子危險! 車子一閃而過,人們總算松了口氣,小伙子沒被撞著,可飛濺而起的泥水沾滿了他一身。人們正想著,這年青人該破口大罵了吧??伤皇桥み^頭看了看已經(jīng)走遠的轎車,嘴角微微一揚,露出奇怪的笑容。伸手抹了抹臉上的雨水,繼續(xù)趕路。 來到一家工商銀行,張少宇徑直往里面走去,保安看他這個樣子,習慣性的站了起來,但仔細一看,他雖然模樣狼狽,但人還算斯文,不像是搶劫犯。 “小姐,麻煩你幫我查一下,里面還有多少余額?!睆埳儆钫驹诜张_前小聲的說道。銀行小姐頭也沒有抬,波瀾不驚的說道:“銀行卡到外面提款機上查詢?!?/br> “我還要銷戶,小姐,麻煩你?!?/br> 服務小姐抬起頭,嚇了一跳,這年青人沒毛病吧,全身濕透,頭發(fā)上還滴著水,臉上滿是污跡。輕輕嘀咕了一聲神經(jīng)病,伸手接過了銀行卡。 “還有十元錢,要銷戶么?”服務小姐問道。張少宇輕輕嘆了口氣,無奈的點了點頭。為了取出十元錢連卡都不要的人,平日里見得多了,服務小姐也沒有多問,辦好了手續(xù),請張少宇簽了字,拿出十元錢遞給了他。 張少宇此舉可謂破釜沉舟,銀行卡是父母匯款學費和生活費給他的唯一途徑,銷了戶,意味著父母以后再也沒有辦法匯款給他,一切,都得靠他自己了??伤麤]有絲毫猶豫,接過那十元錢邊向外邊走去,邊一點點的把那十元錢撕得碎片,扔在了門口的垃圾桶里。 “喂,損壞人民幣可是犯法的!”門口的保安皺了皺眉頭,大聲說道。張少宇抬頭看了看他,冷笑道:“那你抓我吧?!北0惨粫r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可張少宇已經(jīng)揚長而去。 出了銀行,張少宇給李丹掛了一個電話:“李丹,我是少宇,給我送一百塊錢到車站來,對,別問那么多,來了再說?!?/br> 因為下雨,車站里滯留了許多的旅客,人聲鼎沸,張少宇拖著箱子來到車站,毫不理會別人異樣的目光,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車站,張少宇來過很多次,每一次都有家人相送,諄諄教導,不住叮嚀,一句句溫情的話,帶著無盡的期望與囑托。那時的張少宇只會覺得長輩們太羅嗦,可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完全不同。只身一人趕赴外地,前途未卜,明天會是怎么樣,張少宇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現(xiàn)在,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李丹來了,他幾次從張少宇身邊經(jīng)過,卻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最后,還是張少宇開口叫他,他才認了出來。 “少宇,你……”李丹白皙俊美的臉上滿是錯愕的神情,他實在想不到,平日里那個玩世不恭,目空一切的少宇會弄成這個樣子。他心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少宇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錢拿來了么?”張少宇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輕聲問道。李丹哦了一聲,從衣兜里換出一百塊錢遞給張少宇。 “謝了兄弟,到成都還你。”張少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李丹試圖想從他的神情里看出什么來,可他失敗了。 “少宇,到底出什么事兒了?!崩畹そK于還是忍不住問道。張少宇沒有回答,扭頭看了看墻壁上掛著的電子顯示牌,說道:“我要走了,以后再說吧?!闭f完,拖著箱子就向售票口走去。 李丹怔怔的站在那兒,不知所措,少宇這是怎么了?上午還是好好的,本來以為他跟那潑辣的丫頭會有什么艷遇,本來還想下次見著他的時候,好好拷問拷問,可這才隔了幾個小時,怎么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這離開校還有三天,他為什么急著趕到學校去? 待李丹回過神來,張少宇已經(jīng)買好票,向外面的站臺走去,經(jīng)過他身邊的時候,張少宇淡淡的說了一句:“走了。” 看著張少宇的背影,李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忙追了上去。 “少宇,等等?!崩畹r住了張少宇,看著他,這個相處了快六年的兄弟。他的個性李丹了解,如果他不想說,你逼也沒有用??此@個樣子,事情小不了。狠了狠心,從另一邊衣兜里又拿出一百塊錢。 “這錢本來打算今兒晚上開房用的,不過……拿去?!崩畹ばΦ煤苊銖?。 張少宇看著那張被揉著皺巴巴的老人頭,心里總算升起絲絲暖意,還好有這群兄弟啊。 汽車開動了,一幕幕熟悉的景象飛快的向后奔去。張少宇隔著車窗,看著自己從小生長的城市,心中感慨萬千。那泰和大酒店五樓的迪廳,紅磚路的歸來網(wǎng)吧,市場口的藥膳米粉,還有公園廣場,經(jīng)過一個個寄托著年少回憶的地方,張少宇在心里默默的念道:“別了,家鄉(xiāng)……” 正文 第十章 任性是年輕的專利,可當你決定任性的時候,你就得準備著付出代價。而這個代價,往往讓你終生難忘。 張少宇到成都的時候,是晚上八點。跳下車門的那一剎那,張少宇心情頓然為之開朗。 成都,一個來了就不想走的城市。數(shù)千年蜀中文明的積淀,使成都充滿了人文的氣息,高速發(fā)展的經(jīng)濟,日新月異的市容,還是那聞名的全國的春熙路美女,成都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讓人迷戀。都說成都人很懶散,他們做什么事都慢條斯理,不急不躁,和他們待久了,你會覺得,原來日子可以這樣過。 可張少宇卻不敢懶散,他要做的事情太多。在來成都的車上,他已經(jīng)考慮好了,當務之急,首先要解決的問題是,錢。學費,生活費,都沒有著落,學費還可以先欠著,可生活費怎么辦?以父親的脾氣,是不可能給自己匯款了,況且自己了不會要,所以,得想辦法掙錢。 想想包里剩得不多的rmb,他狠了狠心,走路趕到學校。以前可沒遭過這個罪啊,西南信息工程大學是教育部直屬高校,重點大學,按理說,這學校也不差了,可張少宇這小子自己不爭氣,只考上??疲疫€不在校本部,在金牛區(qū)那一塊兒,挨著二環(huán)路北二段。 在荷花池車站下了車,沿著二環(huán)路直走,也就十來分鐘吧,就望見了西南交通大學。說到這兒,還有件趣事兒。當初張少宇他們哥幾個大一來報名那會兒,學校派車到車站接他們,也是順著那二環(huán)路直走,這幫小子在車上打量著外邊的高樓,還煞有架勢的評頭論足,后來車經(jīng)過西南交通大學。一看那陣勢,哥幾個都樂了,瞧瞧那校門,還有那校門里面的大數(shù),誰說咱們學校差了。 可就在這時候,司機一句話,把這哥幾個給弄郁悶了:“這是人家西南交通大學?!焙髞淼搅怂麄儗W校,張少宇當時就有往回走的沖動。你說這叫什么破學校,連個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校門也沒有,就一邊一水泥柱子,右邊那柱子上掛一白漆牌子,上書“西南信息工程大學城北校區(qū)”。再往里邊一走,哎喲,寒磣,一棟教學樓,一棟宿舍樓,除些之外,幾乎沒什么主體建筑了。 可人已經(jīng)來了,好歹也是個大學吧,湊和湊合吧。這一湊和,就是兩年多。 當張少宇拖著箱子來到校門口時,保安給攔住了。 “干啥的?”保安手挎著皮帶,站著斜八字,歪著腦袋問道。張少宇從第一天進校起,就覺得這孫子欠揍,老裝個大爺樣兒干啥呀。這會見他一問,根本不搭理,昂著頭就往里走。保安一見,這還得了,伸手指著張少宇大聲吼道:“嘿,叫你呢,拖箱子那個!”這一叫,見張少宇還是沒反應,臉掛不住了,幾個大步往上前去,一把拖住了張少宇。 “我說你他媽吃飽撐著了?看門你就好好看門,你管我干什么?”張少宇正在氣頭上,臉色自然不會好看。這下可算是捅了天了,你說這保安吧,平時哪個學生見了他不是客客氣氣的,男生還得遞上一根煙。今天這種牛逼哄哄的家伙還是頭一回碰到。 “你再給我說一遍!”保安左手拉著張少宇的箱子,右手指著他的鼻子,牙關緊咬的說道。換作以前,張少宇說不定還真有那興致跟他逗一逗,可現(xiàn)在他實在沒有那個心情,輕輕呼出一口氣,看著保安,很認真的說道:“把手放開?!?/br> “老子要是不放,你又怎么樣?”保安冷笑著問道。張少宇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發(fā)怒的表情,仍舊靜如止水,但一股怒火已經(jīng)沖上頭頂,他放開了拖著行李箱的手。就在他猛得揚起拳頭要開扁保安的時候,一聲清脆的嬌喝傳來:“少宇!” “好小子,你他媽敢打我!走,門衛(wèi)室去!”保安也怒了,一把擰住張少宇的衣領就往門衛(wèi)室拖,兩個人抓扯頓時抓扯起來。 一個女孩子從校門里沖了出來,看她的樣子,不過二十三四歲,留著一頭長發(fā),上穿淡綠色的短袖襯衣,下面一條白色的牛仔褲,她的樣子不屬于驚艷那一類型,五官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可奇怪的是,很耐看,越看你越會覺得漂亮。 大概是因為穿著高跟涼鞋的原因,她跑得不是很穩(wěn),一步一顛在沖過來,一把拉住張少宇揚起的拳頭。 “少宇,住手。”她使勁的拉著張少宇,焦急的喊道。張少宇正被那保安抓扯,滿心想著的都是好好揍這孫子一頓,突然被人拉住,扭過頭一看,他揚起的拳頭放了下來。再沖的男人,一輩子里都會有幾個很尊敬的女人,而眼前這個女人,張少宇至少不會逆她的意思,不是不敢,是不會。 “楊師姐?!睆埳儆顝娙讨?,輕輕叫了一聲。這個女孩子叫楊婷瑤,張少宇大一來報名的時候,就是她接的車,從那時起就認識了,關系一直不錯,這兩年以來,她一直很照顧張少宇,所以,這小子才會對她如此尊敬。 “過來!還出息了你,劉哥你也敢打?!睏铈矛庩幊林樈逃柕?。張少宇沒有頂嘴,把頭扭到了一邊。他知道,楊婷瑤一出現(xiàn),今天這事兒就算是結了。 “小楊,這小子是你朋友?”保安幾乎是在同時放開了張少宇,眼前這個女人可不是好惹的,學生會副主席,在學校里可吃得開了。成天打交道的,不是校長,就是主任,如果是她的朋友,還真得給面子。 楊婷瑤微微一笑,和顏悅色的對那保安說道:“劉哥,不好意思,這是我弟弟,不懂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彼龎焊蜎]想過要叫張少宇道歉,這么兩年,她太了解這個小師弟了,想讓他低頭給你道歉,刀架在脖子上也沒商量。 保安悻悻的哼了一聲,理了理被張少宇抓亂的衣服,說道:“算了,看你小楊的面子,不跟他計較,年紀輕輕的,火氣還不小。”說著就轉過身走開了,嘴里還碎碎的念著什么。 張少宇一聽,好像是在罵他,雙眼一瞪,罵道:“孫子,你他媽罵什么!老子……”話剛說到這兒,被楊婷瑤一把拖著就走,差點沒摔一跟頭。一口氣給拖進學校里的宿舍樓下面,張少宇總算是掙脫了。 “我的大姐哎,你拖我干什么,你沒瞧見那孫子……”張少宇還有些憤憤不平,胸膛不住的起伏,看來這口氣還沒出透。楊婷瑤笑著看了看張少宇,搖頭笑道:“你這小子啊,就這脾氣,你也不看看人,保安也敢打。你今天那一拳要是真砸下去,我告訴,等著挨處分吧?!?/br> 張少宇把衣服一抖,毫不在意的笑道:“有楊師姐在,我還怕什么處分?”楊瑤婷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活寶師弟啊。當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推了一把:“去把東西放下,出來吃飯,jiejie給你接風?!?/br> 張少宇應了一聲,提著行李箱就往宿舍樓里走。還有好幾天才開校,宿舍里沒什么人,在管理員那兒領了鑰匙,張少宇回到了寢室。 “哎喲,總算回來了?!睆埳儆畎严渥右环牛膊活櫞采细蓛舨桓蓛?,整個倒了下去。寢室里一片狼藉,雙人床被拖得亂七八糟,地上全是垃圾,張少宇也沒空管這些,想起楊婷瑤還在外面等著,起身關上門,又跑了出去。 正文 第十一章 學校里有好幾個私人承包的餐館,服務對象都是在校的大學生,張少宇心想著自己沒多少錢,也不想去沖那大頭,就想在學校里隨便吃幾個就算了,可楊婷瑤說什么也不肯,非要把張少宇拖到“百年火鍋店”去。 這一片兒的學生都知道,百年是老字號,味道正宗,張少宇也不好多說,和楊婷瑤打了一個的,直奔百年而去。 兩人坐在出租車里,大概是因為天熱的原故吧,楊婷瑤的襯衣領口打得很開,不住的用手扇著風。剛上車那會兒,張少宇還沒有發(fā)現(xiàn),后來楊婷瑤問他什么事兒,他一扭頭,正好瞧見那一片無限春光。 按理說吧,二十來歲的小年輕兒看到這種情況,那眼珠子只怕都要掉下來。可張少宇愣是嚇了一跳,趕忙把頭轉了過來。上午在縣城的堤壩上,趙靜那丫頭也是這副景象,自己看了幾眼,不到半小時就給擰進了派出所,真他媽晦氣。 “嘿,我問你話呢,怎么不開腔?”楊婷瑤連問幾聲,見張少宇沒有反應,提高音量叫道。張少宇一愣,隨即回過神來,苦笑了一聲,靠在了坐椅上:“師姐啊,小弟我這次可是倒大霉了?!?/br> “怎么回事兒?我也納悶呢,這不是還有幾天么,你怎么就趕回來了?”楊婷瑤一聽,知道這小子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兒。張少宇實在沒興趣提這檔子事兒,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就是不說話,楊婷瑤也沒有追問。這小子就這脾氣,他不想說的事兒,你逼也沒用。 到了火鍋店,張少宇一直不想進去。為什么?昨天就是在火鍋店遇上趙靜那瘟神,才有了這后來的事兒,怎么這么巧,楊師姐也叫來火鍋店?難道火鍋店是我的滑鐵盧?最后還是被楊婷瑤給拉進去的。 張少宇一心想著省錢,雖說楊師姐說了她請,可這男人能讓女人掏錢么?那不成吃軟飯的小白臉了?于是,他力主就在樓下吃了,可楊婷瑤不依,非讓上二樓包間去。張少宇已經(jīng)開始在心里懷疑,這楊師姐是不是看出來我身上沒什么錢,故意讓我難堪?不到十秒鐘,他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個耳光,我怎么能這么想楊師姐? 自己這幫兄弟進學校以來,給人家?guī)熃闾砹硕嗌俾闊??有幾次學生會查寢,哥幾個全跑網(wǎng)吧通霄去了,第二天早上無精打采的回來,在校門口正撞上楊婷瑤,其他幾個還好說,瞪了一眼就放了。張少宇這小子愣是被堵在門口訓了半天。他當然知道楊婷瑤已經(jīng)把這事兒給攔了下來,所以也就任由師姐發(fā)落,后來楊婷瑤一句話,張少宇到現(xiàn)在也沒想明白。 “我估計我是上輩子欠了你們的?!?/br> 后來哥幾個一合計,也是呀,你說這全校這么多新生,為啥咱楊副主席就對哥幾個這么照顧?后來,劉磊冒了一句,楊師姐不會是喜歡李丹吧?大家都覺得有這個可能,這小子天生一副小白臉樣兒,進學校沒多久,這大二,大三的師姐們沒少往寢室里打電話,紅得發(fā)紫啊。哥幾個一聽,深以為然,倒是李丹這小子還擺起譜來,說什么,咱沒姐弟戀那習慣。 這話說歸說,后來一直沒見動靜,大家也就忘了。 “嘿,想什么呢,走啊?!睏铈矛幰姀埳儆钅抗獯魷?,作放空狀,拿胳膊一靠。張少宇哦了一聲,跟著她往樓上走去。 八個人的大圓桌,兩個人坐起來總覺得不像那么回兒事兒。而且那包間雪白的墻壁讓張少宇看起來覺得很不舒服,上面掛著一破空調,嘎吱嘎吱的響聲,和昨天在縣城里那家有得一拼。張少宇搖了搖頭,心想,但愿不要再發(fā)生什么事兒才好。 服務員上了菜,楊婷瑤忙著張羅,張少宇倒閑得無事,雙手抱在胸前,背靠著椅子,出神的望著天花板?,F(xiàn)在到了學校,首要任務便是掙錢,可同時又要兼顧到上課,要不然班主任非得開除自己不可,那娘們心可狠著呢。 這難度就有些大了,既要上課,又要掙錢,白天幾乎不可能,只能是晚上??捎惺裁垂ぷ魇切枰砩仙习嗟哪??傷腦筋啊。 楊婷瑤正忙著在鍋里鼓搗,扭頭一看,身邊的張少宇又魂游天外了,這小子到底是怎么了,總覺得心不在焉的,有什么心事?不行,得好好盤問盤問。 “少宇,可以吃了?!睏铈矛幗辛艘宦?,端過張少宇的碗給他夾了好些菜。張少宇接過碗?yún)s沒有吃,拿過啤酒瓶用牙齒咬開,倒上了兩杯。 “來,師姐給你接風,干?!睏铈矛幣e起酒杯,笑著說道。張少宇也是淡然一笑,碰了一下,一口干了下去。楊婷瑤輕輕抿了一口,看著張少宇,心里盤算著該如何開口,才能把話給套出來。 “小弟,跟家鬧矛盾了吧?!睏铈矛帄A起一塊黃瓜,咬了一口,裝作很隨意的問道。張少宇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即驚覺,失聲道:“楊師姐,你怎么知道的?” 楊婷瑤神秘的笑了笑,沖張少宇聳了聳鼻子:“你小子有什么能瞞得過我的?失魂落魄來到學校,不是失戀就是離家出走,還能有什么啊?!睆埳儆钜宦?,在心里直呼神了,怎么兩件事情都讓她給猜對了,難不成自己真沒什么事兒能瞞過這個女人。 當下把身子往前探了探,笑道:“那師姐猜猜,我是失戀了呢,還是離家出走了呢?” 楊婷瑤心知他在試探自己,從他剛才的話已經(jīng)可以聽出來,至少對了一樣,可要從這兩件事情挑一件,可沒那么容易,索性走個偏門,兩個全猜。 “我猜兩樣都有?!?/br> “……”張少宇無語了,這樣都被她猜中。苦笑著搖了搖頭,端起酒懷又一口干了下去。楊婷瑤伸手攔?。骸拔艺f你慢點喝行不行?真是失戀,然后又跟家里鬧別扭了?” 張少宇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看著楊婷瑤。眼前這個漂亮的師姐,一向對自己關愛有加,就像親jiejie似的,自己有什么事兒找著她,從來沒說過不字。此刻,見她怔怔的盯著自己,眼神之中滿是擔憂,心里一陣感動,于是便將事情全盤托出。 聽完張少宇的話,楊婷瑤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擔心同情么?好像不是,依張少宇的性格,有什么事情能把他擊倒的。幸災樂禍雖然談不上,可總覺得不是那么的難過,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這未免太奇怪了。 見師姐手拿著酒杯,舉在嘴邊卻沒有喝,好像出神的想著什么事情。張少宇喂了一聲,打趣道:“師姐,干嘛呢,這春天都過了,你還思春?”這本是普通的玩笑話,誰知卻換來楊婷瑤的冷面喝斥。 “胡說什么!閉上你的鳥嘴!”她有些慌亂,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在鍋里胡亂翻著。張少宇沒想過碰了這么一個釘子,當下撇了撇嘴,悶頭喝酒,不再說話。 屋里,除了墻上那破空調嘎吱嘎吱的聲音,就是沸騰鍋里的咕咕聲。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各自想著心里的事情。張少宇是自己想醉,一杯接一杯的喝著,而楊婷瑤心中有事,也沒有注意到攔著他。當桌子下面擺上七個空酒瓶時,張少宇說話有些不利索了。 “師姐……”張少宇一邊叫著,一邊把手搭在楊婷瑤肩上。他跟楊婷瑤極為親近,自然不用避什么嫌,這只是朋友之間再普通不過的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