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蘇秦獻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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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漂亮的陶缽在空中劃過一個美麗的曲線,優(yōu)雅的降落在大殿的地磚之上,如同之前的數(shù)個陶器一樣,粉身碎骨,怕是再也找不回自己身體的每一部分了。誰也數(shù)不清,這是田辟彊摔碎的第幾個物件了,恐怕下一個也很快就遭遇同樣的命運。 但是,似乎是累了,他毫無形象的坐在大殿之上,看著敞開的大門,望著大門之外一方天空,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一個宦人走到大殿門口,往里面伸了伸頭,看見田辟彊毫無形象的坐在那里,進也不是,走也不是。正在猶豫的時候,被田辟彊叫了進來。那宦人只能硬著頭皮進的殿去,找到一塊可以下腳的地方,拜見田辟彊?!按笸酰K秦求見?!?/br> “他怎么來了?”田辟彊問道。事實上,他對蘇秦雖然印象深刻,但是蘇秦能夠勸走田嬰離開那一幕,也讓他甚為恐懼??梢韵胂?,整個齊國朝野都沒有辦法的龐然大物,蘇秦只不過說了幾句話,就讓他乖乖離開了。這縱然說明他能力出眾,也讓人不寒而栗。這也是田辟彊為什么一直都不敢太過用他的原因。 “上卿大人,想必是趙國之事而來?!被氯诵⌒囊硪淼恼f道。 “呵呵,又是一個來勸寡人的吧。”田辟彊笑道,顯然,最近他已經(jīng)聽夠了一些話,比如勸他從燕國撤兵,比如勸他和燕國講和,等等。這些人看似忠心耿耿,可是骨子里對他田辟彊,卻未免有些抱怨。若不是他一意孤行,齊國到也不會陷入這樣的泥潭之中而不能拔。 “罷了,讓他上來吧。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寡人接著就是了?!?/br> “喏。”宦人邊退便流冷汗,心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趁著田辟彊還未累及無辜。 當蘇秦進來的時候,也被眼前的滿地狼藉驚訝,沒想到趙國出兵一事,給田辟彊帶來了這么大的刺激。他恭敬的行禮,看向毫無形象的田辟彊,忍不住說道“大王身為一國之君,竟然如此毫無形象的坐在地板之上,若是傳出去,定然以為我齊國已經(jīng)淪入斯地,對于軍心士氣,可是大大不好?!?/br> “軍心士氣?呵呵。”田辟彊搖搖頭,冷笑兩聲,“上卿拜見,可是有事?” 蘇秦將袖中的竹簡抽了出來,見沒有宦人,只能自己遞到田辟彊手中,“匡章將軍來報,趙軍暫時在下都駐守,根據(jù)細作傳來的消息,恐怕暫時無進攻的意思。” 田辟彊結(jié)果竹簡,仔細看了一遍,將竹簡隨便扔到幾案上,背著手,背對蘇秦,淡淡問道“上卿大人以為,趙國人這是在打什么主意?” “臣下以為,趙軍和燕軍之間,定然有些嫌隙?!碧K秦恭敬的答道。 “哦?比如說?” “市被和樂池?!?/br> 田辟彊背著手,走下臺階,慢慢踱到蘇秦旁邊,說道“上卿大人,不妨直言。” “喏。”蘇秦整理一下思路,繼續(xù)說道“公子職此次復國,據(jù)說是趙王親自允諾的。趙國為何如此熱衷此事?臣下看來,無非是兩件事情,其一,就是公子職復立,那么燕國以后定然要和趙國結(jié)盟,趙國就對自己的北部邊境高枕無憂了。甚至可以聯(lián)合燕國,對我齊國施壓。如今,楚國和我國斷交,齊國的生存環(huán)境著實堪憂,加上燕趙結(jié)盟,共謀齊國未必不行?!?/br> “嗯?!碧锉購欬c點頭,“著實可慮。” “其二,趙國正在厲兵秣馬,意圖非常明顯,就是中山。中山當然也不是傻瓜,此時此刻,群臣估計已經(jīng)在謀劃找援兵了。秦國是不可能了,韓國巴不得追隨趙國,魏國戰(zhàn)戰(zhàn)兢兢,這幾年接連戰(zhàn)敗,土地日趨縮小,輕易也不敢招惹趙國;楚國和趙國剛剛結(jié)盟,不可能翻臉。選來選去,中山只能找到我們齊國了?!?/br> “大王覺得,我們應不應該插手此事呢?” 田辟彊剛想回答,卻又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若是這個問題這么輕易就能得到答案,蘇秦就不會在這里浪費時間了。他將所有這件事情的當事人都捋了一遍,慎重的考慮很久,才嘆了一口氣,“似乎,應該放手讓趙國去做?!?/br> “不錯,大王言之有理?!碧K秦說道。 “如果我們干涉了趙國滅中山,就相當于告訴所有人,齊國滅燕國,也是不合法的事情。何況,中山是外族,燕國則是周天子的宗室邦國,孰輕孰重,一目了然。趙國為什么遲遲沒有率兵和我齊軍作戰(zhàn)呢?應該是看我齊國的態(tài)度吧。如果齊國反對趙國攻打中山,那么趙國就可以打著幫著燕國復國的名義,名正言順的攻打匡章他們;若是我們默不作聲,讓趙國順利攻打中山,趙國就會繼續(xù)在燕國裝腔作勢,任由我們在燕地駐守。各取所需,心照不宣,上卿,您是這個意思吧?!?/br> “的確如此。大王英明?!?/br> “呵呵,寡人要是英明,也不會被趙國牽著鼻子,到現(xiàn)在才想清楚,趙國這看似簡單的一步棋,還有如此的深意了?!碧锉購櫺那榻K于好了點,就像是下棋,最怕的就是你不知道對手到底想要干什么,知己不知彼,也是兵家大忌?,F(xiàn)在能夠猜透幾分,接下來就可以好好考慮該如何應對了。他走回自己的幾案,跪坐好。 “那么依上卿之見,我齊國該如何應對呢?” “坐山觀虎斗。” “坐山觀虎斗?”田辟彊有些疑惑。 “據(jù)說有人去刺虎,見兩只老虎在捕獵一頭牛,他正要下去刺殺老虎,卻被另外一個人拽住。那人說,你現(xiàn)在下去,無異于自尋死路。且靜觀其變,兩只老虎吃完這頭牛,定然還要再廝殺一番,到時候剩下一只老虎,豈不是更容易獵殺嗎?” “大王,此刻燕國那邊,看似是燕國和齊國的事情,但是這里面,還有一個趙國。燕趙看似聯(lián)盟,牢不可破,實際上確實各為其主。趙國不會,也不可能獨吞燕國,他只能控制燕國成為趙國的傀儡;而燕國自然奔著復國的目標去做,也不會甘心成為趙國的木偶。既然對方不是一心,我們就權(quán)且給他們點時間,順便挑撥一下兩者的關(guān)系。無論最后是燕王勝利,還是趙國勝利,兩國都會心生嫌隙,到了那個時候,也是我齊國出兵的最佳時機?!?/br> “嗯?!碧锉購櫜蛔〉狞c頭,的確,按照蘇秦的意思,似乎可cao作性非常的大。“那,中山之事” “大王,中山雖然可以牽制燕國和趙國,但是如今形勢,燕國元氣大傷,短時間內(nèi)恐怕無法和齊國與趙國抗衡,至于能否復國成功,也在兩可之間。趙國獨大,已經(jīng)成為了定居,至少在三晉里面,只有趙國說話有底氣。中山雖然可以平衡三國關(guān)系,只不過自從稱王以來,對我齊國陽奉陰違,少有恭敬。何況此時,中山只不過靠著半壁江山在茍延殘喘,想要再度興起,實非易事。中山涉及趙國核心利益,趙軍三次興兵北征,可見其意志之堅定。既然如此,大王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在一旁觀戰(zhàn)就好了。” “趙國攻打中山,既能幫助我們分散其他諸侯的怨氣,也能賣給趙國一個人情。而一個強大而對河濟平原毫無野心的趙國,也能幫我們監(jiān)視燕國,這對我們來說,談不上好事,卻也并不壞。” “嗯,此事,寡人還要在考慮一番。”田辟彊說道,說白了,對于蘇秦,他還是無法完全放心?!爸徊贿^,這挑撥燕國和趙國之事,還是要多多費些心思?!?/br> 蘇秦這一次沒有回答。之前那些問題,都是田辟彊詢問,他才回答。此刻既然田辟彊沒有詢問,他也就不插嘴。就像是他在睡覺的時候一樣,時刻都穿好衣服,隨時準備離開。雖然飛熊的勢力和王城中的趙國細作,都能保他周全,他依然無法安然入睡。當他選擇走上這條路的時候,就選擇了這種寢食難安的生活。 田辟彊很滿意蘇秦的態(tài)度,這讓他對蘇秦有滿意了一點,至少到現(xiàn)在為止,蘇秦的所作所為,雖然可疑,卻并沒有損害齊國的利益,處處都是以齊國的利益為重,這樣讓他慢慢的在洗刷自己的嫌疑。 “上卿以為如何?” “大王,挑破燕趙關(guān)系,不用大費周章,只需要在下都為趙國和燕國之間埋下一個棋子,就能成功挑撥兩者的關(guān)系?!?/br> “樂池和市被?!碧锉購櫿f道。 “不錯。兩人就是兩國關(guān)系的最直接代表,只要能夠挑撥他們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那么公子職這個調(diào)解員也必然難以做出抉擇。當矛盾不可緩和之時,必然會犧牲一個人,去滿足另外一個人。大王不妨預言一番,公子職會選擇犧牲誰呢?” “呵呵,上卿這是在考較寡人嗎?”田辟彊笑道,“若是這公子職復國的愿望非常強烈的話,那么定然要犧牲市被,站在樂池那邊,若是公子職純粹是希望打敗齊軍,則會站在市被那邊。唔,這么看來,寡人倒是希望它能選擇第二步了。最好能夠和趙國徹底鬧翻,雖然這不可能?!?/br> “是的,公子職只要想成為燕國新的大王,他就必須聽樂池的話,而市被這個人,最近狂妄的緊,大王要做的,只不過是再添上一把柴火罷了?!?/br> “上卿心中可有人選?” 蘇秦聽聞立刻俯首到底,對田辟彊行了一個大禮。田辟彊見蘇秦突然來這么一出,心想該不是此人要親自去辦這件事情吧。不過很快,就聽蘇秦說道“臣下推薦一人,只不過此人身患重罪,罪不可恕。還請大王憐其才華,讓他戴罪立功。若是此人成功,那么在公子職的身旁,也可安下一枚棋子。燕國的秘密對于齊國,將不再是秘密。” 田辟彊剛想詢問是誰,卻轉(zhuǎn)念一想,忽然哈哈大笑“原來上卿今日前來,獻計獻策是假,營救您的族弟才是真?。 ?/br> 蘇秦再次叩首“臣下愧矣?!?/br> 田辟彊擺擺手。不錯,這次從燕國押解而來的子之的親信之中,也有蘇代。只不過他一直處在邊緣,田辟彊覺得他不是核心之人,也就放了他一條生路,押在了大牢之中。他是后來才清楚,此人是蘇秦的族弟。但是蘇秦卻一直未曾向他求情,也未曾說過此事,他也就沒有再去詢問。 沒想到今日蘇秦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目的,還是希望解救蘇代??磥?,他也不是全然沒有感情之人。 “若是蘇代真的能夠辦成此事,寡人不但不會治罪,還會獎賞他,但是”田辟彊猶豫一陣,“他真的能夠擔任此事嗎?這可不是小事?何況,他還曾是子之的僚屬?!?/br> “臣下,愿意以性命擔保此事!” 田辟彊看著蘇秦一臉決絕的表情,也終于下定了決定。 “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