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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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煜一下子就回過神,猛地看向陳星燃:“什么,她怎么來了?” 她皺起眉頭,一臉不耐。 那個高個子戴眼鏡的男生看起來比陳煜略大,見有人闖入后,又往退無可退的墻角靠了一下。接著想到這個人應該就是陳煜提過的親弟弟,整理好情緒沖他點了點頭,掛在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而更多是沉醉在剛剛的余韻中。 陳星燃垂下眼眸。 陳煜把唱片機關(guān)了,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 “要不我也下樓去跟阿姨打個招呼吧。”那男生主動說。 陳煜看了他一眼,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澳悴挥谩D阕约夯丶野?,我就不下樓送你了。如果你看到我父母,隨便應付一下就行了?!苯又〕瞿菑埡谀z唱片,遞給男生。 陳星燃心底暗笑,看來這位是把自己當正牌男友了。 男生倒也沒有惱,接過自己的唱片:“那好,你也早點睡?!庇盅a上一記溫柔微笑,好似他怎樣被對待都無所謂,唯一在乎的是關(guān)心陳煜的心情。 陳星燃從進門起就一直觀察著觀察著他,在他見過的陳煜歷屆所謂男友中,這位的長相完全排不上號。他過去以為陳煜是大寫的顏控,這次居然破了戒。直到看見男生那個笑后,他隱隱明白了陳煜破戒的理由,皺了下眉。 聽見男生下樓后,陳煜徹底架不住了,頹喪地低下頭,眼底是藏不住的疲憊。她用手支一會兒頭,看向陳星燃:“怎么,你還不走,是要收集證據(jù)給他倆告狀,說我在高叁談戀愛嗎?” “……”陳星燃還有些恍然,脫口而出,“我當然不會說的?!?/br> “你說就說唄,”陳煜嗤笑一聲,“我學習那么好,那么給他們爭面子,他們才不會管我?!?/br> “嗯?!标愋侨寄c頭。 陳煜支著腦袋打量他兩眼,感覺怪怪的,可能見自己情緒不好,平時處處針鋒相對的弟弟今天意外地乖順,于是她說: “我不想見他們,你知道吧。你就說我已經(jīng)睡覺了好不好?” “好。”陳星燃再次點頭,仍端站在門口,不敢靠近她一步。 “今天我們星星怎么這么聽話?。俊标愳蠈W著樊雅雯以前的叫法逗他,壓在心頭的烏云被拉了小口子,滲出些暖融融的光,隨口道,“你交了女朋友嗎?” “沒有?!?/br> “行,真乖?!标愳享樧煺f,顯然毫不在意陳星燃的說法真是假,“不過想交女朋友也行,先把學習搞好,知道嗎?要求不高,有你老姐一半好就可以。”她說著玩笑話,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轉(zhuǎn)過身朝他擺了擺手,“你出去吧,我洗漱下真要睡了。” 陳星燃仍站在原地,神色復雜地注視著她。他感覺縈繞著陳煜的陰郁空氣,也完完全全包攏了他。 每次樊雅雯回家,陳煜都會很失常。但在他徹底推開陳煜之前,他還有陪在她身邊安慰她的資格。 那時候他初叁,出于某些郁結(jié)已久的心事,已經(jīng)不太愿意和陳煜走近了。 這是樊雅雯辭職創(chuàng)業(yè)后的第叁年,聽說她的生意已經(jīng)做到了北美,回家的頻率一年比一年更低。她每次回家,風風火火住上幾天,家里剛被炒出些溫度,又接著要走。每次她來都要大費周章地哄一哄跟她鬧脾氣的陳煜;陳星燃從不鬧脾氣,也用不著她哄。 那次她剛把青春期叛逆的女兒毛捋順了,下午兩個人還手拉手情同姐妹一起逛街,第二天早上她又在收拾行李。 陳煜沒下樓。樊雅雯說:“不用叫你jiejie了,她可能還睡著呢,讓她多休息會吧?!狈碰┑纳袂橹胁灰娨唤z黯然,好像她將要奔赴的才是屬于她的世界,而在這個家只是暫住的過客。 怎么可能還在睡覺。陳星燃早上去衛(wèi)生間洗漱的時候剛跟陳煜打了個照面:陳煜大清早就換上了樊雅雯新給她買的淡藍色睡衣,邊刷牙邊一扭一扭地跟他炫耀。 陳星燃沒有理會樊雅雯的阻止,跑去二樓陳煜的房間。 看見一個藍色小人縮在墻角,頭埋在膝蓋里。 陳星燃心一下就亂了,可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就沉默地在她身邊坐下,靜靜地陪著她。 那會兒陳星燃已經(jīng)比陳煜高了一個頭,很難被忽視。陳煜抬起頭:“她走了嗎?” “沒有?!?/br> “那你能跟她說讓她別讓她來了嗎,我煩她。”她的聲音翁翁的。 陳星燃終于能為她排憂解難了,于是重重點頭:“好,我去跟她說。”接著起身,要邁開的右腿卻有些阻力,低頭看到陳煜正拽住他的褲腿。 “喂,你別真去說啊,”她抬頭對上他迷茫的眼神,沒有好氣地說,“……呆子?!?/br> “哦?!?/br> 陳星燃其實不太理解陳煜的感情。外界的一切對他來說,最多只能在心底略掀起些波瀾,很快就被唯一的、永恒的那排巨浪所吞噬。但他可以加倍地感同身受到陳煜的難過,看到陳煜眼角有些紅,他馬上也覺得呼吸不暢了。 陳煜黯然的臉,先于理智,先于一切沖擊著他的大腦神經(jīng)。他又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了,只好低著頭呆站原地。 “你也舍不得她走是嗎?”陳煜看著他的神情說。 “……” “我就做不到像你這樣……我其實有點恨她了?!?/br> “……”陳星燃緊緊抿著嘴,眼神晦暗。 “我剛剛又在想,只恨她一個人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好像天底下所有母親必須要愛自己的孩子,為自己孩子犧牲很多,才算稱職,而父親只要做好他的工作,不需要花太多時間陪伴,就已經(jīng)夠得上人們普遍贊美的‘父愛如山’的標準了?!标愳系穆曇纛澏吨拔抑肋@樣不對,可是,我沒辦法控制,我希望mama不要像爸爸一樣,我希望mama能……喜歡我?!?/br> 她用兩手緊緊抓著陳星燃的一只胳膊,手綿綿的完全沒了力氣,陳星燃忙用另一只接她。接著她站起身來。 下一秒,陳煜把頭砸在他肩上,伸出纖細的手臂環(huán)抱著他的腰。 陳星燃的瞳孔驟然放大,他下意識想把她推開,出于難以啟齒的恐懼。 氣息,清爽的香氣,女孩子的香氣,jiejie特有的氣息,覆蓋了他的一切知覺。他死死地捏緊拳頭,心臟狂跳。 接著他聽到低低啜泣聲從肩上傳來,右肩的衣料滲入濕熱的液體。 他被定住了,一動也不能動。手懸在那具溫暖柔軟的軀體上,卻不敢落下。 “……我喜歡你。” “什么?”陳煜有些無語了,“我當然知道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啊。” “不是,陳煜,不要哭,我可以代替她喜歡你。”我對你的喜歡會勝過世界上一切一切的喜歡。讓你不需要其他人的喜歡也是最最最幸福的。 陳煜聽得有些迷糊,又覺得好笑,又似乎隱隱覺察到了她理解不了的真誠,不知該說什么,眼眶仍有眼淚打轉(zhuǎn),伸手點了下他的鼻子:“……不許叫我大名啊,叫jiejie?!?/br> “哦?!?/br> 從初中起就不想叫她jiejie,所以索性省略掉稱謂,每次都含混過去。 陳星燃想,陳煜又沒把他的話當真,他有些失落。但更多是后怕……幸好。 “你怎么還不走啊。不會要安慰我吧,我沒事的哦?!?/br> 所以當此刻的陳煜不解地看著他,抿起嘴擠出一個丑丑的笑,完全沒有要哭的樣子—— 陳星燃也一點都不相信她。 他從襯衣口袋里取出一顆透明包裝的焦糖。 “給?!?/br> 陳煜倏然抬起頭,驚詫又動容地盯著他,唇角微微發(fā)抖。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陳星燃想了想說,“因為你每次情人節(jié)都會收到很多巧克力糖果,全部扔給我,讓我重新包裝送喜歡的女生,唯獨留下一袋焦糖?!?/br> 不過那袋焦糖其實是他大清早趕在所有人到教室前塞到陳煜的桌倉里的。他當然不會坦白。 陳煜終于露出今晚第一個真實的笑容,她捏著那塊糖說:“謝謝你?!?/br> 看吧,他的jiejie不管到什么時候都是任性的,心口不一的,需要人在乎的小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