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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月在眾人崇敬的目光中走出食堂,戴學(xué)忠卻屁顛顛地跑到角落那張圓桌。 “怎么樣,老大,我?guī)洸粠???/br> “老大”終于抬眼望了望他:“還行?!?/br> 簡簡單單兩個(gè)字,戴學(xué)忠卻如得了天大的表彰,喜不自勝,扒飯的勁頭更大了,一口能吃下兩個(gè)獅子頭。 … 何如月拎著蛇皮袋,里邊裝著兩個(gè)飯盒,急匆匆進(jìn)了孫家弄。頭件事就是去盧家接陳小蝶。 陳小蝶卻已經(jīng)坐在門口小竹椅上,眼巴巴地向弄堂口張望,一見何如月過來,豁地站起,大喊:“jiejie,我在這兒!” 祁梅拎著鍋鏟,從廚房的窗戶探出腦袋:“如月回來啦?晚飯吃啥?” 何如月將蛇皮袋拎高:“我食堂打了呢,兩份?!?/br> 說話的功夫,陳小蝶已經(jīng)乖巧地伸手:“給我吧,我回家裝碗去?!闭f著,接了何如月手里的兩份飯,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何家屋里。 何如月索性拐進(jìn)盧家廚房,望著忙碌的祁梅,問:“小蝶乖不乖,有沒有給祁阿姨添麻煩?” 祁梅往鍋里倒了點(diǎn)水,蓋上鍋蓋,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這才嘆氣道:“就是太乖了,乖得讓人難過。吃飯也不肯多吃一口,要不就做作業(yè),要不就坐在門口小凳上望著弄堂口發(fā)呆?!?/br> 畫面感太強(qiáng),何如月也跟著黯然。 “她望見她mama出事的樣子,公安局很快會來找她問話,我想……”何如月略一猶豫,道,“祁阿姨,我想待會兒找個(gè)機(jī)會,告訴她真相。免得警察來嚇到她?!?/br> 祁梅點(diǎn)點(diǎn)頭:“說的時(shí)候緩點(diǎn)兒。白天她問我,祁阿姨,我爸爸是不是被警察抓走了?我就問她,你怎么這么問???她說,她早上回家,看到門上貼著封條?!?/br> 八歲的小孩,說起來懵懂??摄露猓龑κ朗碌拿舾?,亦會超越成人的想象。 晚上,何如月終于很委婉地告訴陳小蝶,她mama已經(jīng)去世,她爸爸目前住在公安局,因?yàn)樗浜暇焓迨迤瓢浮?/br> 陳小蝶很難理解死亡,她只知道,她從此沒有mama了,爸爸也不知道何時(shí)才能回來。 她爬上小床,小臉沖著墻,默默流淚。 何如月想去安慰她,可也只能坐在床沿,輕輕地拍打著陳小蝶瘦弱的肩膀。 無論怎樣的安慰都太過蒼白,對一個(gè)失去父母的孩子來說,如此無力。 無助的何如月只能悄悄地走到屋外,仰頭望天,一輪明月掛上樹梢,照著孫家弄起起落落的古老屋檐。 無風(fēng)的弄堂里,好些人家卸下門板,用兩條長凳擱成一張大床,三三兩兩地坐在門板上納涼閑聊。 想了想,何如月還是去了盧家。 盧向文正點(diǎn)著燈看書,倒是祁梅敏感,一下子從竹躺椅上坐起:“小蝶情緒怎么樣?” 何如月?lián)u搖頭:“一個(gè)人默默地哭,躺床上背著我哭,我也不知道怎么勸。好像怎么勸都不合適?!?/br> “要不……祁梅你去看看?”盧向文說道。 祁梅搖頭:“我也才帶她一天,哪治得了這個(gè)。小蝶太可憐了,這創(chuàng)傷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愈合。即使愈合了……” 她突然嘴唇就顫抖起來,聲音也哽咽了:“即使……愈合了。心里也總是有傷痕的?!?/br> 盧向文放下書,走到躺椅前,輕輕擁住祁梅,安慰地在她背上拍著。 突然,祁梅推開盧向文,拉過躺椅扶手上擦汗的毛巾擦了擦眼淚,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西邊的房間。 “祁梅,你干嘛呢?”盧向文大聲問。 他家地方小,不像何家整整一間兩層小樓,他家只用了一間雕花木樓的一層,中間是客堂間,東邊是他們夫妻的臥室,西邊前間是廚房,后間本來是女兒睡的小房間,后來孩子沒了,那房間就幾乎沒動過。 見祁梅突然就進(jìn)了那房間,盧向文自然驚慌。 祁梅的聲音卻已經(jīng)鎮(zhèn)定了,像是突然堅(jiān)強(qiáng)起來、忘卻了心里的傷痕:“我找東西,馬上來!” 只聽房間里乒乒乓乓,一陣翻箱倒柜的聲音,不一會兒,祁梅出來,手里拿著一個(gè)布娃娃:“走,去看看小蝶。” 說著,也不待何如月回應(yīng),就已經(jīng)沖出家門,向何家走去。 盧向文驚呆了,那是他女兒的遺物,自從孩子沒了,祁梅怕自己睹物思人,就將布娃娃藏到了箱子最底層,再也沒有看過一眼。 他和何如月對望一眼,瞬間都反應(yīng)過來,急匆匆追了上去。 一陣噔噔的樓梯響,二人跑上了陳小蝶房間。一看,祁梅已經(jīng)將布娃娃塞到了陳小蝶的薄毯下,柔聲道:“它叫思思,讓思思陪著小蝶。小蝶有什么心里話,可以跟思思說?!?/br> 陳小蝶沒有說話。祁梅也沒有再勸說,而是輕輕起身,對門口的盧向文和何如月道:“我們走吧,讓小蝶安靜一會兒?!?/br> 三人一邊退出房間,一邊緊張地望著床上。 卻見一陣悉索聲,陳小蝶伸出胳膊,將布娃娃抱進(jìn)了懷里,蜷縮起了身體。 三人終于舒了一口氣。 對于這個(gè)孩子來說,此刻最好的安慰,就是這只不會說話的布娃娃。永遠(yuǎn)不會離開她的、沉默的布娃娃。 這一夜,彼此都很安靜。何如月怕陳小蝶又跑掉,在陳小蝶的房間地板上鋪了一張席子,陪她睡了一晚上。 陳小蝶更沉默了,也更乖巧了。吃過早飯,她抱著布娃娃主動問:“jiejie,我今天還去祁阿姨家嗎?” 何如月故意問:“你愿意去嗎?” 陳小蝶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只手抱著布娃娃,一只手拎起裝作業(yè)的布袋子,跟著何如月去了盧家。 … 上班的第三天,傳說中德高望重的工會主席黃國興終于回來了。 何如月以為自己算是上班很早的了,沒想到,一到辦公室,就望見隔壁的工會主席辦公室居然已經(jīng)開了門。 一個(gè)慈眉善目的大叔正在擦桌子,何如月記得這個(gè)人,她跟父母來廠里玩,見過他。 “黃主席!我是何如月!”何如月沖進(jìn)去,立刻自報(bào)家門。 黃國興被她嚇了一跳,但隨即又打量她一下,樂了:“黃毛丫頭長大了?。俊?/br> “長大了,都可以建設(shè)祖國了!”何如月半開玩笑地喊了一句口號。 黃國興卻說了句讓她目瞪口呆的話:“聽說昨天把托兒所的保育員打了?” ※※※※※※※※※※※※※※※※※※※※ 感謝在2020-11-18 20:35:39~2020-11-19 20:59: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青木瓜沙律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