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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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身病和傷,估計(jì)就是路上帶的。 “她死的很早。”陳音希平靜回答。 “阿晨人很好,可惜?!敝芙犉饋砗苁沁z憾。 阿晨就是陳音希養(yǎng)母的名字。 她很是驚訝,看向周姜:“你記得她的名字?” 周姜闔了闔眼:“這一座城里的每一個人,我都記得?!?/br> 陳音希沒說話。 仔細(xì)想來,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這名字起的夠大,足以可見養(yǎng)母對其希望。明明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她……還是挺愛原身的。 若是有生之年能回蓬萊,就去她墳前磕個頭吧。 做出決定后,陳音希點(diǎn)頭:“謝謝你,夫人?!?/br> “無妨。” 周姜輕輕擺手:“你在汴城出生,也算是半個汴城人,理應(yīng)我該照顧你?!?/br> 陳音希:“這事兒別給小周他們說?!?/br> 周姜端詳著陳音希,見她情緒穩(wěn)定,而后頷首:“好?!?/br> 也不是覺得丟人或者不敢面對,而是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她本就什么都不是,這般過去更是映證了這點(diǎn)。陳音希覺得不會影響自己分毫,但要是讓陳茵兮知道了,她肯定又要開始愧疚,覺得是自己占了陳音希的東西——哪怕成功失敗和實(shí)驗(yàn)體本身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 還是別徒增煩惱了,自己知道了就行,翻篇吧。 “那便走吧,”周姜柔聲開口,“別讓阿良他們久等?!?/br> “嗯?!?/br> 陳音希跟上周姜,走在她身畔:“夫人多久沒見過周良了?” 周姜:“三十余年?!?/br> 陳音希:“……” 好家伙,她掐指一算,合著周良離開汴城之后,真就一次也沒回來。 二人在院落里一拐,就看到了之前全息影像里的陋舍,以及一臉茫然地周良等人。 三十余年,母子未見,如今見面后周良一頓,可周姜卻是連個招呼都不打,只是用她溫柔的聲音出言:“我該給你們的,都給你們了,你怎么想?可愿如兒時所想,當(dāng)回策士?” 周良低了低頭,似是想藏匿情緒。 他又是把雙手往袖子里一抄,站在原地,直接回應(yīng):“我走訪幾個世家,發(fā)現(xiàn)他們早就在研究其他的能源方向,是你授意的吧?” 周姜:“確實(shí)。” 周良:“如今展開研究,快則幾年,慢則數(shù)十年,總是會有進(jìn)度。止戰(zhàn)辦法,我沒有,但我有加快研究的辦法?!?/br> “嗯?” 饒是周姜,也沒料到周良會這么說,她興致盎然地開口:“你講?!?/br> “反其道而行之。” 周良回答時,收斂了所有笑意。 陳音希認(rèn)識他這么久,就見過周良幾次板起臉的模樣,每一次都是生氣了。 而這次,他倒是沒生氣,那張俊秀陰柔的臉收起所有情緒,比拿捏著人類反應(yīng)的嬴子黎更像是個假人。 “吉祥明大師說先止戰(zhàn),再研究,那不可能。但反過來就很簡單,先戰(zhàn),人與人也好,人與妖也好,戰(zhàn)到雙方明白不能再打,自然會另圖他法。” “你瘋了嗎?!” 韓叔劍難以置信:“說打就打,那你之前干什么去了?!” 周良嘲諷地扯了扯嘴角,苦澀道:“我可以用一張嘴挑起戰(zhàn)爭,但恕小生無能,無法僅憑口舌,就能止住倒戈,平息矛盾。古時策士所為,無非是顧左言他、禍水東引,或挑明矛盾,或轉(zhuǎn)移矛盾。然則與君元明之法又有什么區(qū)別?” 陳茵兮卻是側(cè)了側(cè)頭:“若是挑起戰(zhàn)爭,你打算怎么做?” 周良:“陳家姑娘可曾記得妖王鵔挾持你時,說是咸雍之人與九幽有所聯(lián)系,得知了你的存在?” 陳茵兮:“這……” 連陳音希都記得。 韓叔劍不假思索:“還能是誰?肯定是嬴氏宗族的人找事——” 話說一半,韓君戛然而止。 他直腸子歸直腸子,卻不如陳音希所言真是個傻子:此事八成是嬴氏宗親干的不假,但嬴子黎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知道,而且默許。 韓叔劍言語卡住,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萬妖出世之時,蓬萊下城生靈涂炭。他不出手,已是背負(fù)了良心上的譴責(zé),而如今看來,哪怕嬴子黎沒責(zé)任,也是早早知曉此事會發(fā)生。 他只是冷眼旁觀,等好事降臨罷了:若非蓬萊大亂,他又怎敢表露戰(zhàn)意? “我可再走一趟蓬萊、太微,”周良說,“將其中利害與孔樂康、君元明一說,屆時他們就不會再躲避與咸雍開戰(zhàn)??v然不敵咸雍,還有妖族虎視眈眈,但子黎公子可拉汴城為盟,蓬萊亦可拉郢川、粵港或者遼遠(yuǎn)為盟?!?/br> “既是開戰(zhàn),就來一場大戰(zhàn),打的各自落不得好,紛紛落得一身腥不說,半點(diǎn)便宜沒撈著。到那個時候,咸雍也好,蓬萊也罷,就該明白與其消耗靈力資源,不如想法子自救,那個時候,自然會轉(zhuǎn)而考慮其他出路。” 陳音希:“我聽明白了。” 周良:“什么?” 陳音希:“你才是真正的攪x棍?!?/br> 合著解決問題不行,制造爭端你腦子清醒的很。周良真生錯了年代,眼下的問題是能源緊張所以不打仗,他自然沒有用武之地。 就該把他丟四千年去,那會兒天天在打仗,太適合他施展拳腳。 陳音希說話難聽,卻是讓周良又笑起來。 “你這么說,倒也沒錯,”他坦蕩蕩說,“我生性如此,卻偏偏因是周姜之子,要我去解決麻煩,明明做不到卻非要我去做,豈不是強(qiáng)人所難?” 看出來了,周良不回家,有一層原因就是親媽太強(qiáng)。 瞧著周姜這幅模樣,她并非人類,自然也不能以人類的標(biāo)準(zhǔn)去要求一座城。不論如何細(xì)心照顧,但周良成人之后,就不再回來,肯定是因?yàn)椤爸芙獌鹤印钡纳矸莓a(chǎn)生了負(fù)擔(dān)。 因是周姜的兒子,所以眾人要求他去解決紛爭、去調(diào)和矛盾,自己想不出辦法,便讓一個修行普通、略有點(diǎn)點(diǎn)小聰明的青年去承擔(dān)多少宗門世家都解決不嘮的問題。 一方面,周良很抗拒這個身份;另外一方面,又因?yàn)橛羞@個身份卻做不到而心生愧疚。 一來二去,就不肯回來,不愿意面對。 總結(jié)一句話:這母子關(guān)系也夠復(fù)雜的。 “倒也不必如此?!敝芙?。 陳音希就不信,周姜都能發(fā)現(xiàn)自己來汴城是為了尋找過去的記憶,她發(fā)現(xiàn)不了自家小孩鬧別扭的根源。但面對周良,當(dāng)母親的卻一句也不提,而是直奔正題,半個安慰的字都不說。 “你若是喜歡直破矛盾,我倒是有個更好的法子?!?/br> “……母親請講?!?/br> 周姜靜靜地看了周良半晌。 她似是沉思,似是猶豫,但最終,該說出口的話依舊出口:“三十年來,你走遍山川,是否摸清了其他靈脈的地點(diǎn)?” “是,只是我不曾親眼見過。” “知道在哪兒就好。” 周姜說:“去把其他城市所有的靈脈都?xì)Я??!?/br> 她話音落地,周圍一片死寂。 至于周良,則干脆利落愣在原地。 “你乃我兒,”周姜輕輕說,“自然有這個能力,只是一直以來,你沒有發(fā)現(xiàn)?!?/br> 那一刻,周良原本白皙的面孔更是近乎灰敗。 他盯著自己的母親,看了許久,張了張口,欲圖確認(rèn),卻什么聲音也沒說出來。平日意氣風(fēng)發(fā)的書生,回到了家,有了靠山,卻比苦哈哈與小二算錢時看起來更為頹唐。 瞧著瞧著,周良便又笑了起來。 “好,明白了?!?/br> 他笑著回應(yīng):“這便是你生我的緣由?!?/br> 第99章 敗露。 10 之后一眾人馬不停蹄, 折返咸雍。 臨別之時,周姜交了周良一則術(shù)法,這也是書生繼修行以來唯一學(xué)過的招式。 “自古以來, 沒有靈脈化形成人,自然也沒有靈脈的后代出現(xiàn), ”她說,“你出生之時, 不少世家、宗族都在感嘆周姜之子竟只是個普通人, 沒有滔天靈力, 亦無驚世才能。但他們都錯了?!?/br> 說著,周姜抬了抬手, 為自己的孩子正了正發(fā)冠。 “靈脈的孩子未必一定是靈脈, 拂如生帶來生,也帶來死。” 她點(diǎn)頭。 “你有我的血脈,阿良,”周姜緩聲道,“待到進(jìn)入其他靈脈之后, 你深入其中,施展我教給你的術(shù)法,用我的血脈去污染其他靈脈?!?/br> 周姜的話語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陳音希尋思一圈,用更簡單的方式解釋給一頭霧水的阿姝聽:把靈脈比作一個完整的人,周姜把周良這個相似卻不同的“器官”移植進(jìn)去,屆時身體發(fā)生排斥反應(yīng),死的可不是器官, 而是接受移植的人。 沒想到繞來繞去,沒找到新能源的出路,卻找到了毀掉舊能源的方式。 回到咸雍后, 一行人兵分兩路。韓叔劍帶著陳茵兮與阿姝回到律法宗匯報,而陳音希與周良則下了火車,直奔咸雍靈脈。 一路上,就算陳音希是個瞎子也能感覺到周良情緒不好。 二人御劍離開內(nèi)城,在外城邊沿落地。到了接近靈脈的位置,平民的建筑、街區(qū)已經(jīng)逐步消失。鋼鐵澆灌的古樸箭樓、瞭望臺五米一個、十步一崗,卻因?yàn)樵缇驼J(rèn)識陳音希和周良而沒有進(jìn)入警戒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