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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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又三年,一下子就六年之后了。要是裴家人算的沒錯,咸雍靈脈滿打滿算就還有四十余年的壽命,一下子又拖了將近七分之一的時間。 這話你們也有臉說得出口,陳音希那叫一個嘆為觀止。 當(dāng)然了,對方會如此推脫,周良等人也事先考慮過,因而早就準(zhǔn)備好了說辭。 “何必如此?” 裴晏繃著一張面孔,竭力撐住不在行宮內(nèi)大動肝火。他維持著平靜面孔,字句鏗鏘,出言辯駁:“當(dāng)年我裴家落難,嬴氏倉促之下,接下守護靈脈、檢測數(shù)據(jù)的責(zé)任,不也是未嘗接觸過?想來嬴氏的人,也沒有花費六年,才讓數(shù)據(jù)庫正常運轉(zhuǎn)吧。我能打開我宗族大事紀(jì)要,如何處理數(shù)據(jù)、如何應(yīng)對意外,紀(jì)要中一應(yīng)俱全,不會,我可學(xué)習(xí)?!?/br> 嬴氏宗族的代表表情非常不悅,他嗤笑出聲:“感謝裴家公子上心,但交接數(shù)據(jù),需要時間,眼下嬴氏協(xié)助律法宗維護大考秩序,實在是分不開身,一切等大考結(jié)束之后也不遲?!?/br> “分不開身,證明需要人手?!?/br> 裴晏寸步不讓,堅持道:“眼下交接,嬴氏就能騰出檢測數(shù)據(jù)的人手,投入到維護大考秩序中去,豈不是一舉兩得?” “你——” 可見平日在咸雍,嬴氏的人是橫行霸道慣了,派來的代表也是頭一回遇見這種連回轉(zhuǎn)余地都不給的場面。 他擰緊眉頭,也不顧嬴子黎在場,立刻就翻了臉。 “裴家小兒,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名中年人,指著裴晏就嚴(yán)厲訓(xùn)斥:“你在蓬萊街頭流浪多年,當(dāng)我查不到?!一地痞流氓,身上背負(fù)著好幾條人命,律法宗不抓你就算好的,還給我來討要守護靈脈的權(quán)力?一口一個你族職責(zé),你說你能辦到,誰能來擔(dān)保?!” 裴晏立刻握緊了拳頭。 說實話,就在青年繃起身體的一刻,陳音希就在暗中摸起腰間佩劍。 紅眼老哥的偏執(zhí)有目共睹,她真怕裴晏一個上頭把人給砍了,那到時候說什么都得完蛋! 好在從蓬萊到咸雍,紅眼老哥也是多少有些長進。 他面對發(fā)難,沒有抽刀,沒有翻臉,只是緊緊攥著拳頭,深深吸了口氣,到底是守住了大腦最后一分理智。 青年咬緊牙關(guān),看向嬴子黎,又是一個推手禮。 “還請子黎公子定奪?!彼渎暤?。 “這——” 臺上的嬴子黎,勉勉強強收回笑容。 他那雙桃花眼閃了閃,出口的句子拖的老長,用極盡夸張的方式展現(xiàn)其猶豫不決。 “裴家公子說的有理,叔父說的也是有理,”嬴子黎故作遲疑,“這可怎么辦好?” “如果公子難以定奪,不如待到律法宗大考后再——” 嬴氏代表的話還沒說完,只聽行宮的正殿之外,傳來另外一人的聲音。 “未曾料到嬴公子還有客人,是否要青云改日再來?” “陸道友!” 聽到聲音傳來,嬴子黎當(dāng)下將裴晏與嬴氏宗族代表拋到腦后。 到訪的正是太微宗大弟子陸青云。 咸雍城主的明眸一抬,笑容再度恢復(fù)。他拎著衣擺起身,哪怕是姿態(tài)急切、語氣熱情,嬴子黎由跪坐改直立,也是端出了好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架子。 “用不著、用不著!陸道友拜訪,是給我嬴子黎面子,如何能請你改日?” 他起身相應(yīng),可謂是給足了陸青云面子——依照嬴子黎的地位,就算是直面君元明,若是他不想起身,君元明也是說不出什么的。 這般陣仗,讓嬴氏宗族的代表很是不爽。 中年人又是冷哼一聲:“既是公子有客,不如改日再商議此事?!?/br> 反正總結(jié)一句話,這代表來了就一個目的:拖。 然而嬴子黎可不會答應(yīng)他。 擺出熱情之道,就是為了不接嬴氏的拖字大法。待陸青云正式入殿,他環(huán)視四周,先是給嬴氏宗族的代表行禮,而后視線落在裴晏身上。 “裴公子怎會在此?”陸青云問。 “哦?” 嬴子黎眨了眨眼,滿是好奇的模樣:“陸道友與裴公子相識?裴家公子,青年才俊,來向我申請歸還裴家守護靈脈職責(zé)。我啊……覺得他索要有理,可公子年輕,嫩得很。這究竟還不還,可是件大事。” “嬴公子有所顧忌?” “倒不稱之為顧忌,只是我與裴公子素不相識,他又不在咸雍。有多大能耐,多少本事,是否能擔(dān)任守護靈脈的重任,這……我也說不好。” “若是擔(dān)心裴晏能力,我可做擔(dān)保?!?/br> “嗯?” 陸青云見嬴子黎擺出十足驚訝,卻是依舊沉著冷淡的模樣。 他一揮象牙色的武服,肅穆道:“裴晏此人,是我茵兮小師妹的好友,天賦絕佳、又得我?guī)熋眯湃?。青云愿以太微宗和汴城陳家的名譽為他擔(dān)保。” 此話落地,連態(tài)度囂張的嬴氏宗族代表都震了一震。 站在臺階上的嬴子黎,盯著陸青云不放。 男人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目鎖定住他人,即使沒有任何修為,單是這雙眼也能看得人心虛。嬴子黎不說話,在場誰也不敢開口。 直至嬴子黎驀然大笑出聲。 咸雍行宮全部由合金制成,空空蕩蕩的大殿擺設(shè)極少,嬴子黎突然一笑,偌大的室內(nèi)盡是他的回聲。 “有太微宗擔(dān)保,”他笑著問,“叔父可放心了?” 若是再看不出來此次是幾人合計好,不過走個形式,那嬴氏宗族派來的就是個傻子。 中年人黑著一張臉:“有太微宗擔(dān)保,我無話可說。” 嬴子黎擺了擺手:“去吧,這就同裴家公子交接去。陸道友,我抽不開身,就煩請你去當(dāng)個見證人,如何?” 陸青云再次行禮:“青云榮幸之至?!?/br> 嬴子黎:“去吧去吧。我這兒也沒什么能招待陸道友的,大考之后,咱們天市山上聚聚?!?/br> 陸青云:“是?!?/br> 說完他抬頭,冷冷橫了嬴子黎身后的陳音希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三人一走,頃刻之間,本就空曠的大殿,更是丟失了最后幾分人煙。 嬴子黎這才轉(zhuǎn)身看向身后充當(dāng)門面的陳音希。 從除夕到現(xiàn)在,把個月的時間,這還是陳音希第一次與嬴子黎在年后見面。 大老板又是仿佛不認(rèn)識般,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個遍。他這皮笑rou不笑的神情把陳音??吹拿倾と唬骸拔艺f,您要是想罵就罵,直接點行嗎?” 嬴子黎更是莫名:“我罵你作甚?” 陳音希:“我沒經(jīng)過你同意,就許了太微宗一個天大的人情,你不生氣?” 之前二話不說砍了嬴子康,盡管他沒追究,可也是黑了臉來著。 “為何生氣?” 嬴子黎卻反問:“我還能嫌棄盟友多不成?再者,你太微宗出身,與陸青云本就有交情,若是連這點都利用不上,留你又有何用。” 陳音希:“……” 不得不說,大老板就是大老板,就陸青云恨不得原地掐死她的關(guān)系,天底下也就他能把這視為“交情”了吧! “這事你辦的不錯?!?/br> 嬴子黎肯定道:“跟我來?!?/br> 說著,他拎著衣擺,又是拿捏著那套無懈可擊的禮儀,一步一步走下臺階。 行吧,就知道今天喊她過來,決計不是單純圍觀那么簡單。 陳音希跟在嬴子黎身后。他步子不快,走得端正,哪怕行宮內(nèi)就兩個大活人,嬴子黎也從未放松過姿態(tài)。這般風(fēng)度,就算不經(jīng)排練,直接去參加祭天盛典,也沒誰敢說一個不是來。 看著嬴子黎走路都不帶動的脊背,陳音希不禁心想:怕是在獨處時間,他也是這幅模樣。 離開大殿,踏入中庭,咸雍行宮內(nèi)除卻嬴子黎沒有任何活物常駐,諸多山石、花簇,以及樹木雕刻,全部是由合金打造,而后用特殊材料涂成真實模樣。陳音希來了那么幾回,連個打掃衛(wèi)生的機器人都沒見過幾臺。 “你在哪兒過的年?”陳音希突然問。 “嗯?” 嬴子黎側(cè)頭,不明所以:“自然是在行宮里,怎么?” 陳音希:“…………” 一個人過年沒什么,穿越之前,陳音希工作忙的時候也在異地獨自過年,然而—— 咸雍行宮占據(jù)了咸雍內(nèi)城近七分之一的面積,而這七分之一大的宮殿內(nèi),除卻嬴子黎沒有一個活物,在陳音希眼里,和個鋼鐵墳?zāi)挂矝]什么區(qū)別。 而他們在天市山上包餃子吃年夜飯,熱熱鬧鬧看煙花的時候,嬴子黎就一個人在這仿佛墳?zāi)拱闼兰诺牡胤蕉冗^新年。 這正常人也得過成心理變態(tài)好吧! “不是吧,大老板,”陳音希難以置信道,“你喊韓叔劍那個傻子過來陪你喝酒也成??!” 嬴子黎聞言停住步伐。 他看向陳音希,一張頗具男子氣概的面龐非笑似笑。 “你可是覺得,”他問,“十幾年來,我一人過活,十分可憐?” 陳音希:呵呵。 他語氣不善,這話似是玩笑,似是質(zhì)問,換做他人,怕是要心底一驚,而后瘋狂斟酌好幾遍才敢小心回應(yīng)。 但對于陳音希來說……傻子才會覺得嬴子黎可憐好吧?! 堂堂咸雍城城主,嬴子黎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三千萬靈石投個全身義體完全就是聽個響,輪得到陳音希這種打工仔可憐?她還沒那么圣母。 真正可憐的,是蓬萊下城那些連一聲救命都喊不出,就死在妖族手中的平民。 就算嬴子黎經(jīng)歷坎坷,伶仃孤單,那頂多也是活該——誰叫你有錢。 “不?!?/br> 因而陳音?;卮鸬睦碇睔鈮眩鏌o表情看著大老板:“就是覺得你該找個對象了。” 嬴子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