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都是這樣?！绷缬⒉缓靡馑嫉匦α?，“再說，開小酒店又要雇一堆人，如果經(jīng)營不好那不是盡虧本?！?/br>
    “有經(jīng)營不好的可能么！”馬小樂哈哈一笑，掏出根煙點了，吸一口，幽幽地吐出，煙霧翻滾著落到柳淑英臉頰上。柳淑英輕輕瞇起眼，她不喜歡這樣聞煙味，但沒有抬手扇打開去，“小樂，你那么有把握？”

    “怎么沒有把握?！瘪R小樂道，“我動用我的關系，不說天天爆滿，起碼一周火它四五天還是沒問題的吧，不過嘛?！?/br>
    淑英顯然是起了興趣。

    “就是你要受累了。”馬小樂道，“搞餐飲是最累人的，我真是怕你累著，所以你要學會管理，小酒店開起來，招聘人負責具體經(jīng)營，你知負責管理?！?/br>
    “我還不太在行?！绷缬u搖頭，“可能管不好?！?/br>
    “那就當是積累經(jīng)驗，反正是虧不了的?！瘪R小樂道，“就這么定了，你著手準備下，該購置啥餐具灶具的自己決定，總之一切由你做主！”

    柳淑英撇嘴笑了笑，“那我試試看吧?！?/br>
    “膽子大，步子也要大！”馬小樂道，“再過兩年，咱們把整條街都拿下，搞得更上規(guī)模一點，做出特色，真正打造出一塊牌子來?！?/br>
    “爭取吧。”柳淑英道，“關鍵看這條街的大股東了。”

    柳淑英這么一說，馬小樂才想起鄒筠霞來，這段時間一直忙，還沒得個空和她聯(lián)系過，不過他還沒忘記，一年不就那幾次么，隨時的事。不過柳淑英說的倒是個問題，這條街的絕大大部分資金都是鄒筠霞的，得盡早想辦法給解決了。

    “阿嬸，好好干，干兩三年，到時把大股東給退出來，這條街就變成咱們的了。”馬小樂聊的興起，和柳淑英回到她住處，弄了兩個小菜自飲起來。當晚，馬小樂也就沒回去，早早上了床，睡得很踏實。

    不過凌晨兩點多鐘，被手機給鬧醒了。

    “金柱**你二大爺?！瘪R小樂沒好氣地說道，“夜里當鬼做啥，這時候打什么電話？”

    “馬大馬大，逮到了逮到了一個！”金柱無比激動。馬小樂一聽逮到了，頓時反應了過來，肯定是逮到頭窨井蓋的了，一下來精神，翻身起床，和柳淑英打了個招呼就要走。

    “小樂，你少穿了件東西！”柳淑英探起身，抓了件衣服擋在胸前，抬手指指床頭柜。馬小樂一看，呵呵一樂，他的內(nèi)小褲，“不穿了，急事呢！等有空再來穿吧?！?/br>
    “那也行，剛好我給你洗洗?！绷缬⑺讼聛?，看著馬小樂走出房間。要是平常一般的事情，馬小樂可能會返回頭，多少要親熱會，但這次沒有多做停留，徑直出門走了。

    下樓的時候，他打電話給金柱說，要把逮著的那人套起頭來，不能讓他看到啥東西，等會一起帶到市里的工地上，好好審一番。

    馬小樂是打的去找金柱的，快到的時候提前下車，他不想讓出租車司機看到些啥。

    “馬大。”馬小樂離金柱的面包車還有幾十米，金柱就借著路燈光辨認了出來，立刻下車迎了上去，面帶驚喜，“這么多天，終于逮到了一個！”

    跟在金柱后面，車上又下來七八個人。

    “回去回去，出來這么多干啥?！苯鹬仡^甩手，示意他們上去，“給我看好了人就行！”

    “那人說啥沒？”馬小樂急切地問。

    “說了，說是收廢品的?！?/br>
    “娘的，等會教訓教訓，他就不是收廢品的了?！瘪R小樂摞摞袖子，對金柱道：“上車！”

    十四座的白色金杯面包車，喘息著疾馳而去。

    馬小樂做在車里，看著戴著頭套的家伙，拍拍他腦袋，“真相拿下頭套，看看你啥吊樣！誰讓你干的？”

    自己。”

    樂一回頭，對金柱說道：“從現(xiàn)在起，誰都不許提名字。”金柱點點頭。

    這家伙的掏出來！”馬小樂看著逮頭套的家伙，對金柱一揮手。

    【505】 收手

    “馬……”金柱剛要喊馬大，被馬小樂一個喝住了，“媽的，媽什么媽！聽我的，照我說的做！”

    金柱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對馬小樂豎起了大拇指，轉(zhuǎn)而對偷窨井蓋的家伙說道，“媽的，今天給閹了你不可！”說完，扭頭附在馬小樂的耳邊小聲道，“這么做，有點太絕了吧？”

    “誰說讓你閹人家的？”馬小樂嘿嘿一笑，“按我的步驟來，先把他**掏出來。”

    金柱不知道馬小樂到底要干啥，抖眉一笑，只管照做就行。

    “別，別??！”被逮的家伙使勁搖著頭，卻不敢大聲吆喝，金柱告訴過他，如果敢吆喝，就把舌頭給剪了。金柱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下他褲子，剛要套他那玩意兒，忽然停住了。

    “咋了？”馬小樂看得真切。

    “我得問問他有沒有性病，別染上我。”金柱一臉的嚴肅認真。

    “沒有沒有?！北淮娜擞种睋u頭，帶著哭腔說道：“我就是一撿破爛的，看到窨井蓋那么大個鐵家伙，想偷去倆錢的，反正也沒偷成，你們放了我吧?！?/br>
    “掏出來掏出來！”馬小樂實在沒有了耐性，低著頭對金柱彈彈手。金柱不含糊，一把將那人的**拽了出來。

    “出來了。”金柱對馬小樂道。馬小樂抬起頭來，向前湊了湊，“好，正好包皮有點長，誰有皮筋，給他扎上口！”

    “哈哈……”金柱一聽，大笑起來，“馬……媽的，真是太好了！”金柱樂得直搓手，扭頭看了看，剛好有個長發(fā)的小弟，頭發(fā)扎在后頭呢，“來，扎頭的皮筋拿來用用?！?/br>
    “嘿嘿。”長發(fā)嘻笑兩聲，“老大，平常你還罵我留長發(fā)，這下可用上了吧?！?/br>
    “少廢話，趕緊拿來，正事要緊?！苯鹬焓纸舆^皮筋，很仔細地把偷窨井蓋家伙的包皮拉長，用皮筋反復幾次，纏緊了。

    “好漢們，饒了我吧，疼吶?！蓖雕烤w的真的是哭出了聲。

    “誰安排你偷窨井蓋的？”馬小樂嘿嘿一笑，“你不說行，等尿把你憋急了看你說不說。”

    “就是把我憋死也說不出來啊，就是我自己想偷的，沒有人安排?！?/br>
    “還嘴硬?！瘪R小樂一聲哼笑，“別以為自己是英雄，到時受罪的是你，實話跟你說，你不說也可以，熬過我這幾大關還能堅持住我也不難為你，就把你扔窨井里，到時你只有兩個結(jié)果：一是你死了，人們會認為你是偷窨井蓋掉進去摔的；而是你沒死，但人們還是會認為你是偷窨井蓋掉進去摔的?！?/br>
    “好漢們，別嚇唬我了，我真是個收破爛的，老婆孩子都帶了，就在廢品收購站旁的簡易棚里住著，不信你們?nèi)フ艺铱?，都有名有姓?！?/br>
    “難道還真是個單溜的家伙？”馬小樂聽著那人不像是說謊，便問道：“你偷了窨井蓋一般都賣到哪里？”

    “一般我都放在家里藏一段時間，然后賣到廢品站，防止派出所事先有安排被抓，而且還要找個熟悉的人，要不也會被抓。”

    “一個窨井蓋有多重？”馬小樂問。

    “大得五十斤，小的三十斤，一般都是這規(guī)格?！?/br>
    “多少錢賣出去？”

    “那可不一定，有時收購站壓價，他們知道我們不敢亂賣，經(jīng)常壓得很低?！?/br>
    “他娘的，還真是個收破爛的?！瘪R小樂讓停車，掉頭回去。

    “皮筋解不解？”金柱有些失落，蹲守了好幾天，逮了個沒有用的家伙。

    “解，不解還憋死人吶?！瘪R小樂道。金柱默默地扯開皮筋，回頭遞給長發(fā)的家伙。

    “我不要了?！遍L發(fā)搖搖頭，“這玩意還能忘頭上扎么。”

    “不要拉倒。”金柱打開車窗玻璃，扔了出去。

    “回去繼續(xù)蹲守，肯定抓到我們想抓的人！”馬小樂道，“只要他們不收手，就肯定會失手！”

    “你，你們是啥人吶？”被逮的人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警察，最近在破案。”馬小樂道，“你回去不要亂講，否則你會再次被抓，那時可就沒現(xiàn)在這么幸運了！”

    夜色中，白色的面包車穿行。車內(nèi)沉寂，馬小樂在琢磨件事，那收破爛的人說的沒錯，這窨井蓋可都是鑄鐵的，一個三五十斤重，弄一個賣賣當然劃得來，就算是壓價，那也得百八十的。“得想個法子，讓他們偷不成?！瘪R小樂嘆了口氣暗道，“這事得找譚曉娟幫忙，讓她介紹點經(jīng)驗，指個路子?！?/br>
    回到榆寧縣城，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把收破爛的丟了下來。

    “回去廢話少說，要不讓你蹲大牢！”金柱在路邊按住收破爛的頭，“五分鐘后摘下頭套，要不就把你塞窨井里頭。”

    這架勢，傻子都知道，這哪里是警察在破案，分明是不法分子嘛。收破爛的哪里敢不聽話，沒準還真會被弄死，只好乖乖地蹲著，約莫有五分鐘，才小心翼翼地拿下頭套，一點點地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周圍確實沒人，這才站起身來撒腿就跑。他的家在西城區(qū)，回去必須穿過中華路。

    跑過兩個轉(zhuǎn)彎，就來到中華路南端，收破爛的沒敢大意，在一個巷子口停住了腳，張望了下，確認真的沒有人蹲守，慌忙躥了出去。不巧的是，此時另外一個巷子口竟然也留出來兩個人。收破爛的一看，兩腿一軟，半蹲起來，“好漢，饒命啊，我這是要回去的，沒有再偷窨井蓋！”另外兩人一聽，愣了下，慢慢走過來，問是咋回事。收破爛的見不是先前那幫人，而且見對方手里還提著鋼鉤和大鐵鉗，一下明白了，嘿嘿笑起來，原來是同道中人。既然是同道中人，那是沒得說，收破爛的便把遭遇說了，當然為了增添些氣氛，說得更離譜，總之一句話，只差一點點就被整死過去了。

    收破爛的話當然很真狠像，聽得另外兩人有點發(fā)呆，對視了一下，扭頭走了。這兩人，就是吳勝利安排的。沒有不自私的正常人，這兩人被收破爛的話給震住了，他們沒想到事情還這么嚴重，看來對方是要下死手了，萬一被抓那不是倒霉透頂么，趕緊撤。這兩人一撤，也把消息給傳播了，另外幾人聽后也都收手了，窨井蓋已經(jīng)偷了不少，見了一定成效，雖然收了錢，但為了自己的安全收手不干也是天經(jīng)地義的。

    一連幾天比較安靜，金柱急得破口大罵，說偷窨井蓋的人都死了，也不冒個頭。著急的還有吉遠華，他一直在關注這事，正準備找時機發(fā)發(fā)飚，說道路新建后問題不少，可現(xiàn)在好像消停了。

    “伍局長，這事怎么沒動靜了？”吉遠華打電話給吳勝利。

    “啥事？”

    “窨井蓋的事啊？”

    “我還不太清楚，已經(jīng)花錢安排人了，會沒動靜？”吳勝利對這事一直都不是太上心，所以自從安排了之后也沒怎么過問，“這樣吧，我了解了解，然后給你回個話?！?/br>
    吳勝利趕忙找人問了，得知了原委，想想也應該收手了，既然馬小樂那邊下了狠手，萬一真是要被逮住一個，那也是麻煩事。不過這事不急著向吉遠華說，說急了怕他不一定能轉(zhuǎn)過彎。不過吉遠華可等不及，沒過兩天就跑到吳勝利辦公室。吳勝利實話實說，把嚴重性講了，說既然馬小樂在用心抓，就得收手，要不后果不堪設想，弄不還還會身敗名裂。吉遠華吧嗒了嘴，想了好一會，點點頭，“也是，那就收手，反正多少也產(chǎn)生了一定效果?！?/br>
    吉遠華這邊收手了，但馬小樂還沒放松，依然讓金柱守著，直到鑄鐵窨井蓋有替代品。這個替代品，當然得指望譚曉娟來給主意。

    馬小樂找到譚曉娟時，有些不太自然，因為太長時間沒和她聯(lián)系了，現(xiàn)在有事相求才跑過來。好在譚曉娟沒啥看法，笑得輕松，還打趣地說馬小樂當了領導眼眶就高了。

    “哪里的事，我差點沒忙死?！瘪R小樂笑道，“當初縣里把我弄到建設局，當時別提多高興了，因為想到我譚姐在是市建設局吶，那真是有人罩著了，可還沒緩過勁來，誰知道就有人給我下絆子，弄得我非常狼狽?！?/br>
    譚曉娟聽了，呵呵一笑，“那看來你還把你譚姐當回事嘛?！?/br>
    “瞧你說的，譚姐，你這么講可真是讓我難過了?！瘪R小樂嘆口氣道，“現(xiàn)在縣長宋光明和副縣長吉遠華跟我是對頭，處處刁難我?！?/br>
    “你一個小副局長，怎么如此惹眼？”譚曉娟輕蹙眉頭，“縣長和副縣長這么重視你？”

    “我哪有這么大本事，就因為當初和組織部長岳進鳴站到了一隊，引起了宋光明的不滿，而且本來和吉遠華就有很深的矛盾，所以才成了今天這局面?！瘪R小樂道，“就拿現(xiàn)在來說吧，我搞了路面拓寬工程，他們就到處使壞，現(xiàn)實阻撓電線桿遷移，后是讓人偷窨井蓋制造事故，太可惡了?！?/br>
    “還有這種事，那也真是過分了?！弊T曉娟面帶微笑看著馬小樂，輕輕地搖了搖頭。

    【506】 又遭查

    “譚姐，你這是在同情我還是在看笑話？”馬小樂嘿嘿一笑，躺倒在沙發(fā)里，手腳抻直，抽了個懶筋。

    “瞧你挺得那樣兒。”譚曉娟笑道，“你說我是同情還是看笑話？”

    “看不出來，譚姐你高深莫測?！瘪R小樂兩手枕頭，閉上眼睛說道，“累啊，這官場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早知道這么不好混，當初不如聽你的話，留下來搞點工程估計要逍遙多了?！?/br>
    “現(xiàn)在作決定也不晚吶，我一樣能讓你賺大錢?！弊T曉娟道，“你不是也在繼續(xù)搞著么，只不過我感覺你委托的那個叫金柱的人，好像不能拿大主意，獨擋不了一面?！?/br>
    “有譚姐這么照顧當然晚不了，這實在是讓我感動吶?！瘪R小樂道，“不過怎么說呢，人活一張臉，我現(xiàn)在這么退了，還不讓宋光明和吉遠華給看扁了，那我這輩子都有陰影，所以我不能退，還得繼續(xù)和他們斗，等我取得決定性勝利的時候，再回來找譚姐幫忙，到時弄幾個工程干干，舒舒服服過日子?！?/br>
    “行了你，如果你取的了決定性勝利，還愿意干工程？”譚曉娟笑道，“到時你就亮著大牙笑了。”

    “這可不一定，一山過了還有一山?！瘪R小樂道，“沒準又會有啥新困難了，而且，能不能取得勝利還說不準呢。”

    “就目前情況來看，你要想獲勝，要么就徹底打倒宋光明，要么就跳出去。”譚曉娟道，“我覺得后一個難度小點?！?/br>
    “跳出去？”馬小樂坐起身來，“怎么個跳法？”

    “離開榆寧，到市里來?！弊T曉娟說。

    “那又談何容易。”馬小樂道，“別說從縣里到市里了，就是從鄉(xiāng)里到縣里，那難度就不是一般的大。”

    “那你錯了?！弊T曉娟道，“恰前相反，從縣里到市里難度要小多了，只要出點成績，再有人說說話，還成問題么？”

    “譚姐，你的意思是能幫我說話？”

    “應該沒啥問題?！弊T曉娟道，“不過找你目前的情況看，你過來頂多是部門負責人，這一點就不如人意了?！?/br>
    “也是正科么?！瘪R小樂點點頭，“譚姐，說句實話，要說混得簡單容易，還是在下面好，人少，競爭少嘛，不過還得看具體環(huán)境，現(xiàn)在縣長副縣長一起擠壓我，那日子肯定是不好過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