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馬小樂突然有了種江湖大佬的感覺,很有成就感,抬手壓了壓,“坐下坐下,今天就不客套了,大家隨便吧。” 前前后后,將近四個小時酒席才結(jié)束。一行人出了飯店,在馬小樂一聲令下后,各自散去。 酒多精神冒,馬小樂和金柱一起來到了編織廠,散散酒氣,反正回去也睡不著。 來到編織廠,里面***通明,工人們正在加班,近期又要出貨了。金柱喜眉笑眼地問馬小樂,是不是和市里那家通達外貿(mào)有限公司的肖總關(guān)系不一般。馬小樂歪頭看了一眼金柱,說為啥這么說。金柱摸著腦門嘿嘿直笑,說每次去送貨,那個肖總老是問起他,而且看那眼神也很不一般,就跟老虎要吃狼似的。 “老虎吃狼?”馬小樂蹙著眉毛,“金柱,這是啥比喻啊,不會說就別說,那不純粹招人笑么!” “嘿嘿,我也不知道是啥比喻,反正就是母老虎吃大公狼的樣子。”金柱紅著臉,說完就走到一邊。 “母老虎?大公狼?”馬小樂叼著煙反復琢磨著,半響笑出聲來,“也他娘的有一套,能說出這種話來!”馬小樂說完,自個轉(zhuǎn)起來,走到柳淑英曾經(jīng)的辦公室前,一時心緒翻涌,多少陳情往事襲上心頭,不免惆悵一番。 柳淑英已經(jīng)離開多日了,那天走的時候,柳淑英找到馬小樂,兩人來到編織廠大院南墻外,那里是一片花生地,正值旺秧時節(jié),剛好掩映。柳淑英壓在花生秧上,馬小樂又壓在柳淑英身上,問她啥時回來。柳淑英說時間不會長,只是帶小康去她弟弟那里過些日子,她弟弟大學畢業(yè)后在外地工作,給聯(lián)系了個當?shù)氐膶<?,有可能治好小康的病?/br> 可是現(xiàn)在都過去這么多天了,柳淑英依舊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音訊,馬小樂覺得不太正常,甚至想了很多種可能。但他還是相信一點,柳淑英遲早是要回來的。馬小樂曾經(jīng)想去問問趙如意的,但覺著沒啥好的借口,雖說柳淑英是編織廠的廠長,但并不是廠子離了她就轉(zhuǎn)不起來的。 “馬大!”金柱一聲吆喝,把正在沉思的馬小樂小驚了一下,“叫啥玩意呢!” 金柱一溜煙地跑了過來,手里拿著一封掛號信,收信人寫的是通港市榆寧縣沙墩鄉(xiāng)通樂編織廠金柱轉(zhuǎn)馬小樂收,寄信人落款來自鄰市。“馬大,今天下午到的,剛剛才看到!”金柱氣喘吁吁地說道,“這是誰寫的信,怎么知道我跟你的關(guān)系?” 馬小樂猜很有可能是柳淑英的,但他不想暴露出來,便謅了個理由,說是他的一個同學,以前告訴過他要他這么寄的。 急急忙忙回到鄉(xiāng)政府大院,來到辦公室迫不及待地拆開信件。 先急著看了落款,不錯,是柳淑英的。信中,柳淑英句里行間滿是情感交織,她告訴馬小樂,自打離開沙墩鄉(xiāng),無刻不牽念著他,但是她知道,那是一種孽緣,不能泛濫。柳淑英還說,讓她高興的是,小康的病真的有好轉(zhuǎn)了,經(jīng)過專家的治療,現(xiàn)在小康的智力已經(jīng)開始逐步增加了,雖然現(xiàn)在只是小學生的水平,但總有一天是會像一個正常的大人一樣的。只是這個治療是持久的,因此她決定要長時間留在她弟弟那里也許是兩年,也許是三年,更或者是五年……生計方面,柳淑英說會在當?shù)亻_個茶餐廳,小本生意,能維持生活就行。至于趙如意,可能也會過去,她弟弟可以在當?shù)芈?lián)系一家小學,讓他到那里上班。 馬小樂才不關(guān)心趙如意的狗屁事呢,一口氣讀得累,起身倒了杯水點了支煙,坐下來繼續(xù)看,十幾頁呢。 柳淑英說,為了小康,她甚至可以忘卻那個叫小南莊村和沙墩鄉(xiāng)的地方,但她不能忘記那個叫馬小樂的人,曾經(jīng)的歡喜憂傷,都刻在了心頭,難以磨滅,除非心碎,否則會始終縈繞在的心間。 直看到最后一頁,馬小樂看到了關(guān)心的話題。柳淑英說,她會抽時間回來看他,每年都會。 放下信張,馬小樂靠在椅背上閉目深思,曾經(jīng)的往事一幕幕閃現(xiàn),柳淑英的好,就像燕銜泥般堆積起來,壓得他想站起來狂喊一番。說真話,馬小樂還真舍不得柳淑英離開,在柳淑英面前,他有種百川歸海的感覺。 煙屁股已經(jīng)燒到手指頭了,馬小樂扔了煙頭,抬起頭坐直了身子,把信裝好了,鎖進抽屜。稍微穩(wěn)了一下,深呼吸一口,離開了辦公室。 一切都是會向好的方向發(fā)展,馬小樂總是這么安慰自己。柳淑英的離開,或許不是件壞事,也許能讓他更為專心做某些事情,畢竟一切皆有老去的時候,況且,柳淑英還不是真的離開,她不是說了么,每年都會回來的,也或許幾年之后,她會帶著桂花般的迷香歸來不走。 行走在大院里,一直穿過連通后院的拱門,馬小樂覺得空氣漸漸變得壓抑和沉悶,再也不像剛來的時候,充滿了生機和斗志。現(xiàn)在唯一能讓他提得起興趣的就是副鄉(xiāng)長那個頭銜,只要頭銜到手,他就會立馬行動起來,進城托人,往縣城里調(diào)動。沙墩鄉(xiāng)這塊地方,他已經(jīng)呆不住了。 可是眼下的情況還不是定數(shù),能不能做副鄉(xiāng)長還是個變數(shù)。歸根到底就是一個詞:心神不定。 其實馬小樂還不知道,另一條大路已經(jīng)在他腳下了。 【245】 勾結(jié) 這條路,是馬小樂所始料未及的。 大概在馬小樂郁悶了兩個星期后,范棗妮打電話過來,告訴馬小樂她第二天回老家。馬小樂沒有忘記答應過范棗妮的事情,說好,他明天就會家,專門伺候她。 “伺候你個大頭!”范棗妮呵呵笑起來,“我怎么聽了這個詞特別扭的,我七老八十了么?” “呵呵,棗妮,伺候這詞也不是說就指伺候老人的,男女間也可以說的!”馬小樂的話,讓他自己都覺得有點不正經(jīng)了。 “好啊你,馬小樂你說話沒個正經(jīng),我看你是樂逍遙了,看來混得挺得意嘛,不過可別得意忘形,很容易會前蹄失陷!” “啥樂逍遙啊?!瘪R小樂聽范棗妮說到了正事,不由得嘆了口氣,“棗妮啊棗妮,我可是過大年不穿衣服跳大神,瞎折騰呢,你知道么,我現(xiàn)在處境多么不順,沒得混了?!?/br> “咋了?”范棗妮呵呵一笑,“啥事還有你抹不開的么?” “唉,你以為我是誰?”馬小樂道,“一個地地道道的小農(nóng)民,干啥事容易呢,哪里都有難處。” “哎喲,瞧你,還上勁了,小小的沙墩鄉(xiāng),還有啥大漩渦嚰。”范棗妮道,“那你跟姐說說,你有啥難處?” “呵,棗妮,說啥呢你,讓我喊你姐?”馬小樂嘿嘿笑道,“那我就是小弟弟嘍?” “對啊,你是小弟弟?!?/br> “嘿嘿……”馬小樂笑得非常隱晦,“我是小弟弟,我是小弟弟……” 范棗妮一時沒反應過來,說那是當然了,她結(jié)婚早,算大。馬小樂說不是那問題,關(guān)鍵是聽到某些字眼很敏感。這下,范棗妮算是明白了,不過沒有生氣,反而笑呵呵地說道,“馬小樂,你小子算是頭頂生瘡腳底淌膿,壞透了,怎么啥事都能往不正經(jīng)上面靠呢!” “唉,棗妮,在你的印象里,我真的那么不正經(jīng)么?”馬小樂收住了笑聲,“那好吧,講正經(jīng)的,跟你說說我的處境,現(xiàn)在是多么多么的風雨飄搖?!?/br> 接下來,馬小樂很耐心地把他在沙墩鄉(xiāng)zf大院里的發(fā)展歷程講了個仔細,尤其是強調(diào)了現(xiàn)在跟著黨委書記莊重信,正要被提拔成副鄉(xiāng)長,可很擔心已經(jīng)是縣zf辦主任的吉遠華和鄉(xiāng)長馮義善從中作梗。 范棗妮聽了,吧咂了下嘴巴,說那的確是讓人挺顧慮的,這年頭很多事情就這樣。不過范棗妮說她可以幫幫忙,給他造造勢。 “造啥勢?”馬小樂道,“讓你那當官的老公公幫我說話么?” “當然不是?!狈稐椖莸溃拔腋氵@關(guān)系,還不能說動我那老公公幫忙。但我可以用工作上的優(yōu)勢幫你嘛。” “給我寫報道,讓我上報紙?!” “對頭!”范棗妮道,“剛好這次回去,好好跟你聊聊,爭取把你樹立成一個好典型,這樣你不就有優(yōu)勢了么!” “那,管用么?”馬小樂有點疑惑。 “怎么不管用!”范棗妮道,“看來你對輿論的強大的力量還沒有充分的認識,你要知道,我們通港日報是黨報,是通港市委機關(guān)報,宣傳是有力的,效果也是顯著的!” “哦,哦……”馬小樂頓時笑了,摸著后腦勺呵呵地說道,“棗妮,姐啊,那我可先得謝謝你了!” “你別急著謝,等效果出來再謝我,萬一要是出了意外沒起到啥作用,那我可受不起?!狈稐椖菪Φ?,“丑話說前頭去,我這可是白幫忙,效果不如人意可別埋怨?!?/br> “怎么會!”馬小樂一字一句地說道,“棗妮,做人得厚道,我不會那么以怨報恩的?!?/br> “那好,你可得準備準備,把你從村里到鄉(xiāng)里奮斗的那些事好好想一遍,明個我回去后好好跟我講講?!?/br> “成!”馬小樂道,“明天派車去接你,直接送到家門口!” “我有車回去,不用勞煩你了?!狈稐椖莸?,“不過等回市里的時候你可以送送我,就不用他們過來接了。” “行,一切聽從吩咐!”馬小樂哈哈地掛掉電話,掏出香煙美美地點上,有滋有味地吸了一口,自言自語道,“哎呀,真是沒想到,個小黑搓搓毛丫頭,還能幫上個小忙!” 人逢喜事精神爽,馬小樂哼著小曲來到莊重信辦公室,說明天有事,下午請假回家。莊重信說行,上午回去也成,有事就喊他,沒事只管在家多過幾天。 馬小樂道了聲謝,轉(zhuǎn)身出了辦公室,甩開膀子在走廊里拽起來,走到樓梯口碰到了馮義善,馬小樂覺得應該說點什么,便提起了土法煉焦遭查的事情。馮義善一聽,立刻表現(xiàn)出痛心疾首的樣子,說他可真沒想到會有人舉報,結(jié)果把好好的一個項目給毀了。 “舉報?”馬小樂一聽,立刻察覺到馮義善的話露出了馬腳,“馮鄉(xiāng)長,你聽誰說是有人舉報的?是人舉報的么?” 馮義善被這么一問,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出了點紕漏,忙打著圓場道,“我猜的,肯定是有人舉報了,要不環(huán)保局怎么會查到咱沙墩鄉(xiāng)這地盤來?” “嗯。”馬小樂點著頭,“馮鄉(xiāng)長你分析的有道理,那舉報的人真是應該遭天打五雷轟,不出門也不得好死!” “呵呵,對,對?!瘪T義善附和著,有點不自然。 “馮鄉(xiāng)長,我覺得舉報的人不是一個人,肯定還有串通的!”馬小樂看了看馮義善,“馮鄉(xiāng)長,咱們一起詛咒一下,包括串通的人,也不得有個好下場!” 馮義善臉上的表情愈發(fā)難堪了,揪了揪嘴巴,很不悅地說道:“小馬啊,咱們都是有身份的人,不應該像潑婦罵街一樣隨便詛咒人家,作為黨的干部,應該有一定的心胸,不要斤斤計較?!?/br> “嗯?!瘪R小樂摸著下巴,點頭道:“馮鄉(xiāng)長你說得是,其實回過頭來想想,我們還得感謝那舉報的人。” “感謝?” “對,是要感謝!”馬小樂振振有詞,“馮鄉(xiāng)長,你想想這土法煉焦的事情,的確不是個好事情,說起來那是有損陰德的,只可惜咱開始不知道,要是早知道有那么大危害,說啥也不能搞吶!現(xiàn)在縣環(huán)保局來查了,算是整明白了,咱心里也服氣,換個角度來講,還得感謝人家環(huán)保局,幫了咱一個大忙!讓咱心里踏實,不虛!” “對對,小馬你說得對,能有這么個想法很好!”馮義善笑道,“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一切向前看!” “對,是應該向前看!”馬小樂笑嘻嘻地說道,“俗話話不打不相識,經(jīng)過這事,咱和先環(huán)保局也拉上了關(guān)系,以前還愁找不到縣里的關(guān)系呢,現(xiàn)在倒好,人家送上門來了,那我們可得抓住?!瘪R小樂看了看馮義善的極不自在的臉,繼續(xù)說道,“而且不光是環(huán)保局,公安局、報紙媒體什么的,也都在這次事件中拉上了一些關(guān)系,真是沒想到,因禍得福,因禍得福啊!” “那可不是么!”馮義善干巴巴地笑著,“行了小馬,我還有事要處理,你也忙吧。” “好咧,馮鄉(xiāng)長,你忙吧,是不是又要聽計生方面的工作匯報?”馬小樂笑呵呵地說道,“我給你傳個話,讓吳主任過來?” 馮義善一聽,臉上一陣抽搐,他沒想到馬小樂會說出這話來,一時還不知道該板起臉來,還是應該付之一笑??蛇€沒等他想好,馬小樂就調(diào)轉(zhuǎn)屁股一溜煙走了。 “這***小王八犢子!”馮義善看著馬小樂的后背,陰沉著臉暗暗罵道,“就你這德性、對我這態(tài)度,我能讓你順順當當?shù)禺敻编l(xiāng)長?”馮義善也抬腳走了,步伐有些不穩(wěn),被馬小樂給氣得,“小***,就是你不氣我,也不會讓你那么輕易就干副鄉(xiāng)長!” 不錯,即便是馬小樂不這么有意氣馮義善,馮義善也會從中作梗的,即便馮義善本身沒這個想法,吉遠華有啊,他一暗示,馮義善還是會做手腳。馬小樂就是想到了這點,才對馮義善講了那些話,怎么說得出口氣,讓他啞巴吃黃連心里難受說不出。 在馮義善身上出氣是用語言刺激達到了目的,而在吉遠華身上出氣,卻是無聲勝有聲,不用絲毫言語,吉遠華已經(jīng)是氣青了耳朵根子。本來吉遠華背地里要環(huán)保局去查封,還建議讓記者隨同,安排好之后,在辦公室里翹著二郎腿就等著看笑話了,可怎么也沒想到,環(huán)保局沒查出個所以然來,報紙上更是連個屁都沒放,吉遠華知道,一定是馬小樂玲瓏八面,把問題給迎刃而解了。寄予厚望的目的沒達到,吉遠華失望之極肝火升騰,氣得茶飯不香入夜難眠。不過正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就是因為這事,吉遠華對馬小樂的怨恨更是不可調(diào)和了。 “馬小樂,這輩子我跟你沒完!”吉遠華暗自發(fā)狠。 吉遠華的這股狠勁并不是一時的氣話,在以后的日子里,他確實做到了,鑿實地成了馬小樂的死對頭,可以說是時時作對、處處為難,但是最終效果如何,姑且還不太好說。 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馮義善在其中始終扮演著一個不光彩的角色。 這不,馮義善在走廊上被馬小樂刺激了以后,回到辦公室氣不下,拿起電話就撥給了吉遠華。 “吉主任,你說那***馬小樂也太不是東西了!”馮義善很惱怒地說。 “怎么了?”吉遠華一驚,以為馬小樂放出了什么話。說實在的,吉遠華也不是沒有怕頭,他怕馬小樂豁出去了跟他魚死網(wǎng)破。這一點,吉遠華很怵。 “那小子含沙射影,詛咒你!”馮義善說完,覺得不太到位,又補充了句,“當然,還有我?!?/br> “哦,這個事啊。”吉遠華放心了,“老領(lǐng)導,怎么就沉不住氣呢,他馬小樂和我們始終不是一條道上的,你還指望他對你怎么樣?” “這個倒沒有,可也沒想到他會這么囂張,竟然挑釁到頭上來了!”馮義善顯然是氣得不輕,“吉主任,要說他那土法煉焦的事情,活該讓你給舉報了!” “嗌,馮鄉(xiāng)長,這話怎么說的?”吉遠華不高興了,“我啥時舉報了?” 馮義善一聽,才恍然大悟,連聲說講錯了,沒有那回事。 “嗯,老領(lǐng)導,你的道行多深,怎么能被那小子一下給氣得穩(wěn)不住陣腳呢!”吉遠華貌似老練地說道,“做事情要于無聲處,隨風潛入夜,傷人細無聲啊。” 吉遠華的話,讓馮義善很是欽佩,“哦,吉主任,還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剛到縣里沒多長時間,竟然這么有水平了!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老領(lǐng)導,你就別吹捧我了。”吉遠華嘆著自豪的氣道,“不過還別說,我覺得現(xiàn)在的眼界開闊多了,考慮事情和以前也不太一樣了?!?/br> “那是當然的了!”馮義善道,“吉主任,以后還指望你多多關(guān)照,爭取在我退休前再拔高點兒?!?/br> “行,沒啥問題,只要我有那個能耐,保證讓老領(lǐng)導滿意?!奔h華道,“其實喊你老領(lǐng)導是把你喊老了,如果真老了,估計也就沒再拔高的希望了?!?/br> “呵呵,吉主任,你說得是,那以后就喊我名字吧?!?/br> “那多不好,怎么說你也是一鄉(xiāng)之長,也確實是我的領(lǐng)導,絕對不能直呼你的名字?!奔h華道,“就喊你馮鄉(xiāng)長吧,這還能說明咱是一般的關(guān)系。” “成,就照吉主任你說的辦好了?!瘪T義善像是得了嘉獎一樣的高興,“吉主任,告訴你件事,你不是高升走了嘛,現(xiàn)在空缺的那個副鄉(xiāng)長的位子,馬小樂那小子賊眼溜溜地盯著呢!” “堅決不能讓他當副鄉(xiāng)長!”吉遠華一聽就大聲反對,“馮鄉(xiāng)長,你得想進一切辦法,阻止馬小樂爬到副鄉(xiāng)長的位子上去!” “我當然是不會支持馬小樂的!”馮義善道,“可是莊重信那個老東西,不知怎么地,似乎被馬小樂攝了魂一樣,處處維護著他,拿馬小樂就跟親爹似的對待,這次馬小樂當副鄉(xiāng)長的事情,他指定了會全力支持的!” “嗯,這個我也想過,所以我們要好好琢磨下,看看用啥辦法來讓馬小樂和莊重信的希望落空?!奔h華很認真地說道,“馮鄉(xiāng)長,我看你得多注意點他們的動向,有啥情況及時反應給我。” “行,我知道,只要是對馬小樂不利的,我都摸清了告訴你,適當?shù)臅r候給他來個大揭露,弄他個措手不及,讓他聲名掃地!”馮義善說得眉飛色舞,好像已然抓住了馬小樂的小辮子。 “好,馮鄉(xiāng)長果然是明白人!”吉遠華突然覺得,在某些事情上,馮義善還是有很大用處的。 “吉主任,我現(xiàn)在正琢磨一件事。”馮義善神迷地說道。 “啥事?” “抓馬小樂小辮子的事?!瘪T義善知道自己還沒有那個分量跟吉遠華賣關(guān)子,連忙接著說道,“以前咱們的柳編廠你還記得吧,柳編廠倒閉之前,咱鄉(xiāng)不是出了個通樂編織廠么,以前倒沒在意,只知道是那個叫金柱的混子開的,只是這幾天土法煉焦的事情讓我突然有了種想法,那通樂編織廠就是馬小樂搞的,金柱,只是他出來做個幌子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