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馬小樂搖頭嘆氣道，“要是你們環(huán)保局查還好了，有你在，可以打點打點，也不至于會想現(xiàn)在這樣頭疼！”

    “你不知道，我們各大局也是相互較勁呢?！备饦s榮說道，“很多事情都是多頭管理，很混亂，后來縣里給了個政策，如果沒有發(fā)文要求，那就單抓主要矛盾，該誰就誰的。你看你們的地條鋼，主要是質(zhì)量問題，所以由質(zhì)監(jiān)局去查，我們環(huán)保局就靠邊站了?！?/br>
    “質(zhì)監(jiān)局那邊你有認識的人么？或者你有啥親戚的，只要能說得上話的，給牽牽線！”馬小樂很急切。

    “這事有點難?！备饦s榮嘆著氣說道，“關(guān)鍵是質(zhì)監(jiān)局剛換了局長，據(jù)說是從省質(zhì)監(jiān)局下來的，本來也就是個小部門的小副職，可不知怎么地，直接就到了咱縣當(dāng)了局長，估計是有關(guān)系，恐怕以后就到市里當(dāng)副局長、局長了?！?/br>
    “我可不管他有沒有關(guān)系?！瘪R小樂扔了煙屁股，踩滅了。

    “扯遠了。”葛榮榮說道，“其實也不遠，就這個局長，很牛氣，誰的帳都不買，上任三把火燒的很兇，咱們縣里好幾個小企業(yè)都被查了，縣長去說情也不起多大作用，只是少罰了一點點。就給他這么一抓，下面各個部門都瞪起了眼，辦事六親不認不講情面，所以眼前很難托上關(guān)系?！?/br>
    馬小樂一聽，心里涼透了。

    葛榮榮看到馬小樂一臉的失落，心里很不是滋味，不過也沒法子，“小樂，我看最好還是把地條鋼項目先停了，能避開的就避開?！?/br>
    “榮榮，我看也是，現(xiàn)在一分一秒都是關(guān)鍵的，午飯我也不吃了，抓緊回去！”馬小樂抬頭看看太陽，“估計得有十一點半了，得趕緊走了！”

    “到哪兒都得吃飯吶?！备饦s榮拉住馬小樂的手，“找個地方隨便吃點，要不肚子哪能受得了?！?/br>
    馬小樂摸了摸肚子，還真餓了，早晨來的時候匆忙，也沒吃呢?！皹s榮，司機還在關(guān)飛那里等我呢，不如連關(guān)飛一起喊了，吃頓午飯吧?！?/br>
    “行！”葛榮榮很痛快，“讓關(guān)飛請客，他都氣死我了！”

    “還氣啥，不是說了么，咱倆現(xiàn)在不挺好的！”馬小樂摟了葛榮榮的肩膀，去企業(yè)聯(lián)合會找關(guān)飛他們?nèi)チ恕?/br>
    當(dāng)馬小樂和葛榮榮出現(xiàn)在關(guān)飛面前時，關(guān)飛看著馬小樂親昵地摟著葛榮榮的膀子，抬手揉了揉眼，“真了，真了，還就成真了！”

    “關(guān)飛，今天的事我也就不多說了，中午你看著辦吧！”葛榮榮抱著膀子，輕蔑地看著關(guān)飛。

    關(guān)飛聽完哈哈大笑起來，“小意思小意思！”

    說完，起身帶著馬小樂、葛榮榮下樓了。司機老李在車里等著，旋即拉了他們往榆寧大酒店駛?cè)ァ?/br>
    “怎么樣，老同學(xué)，這可是縣里最好的飯店了，帶這里撮一頓，算是我誠摯的歉意了。”關(guān)飛嘿嘿笑著，“其實吧，話說回來，什么叫誤打誤撞弄拙成巧，瞧，你們現(xiàn)在還不都是我撮合的么！”

    “得了，關(guān)飛，你小子嫌懲罰還不夠咋地。”馬小樂遞過去一支煙，又分了根給老李，“要不下次來，你還得在榆寧大酒店擺一桌。”

    “饒了我吧，下次來我請客可以，不過得換地方嘍?！标P(guān)飛嘿嘿笑著，“要不我大半個月得喝西北風(fēng)了！”

    點菜的時候，馬小樂盡揀便宜的，弄得關(guān)飛很不好意思，連說看來下次還能來這里。

    酒喝得不多，關(guān)鍵是有心事，但也不算少，馬小樂喝關(guān)飛每人半斤，老李開車不喝酒。

    酒桌上，關(guān)飛給馬小樂出主意，說萬一地條鋼出了事，得懂得回避，官方不能出來，先讓工人們抗著，最好能抗過去，然后你們官方再出面說好話。馬小樂問工人們該怎么抗，抗到啥程度。

    “讓稽查隊無功而返??！”關(guān)飛道，“稽查隊那幫鬼我還不清楚么，都想撈好處，沒收你們的地條鋼上繳，有提成的。”

    “哦，明白了！”馬小樂猛一口酒下肚，“只要我們把他們能得到的提成悄悄塞給他們，可能就模糊過去？”

    關(guān)飛沒說話，只是豎起大拇指。

    “小樂，不過即使這樣，那地條鋼也得先停下，要不稽查隊回去不好交待，還得回來查。”葛榮榮道。

    “對。”關(guān)飛道，“得停下來，這也是給人家面子，要不人家沒面子，肯定要撕下臉來搞你們！”

    “唉，說這些還是后話，我馬上回去就叫停了，哪里還等他們查上門來?！瘪R小樂嘿嘿笑道，“眼前的損失是小，丟卒子保車！”

    說走就走，離開酒桌馬小樂就要老李開足馬力回去。

    不過葛榮榮不同意，說再等一等。

    葛榮榮把馬小樂帶到一邊，一個拐角。

    “小樂，你親我一下……”葛榮榮仰起頭，眼睛微閉，鼻孔因呼吸急促而清晰地張合著。

    馬小樂看著葛榮榮的小嘴巴，兩片嘴唇輕輕地顫抖著，散著陣陣熱香之氣。不過，沒有欲望，沒有絲毫的欲望。馬小樂干咽了口唾沫，喉嚨一個伸縮。

    葛榮榮的臉在慢慢變紅。

    馬小樂低頭看著，目光從葛榮榮的臉上移到了她的脖子上，皮膚很細膩滑嫩，甚至能看到還有一小層白色的小柔毛。鎖骨也很有型，隨著呼吸，頸部的張弛之下，鎖骨不斷釋放出誘惑，馬小樂的欲望在一點點地積聚。

    眼光再往下，是很清晰的兩個小突兀的山包。馬小樂伸手比劃了一下，一手剛好能把握住。胸脯的起伏，帶動山包的律動。

    “咕隆”，馬小樂再次咽了一下，這次沒有干咽，是實實在在的口水?！澳锏模嫦氍F(xiàn)在就扒了她的衣服！”

    “小樂，你不想親我？”葛榮榮睜開眼，看著馬小樂問。

    “榮榮，我，我想脫光了你！”馬小樂一把將葛榮榮緊緊摟住，全身貼了上去，使勁地摩擦著，嘴巴當(dāng)然是找準了方位，扣住了葛榮榮。

    “嗯……”葛榮榮張不開嘴巴，哼哼著。

    馬小樂的手瘋狂地在葛榮榮的后背上摩挲著，葛榮榮在馬小樂的臂膀里扭曲著身子，有點眩暈。

    葛榮榮的蠕動，就像只小兔子，搞的馬小樂內(nèi)火劈里啪啦地燃燒起來，兩只手活動的范圍不斷加大，左右擴移到了葛榮榮的腰腋，上下伸縮到了葛榮榮的脖頸和臀股。

    “嗯……不，不……”葛榮榮極力扭著頭，張開嘴巴喘息著，“小樂，不，不能這樣……”

    已經(jīng)很久沒有接觸女人的馬小樂徹底被葛榮榮釋放了，欲罷不能。“榮榮，我，我想睡你！”馬小樂一口又堵住了葛榮榮的嘴巴，任由她嗚無地囁嚅著。

    葛榮榮的手開始動了。

    穿過馬小樂的腋下，兩手輕輕地攬住了馬小樂的后背，“馬，馬小樂，你以后要一直對我好……”

    馬小樂的嘴巴已經(jīng)到了葛榮榮的脖頸上了，像探測儀一樣來回游動著，要不葛榮榮是說不出話的。

    馬小樂的手已經(jīng)徹底不老實了，剛好這個季節(jié)衣服又少，很容易地就進了內(nèi)層。

    葛榮榮的身子顫抖了起來。

    馬小樂兩手掇著葛榮榮的兩個屁股盤兒，使勁收攏，自己也朝前頂磨起來。馬小樂忘了自己的與眾不同，盡力頂磨之下，葛榮榮察覺到了非同一般的觸碰。

    就在葛榮榮要伸手去探究一番的時候，伸手卻傳來幾聲蒼老的咳嗽聲。

    “咳咳！”

    馬小樂慌忙松開手，和葛榮榮同時轉(zhuǎn)身望去。一個老頭子，提著個鳥籠，正冷冷地瞅著他們，“不學(xué)好！”瞅了幾秒鐘，抬腳走了。

    馬小樂和葛榮榮對視起來，好長時間沒有言語。

    “榮榮，對不起啊，我，我得回去了?！瘪R小樂先開口了，顯得有些張皇失措。

    葛榮榮也覺得有些難為情，羞羞地點著頭，“小樂，你啥時還來？”

    “這個說不上，也許很快，也許得過段時間，鄉(xiāng)里忙的很，而且現(xiàn)在又有麻煩，弄不好我就會村里種地了?！瘪R小樂盡量把事情說得嚴重些，他怕葛榮榮會給他下時間。

    而且，經(jīng)過剛才的冷卻，馬小樂已經(jīng)理智了，他感謝剛才那位提鳥籠的老大爺，要不是他，還不知現(xiàn)在要搞出啥事來了呢。

    馬小樂和葛榮榮一前一后地走了出來，到車子旁邊，關(guān)飛坐在車里就喊開了，“你倆搞啥呢，這么長時間，要是有事干脆找個地方好好聊去！”

    【216】 晚半步

    “回去都來不及，還找地方聊！”馬小樂呵呵笑著，回身對葛榮榮道，“榮榮，我先回去了，有空再過來?！?/br>
    關(guān)飛已經(jīng)從車子里鉆出來了，“哎喲，依依不舍??！”

    “關(guān)飛，我打你??！”葛榮榮舉著手要打過去，關(guān)飛立刻跳開了，“嘿嘿，行了，打啥呢，我走就是了。”

    關(guān)飛和馬小樂道了別，轉(zhuǎn)身走了。

    “小樂，我能去找你么？”葛榮榮看著馬小樂進了車子，走上前問到。

    “你找我多不方便，下面人生地不熟的，班車又不方便?！瘪R小樂道，“你就別折騰了，再說了，要是你爸媽知道了，那怪罪下來還不得我擔(dān)著，你就別添亂了，我有時間會來看你的。”

    葛榮榮不太高興，可也無法，只好無奈地走了。

    馬小樂和老李也急忙朝鄉(xiāng)里趕去。

    路上，不多話的老李嘿嘿說了一句，“馬主任，揀了個城里媳婦?。　?/br>
    馬小樂一琢磨，可不是么，本來一心一意地來解決地條鋼的問題，沒想到葛榮榮一下出來了，還差點被他在大街拐角里給扒了。

    “老李，你就別開玩笑了，現(xiàn)在火燒眉毛的是趕回去讓地條鋼項目停工啊！”馬小樂憂心忡忡地說，“早一步，可能就省去很多麻煩吶！”

    事實上，馬小樂已經(jīng)早不了了。

    縣質(zhì)監(jiān)局稽查大隊二中隊也在趕往沙墩鄉(xiāng)的途中，馬小樂比他們還要晚一些。

    回到沙墩鄉(xiāng)的時候已是下午三點鐘了，馬小樂讓老李把車子直接開到農(nóng)機站，地條鋼說停就得停，來不得半點猶豫。

    離農(nóng)機站還有三百米的時候，馬小樂就傻眼了，門口圍了不少人。根據(jù)判斷，馬小樂知道里面一定出事了，要不不會有這么多看熱鬧的人。

    馬小樂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關(guān)飛的話，讓工人們先抗著?！袄侠?，趕緊把我送到編織廠，然后你回去告訴莊書記，不管誰找都不要出來，最好躲一下，要不這事還真不好說?！?/br>
    老李把車子一掉頭，風(fēng)似的跑了，直奔編織廠。

    “娘的，咋來得這么塊呢，要是明天來興許就查不到什么了！”馬小樂懊惱地說。

    馬小樂當(dāng)然想不到質(zhì)監(jiān)局為啥來得這么快，那是吉遠華的“功勞”。原來，吉遠華估算出了地條鋼的收益后，向馮義善一匯報，馮義善就拍大腿了，說得抓緊動手舉報，沒想到那不起眼的地條鋼還這么厲害，不能再讓他們生產(chǎn)了，要不他們的煙葉就是再種上一年也趕不上地條鋼那錢，就輸招子了。

    吉遠華說這幾天生產(chǎn)不生產(chǎn)還是小事，關(guān)鍵是質(zhì)監(jiān)局一查一上報，肯定要罰款，說不定還要通報批評，到時莊重信和馬小樂即使和地條鋼撇開直接的關(guān)系，但那也算是他們黨委辦牽頭搞的，依舊有牽連，也脫不了些負面的東西。

    馮義善聽了嘿嘿直說，說吉遠華有頭腦了，要他一刻也不耽誤，立即向質(zhì)監(jiān)局舉報，要不莊重信和馬小樂察覺到啥動靜會作準備，就得抓住時機弄他們個措手不及。

    吉遠華一點也沒有拖拉，先是打電話給他那當(dāng)縣人事局長的舅舅汪連生，把情況大概說了下，然后問質(zhì)監(jiān)局的舉報電話，要趕緊打過去揭發(fā)。汪連生一聽，把吉遠華罵了一通，說他沒腦子，電話舉報是能查到舉報人的，到時面子上不好看。

    最后，汪連生說這事就由他代勞下，馬上弄封匿名信投過去。

    匿名信被質(zhì)監(jiān)局稽查大隊二中隊隊長刁建光拿到了，拆開一看樂得合不攏嘴，馬上找來副隊長秦風(fēng)，“秦風(fēng)，這下輪到咱中隊發(fā)財了！”秦風(fēng)一聽也大笑起來，“刁隊，輪也輪到咱了，你看看其它中隊，都出去多少次了，每次回來都沉甸甸的，就咱們還撈到機會，這下可好了！”

    刁建光和秦風(fēng)當(dāng)場就決定，第一時間過去查扣！

    這也就是為啥馬小樂雖然也是爭分奪秒，卻為何還落后半步的原因。

    再說馬小樂這邊，他到了編織廠就問金柱是不是到農(nóng)機站去了，正在漂白籃子的工人說是，馬小樂趕緊讓人去找。

    金柱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后，第一句話就是：馬大，我按照你的吩咐做了，現(xiàn)在地條鋼廠子那邊的事他都支下了。馬小樂問是怎么個支法，金柱說他就一口咬定廠子是他的，再問別的一概不回答，質(zhì)監(jiān)局的人也沒辦法。

    正說著，老李開車到了，下車就飛跑過來對馬小樂說莊重信恰好不在，到其它鄉(xiāng)鎮(zhèn)交流去了。馬小樂說好，剛好讓質(zhì)監(jiān)局的人找不到。

    “馬主任，我看馮義善他們也太過分了！”老李喘了口氣，氣呼呼地說，“我聽人說質(zhì)監(jiān)局的人在地條鋼鋼廠沒問出個啥來，就到鄉(xiāng)zf了，結(jié)果馮義善讓吉遠華說地條鋼廠是黨委那邊牽頭搞的，當(dāng)初他們zf那邊考慮到不合法不讓搞，還和黨委口鬧下了點矛盾，所以現(xiàn)在他們也不好說啥，有啥事還得找黨委。結(jié)果質(zhì)監(jiān)局的人到黨委辦去了，要黨委配合一下，把地條鋼廠給封了?！?/br>
    “這事他們也跟我說了，說要關(guān)了廠子，還要沒收咱那些鋼材呢?！苯鹬逶捳f，“好像來了兩個啥隊長的，一個特別兇，還叫著要拆爐子，把爐子砸了，還要罰款，另一個人好像溫和點，對我說爐子就先不砸了，等慢慢拆了賣作別的用，好讓我也還能少損失點，他們也就把煉出來的地條鋼沒收算了?！?/br>
    “別聽他們的！”老李連連擺手，對馬小樂道，“馬主任，我知道，那是他們在唱紅白臉呢，一松一緊、一個唱一個幫的，最能糊弄人。就他們來的人，能拆爐砸爐么，要是真那樣，估計他們得干到明天上午呢，那不傻了么！我看啊，他們的目的估計就是要沒收地條鋼?！?/br>
    老李一般不說話，說出去的話都是有道理的。馬小樂看著老李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問金柱，“現(xiàn)在煉出的地條鋼有多少？”

    “聽工人們說，這兩天他們往死里干，估計起碼得有三十多噸！”金柱肯定地說。

    “娘的，那可不行！”馬小樂只搖頭，“好家伙，讓他們給沒收了，起碼五六萬塊錢就打水漂了！”

    馬小樂的話音剛落，地條鋼廠那邊的一個工人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不行了不行了，他們開始搬了！”

    馬小樂一驚，“這么塊？搬哪兒去了？”

    “貨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