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馬小樂不能講小河龜的事情,只好借用阿黃了,便蹲下身來拍拍阿黃的頭,“就它了,我放狗咬人,金柱那小子嚇得屁股尿流了?!?/br> “一條狗就能把金柱給治了?”鄰居們都不太相信。 “咋就不能呢?”馬小樂裝出很不理解的樣子,“我家阿黃可不是一般的狗,它連母狼都能爬了,更何況是一個人呢,它呀,可是神犬!”說完,馬小樂松開了狗繩,“阿黃,今晚你勞苦功高,去撒撒歡吧!” 阿黃好像聽懂了話,極度興奮地滿院跑了兩圈,出門就沒了蹤影。 “好家伙,肯定是要到南山去找母狼了!”鄰居們嘖嘖稱贊,“小樂,趕明個我家那母狗發(fā)情了,讓阿黃爬爬,沒準也能生個小神犬來!” “行,那還不中么!”馬長根好像回過神來了,“到時讓我們小南莊村滿村都是神犬,讓像金柱那般烈種沒地兒呆!” “哈哈哈……”眾人大笑起來,簇擁著馬長根和胡愛英回村了。 馬小樂一個人留在院子里,心里仍舊壓抑不住激動,搓著手來回走來走去,“娘的,真是太厲害了,這小河龜太厲害了!”馬小樂走到石磨前又拜了拜,覺得把小河龜放在石磨底盤子下不太保險,萬一哪天搬動石磨可就不好了。 馬小樂決定把裝著小河龜的鐵盒子埋在地下,那才是萬無一失的。 摳開石磨盤子的小石板,馬小樂掏出了鐵盒子,覺得埋在屋里、埋深一點就萬無一失了,可屋里的土硬,得用鐵鎬刨,便放下鐵盒子到門口拿鐵鎬。 走到門口,馬小樂看到阿黃在門口逗著,心想先拴了它??砂ⅫS似乎想和馬小樂捉貓貓,馬小樂剛到它身邊就跑開不遠,直到把馬小樂引開很遠。之后,阿黃瘋了似的向房子跑去,馬小樂哪里跟得上阿黃,“賊阿黃,跟老子瞎搞!” 不過,當馬小樂氣喘吁吁地回到院子里的時候,發(fā)現阿黃沒有跟他瞎搞,而是玩真的,那個裝有小河龜的鐵盒子不見了!阿黃也不見了! 馬小樂簡直急瘋了,大喊著阿黃的名字遍野亂跑,整個果園都找遍了,甚至河堤上下也都看了,可是沒有動靜,啥動靜也沒有。 馬小樂垂頭喪氣地回到了院子,滿腹哀傷。 一夜沒合眼,馬小樂在懊悔中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天蒙蒙亮的時候,阿黃回來了。馬小樂心急火燎地跑到它跟前,圍著它轉了三圈,沒看到鐵盒子?!鞍ⅫS,你把鐵盒子銜哪去了?”馬小樂不管阿黃聽懂聽不懂,對著它大吼起來。 阿黃好像知道自己做了件天大的錯事,鼻孔里哼了一聲,很自覺地溜到院門后趴了下來,一動不動。 馬小樂越想越氣,上去就照著阿黃的屁股踢了兩腳,“死狗子,你把鐵盒子到底弄哪兒了?!” 阿黃被踢也不動,縮成一團。 馬小樂踢了兩腳也舍不得踢了,可小河龜被弄沒了又著實讓他心痛,“哎呀,小河龜不知道被搞成啥樣子呢!”馬小樂跺著腳,怪自己太大意,得意忘形樂極生悲,結果丟了小河龜,不用說,那能量肯定也沒了。 馬小樂回到屋里,坐在桌子前心慌意亂,拿起金柱給他的打火機,“啪”一聲打著了,點上一支煙穩(wěn)定下情緒。 前思后慮,馬小樂認了,這都是命哪,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那小河龜忽然來了,又忽然去了,這不都是命么,認了! 馬小樂平靜了,沒有小河龜的能量也查不到哪兒去,一樣可以混出個樣子來。而且,沒準哪天緣分來了,小河龜還會重新出現呢。 想到這里,馬小樂站了起來,走到院中洗漱一番,打了打精神準備回村,今天村里的大小頭頭還要到他家喝酒呢,得回去幫幫手,要不爹媽還忙不過來呢。 走到門口,馬小樂看看阿黃,還在低頭耷腦地趴著,心里不免疼愛起來,蹲下來拍拍它,“阿黃,別難過了,那事我不怪你了,都是命?。 ?/br> 阿黃一聽,立刻搖頭擺尾地站了起來,眼里也有了光亮,喉嚨里“嗚嗚”地叫著。 “呆狗子,你一點都不傻!”馬小樂直了身子,回身鎖上門走了。 家里沒做什么早飯,都在忙活。馬小樂啃了塊干餅,也摞起了袖子幫了起來,一直忙活到半中午,準備工作才做的差不多,雞殺好了,魚也洗凈了,豬后腿早在大鍋里散出了噴香的味兒。 “撤火撤火!”馬長根吆喝著,“把灶膛里的木頭撤了,要不rou都烀化了!” 木頭火加大鐵鍋烀rou,香味純正。 “小樂,你去看看范支書和賴村長他們閑著了沒有,可以先過來,打打牌喝喝茶,再嗑嗑瓜子,消遣消遣。”忙到現在才歇住的馬長根邊抽煙邊說。 “行,我這就去?!瘪R小樂也忙得夠戧,剛好趁這個機會也歇歇。馬小樂走出了家門,迎面碰上了曹二魁。曹二魁面色不太正,“喲,小樂,昨晚還好吧?” 馬小樂一聽這話,就知道曹二魁沒干好事,“好得很,咋了,有啥事么?” “沒,沒有?!辈芏毖劭粗R小樂,背著手走了,邊走邊嘀咕,“出了鬼不成么?金柱沒弄死他?” 馬小樂看著曹二魁,一下就猜到昨晚肯定是他指引了金柱去果園里找他的,當下就氣得有些按捺不住,這家伙三番五次跟他叫板,看來不整整他是不行了。馬小樂朝曹二魁猛吐了口唾沫,“不出今天,我讓你喊我爺!” 馬小樂先去了范寶發(fā)家,又去了賴順貴家,還有副村長丁建設、會計劉長喜、民兵隊長高得勝、計生專干徐紅旗家,都去了,還讓劉長喜挨個去各生產隊隊長家里支一聲。 最后,馬小樂來到了顧美玉家。顧美玉一個在,他男人下地了。 “顧大主任!”馬小樂推開院門,瞅見顧美玉正在里屋照鏡子呢。 “喲,這不小樂么,來,屋里坐。”顧美玉攏了攏頭發(fā),提著鏡子就出來了。 “顧大主任,欣賞自己的眉毛吶!”馬小樂笑著進了屋,“你看你,長得跟城里人似的!” “嘻嘻……”顧美玉笑了,“我哪里像城里人?” “長的好看啊,還細皮嫩rou的?!瘪R小樂瞧見顧美玉的眼神不太一般。 “什么長得好看啊,照你這么說,那賴順貴家女人那不更是城里的城里人啦?”顧美玉媚著眼,一副很不服氣的神態(tài)。 “瞧你說的,那張秀花哪里能比得上你呢!”馬小樂有些不太自然,顧美玉提起張秀花,他就覺得不自在,畢竟他和張秀花那點事顧美玉知曉。 “那你馬小樂為何樂顛樂顛地老是和她……嗯?!”顧美玉挑了下眉毛,不言而喻。 【090】 一席談 馬小樂很窘迫,不過思維還算正常,顧美玉說這話明顯是在引誘他。馬小樂推斷,顧美玉肯定是看了他和張秀花極盡歡愉的場面,自己也按捺不住了?!邦櫞笾魅?,你,呵呵,你說啥意思哦。”馬小樂只好裝糊涂,因為他現在還沒能力讓顧美玉討?zhàn)垺?/br> “別叫我顧大主任,以后就喊我名字是了,都是同事么!”顧美玉眼睛閃爍地看著馬小樂,“渴不,我給倒杯水?!?/br> “不渴不渴,顧大……”馬小樂守住了口,“顧美玉?!毕肓讼胗植煌祝B忙又加了“主任”兩個字。 “呵呵……”顧美玉笑了起來,“看不出來,還很害羞啊,唉,照這么看,肯定是張秀花那個sao……”顧美玉說了一半,覺得不雅,收住了口,“肯定是張秀花勾引你了,對不?就你這表現,八輩子也不會主動去勾搭她??!” “顧……顧美玉,瞧你說的,我……”馬小樂頓時支吾起來。 “行了,不用說了。”顧美玉瞄了瞄馬小樂的襠部,認真地說,“小樂我跟你講,像張秀花那種人你得小心點,別和她搞一起,沒啥好處的?!?/br> 實在沒啥好說的了,馬小樂紅著臉點了點頭。 “小樂,以后沒人的時候你就叫我顧大姐吧?!鳖櫭烙裣蝰R小樂靠了靠。馬小樂聞到了一股發(fā)情的味,心里也癢癢的,可他不能作出反應,反應也沒有用啊,雖說已經練就了一番手上功夫,可和顧美玉還沒有過呢,第一次不真槍實彈地激戰(zhàn)一番,難免氣短。 “行,顧大姐,我喊大姐那我不占便宜了么?!瘪R小樂撤了下身子。 顧美玉一看,收了收身形,斜眼看著馬小樂,“怎么,害怕你顧大姐?你連張秀花都不害怕,還怕我不成?” 馬小樂一聽,心想這下完了,看來這顧美玉要挑開門簾說明話了,可是沒辦法啊,能控制住自己發(fā)情,但不能不讓別人發(fā)sao啊,算了,一切就隨她去吧,水來土掩,反正只要糊弄過去就可以了。 馬小樂趕緊擺擺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怕啥呢,顧大姐你這么美這么柔,有啥怕的呢?!?/br> “呵呵?!鳖櫭烙裱谧於?,“你說這話不就得了,看來顧大姐在你眼里還算可以的啊,既然這樣,難道你不想和你顧大姐做點啥嘛?” 馬小樂看著顧美玉饑渴的眼神,咽了一小口唾沫,“顧大姐,我知道你啥意思,可我吧,你也知道,我不想在村里再整些啥了,我發(fā)過毒誓,在村里我再也不搞那種事了,要不以后的,以后有機會咱們公干的時候一起外出,那時再搞,好好地搞搞,保證讓你舒服透頂,咋樣?” 顧美玉看著馬小樂,壞笑了一下,點了點頭,“既然你發(fā)了毒誓,我也不為難你,那就等以后的,機會肯定是有的!” “成,那就成!”馬小樂一下寬了心,“顧大姐,那等會就去我家,準備喝酒吧,我請客你一定得去啊!” “好說,別人請客我不去,你請客我一準不會躲!”顧美玉得了馬小樂的應允,自是高興。 馬小樂回家了,范寶發(fā)和賴順貴他們已經到了,正在抽煙打牌,旁邊站的人手里還磕著瓜子,嘴里還不停地說該出這張牌那張牌的,很熱鬧,很和諧! 接近中午了,人差不多到齊了,只有劉長喜和三隊隊長王進金下地了,劉長喜趕過去找他了。沒到,聽說。范寶發(fā)招呼了一聲,說開始吧,都不是外人,不等了。 范寶發(fā)喊馬長根也過來一起坐,馬長根擺擺說他還得忙活一陣子,等會過去敬杯酒就行了。 一幫人坐下來了,按照規(guī)矩,先同喝三杯酒。誰知道這第二杯酒剛進嘴,酒杯還沒落桌子,劉長喜就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不好了!不好了!” “你小子咋呼啥呢!”賴順貴喝得正舒服,嫌劉長喜這話掃興。 “金……金柱來了!”劉長喜大口地喘著氣,“我剛回來,就看到金柱手上提著個盒子,從巷子頭正朝這邊走過來,還朝我招招手,示意我等等他,我估摸著那小子是不是提了炸藥什么的來搗亂,我也沒等,先跑來報個信!” 這一話說得滿桌人瞠目結舌,酒都咽不下去了。 只有馬小樂不慌,他心里有數,“噯噯噯,大家伙別擔心,沒啥的,金柱是來賀喜了,哪里會搗亂啊!” 眾人忙把目光投向馬小樂,那目光讓馬小樂覺著很高大,因為目光中帶著無助的求援?!靶?,你說金柱是來賀喜不是來搗亂的?”范寶發(fā)畢竟是村支書。 “對,是不是賀喜的我沒把握,但肯定不是來搗亂的?!瘪R小樂夾了塊雞rou塞進嘴里,“昨天夜里金柱醒了去果園找我算帳,結果我關門放狗咬他,把他嚇破膽了,現在對我服服帖帖的呢!” “呵,呵……”賴順貴很不自然地笑了起來,“真的假的啊,你說金柱那家伙被一條狗給治住了?” 馬小樂聽了這話,覺得有點自取其辱,那他不成狗了么!“村長,我是說,我用阿黃把他給治住了,不是阿黃治住了他!” 說話間,金柱已經進了院門。那樣子的確是像來賀喜的,畢恭畢敬,“馬大!馬大!” 眾人都納悶,喊誰呢。 “喲,這不金柱么,咋有空過來的?”馬小樂坐那兒動都沒動,手上還拿著筷子,筷子頭上還鉗著塊豬rou。 “有空,有空,當然有空,就是沒空也得來看看哪?!苯鹬咽稚系暮凶臃旁谠褐?,“馬大做五隊隊長了,今天請客是喜事,我得來慶賀一下?!闭f完,蹲下來揭開盒子,“我特地到鄉(xiāng)里拎了盤500響的鞭炮,熱鬧熱鬧!” 說話沒耽誤手上的事,金柱邊說邊把鞭炮在院里理直了,點了火性子就閃到一邊。 頓時,院子里“噼里啪啦”地炸開了響! 鞭炮響了,范寶發(fā)和賴順貴他們也放開心了,還好,金柱果然不是來搗亂的,要不他們的面子也掛不住。 炮竹炸完了,金柱站在哪里一副討好的樣子,望著屋里的馬小樂。 范寶發(fā)先說話了,“金柱,既然來了就喝兩杯,我們這三杯酒還沒完呢,酒席還不算開始,來來來!”范寶發(fā)招呼著,賴順貴也跟著喊他。 金柱眼睛看著馬小樂,沒有馬小樂發(fā)話,他是不會貿然進去的。 “行吧,金柱,既然支書和村長都這么說,就來喝幾杯吧?!瘪R小樂淡淡地說。 “好咧,好咧!”金柱喜笑顏開,從口袋里摸出一條香煙,邊走邊說:“小意思,隨便抽抽?!?/br> 走到馬長根和胡愛英身邊的時候,金柱掏出一支煙敬給馬長根,“大叔、大嬸,我金柱以前有不對的地方,多包涵了?!?/br> 馬長根雖然恨金柱,但看到他現在的表現還是很吃驚,還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忙接過煙,“好說好說,屋里去吧,都等著哩!” 金柱進去了,劉長喜已經給他倒上了酒?!拔揖途幢?,不多留!”金柱沒落座,端起酒杯沖馬小樂說,“馬大,我金柱有眼不識泰山,以前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杯酒里了,我敬你!”說完,仰頭喝下,將酒杯口朝下空了一下,顯示飲得很干凈,很有誠意。 “哎呀,金柱啊金柱,你這么實在,那我也接受了?!瘪R小樂捏著酒杯一飲而盡,“金柱,你看看小南莊村的父母官都在這兒了,怎么說也得敬他們一敬吧?!?/br> 金柱稍一遲疑,馬上笑臉堆上,本來金柱是瞧不上這幫人的,不過馬小樂說話了,得照辦。 一圈酒敬過后,金柱要走。馬小樂壓壓手讓他坐下,“金柱,我有話對你講。” 金柱老老實實地坐下了。 “金柱,現在我?guī)ь^在五隊搞了蔬菜大棚,以后可能要送到縣上去賣,你看能不能抽空幫忙看看,聯系聯系銷路?!瘪R小樂端起了酒杯,沖金柱抬了抬。 金柱趕忙也端起了杯子,“馬大,看你說的,什么叫抽空啊,你的話就是我正當事!”酒下肚,金柱又說話了,“賣菜啊,那事好說,到農貿批發(fā)市場,那兒有個看門的是跟我混過的,我找他,到時連進門費都免了!” “好好。”馬小樂笑了,“金柱,到時就看你的了?!?/br> 金柱領了任務,一下覺得和馬小樂近了許多,不免放松起來,又端起酒杯敬了一圈,起身便走。 馬小樂想想還有點事,和金柱一起出去了?!敖鹬袀€事還想麻煩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