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若本來還在緊張，桑卿柔會問些什么，沒想到，只是這么個問題。

    她自信滿滿，對答如流。

    “大小姐，你這個問題問得可真是好笑，毒藥這種東西，到處都能買到。金氏要弄到毒藥，那還不簡單?！?/br>
    桑卿柔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么，你就從來沒想過去找桑曉汐給你解毒嗎？就算你怕別人知道，就算你出不去相府，你完全可以找桑曉汐。二小姐醫(yī)術(shù)精湛，一點(diǎn)毒，怎么可能解不了？”

    “這毒，當(dāng)然不是普通的毒，那是大小姐你親手研制出來的毒藥，每個月要吃解藥，才能壓制毒性，又不能徹底解毒。你們不就是這樣控制我的嗎？”

    “我給你下毒，然后，讓你放火來燒死我。還做得如此逼真，在我身上留下了燒傷的痕跡。我瘋了嗎？誰不知道，我桑卿柔最在意的，就是容貌。芳若，你的故事幾乎滴水不漏，可還是不夠完美??！”

    芳若笑了笑：“只是這么一點(diǎn)，也不足以證明，我說的就是假話?！?/br>
    桑卿柔笑了：“芳若，你說是我母親和我指使你這么做的。那我也可以說，是柳氏母女指使你這么做的。懂醫(yī)術(shù)的人可不只是我桑卿柔一個。柳家，還有不傳的秘術(shù)，對藥材更是精通。難道，她們母女就不可以用毒控制你？而且，我還懷疑，你這幾年，就是被柳梅控制了，軟禁在佛堂里，在關(guān)鍵時候派上用場?！?/br>
    桑卿柔自信地看著桑誠淵：“父親，就只能我和母親下毒控制芳若，難道柳氏就不能下毒，控制芳若在關(guān)鍵時候反咬我們一口嗎？父親是明察秋毫的人，女兒相信，父親不會這么愚蠢的。女兒只問一句，我和母親有什么動機(jī)，如此陷害？母親已經(jīng)是當(dāng)家主母，她要真心趕柳氏母女離開，需要等到現(xiàn)在嗎？”

    她說著，冷哼一聲，看向柳梅。

    “我母親若是想讓你離開相府，有一萬個理由。她若堅(jiān)持，父親還能強(qiáng)行把你留下不成？柳梅，你未免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至于我，更沒有必要去陷害桑曉汐。其中緣由，相信宸王殿下，最為清楚。丁全和劉勝的情況，是我和宸王親眼看到的。芳若，你以為，此事僅僅是宅院內(nèi)斗嗎？你們主仆，把整件事想得太簡單了。”

    芳若有些吃驚地看著桑卿柔，最不明白的是，為何桑卿柔竟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宸王誤會。

    她就如此自信嗎？

    “老爺，你一定要相信奴婢所言，奴婢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你要相信奴婢。是金氏和大小姐一起設(shè)計(jì)了這一切，宸王殿下，連你都被騙了，你們醒一醒，行不行？”

    “好！那我問你，你是如何偷走丁全的尸體的？又偷去了何處，我是如何讓你把丁全的尸體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你倒是說啊！”

    芳若愣了愣：“這個，我只負(fù)責(zé)將尸體帶回來，至于是怎么做到的，你們根本沒有讓我知曉，我只是被你們利用的工具。”

    “你不覺得你說的很多話都自相矛盾嗎？我一邊做好人，背地里又去讓丁全殺人？那我為何要讓丁全去殺劉勝？你如何解釋？就算，這一切都能解釋得通，我只問你一句話，你這高超的武藝，難道也是我教的變成？”

    芳若當(dāng)時就愣住了，千算萬算，她沒有算到自己這一身武藝。

    桑卿柔見她臉色變了，滿意地笑了笑，轉(zhuǎn)身看著桑誠淵。

    “父親，芳若當(dāng)年隨柳氏入府的時候，父親可知道，芳若有這一身好武藝？”

    桑誠淵仔細(xì)回想后，疑惑地看著柳梅：“你當(dāng)時說的可是，芳若刺繡甚佳。我還記得，我見過芳若的繡品。你口口聲聲說的那是，芳若體弱。這是體弱？”

    “父親，你應(yīng)該知道，母親出生于書香世家，和武藝摸不著邊。至于我，這點(diǎn)功夫還是我的師父無塵道長教給我防身用的。”

    柳梅和桑曉汐頓時都震驚了：“無塵道長是你的師父？這怎么可能？”

    桑卿柔真慶幸，他們能在事情發(fā)生之前搞定無塵道長這件事，不然，她還真沒辦法理直氣壯在人前宣布這層關(guān)系。

    “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向宸王殿下求證。你們母女機(jī)關(guān)算盡，自以為天衣無縫，卻不知道，有很多你們沒有算到的提防。丁全的事，可不是這么簡單能解釋得清的。芳若，你最好考慮清楚，如果你再不說實(shí)話，此時鬧大，就算我想保你也無能為力?！?/br>
    “你少在這嚇唬我，我是不會上當(dāng)?shù)??！?/br>
    “你以為，丁全死后又活了過來，還四處殺人，這件事，會那么輕易就解決嗎？”

    芳若沉默了，沒有再吭聲。

    前廳中陷入一片寂靜，從始至終，桑曉汐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所有人，好像這一切都和她沒有關(guān)系。

    “父親，沒有確切的證據(jù)，只是憑芳若空口白話說是母親所為，未免太草率了些。經(jīng)芳若這么說，此事疑點(diǎn)重重。女兒以為，父親應(yīng)當(dāng)仔細(xì)思量后再做決定，千萬不要因?yàn)橐粫r誤信了歹人之言，傷了你和母親之間的夫妻感情。母親這些年跟在你身邊，兢兢業(yè)業(yè)打理好府中內(nèi)務(w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是什么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

    桑誠淵犯難了，一時間，他也不知道究竟該相信誰。

    見桑誠淵遲疑，金玉顏強(qiáng)忍著的眼淚終究忍不住落了下來。如果他相信自己，肯定會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他現(xiàn)在不說話，不就等于已經(jīng)懷疑自己的為人了嗎？

    一想到這里，金玉顏心中堵著一口氣，怎么都出不來。

    她強(qiáng)忍著心中的委屈，哽咽著聲音問桑誠淵一句話：“老爺，這么些年，我全心全意守著這個家，我所做的一切，無不是為了你。如今，我只問你一句，你可有信我？只要你信我，我便無懼。”

    “母親，父親自然是信你的，你別這樣。”桑卿柔極力勸金玉顏，金玉顏一把將桑卿柔推開。

    “我要你父親親口告訴我！誠淵，你信，還是不信？”

    桑誠淵嘆了口氣：“這些日子，你先在自己的別苑好好休息，一切自會有宸王殿下和律正堂查明，你無需多慮?！?/br>
    他剛把話說完，金玉顏一時激動，沒能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眼前一黑，立即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