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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個班怎么了?”在所有人都只敢忍氣吞聲時,一個女生怒聲質(zhì)問出來。 岑念知道她,她叫諸宜,成績在全校倒數(shù)十名以內(nèi)徘徊,總是穿著過于寬大的校服上衣,又把校裙改短提高,故意只在上衣下露出一點。耳朵上掛滿耳洞,平日戴著黑色的塑料耳棒,是班上為數(shù)不多每天都會化妝的人。她總是和班上的莊輝等問題學生混在一起。 這就是岑念對她的全部了解。 王森林對諸宜的話置若罔聞,依舊怒視著岑念。 岑念覺得他說了這么多,也該自己說點什么了。她微笑起來,仿佛朝她發(fā)起攻勢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塵埃。 “你覺得我該考多少分?”岑念問。 “你還問我?你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 “我為什么會對你心里的想法有數(shù)?” 原本安靜的教室發(fā)出好幾聲笑聲,背對著王森林,班上的同學大半都露著幸災樂禍的表情。 坐在前排的莊輝小聲吹了聲口哨,說:“哇哦,新同學是個狼人!” 王森林氣紅了臉,重重一巴掌拍到岑念桌上,桌上的書和筆都彈了起來。 “你還敢頂嘴?!”王森林怒聲說。 黑色的水性筆跟著桌面往邊緣滾去,岑念伸手,輕輕救回險些落下懸崖的筆,若無其事地放回它原本在的地方。 “‘頂嘴’在辭海中的基本含義是用言語沖撞他人——” 岑念開口,聲音一如既往地平靜: “基于這個釋義,在這場談話中頂嘴的人應該是你才對?!?/br> 王森林被她氣得七竅生煙,連嘴唇都抖了起來。 “我的課你不用聽了,作業(yè)也不用交!有本事永遠別考我的試,你考了我也不會改的!” 岑念從善如流,說:“好的。” 王森林也沒叫她坐下,轉身就回了講臺,怒聲說:“把你們的試卷拿出來!” 岑念在心中數(shù)著時間,十秒,王森林還沒有叫她坐下。 給臉不要臉,那就算了唄。 岑念自己坐下了。 王森林一看,鼻子都要氣歪了,接下來評講試卷的過程中,頻頻有無辜人士受到遷怒,被王森林諷刺怒罵。 這堂課,上得是風聲鶴唳,無人敢喘大氣。 下課鈴聲一響,王森林頭也不回地沖出教室,看他怒氣沖沖的樣子,又不知道哪個班的學生要遭他遷怒。 王森林走出教室后,11班的教室立即炸成鬧市。 所有人都無法免俗地談起剛剛課上的風波。唐薇歡又敬又畏地看著岑念,似乎是怕受到牽連,她滿臉的話,卻不敢與她搭話。 大部分學生都是如此,他們看她的目光好像在看一個已經(jīng)注定退學的人。 唯有兩個學生逆流而上,與眾不同,一下課就涌到了岑念桌前,滿臉崇拜。 莊輝激動地拍著岑念的書桌,大聲說::“你太帥了!太帥了!” 岑念的筆在書桌上不斷跳動,她伸手拿起那只因為外力不斷蹦迪的水性筆,平靜地抬眼看著兩人。 莊輝身旁穿著寬大校服的少女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眼中帶著對同類的欣賞。 在此之前,諸宜都是用敬而遠之的態(tài)度對她,鮮少對視,從不交流。 “你看見王森林出教室的表情了嗎?他都快被你氣死了!”莊輝看熱鬧不嫌事大,樂不可支地說。 諸宜比他冷靜得多,開口對岑念說出她們之間的第一句話。 “他肯定會想辦法報復你的。”諸宜問:“你有后臺嗎?” 岑念搖頭:“沒有?!?/br> 莊輝說:“那你要小心了,王森林和校長老陳頭是親戚,這人很小氣的,他一直看不起我們11班,每回都要想著法子來嘲諷我們——只有諸宜和鄔回他不敢惹?!?/br> 岑念問:“為什么?” 諸宜自己說話了,她撩了撩頭發(fā),說:“我爸每年都在贊助六中。” 莊輝說:“不過他好像格外討厭你,你哪里得罪他了?” 岑念的想法和他一樣,但是她的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觸到了王森林的逆鱗。 “不知道。”她說。 “我看你挺順眼的,加個微信嗎?”諸宜看著她。 眼前的少女和岑念以前接觸的同齡人截然不同,比起那些嬌滴滴的大小姐,岑念也看她挺順眼。 岑念拿出她的手機,和諸宜互加了微信,莊輝也湊熱鬧,和她互加了好友。 “放學后有時間嗎?一起唱K?!敝T宜說。 “唱K?” “KTV——去嗎?” 岑念沒去過,她覺得有些意思。 “去?!?/br> 第18章 放學后, 岑念和諸宜、莊輝兩人一起步出班級。 對于這個新鮮的三人組合, 走廊來往的學生都朝她們投來意外的視線。 在路過告示牌的時候,岑念停下腳步,2月月考的成績已經(jīng)公布, 九科全白卷的她理所當然地排在了最后一位。 和一個叫鄔回的名字并列排在一起。 “回哥也算不孤單了?!鼻f輝感嘆道。 出了校園后, 諸宜隨手攔下一輛路過的空出租。 “去水晶街的白色純K?!?/br> 坐在行駛的出租車上,岑念在思考打車的費用怎么付。 不僅諸宜沒說車費怎么付, 她也沒提唱K的價錢怎么付,普通人都是怎么和友人出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