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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綺薇思索片刻,還是拿不準主意,究竟應該送他什么禮物。 這是梁宵十六歲生日,很可能也是他的第一個生日畢竟之前買下他的那戶人家并不知道其出生日期,而且看他們對待梁宵的態(tài)度,也不像是會貼心慶祝生日。 想到這里,顏綺薇又難免有些心疼。 她心尖尖上的男孩子啊,他值得最好最好的禮物。 那天的討論無疾而終,鄭澤宇倒是做出一副自信十足的模樣,臨別前非常拽地補充一句:我的禮物絕對上天無敵超級爆炸強,你們就等著瞧吧。 結果第二天,他就在準備禮物時被老師抓包了。 事件的起因十分戲劇性。 語文老師是個說話自帶催眠屬性的老學究,上他的課百分之六十學生打瞌睡,百分之三十玩手機、看小說或坐著發(fā)呆,只剩下百分之十認真聽講。 鄭澤宇是絕對不屬于這百分之十行列的。 因此當語文老師講課到一半,大多數(shù)學生都像暴風雨后被攔腰折斷的野草一樣,趴下身子見周公時,仍然神采奕奕、手里不知道忙活著什么東西的他就顯得格外突出。 一向很佛系的語文老師突發(fā)奇想,決定來場殺雞儆猴,于是敲敲講臺:鄭澤宇同學,你來回答一下,這道閱讀題怎么解。 鄭澤宇下意識皺了眉:忙著呢,別打擾我。 說完了才反應過來,剛才問話的人似乎,好像,就是老師。 去他的數(shù)碼香蕉爆爆龍肥蛇怪。 哦,語文老師和藹一笑,走下講臺靠近他,忙什么呢? 顏綺薇心里涌上一股不太好的預感,側過腦袋看向第一組。 打印了這么多紙,上面是什么?他推推眼鏡,給我看看。 鄭澤宇急了:舅舅,這真的不能看。 難怪語文老師那么佛的人,居然會管到看起來最不聽話的鄭澤宇頭上,原來這兩人是親戚。 鄭澤宇到底是晚輩,拗不過只能戚戚然把一堆白紙遞給對方。 后者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雙眼一瞇,用純正的播音腔開始朗誦:送給好哥們的精品合集:高義在之前給白潔的咖啡里放了美國進口的藥。此時的白潔臉色緋紅,誘人的小嘴微微張著 聲音越來越小,臉色越來越白。 顏綺薇驚呆了。 郭萌萌臉紅了。 梁宵梁宵好像沒怎么聽懂。 鄭澤宇眼巴巴抬頭,勉強扯動嘴角:舅舅,我是純潔的,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播音腔和小x文更配哦~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山河遠闊w 5瓶;西原、夜米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7章 生日 為給梁宵一個驚喜, 三人做賊心虛般艱難地熬過了這半個月, 終于等到他生日的時候。 放學后,顏綺薇在教室利用一道壓軸數(shù)學題拖延回家時間,給其他人創(chuàng)造更多空余機會,等講完題目回家,天色已完全暗下來。 梁家大宅里不見燈光,只有一道蒼白月影掛在玻璃窗前,孤零零暈開淡薄光線, 在安靜的夜里更顯出幾分寂寥。 顏綺薇刻意做出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爸媽好像都出差了,博仲去了補習班。 這是常會發(fā)生的情況,因此梁宵只淡淡應了聲嗯, 然后熟稔地拿出鑰匙。 咔擦,大門應聲而開。 就在這一瞬間 黑暗中閃過幾道人影,在一聲震耳欲聾的悶響和漫天紛飛的禮花里, 大廳燈光倏地撕裂黑夜, 置身之處恍如白晝。 驚喜! 鄭澤宇和梁博仲分別拿著個禮花筒,五顏六色的碎屑好像炸裂的煙花,飄飄然騰空又倉促落在梁宵面前。 陳嘉儀從他倆身后探出頭, 笑瞇瞇地捧著一個小王冠走向他,無比鄭重地把它戴在梁宵頭頂, 聲音像躍動的小鳥:兒子,十六歲生日快樂! 說完了,輕輕把他擁入懷中,手掌落在他柔軟的發(fā)絲間, 憐愛又小心翼翼地揉了揉。 懷里的少年明顯呼吸一滯,整個身子都不知所措地僵硬起來。 等陳嘉儀將他松開,不知何時走到身旁的梁啟也摸了摸他腦袋:恭喜兒子又長大一歲,你已經(jīng)是個男子漢了。 耳邊隱隱約約傳來鄭澤宇、郭萌萌、沈姨與陳叔的笑聲,連同生日祝福一起交織成錯雜的音節(jié)。 梁宵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在過去十六年里,生日對他來說只是個遙不可及的陌生詞語。沒有祝福,更談不上獲得什么禮物,他知道自己并非親生,在一遍遍野種的責罵里,少年甚至對這兩個字生出了恨意。 他來到這個世界似乎并沒有什么意義。 作為一個不被人需要的多余品,孑然一身地被親生父母舍棄,在養(yǎng)父母家又遭到百般嫌棄,唯一用處只有讓他們在心情不好時用以發(fā)泄。 沒有人愛他,也不曾邂逅什么重要的人,生命對他來說如同廢品,無論存在與否,都掀不起絲毫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