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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博仲:??? 那你可愛無辜的弟弟我呢? 不忍心打擾你吃東西,就沒叫你。我很早就結(jié)過賬,你自己打車回家就好。他似乎笑了笑,悠然道,這次就當(dāng)作沒有好好照顧客人的懲罰,顏小姐差點就遇到危險,這是你的失職。 也是他自己的。 我那是好心提醒,誰能想到你居然回來了。電話那頭的梁博仲收好吊兒郎當(dāng)?shù)男σ猓脴O認真的口吻接話,哥,你和房間外那個女人怎么樣了?那人真的很像她。 頓了頓,又問:我本來鐵定了心覺得你不會回來,可你怎么就在她們倆之間選擇了顏綺薇呢?她應(yīng)該不是你的菜啊。就因為她也喜歡巴頓公爵?不至于吧! 梁宵沒有回答。 過了半晌,才云淡風(fēng)輕地略過這個話題:再像也不是原來的人?;丶易⒁獍踩以陂_車,掛了。 梁博仲一顆冉冉升起的八卦心被無情地快刀斬亂麻,在不甘心的哀嚎里結(jié)束了這個短暫的來電。 梁宵把注意力從通話上移開,聽見身后的顏綺薇喃喃開口:梁宵,我沒帶家里的鑰匙。 她今天出門匆忙,又因為興奮與喜悅占據(jù)整個大腦,直到這時才想起來,鑰匙被遺落在了梳妝臺上。 無家可歸,遭遇癡漢,男神還差點被情敵拐走,顏綺薇內(nèi)心悲怮,委屈巴巴地望著他的背影眨眼睛。 啊,今晚淅淅瀝瀝的雨,下得跟依萍去她爸家里要錢那天一樣大,她也跟被毒打的依萍一樣慘。 她著實有些迷糊,頭一回沒有叫他禮貌客套的梁先生。顏綺薇聲線清泠柔和,在酒精作用下顯出幾分慵懶醉意,像在撒嬌,讓人無從拒絕。 梁宵嘆了口氣: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先來我家休息一晚。 隨即又補充道:顏小姐,寄住在陌生男人家里 我知道我知道!她頗有不滿地打斷他,我有那么那么了解你,因為是你,我才愿意相信的。 梁宵沒接話,被雨霧模糊的視線緩緩上移,不動聲色地落在內(nèi)后視鏡。 即使有些神志不清,顏綺薇的手指還是習(xí)慣□□叉在一起,端端正正擺放在膝蓋。一些冗雜紛亂的記憶在大腦中一閃而過,他沉沉笑了笑。 是么。 * 梁宵并未住在梁家大宅,而是為工作方便,在市中心買了套房子。 意料之中的歐式極簡風(fēng)格,清一色灰黑白色,所有物件都井然有序地擺放著,讓她不由得想起自己亂成一鍋粥的房間。 嗯不敢想象當(dāng)梁宵走進她屋子時的感受,希望他已經(jīng)忘了她家里是什么德行。 他們沒帶傘,身上都或多或少落了雨,顏綺薇醉意不重,進屋時已酒醒大半。她身上帶著股令人難受的酒氣,加之衣物濕淋淋,鮮少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他:那個梁先生,我能洗個澡嗎? 稱呼又變回了梁先生。 他似乎沒有理由拒絕。 直到溫水淋在臉上,顏綺薇才終于從方才恍惚的狀態(tài)里緩過神來,模糊的記憶逐漸鮮活明朗,她隔了好一陣子才終于意識到自己居然跟著梁宵回了家。 雖然他收留她,或許就跟在雨天收養(yǎng)一只無家可歸的小狗沒什么區(qū)別,都只是無可奈何之下的同情心泛濫,可對顏綺薇來說,就完完全全是另一碼事。 身為一個閱文無數(shù)的資深作家,她在氤氳水汽里想盡了劇情發(fā)展的千萬種可能。 如果這是本古早言情小說,或許她會在洗澡時不小心跌倒,梁宵心急之下破門而入,目睹一室春光,從此拉開一段曖昧的情感糾葛。 如果這是本霸總向甜寵文,今夜很有可能擦槍走火,兩人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部位極盡可能地不可描述,至于醒來后究竟是簽秘密合約還是帶球跑,全看作者心情。 如果這是本懸疑作品,她可能會在半睡半醒間聽見女人的求救,尋聲而去時走進一間密室,里面放著滿屋子人體標(biāo)本與死者遺物。女人說梁宵其實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連環(huán)誘拐案兇手,正當(dāng)顏綺薇準(zhǔn)備逃跑,卻突然發(fā)現(xiàn)他就站在自己身后。 呸呸呸,最后這個堅決不要! 她在思緒一團亂麻的狀態(tài)下關(guān)掉了水,氤氳的水汽彌漫于整個房間,讓人隱隱覺得略有些呼吸不暢,本來逐漸清晰的思維又被融化成一團。 梁宵為她準(zhǔn)備了一套嶄新男士睡衣,他著重強調(diào)自己從沒有穿過,說不清究竟屬于正直或冷酷,真是一點綺想的余地都不留。 顏綺薇慢吞吞扣上扣子,以梁宵尺碼為標(biāo)準(zhǔn)的衣物實在大得過分,她晃了晃把長長的袖子,覺得自己可以憑這身打扮上臺去唱戲。 不要緊張,顏綺薇,一定要矜持。 她在心里暗暗鼓勵自己,但殘存的理智很快就被巨大的不真實感擊得潰不成軍 自己就在梁宵家里耶!還穿上了他的衣服!最不可思議的是,不久前他居然為了幫她大打出手,像場從天而降的夢,不對,那簡直就是少女漫畫情節(jié)啊啊??! 她默默于看不見的角落跟在他身后,直到今天,梁宵終于愿意回頭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