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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啟努力憋笑。 我,我好像還有作業(yè)沒寫完。無論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她一見到梁宵就想跑,發(fā)燙的耳根連帶著大腦也暈暈乎乎,我先回房間了,爸爸mama哥哥弟弟沈姨再見! 顏綺薇說完就轉(zhuǎn)身上樓,拖鞋落地的聲音啪嗒嗒敲在耳膜。 陳嘉儀抬眸看向梁宵,言語中是掩飾不住的笑意:meimei挺可愛吧? 少年耳尖因為進屋時聽見的那番話隱隱泛紅,他低頭看著手里攥緊的圍巾,毛線軟綿綿的觸感流淌在手心。 梁宵微不可見地勾起嘴角,輕輕應聲:嗯。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5.20快樂! 被權(quán)游結(jié)局傷到了,發(fā)兩章緩一緩x 第3章 雪人 談戀愛好難,先表白的那個人好勇敢。 顏綺薇垂頭喪氣躺在床上,用枕頭捂住臉。 她從前傲得很,對身邊的雄性生物一律看不上眼,等遇見梁宵,又因為完全沒有戀愛經(jīng)驗和告白的勇氣,一見他就慫,只能暗戳戳地喜歡。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敲敲自己的腦袋,心里忿忿地念叨:顏綺薇,小辣雞,膽小鬼,真沒用。 忽然房間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這道聲音格外輕緩且短促,力道輕輕的,似乎有些拘謹,大概率出自沈姨的手筆。 她把枕頭從腦袋上挪開,懶懶應了聲:請進。 房門應聲打開,露出少年蒼白雋秀的臉,顏綺薇怎么也不會想到,敲門的人居然是梁宵。 她倒吸一口冷氣,愣了片刻才想起自己一頭在床上翻滾后雞窩般的亂發(fā),一邊垂著腦袋試圖把它扒順,一邊毫無章法地說:你、你好!進來坐吧,我叫梁薇,你怎么來了?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哈哈哈。 心里的小人淚流滿面地咆哮,她究竟在說些什么嘛! 你好。梁宵靦腆地抿唇微笑,黑沉沉的眸子只看了她一眼就匆匆垂下,聲音喑啞卻柔和,我來把圍巾還給你,謝謝。 他說著伸出手,顏綺薇則翻身下床,將其小心接過后立馬退后一步,與眼前人保持安全距離。 否則她很可能會獸性大發(fā)直接撲上去。 梁宵眸底晦暗不明,在見她后退的瞬間蒙上一層陰翳。在他住院期間,不止一次聽人說起自己有個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meimei,任性、偏執(zhí)、為人冷淡是她被貼上的全部標簽,他還聽他們一本正經(jīng)地討論,梁薇不愛與生人接觸,一定不會輕易接納他。 而梁宵對此只搖搖腦袋,眼神落在床頭淺棕色的圍巾上。 那天在家發(fā)病昏睡后,他如往常一樣做了噩夢。 在模糊不清的夢境里,血漬、咒罵與鞭撻接踵而至,他被疼痛折磨得痛苦不堪,忽然有團溫熱火光停在與他近在咫尺的地方,將周遭黑暗轉(zhuǎn)瞬間驅(qū)逐殆盡。它帶了股好聞的陌生香氣,最終停在他的頸窩里。 溫軟柔和,暖意繾綣,那是少年人從未體驗過的感受。 當梁宵悠悠轉(zhuǎn)醒時,曾經(jīng)縈繞于周身的寒冷消散大半,鼻尖莫名被一股清甜的果香籠罩,脖子上則傳來軟綿綿、毛茸茸的觸感,同夢里一模一樣。 他正坐在一輛陌生的車里,脖子上掛著條圍巾,身旁的小姑娘安靜睡去,嘴角帶了淺淡笑意。 因此他想,那個隨父母千里迢迢來接自己回家的小姑娘一定不像他人口中那樣頑劣不堪。 或許為他戴上圍巾不過她的一個無心之舉,可對于從小生活在冷眼與欺侮下的少年來說,這是他在那么多年、那么多個冬天里收獲的第一份溫柔。 他原以為梁薇會毫不猶豫地接受自己,見到她下意識后退時,忍不住心底一寒。 連與他靠近都不愿意嗎? 梁宵暗暗握緊拳頭,指甲陷進rou里時有股尖利的疼痛。他又聽見少女柔軟的聲線傳來:那個,你以后不要叫我meimei。 少年神情微黯。 樓下那個叫做梁博仲的小孩起初根本不愿意叫他哥哥,父母為此將前者罵了一頓,他才終于改口。 醫(yī)院里來探望的親戚們也不喜歡他。雖然每個人都在表面裝出十足同情的模樣,可他卻在走道里無意間聽到他們討論起自己,用滿是嘲諷的語氣:梁家也是真的慘,兒子居然被虐待成這副模樣,簡直是家恥。那孩子也基本廢了,可惜啊可惜。 他原以為她會不一樣。 失落像潮水般涌上心頭,梁宵剛要應聲離去,就聽見她不好意思地低聲笑笑,聲音溫柔得猶如一片羽毛,被破窗而入的冬風吹向耳畔。 叫我薇薇就好啦。 陰沉漆黑的眸底仿佛落入一顆星點,他驚詫抬眸與她四目相對,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顏綺薇被他看得害羞,抿著唇試圖遮掩癡漢笑:因為薇薇聽起來更親近啊,這是我獨一無二的稱呼。 薇薇其實是顏綺薇小名,她才不要和梁宵上演德國骨科的虐戀情深戲碼,meimei這個稱呼實在太出戲,她不喜歡。 嗯。梁宵仍舊笑得靦腆,紅潮自耳根蔓延至臉頰,他不知為何好像格外開心,眼睛亮晶晶的,很輕很輕地說,謝謝你,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