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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管家沒有想到的是,有一天竟然會親眼看到陸行這么狼狽的模樣。 鐘亭深沉思幾秒又說道:“派人將他秘密看守起來,稍后我在另行安排?!?/br> 管家無聲退下。 鐘亭深回頭看向鐘鳴:“你可知是何人將陸行送過來的?” 鐘鳴思索幾秒,遲疑的說道:“莫不是江司勻?”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再不敢把江司勻看做是普通的商人之子,這個人心機深沉,頗有城府,即便是阿岑,也總說若是江司勻要對付他,無論從哪一方面,他都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想起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成熟,唯獨自己雖然鬧騰的最兇,但卻始終生活在父親的羽翼之下,也許真的到了他該長大的時候,鐘鳴這樣想著。 鐘亭深點點頭:“不錯,這個年輕人不可小覷?!?/br> 早年,他便聽說長公主似乎在追殺一個年輕人,但因為與國事和朝事無關(guān),所以他們也并未追查那人到底是誰。 可現(xiàn)在他明白了,那年輕人便是江司勻。即便是出動皇上和他的人都沒有拿到長公主這么清晰的謀逆證據(jù),他偏偏卻能在追殺之中,對長公主來個釜底抽薪。 他本就掌握了謀逆的證據(jù),偏偏要借鐘鳴的手來送給自己,其實在利用他為了保護(hù)鐘鳴的同時,也是給了他一個機會。 畢竟,皇族眾人謀逆,本就是敏感又是皇家丑聞,按照他對皇上的了解,皇上勢必不會對外公開。他身居高位,一旦太子繼位,那太師府上下勢必會沒有好下場,可現(xiàn)如今有了長公主謀逆的證據(jù)以及陸行這個公主府最核心的證人,那么他反可以利用此機會,在皇上曹斌那里替太師府和鐘鳴謀求一個未來。 退一萬步講,既然將證據(jù)教給鐘鳴,說明兩個人的關(guān)系很近。江司勻本就是古滇皇太孫,一旦這份冊子落入自己的手中,自己自然也會猜得出他的身份,這是一種示好,也是一種交換。 小小年紀(jì)如此心機,不得不說這個古滇皇太孫是個人物。 第84章 隨著時間的推移,日頭漸漸向西而去。 鐘亭深回頭看向思緒紛紛的鐘鳴問道:“小鳴,我記得小時候你總說不愿意在鄴城待著,若是以后有機會讓你離開鄴城,你可愿意?” “當(dāng)然,出了鄴城我才知道天大地大,遠(yuǎn)不該這么多年都困禁在這一方的天地里?!?/br> 去了易水城之后,他明白了很多,對自由也越發(fā)向往。 鐘亭深笑了笑:“那若是讓你一輩子都不回鄴城了,你可愿意?” 鐘鳴撓撓頭,桃花眼里滿是欣喜:“爹,您知道我性子跳脫,最不喜歡的就是在鄴城和一群達(dá)官貴人、嫡子公主來往寒暄,若是能有機會我巴不得您還是當(dāng)初的驍騎將軍,亦或者就是個普通庶民,邊城雖苦寒,但勝在自由啊?!?/br> “臭小子,你當(dāng)?shù)幌雴??”相較于朝堂上的爾虞我詐,鐘亭深最向往的也同樣是那段自在的年少時光。 所以他懂兒子的向往,更愿意為他博出一方自在的天地。 看著鐘亭深那悵然的模樣,鐘鳴又笑瞇瞇的說道:“若是真的可以,我希望爹可以和我一起走,一個人無聊死了,沒有你這老頭子豈不閑的發(fā)悶?” 鐘亭深沒好氣的拍了鐘鳴一巴掌:“你想得美?!?/br> 他早已泥沼纏身,想干干凈凈的離開,這樣的機會太渺茫了。 父子倆又說了一陣子話,聽到兒子說起在易水城的種種經(jīng)歷,鐘亭深既羨慕又欣慰。 日頭漸斜,廊下翠竹的影子悄然溜進(jìn)房間。 鐘亭深起身這才說道:“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爹也該進(jìn)宮了?!?/br> 就在剛剛過去的這兩個時辰里,鐘亭深和鐘鳴說了很多以前從不曾說過的朝堂之事,這讓鐘鳴越發(fā)的擔(dān)憂鐘亭深的安危。 看著鐘亭深孤零零的身影,他開口說道:“爹,不如我隨你進(jìn)宮吧?” 鐘亭深拍拍他的肩膀,鄭重的說道:“傻小子,茲事體大,這么重要的事尤其是你個小小的芝麻官可以聽的,老實在府里等我?!?/br>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向著房門走去。 夕陽正當(dāng)時,被竹林過篩斜斜的打在那道大腹便便的身影上,老人原本直挺挺的脊背,不知何時卻佝僂了幾分。 鐘鳴眼眶一酸,輕聲呼喚:“爹。” 鐘亭深腳下一頓,回頭:“臭小子,又有什么事?” 看著老人鬢角稀疏的白發(fā),鐘鳴吸吸鼻子,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爹,早些回來,我給你做炒糖炒栗子下酒!” 鐘亭深不耐煩的擺擺手:“得了,你會好心的給我做栗子吃,還不是想要宣傳你那個易水城,真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小把戲?!?/br> 嘴里滿是嫌棄,可老人眼底的笑容卻越來越大,步伐也漸漸輕快了起來。 晚風(fēng)清揚,很快便入了夜。 長公主府后山的禪院里,傳來陣陣痛苦壓抑的悶哼聲。 蘇小藥臉上冷汗涔涔,有氣無力的靠在床邊上。 又是一陣排山倒海的疼痛從四肢八骸傳來,她悶哼一聲,白皙的脖頸上青筋暴起,死死的咬住干裂的嘴唇,很快,櫻唇上便滲出了駭人的血絲。 第十次,李云溪說的果然不錯,今天體內(nèi)的玉面紅顏之毒發(fā)作的越來越頻繁。 身上的衣服濕了又干,干了又濕,蘇小藥已經(jīng)分辨不清自己到底忍下了第幾輪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