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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垂首,兩排濃眉的睫毛微微輕顫,絢爛的夕陽溜進(jìn)馬車,都不及他半分。 江司勻的手很靈巧,幾根尾根上綴兔毛絨球的玉帶在他的手里穿梭著,不一會兒一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就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下。 那般認(rèn)真的模樣,不由得讓蘇小藥看癡了。 良久,才聽得耳邊傳來少年那溫潤的嗓音:“好了,藥藥,我們下去吧?!?/br> 說話間,蘇小藥就只覺自己的小胖手被包圍在一片溫暖里,連帶著心頭都跟著暖意融融。 她怔怔的抬頭,直勾勾的看向清雋的少年。 江司勻?qū)櫮绲那腹瘟斯嗡βN的鼻尖兒,柔聲說道:“還愣著做什么?不是要下去嗎?” 少年眉目晴朗,琥珀色的眸中倒映著一張粉嫩的湯圓小臉兒。 蘇小藥臉一紅,低下頭去,聲如蚊蠅:“走吧。” 夕陽如火,金光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柔和的橙紅色,為熱鬧的長街披上了一層淡淡的薄紗,朦朧又美好。 人潮涌動,遇上摩肩擦踵的地方,江司勻總是有意無意的將蘇小藥圈在自己的懷里,不讓任何人接觸到。 單薄的夕陽被割碎成斑駁的微冷光亮,寬大的披風(fēng)下,十指相扣,暖流卻從指間一直蔓延到心上,驅(qū)散了所有嚴(yán)寒。 街道上商品琳瑯滿目,成功的吸引了蘇小藥所有的注意力,她那琉璃般的大眼睛咕嚕嚕的亂轉(zhuǎn)滿是好奇,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見街道上三四個孩童嬉笑打鬧著玩耍,她也會跟著笑的眉眼彎彎。 江司勻側(cè)頭靜靜的打量著俏皮的少女,嘴角也跟著上揚(yáng)起好看的弧度。 蘇小藥注視著左右生意火爆的商鋪,心里笑開了花。 她開心的說道:“真沒想到青阪街的發(fā)展這么好,大大的超出了我的預(yù)期,這么一來我對梅花渡的改造更有信心了?!?/br> 的確,青阪街的發(fā)展也讓江司勻大吃一驚,原本以為不過是她的一個小小夢想,可她那些古怪的想法用在這里卻頗為的有用。 前幾日林青還曾羨慕的跟他說,青阪街一天的盈利起碼三兩銀子往上,以后要抱緊大少奶奶的大腿,這青阪街就是個名副其實(shí)的生錢機(jī)器。 看著客人們提著大包大包的商品從商鋪中走出來,蘇小藥心里比吃了蜜還甜。 秋蟬今晨來回報(bào)青阪街的情況,自從開街之后,風(fēng)云樓一天的純收益就接近三千五百兩了,這么算下來,不出一個月,她也算是個名副其實(shí)的小富婆了。 江司勻輕笑:“你出手當(dāng)然……” 剛說到這,就見旁邊商鋪上招牌突然當(dāng)頭砸了下來,他一把將蘇小藥拉進(jìn)了懷里,后撤到兩米開外。 招牌落地而碎,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 還好此地處于街道青阪街的一個狹窄的岔路口,這會沒什么人,不然這一板子砸下來,非死即傷。 距離招牌掉落的一米開外,蘇小藥后怕的拍拍胸口。 頭頂傳來了江司勻關(guān)切的問候:“藥藥,你沒事吧?” 蘇小藥抬頭,就看到了少年清雅的側(cè)顏,只見他眉目清雋,線條分明,琥珀色的眸子中滿是緊張。 耳畔便是少年強(qiáng)有力的心跳,之間是他那炙熱的胸膛。 蘇小藥心頭一跳,連忙從他懷里退出去,臉頰上紅暈漸漸蔓延,在夕陽的渲染上越發(fā)艷麗如火。 就在這時(shí)二樓探出一個店小二打扮的年輕人,他滿是歉意的說道:“抱歉抱歉,店里在裝修,嚇到二位了?!?/br> 蘇小藥臉一沉,仰頭看向店小二:“今天是十五,街上人這么多,你們不小心一些,還好不是晚上,不然砸到人我看你們怎么收場!” 青阪街是她的心血,哪怕是租售給商戶了,她也不想就此污了青阪街的名聲。 “是是是,是我們不對,抱歉抱歉?!蹦堑晷《c(diǎn)頭哈腰的道歉,面上誠意十足,可眼中卻閃爍著異樣的光亮。 江司勻深深的看了一眼剛剛墜落招牌的地方,沉思幾秒,這才說道:“藥藥,你剛剛不是說要去一趟風(fēng)云樓?我們先回去吧?!?/br> 蘇小藥揉揉干癟的肚子,噘噘嘴。 “是哦,我快餓死了?!?/br> 江司勻輕輕的捏捏少女圓嘟嘟的臉頰,打趣道:“路上吃了這么多,又餓了,不知道還以為我們江家大少奶奶是一只貪吃的小豬呢?!?/br> 蘇小藥紅著臉,輕哼一聲:“難不成你這位江大少爺養(yǎng)不起?” 江司勻俊臉上笑意融融:“莫說一個你,就是你給我再生十個小豬都養(yǎng)得起?!?/br> 蘇小藥猛地想起這段時(shí)日聶無雙的催生,臉頰直接紅成了熟透的蛇果。她羞澀的跺跺腳:“我才不要給你生?!?/br> 江司勻故意追問:“你是我的娘子,不給我生,那給誰生?” “反正……反正就不是你!”蘇小藥支支吾吾的說完,便害羞的跑遠(yuǎn)了。 江司勻輕笑著搖搖頭,跟了上去。 一進(jìn)風(fēng)云樓,江司勻原本以為蘇小藥肯定會拉著他去找吃食,不想她卻神神秘秘的跟著秋蟬先走了。 江司勻在二層的包廂里坐了一會兒,便聽見門口處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jìn)來?!?/br> 吱嘎一聲房門打開,一個身穿著灰色粗布的老人走了進(jìn)來。 江司勻認(rèn)識他,大家都叫他樂伯,在風(fēng)云樓里已經(jīng)將近十八年,聽聶無雙說當(dāng)初這個老人是江司勻被抱回來之后來到風(fēng)云樓,算是最早的一批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