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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司勻輕笑:“藥藥找你有事,我也許久不來書塾了,所以就過來了?!?/br> 方十三咂咂嘴,搖頭晃腦的說道:“圣人曾曰,夫唱婦隨也,可巧了,阿勻你倒反著來了?!?/br> 江司勻面上微紅,瞪了方十三一眼:“十三,你別亂說?!?/br> 蘇小藥眨巴著大眼睛偷瞄了方十三手里的書兩眼,她笑瞇瞇的故意問道:“方公子,你懷里抱的什么書啊,給我看看唄?!?/br> 方十三臉上的笑容一滯,輕咳兩聲:“無非就是孔孟之道而已?!?/br> “哦,是嗎?”蘇小藥故意拉長了音調(diào),又道:“最近,跟阿勻在一起之后,我才感覺書到用時方恨少,方公子,我聽阿勻說這書塾就是你的,那書一定很多嘍,這本就先借給我看看?!?/br> 見方十三的臉已經(jīng)紅成了猴子屁股,江司勻琥珀色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笑意。 他家小姑娘,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須臾,方十三斂去面上的羞赧,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圣人曾曰,女子無才便是德,這書不適合夫人,還是回頭讓阿勻給你尋兩本合適的吧?!?/br> 話音剛落,就見之前出去的小童,又顛顛兒的小跑了回來。 “夫子夫子,我想起來了,我阿爹書房就有一本一模一樣的,被我阿娘知道了,然后把他臉都抓花了,這本書不念金并梅,是金瓶梅,對不對?” 方十三臉上的表情像是打翻了顏料盤,五顏六色的什么都有。 蘇小藥和江司勻相視一眼,噗嗤一下笑開了花。 方十三大囧,一把拍在了小童腦門上:“去去去,亂說什么,趕緊回家,《三字經(jīng)》給我抄十遍,明天清晨交給我?!?/br> 小童簡直都要哭了:“夫子,您說過的要知錯就改,剛剛我念錯了,現(xiàn)在我又改正了,明明是金瓶梅沒錯,你為什么要罰我抄書?” 方十三尷尬的險些原地爆炸,看著小童的眼圈兒都紅了,這才改口。 “好好好,我錯了,回去回去吧,不讓你抄書了?!?/br> 小童還覺委屈,吸吸鼻子一本正經(jīng)的勸說道:“夫子,我阿娘說說了,這書不是好東西,看多了人會變壞的,夫子您已經(jīng)是個壞人了,那以后會不會更壞一些,甚至比龍行山上的土匪還壞?” 方十三無奈扶額,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蘇小藥則靠在江司勻的身上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方十三是個奇葩,教出來的孩子也是奇葩。 “好好好,你娘說的都對成了吧,趕緊回家,你娘喊你回家吃飯!”方十三心里嗶了狗了,這小子今天怎么這么話多? 小童抽抽搭搭,一步三回頭,走到書塾門口又說話了。 “夫子您常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就算是您去了龍行山,我也不會驚訝的,大不了、大不了,我去龍行山找你,當(dāng)小土匪?!?/br> 方十三:“……” 蘇小藥和江司勻:“……” 接連被自家弟子追問十萬個為什么,方十三臉都綠成了黃瓜色。 這小東西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江司勻和蘇小藥這兩個人在的時候問,太不懂事了,下次要好好教育一番。 還有方家的阿娘,夫君看也就看了,干嘛非要這小豆丁看到,這不是誤人子弟嗎。 方十三心里一番天人糾結(jié),終于將所有的過錯歸結(jié)為那方家阿娘和方家阿爹不嚴(yán)謹(jǐn)。 “阿勻,咱們還是去里面吧。” 說著,方十三火燒屁股似的向著書塾的后面走去。 整個書塾雖然不大,但是布置的干凈整潔,尤其是后院,一進去,墨香濃郁,書卷清香。院門口還有一株老梅,樹下一汪清池,池壁上還刻有洗硯池三個大字。 我家洗硯池頭樹,朵朵花開淡墨痕。 雖然現(xiàn)在老梅枝葉蔥蘢,并無一花一朵,但是這般的清雅,想必梅花開時,必定梅落繽紛,墨池飄香。 不難看出,方十三還是個雅人。 從院中往里走,正對門口的是一座三間的大房,窗明幾凈,正中央的房間里是待客廳,左為臥室,右為書房,陳列也是尤為的干凈爽利。 書房和正廳一鏤空屏風(fēng)隔開,透過縫隙可以看到那里面擺滿了一摞摞的書籍。 將人帶到正廳,方十三就去廚房沏茶了。 “呀,這是什么?”蘇小藥將桌子上的一本書拿了起來,看著上面清秀的楷體小字念了出來:“《鳳舞龍行》?” “這是十三寫的話本子。”江司勻解釋道:“我跟你說過的,這本在市場上很受歡迎?!?/br> 蘇小藥挑挑眉,心道這不就是小說嘛。 她看向江司勻,試探性的問道:“我可以看看嗎?” 江司勻點點頭。 蘇小藥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原本以為肯定是類似八股的話本子,想不到?jīng)]看多一會兒,她就看的入迷了。 方十三還真有兩下子,故事編的妙趣橫生,文采斐然,不怪乎被稱之為天下第一手了。 就在這時,方十三端著茶壺走了過來。 看到蘇小藥在看話本子,他沒說話,只是給江司勻倒了一杯。 江司勻低頭看著清凌凌的水,抬頭直勾勾的看向方十三。 方十三后退兩步,干巴巴的笑道:“阿勻,你別這么看我,家里這不是沒茶葉了嗎?” 江司勻給了他一個沒茶這么老半天了你在廚房做什么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