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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藥不急不緩的放下茶杯,許是放的位置不對,茶杯蓋子撞到了茶杯內(nèi)壁上,發(fā)出了嗆的一聲脆響。 王貴成只覺得心臟也跟著一跳,明明開著窗子,可寬大的包廂里突然變得悶熱了起來。 蘇小藥單手支著下巴,眨眨琉璃般純凈的大眼睛,表情無辜極了。她淡淡的說道:“姓江的也有很多,就是不知道王掌柜說的是哪個江嘍。” 王貴成又豈會聽不出女孩兒話里的意思,額頭上很快就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 她,知道些什么? 包廂里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 一旁一直沉默著的江司勻淡淡的掃了一眼已經(jīng)有些慌了的王貴成,又抬頭看向緊繃著小臉兒的蘇小藥。 趁著王貴成低頭的空檔,蘇小藥對著江司勻調(diào)皮的做了個鬼臉。 天知道,對她來說要裝的高深莫測有多難。 現(xiàn)在她越發(fā)覺得演員們都是高手,演什么像什么。 江司勻面上先是一怔,繼而又借著喝茶的姿勢掩飾住已然彎下來的嘴角。 第23章 王貴成胡亂的擦擦細汗 ,嗓音里帶著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顫抖:“大少奶奶說的是哪里話,風云樓是夫人的,我說的自然是大老爺。” 蘇小藥好似沒有看到王貴成的窘迫,臉上揚起一個甜甜的笑容:“王掌柜慌什么,不必給我表明真心,頭次見面,我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省的咱們在一起尬聊,那多沒勁?!?/br> 王貴成恨不得當場罵娘,這小丫頭片子到底什么意思?越這么說,他心里越慌。 不給王貴成繼續(xù)開口的機會,蘇小藥又說道:“王掌柜,現(xiàn)在飯點客人多,你先去忙吧?!?/br> 王貴成擦擦細汗,退了出去。 人一走,蘇小藥就長出一口氣。她拍著胸口感慨道:“呼,裝高深太難了。” 江司勻單手支著下巴,靜靜的看著她:“我以為你知道王貴成和二叔之間的利益來往?!?/br> 蘇小藥將茶水一飲而盡,聽到這話,險些將嘴里的茶水噴出來。她劇烈的咳嗽兩下,這才艱難的將茶水咽下去。 “阿勻,你的意思是王貴成真的吃里扒外?” 江司勻點點頭:“自從娘將風云樓教給二叔打理之后,這兩個人就湊在一起貪了樓里不下于五萬兩的利潤,我早就知道,也跟娘說過,不過娘顧忌王貴成畢竟是外公留下來的人,所以就一直沒有說破?!?/br> 蘇小藥咂咂嘴,自己這算不算是歪打正著。 江司勻笑著看向蘇小藥好奇道:“只是我沒想到你今天會這么說?!?/br> 蘇小藥干巴巴的笑笑,抓抓頭發(fā):“我也是湊巧而已?!?/br> 畢竟按照常規(guī)來說,江尋已經(jīng)接管了風云樓這么多年,聶無雙又一向不管事,樓里的盈利還很可觀,正主不在,這些人不私吞點兒,這不科學啊。 誰還沒有點兒私心,哪怕拿一桶油,也算拿啊。 更何況,江尋那一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不過聽到王貴成和江尋貪了五萬兩,她還是暗自咋舌,太特么黑了。 有這銀子,好好的招聘一批盡職職責的店小二他不香嗎? 見蘇小藥訝然的模樣,江司勻勾了勾唇角。 “這樣也好,這么一來,不管是王貴成還是樓里的其他人,或者說二叔,便再也不敢小瞧你。” 蘇小藥撓撓額頭,傻乎乎的說道:“我黑了二叔五萬兩銀子,想來他也不會小瞧我了吧?” 江司勻:“……” 也不知道是不是蘇小藥嚇到王貴成了,人出去沒有一盞茶的時間,他們要的幾個菜便都被擺上了桌子。 看向鮮紅酥脆的烤雞,蘇小藥嘴里的口水很快又開始泛濫了起來。她搓搓手,剛要伸手,似是想到什么,回頭看江司勻。 “阿勻,你吃不吃?” 江司勻眼神中氤氳著寵溺的笑意:“吃吧,你知道我不吃葷的?!?/br> 蘇小藥笑瞇瞇的扯下一根大雞腿,使勁一咬。 外酥里嫩的口感很快溢滿整個口腔,讓人食欲大動。 與蘇小藥這邊大吃特吃不同的是,江司勻慢條斯理,一舉一動都透露著文雅。 已經(jīng)接連兩個大雞腿下肚,蘇小藥的小腦袋這才從啃了一半的烤雞上抬起來。她詫異的看著江司勻那邊的翠幽幽的素菜,抽抽嘴角,好奇的問道:“阿勻,你到底得的什么病啊,為什么不能吃葷?” 這種病要是放在蘇小藥的身上,那絕對是一種災難。 這個世界上要是沒有了rou,那蘇小藥也便覺得生無可戀了。 江司勻放下竹筷,擦擦嘴角,這才淡然的說道:“是一種絕癥,并未有名字,大夫只道是個人體質(zhì)的問題,粘上葷腥我的身體就會出現(xiàn)各種狀況,原本我便時日無多,若是粘上葷腥只怕活不過三個月?!?/br> 他并不想告訴蘇小藥,自己中的是蠱,一是怕嚇到她,二來易水城臨近古滇,很多人都對蠱有所耳聞,娘若知道自己中的是萬蠱之王,只怕會崩潰吧。 看著少年風輕云淡的說著自己的病情,蘇小藥一陣心疼。她出聲寬慰道:“阿勻,你不要多想,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絕癥,很多病就是三分病七分心思,只要你心情好了,病很快就好了?!?/br> 江司勻琥珀色的眸子直直的看向蘇小藥,輕聲問道:“藥藥,很希望我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