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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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淮安作禮道:“薛大人放心,大理寺的人在門口守著?!?/br> 薛襄陽道:“多謝?!?/br> 須臾,薛襄陽倏然背過身,深吸了一口氣。 子時,薛襄陽手持圣旨,帶著數(shù)百名刑部差役,當(dāng)日夜里就沖向各家拿了人,何家、穆家、楚家,還有早早入獄待審的薛二郎,接連入獄。 這場案子,可謂是延熙年間最大的一起貪污案。 其中最為震驚的,便是楚家二爺,楚大學(xué)士楚盧偉入了獄。 這消息一出,立馬炸了鍋。 —— 慈寧宮。 “太后娘娘,大事不好了!”章公公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地回了慈寧宮。 楚太后正拉著楚瀠的手說話,蹙眉回身,“你是剛?cè)雽m還是怎么著?慌個什么?” 章公公道:“今日子時,薛尚書親自帶兵抄沒了楚大學(xué)士的府邸?!?/br> 楚太后眼睛一瞇,還算淡定自若,“誰?你說薛襄陽?” “薛尚書同大理寺少卿蘇淮安,一同拿的人。”章公公把手中的密報交給了楚太后:“太后娘娘看看吧?!?/br> 楚太后深吸兩口氣,展開密報,輕聲道:“帶圣旨去的?” 章公公道:“若無陛下旨意,何人有膽子敢動楚府啊……” 楚家、楚家。 楚太后眼前閃過一片烏影,眼睛一閉,倒了下去。 章公公回身道:“快去傳太醫(yī)!” “是、是,奴婢這就去!” 秋風(fēng)瑟瑟,樹影垂垂,蕭聿正與重臣議事,養(yǎng)心殿的門就開了,盛公公躬身道:“陛下,慈寧宮那邊來報,太后娘娘方才昏過去了?!?/br> 皇帝慢慢回頭,“太醫(yī)去了嗎?” 盛公公道:“寧院正已經(jīng)過去了?!?/br> 臣子噤若寒蟬。 皇帝要動楚家,太后這時候是真暈還是假暈,眾人心中自有定論。 “閣老們今日就先回去吧,太后病重,朕還得去一趟慈寧宮?!?/br> 重臣一齊頷首道:“陛下安康,太后安康。” 蕭聿大步流星地朝慈寧宮走去。 皇帝的腳步聲橐橐而至,太監(jiān)、宮女、太醫(yī)迅速散開。 蕭聿行至楚太后面前,輕聲道:“母后身子可還好?” 四目相對,楚太后眼眶猩紅。 她半支起身子,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直言道:“皇帝親手動自己的母家,難道就不怕天下人戳你脊梁骨嗎?” 蕭聿抬手屏退眾人,道:“這是都察院、刑部、大理寺遞上來的折子,楚盧偉這四條罪狀,朕便是顧念太后,也沒法當(dāng)著重臣的面,枉顧家國禮法?!?/br> 蕭聿把手中的折子交給楚太后。 楚太后接過,翻看過后,喃喃自語:“四條罪狀,好,真是好?!?/br> 蕭聿又道:“從地方到中央,走私貿(mào)易這事他做了整整六年,他在朝中黨同伐異,以權(quán)謀私,母后可知出楚盧貪墨的銀兩有多少?朕登基那年的稅收,都沒有他楚盧偉府上的銀子多!” 楚太后瞳孔震顫,如碎裂一般,露出了一絲從未展露出的驚恐。 黨同伐異。 這四個字,放在當(dāng)年扶持他登基時,叫殫精竭力,換到如今,卻成了殺頭的罪狀。 楚太后換了語氣,聲調(diào)由低到高:“楚家輔佐陛下多年,陛下就全然不顧情分,非要用這十年前的舊案,把刀架在楚家脖子上?” “十幾年的舊案……”蕭聿回身把賬冊放到楚太后面前,一字一句道:“這是私運(yùn)貿(mào)易的賬冊,何年何月何日,每一筆,都寫的清晰詳盡,母后要朕顧念情分,那誰來顧朝廷的法紀(jì)?” 楚太后身子一晃,似站不住了一般。 先帝忌憚楚家,便讓她一生有寵無子,她千方百計(jì)讓蕭聿在她膝下長大,又不易余地將他推到那個位置上,不就是為了日后能讓楚家多分依靠? 這算什么? “那是哀家的親弟弟,曾經(jīng)也沒少為你出力,你當(dāng)真那么狠心,非得要了他的命?” 蕭聿看著太后道:“朕待楚家已是萬分寬宏!若是真狠心查起來,楚家何止四條罪狀!這賬冊往輕了說是私運(yùn),往重了說便是通敵,不然這樣,此事朕交由太后定奪,太后是要朕摘了楚盧偉的腦袋,還是要朕卸了楚家的匾額!” 皇帝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不停往楚太后心口插。 當(dāng)真是一點(diǎn)母子情分都不講了。 楚太后捂著胸口,呼吸隱隱發(fā)顫:“哀家與你母子一場,就算沒有生恩,也有養(yǎng)恩,你怎能……你怎能……如此沒有良心……” 蕭聿閉了閉眼,才道:“母后好歹養(yǎng)了朕一場,朕自當(dāng)會奉養(yǎng)您百年,但也就是如此了?!?/br> 說罷,他轉(zhuǎn)身離去。 第103章 中秋 心跳卻越來越快…… 私運(yùn)案會審結(jié)果出來后,百姓的謾罵聲猶如潮水般洶涌而至。楚盧偉之子楚江涯不服判詞,找了個替死鬼,具本辨冤,上報至都察院。 這樁案子天下人都瞪眼瞧著,有人擊鼓鳴冤,那便得按照章程來。 都察院重新勘審,七日過后,交由大理寺定案。 早朝時,大理寺少卿蘇淮安具名上報復(fù)查會審結(jié)果:“楚盧偉所犯私運(yùn)罪、貪污罪、偽造文書罪,結(jié)黨營私罪、證據(jù)確鑿,罪名屬實(shí),理應(yīng)處以絞刑,并抄沒家財充公,以示公允,然,其子楚江涯卻故意做偽證,反復(fù)上控,使本案更為復(fù)雜,誣告他人亦是重罪,還望陛下嚴(yán)懲?!?/br> 三司附議。 文武百官交頭接耳。 皇帝親手動了自己的母家立威,朝野上下莫不震懾。 就在大家皆以為楚江涯要為此搭上一條命時,皇帝只抬眸道:“楚江涯知法犯法,不堪為翰林院編撰,從即刻起,褫官袍,奪進(jìn)士出身,此生不得入朝為官。” 會審結(jié)果很快傳到了慈寧宮。 章公公道:“太后且安心,皇上只是罷了六公子的官,并未拿他下獄。” 楚太后握著藥碗的手隱隱發(fā)顫,呼吸愈發(fā)急促,“那哀家是不是還得謝他手下留情……” 章公公連忙道:“太后莫急,國公爺派人來給您傳了話,叫您仔細(xì)身子,好好養(yǎng)病,不必憂心六公子,還說這翰林院編撰本保不住,楚家有他擔(dān)著,倒不了?!?/br> 楚家是倒不了,但在這日之后,楚太后卻是真的病倒了。 雖說皇上偶爾還會去請安,但也如他所說,僅僅是請安。 —— 北風(fēng)蕭颯,煙霏云斂,一場秋雨一場寒。 養(yǎng)心殿內(nèi)議論紛紛。 須臾,盛公公推門而入,道:“稟陛下,戶部尚書何大人求見。” “叫他進(jìn)來?!?/br> 何尚書甫一入殿,便瞧見了案幾上足有二丈寬的輿圖。 殿內(nèi)閣老、錦衣衛(wèi)指揮使陸則、大理寺少卿蘇淮安、兵部侍郎賀長之、五軍總督穆長纓皆在。 “微臣拜見陛下?!?/br> “給何尚書賜座?!?/br> 行軍打仗向來無輜重則亡、無糧食則亡,蕭聿開口問的第一句話便是:“最遲冬月開戰(zhàn),何尚書的糧草準(zhǔn)備如何了?” “回稟陛下,三十萬石糧草五日后起運(yùn),先走新陸漕運(yùn),再轉(zhuǎn)驛站,二十日之內(nèi),糧草必到?!?/br> 蕭聿捻了捻手中的扳指,看向穆都督,“十月末,穆都督與朕一同北上,你在禹州與何總督共守后方,守糧草,若是遇到突襲,他那兩萬騎兵守不住。” 穆都督道:“微臣領(lǐng)命。” 何尚書人剛到,還不知皇上要親征,驀地起身道:“陛下舊傷未愈,太子又年幼,實(shí)在不宜御駕親征,還請陛下三思!” 蕭聿淡淡道:“朕當(dāng)年自請去西北兩年,對那里氣候地勢最為了解,親征一事,朕自有打算,何尚書就不必多言了?!?/br> 皇帝把話說到這份上,顯然是拿定了主意。 何尚書輕輕嘆了口氣,應(yīng)是。 蘇淮安又道:“齊國有一將帥,名為常青戈,此人用兵詭詐,武藝高強(qiáng),我朝六萬將士便是死在他手里,臣潛入齊國時曾與他打過幾次交道,不說知己知彼,但對此人已是了解幾分,臣,自請同行?!?/br> “準(zhǔn)了?!?/br> 蕭聿用鎮(zhèn)尺重新鋪了北向的輿圖,用旗將三處地方連成一條線,“禹州被靠西門山,閬州前有密河,都是易守難攻之地,齊人若想攻進(jìn)來,和四年前一樣,必然會先攻打清州?!?/br> 兵書侍郎賀長之道:“陛下可是要加派兵力?” 蕭聿點(diǎn)頭道:“朕欲增派三萬兵力,但西北嚴(yán)寒,冬月行軍必會遭遇風(fēng)雪,賀侍郎記得從北方調(diào)兵?!?/br> 賀長之道:“臣遵命?!?/br> …… 戰(zhàn)事將起,蕭聿除了晚膳會在景仁宮,已是數(shù)日未入后宮安寢,再一轉(zhuǎn)眼,已是中秋。 八月十五,月圓佳節(jié),文武百官終于迎來了三日的休假。 后宮各宮的賞賜便跟著下來了。 除何淑儀和徐淑儀一同晉封為婕妤外,并未有其他人晉封。 日頭才躍上樹梢,景仁宮的庫房就被流水的賞賜堆滿了。 司禮監(jiān)的王公公,提著數(shù)盒月餅來到景仁宮,笑道:“娘娘,今年這月餅可不是光祿寺做的,而是司禮監(jiān)特意為您準(zhǔn)備的,這酥皮月餅,都是用精練的奶油和面而制,您瞧,有糖餡、果餡、棗餡等甜口的,還有芝麻椒鹽等咸口的,娘娘您愛吃哪個就跟奴才說,奴才再給您送來。” 景仁宮的宮女太監(jiān)看見王復(fù)生這幅狗腿的樣子,真是抿唇咬牙才沒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