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農(nóng)村狗大戶、傭兵天下(二十年紀(jì)念版)、小狐貍,你的尾巴露出來了、神都驚龍、枕邊月(姐妹ABO)、我的初戀男孩、云淡風(fēng)輕、天生一對(論風(fēng)sao妖精如何勾引高冷總裁)、穿越農(nóng)家當(dāng)寶媽、異界創(chuàng)業(yè)養(yǎng)娃
她估摸了一下秦婈手里物件和銀兩,多了沒有,八百兩還是能湊出來的。 只是這八百兩不上不下,她能湊的出來,江程遠的兒子也能。 江戊見她如此不給面子,不由掐腰“哈”了一聲,又道:“二百兩?!?/br> 蘇菱又立馬接道:“四百兩?!?/br> 這話一出,周圍立馬沸騰起來了。 江戊臉色驟變,他握了握拳頭,冷聲道:“五百兩?!?/br> 瞧他不翻倍了。 蘇菱心里有了數(shù),笑著道:“八百兩。” 江戊的汗珠子,rou眼可見地從鬢角滑了下來,他怒聲道:“你到底是何人?!”他看蘇菱身后那兩個歪瓜裂棗,怎么都不像是大戶人家。 可若不是高門貴女,這女子的底氣,是不是也太足了些! 蘇菱慢聲慢語道:“瞧江公子這架勢,難不成是要同我動手嗎?今日若是動了手,只怕令尊就要帶公子去薛大人府上喝茶了?!?/br> 薛大人,那便是刑部尚書薛襄陽,當(dāng)今薛妃的胞兄。 “你姓薛?你是薛府的幾姑娘?” 蘇菱不答反問,“四月姑娘還在這兒呢,江公子還競價嗎?” 見這架勢,江戊已不敢再加了,又或者說,他并不認為這戲子能值八百兩。 他皺著眉頭道:“你一個姑娘家,拿八百兩買一戲子作甚!” “你是買,我卻不是,今日去留,皆隨她意?!?/br> 這話說的,大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意思。 蘇菱起身走到四月面前,撩起一半的面紗,輕聲道:“四姑娘,要跟我走嗎?” 第5章 撩人(修完) 女子擲八百兩買一歌姬回家,著實是件稀罕事。 當(dāng)日在慶豐樓也引起了不小的風(fēng)波。 有人說這是行俠仗義,不過也有人說,達官顯貴們的喜好一向難以琢磨,一擲千金也好,行俠義之舉也罷,皆有可能是突然間的興致所致。 興致。 四月起初也是這樣認為的。 所以讓她得知秦婈居然當(dāng)了全部身家才將她買下時,表情瞬間凝重起來。 烏云厚重,月影將熄。 蘇菱坐在圓凳上,四月站在屋中央, 四月緩了好半晌,才輕聲道:“看來姑娘今日此舉,是并非一時興起了?!?/br> 蘇菱點頭,坦然道:“是?!?/br> 四月慢慢道:“四月不過是風(fēng)月里的歌姬,除了唱戲,便只會舞弄些男人們喜歡的伎倆,不知秦姑娘將我買回來,是要做甚?” 蘇菱道:“四姑娘精通琴棋書畫,戲唱的又好,何必妄自菲薄,今日我將四姑娘請到我府上來,只是為了請教一二?!?/br> “請教?”四月笑了一下,道:“姑娘是官家小姐,若想切磋風(fēng)雅,大可去找那些才名遠揚的先生,眼下大選在即,京中不知來了多少善琴善畫的才女,為何……” 說到這,四月頓了一下。 秦婈是太史令府上的長女,剛好年十六。 “秦姑娘是要進宮選秀?” “是。”蘇菱緩緩站起身子,將四月的賣身契直接交到她手上,悄聲道:“我想學(xué)的,只有四姑娘能教,這算是束脩?!?/br> —— 蘇菱花重金買歌姬回府的事,雞一打鳴,就傳到了秦望耳朵里。 秦望氣得手抖,長袖一甩,大步流星地闖進秦婈的院子。 門“嘭”地一聲被推開。 “我真是小瞧你了,八百兩……你一個姑娘家,居然花八百兩買了個歌姬回來!你當(dāng)秦府是什么?是秦樓楚館嗎?什么人都敢往回領(lǐng)!”秦望捂著胸口道。 蘇菱站起身,對秦望道:“父親可否容我解釋一二?” “解釋什么?!你要解釋什么?!”秦望看清蘇菱身邊的女子后,感覺眼前隱隱發(fā)黑,他喘著粗氣道:“你不必同我解釋,現(xiàn)在,立刻,把人給我送回去!” 蘇菱看著怒發(fā)沖冠的秦望,耐著性子道:“四姑娘心性高潔,若不是早年家中生了變故,也不會到慶豐樓賣藝……” 秦望直接打斷道:“阿婈,那又如何?身世悲苦又如何?這世上可憐人太多了,難不成你都要帶回家?你怎知今日這貪玩好勝之舉,日后不會給秦家?guī)淼溁?!?/br> 聞言,蘇菱慢慢道:“那父親當(dāng)年為何一時不忍,將別人帶回了家??” 話音一落,站在門口的姜嵐月,整張臉都黑了。 這個別人。 指的便是“身世悲苦”的姜嵐月。 秦望一噎。 即便蘇菱說的皆是事實,可在秦望眼里,父是父,子是子,他說你行,你說他便是忤逆長輩。 他氣得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剛抬起手準(zhǔn)備招呼小廝,就見姜嵐月紅著眼眶跑過來,“老爺別動怒?!?/br> 秦望厲聲道:“你來作甚!你別再替她說話了!你便是磨破了嘴皮,她也不會領(lǐng)情的?!?/br> 姜嵐月的眼淚“唰”地便落下來了,“老爺,大姑娘年歲淺,心性未定,一時受人蒙蔽也是有的,這未經(jīng)事不知父母恩,您別真動怒啊?!?/br> “十六歲還算???那她何時能長大?她這樣去參加選秀,一旦入了宮,別說丟了烏紗帽,我看哪日這腦袋掉下來都是正常的!如此,還不如讓蓉兒進宮!” 姜嵐月一邊擦眼淚,一邊道:“老爺別說這話了,嫡庶終有別,小心被外人聽了去?!?/br> 蘇菱看著姜嵐月,忽然有些理解溫雙華和秦婈為何會發(fā)瘋了。 她實在看不下去,便直接開口道:“四姑娘精通琴棋書畫,我請來她,正是為了進宮選秀?!?/br> 秦望忽然被氣笑了,“我給你找了那么多老師你都不肯學(xué),如今換了歌姬,你便肯學(xué)了?” 秦大姑娘與秦望水火不容,處處與他對著干。 秦望讓她做什么,她便反其道而行之,以至于才學(xué)疏淺,除了會彈兩首曲子外,與姜嵐月生的秦蓉相比,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蘇菱認真道:“父親若是不信,那不如以半月為期,半月后,父親可親自考察我的書畫、及宮中禮儀,若是毫無進步,女兒再無二話,全聽父親安排。” 姜嵐月蹙眉看了一眼蘇菱。 見她如此說,秦望眼神微變,沉聲道:“好,你記住今日的話,半月后,若你還與往常一般,這個人!必須走!” 蘇菱道:“這是自然?!?/br> 秦望與姜嵐月走后,四月急忙道:“秦姑娘,琴棋書畫,四月自當(dāng)傾囊相授,可那宮中禮儀,我真是聞所未聞?!?/br> “無妨。” 對蘇菱來說,宮中禮節(jié)確實不用學(xué),畢竟那都是她一條條篩選出來的。 蘇菱話鋒一轉(zhuǎn),道:“四姑娘方才可瞧見那位姜姨娘了?” 四月道:“瞧見了?!?/br> 蘇菱道:“那不如先教教我這一眨眼就能落淚的本事,如何?” 聞言,四月不由跟著笑了一聲,“那……不知這戲子的苦,秦姑娘受不受得了?” 蘇菱道:“你教便是?!?/br> 蘇菱自然懂得臺下十年功的道理,所以她說這話時,也不過為了打趣。 她是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催淚膏這種東西。 四月拿出一個褐色扁瓷瓶,道:“這是催淚膏。四月出身瘦馬,被人賣過四次才遇見師父,習(xí)得了這吃飯的本事,故而便是不用這些,想想曾經(jīng)的日子也能落淚,可秦姑娘是貴女,想必沒吃過什么苦,不如試試這個?蘸一點,抹在眼底即可。” 蘇菱伸手,蘸了一下,剛抹到眼底下,這眼淚就跟決堤了一般。 四月拿過一旁的銅鏡,“秦姑娘看看?” 這一眼,蘇菱的瞳孔仿佛都在震動。 就這雙眼,眼尾染紅暈,睫毛掛淚珠。 可真是我見猶憐,好生委屈。 四月又笑,“秦姑娘這八百兩,值嗎?” 蘇菱點頭。 值。 起初四月也猜不透到蘇菱底要做什么。 比如蘇菱明明寫了一手好字,卻偏偏要換成另一種字體;再比如,她明明舉止端莊有禮、明艷大方,卻偏要學(xué)歌姬獨有的那股子媚,和舉手投足間的嬌弱。 但聰明人之間,也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心照不宣。 四月不問,蘇菱也不提。 她想學(xué)什么,她便教什么。 蘇菱整日悶在屋里練字,手腕似乎都要磨破了,有時寫到凌晨,便倒在桌案上睡下了。 四月也不知,她為何會這般拼命。 她出身瘦馬,見過的男人女人無數(shù),可她從沒見過秦大姑娘這樣的女子。 蘇菱要求四月嚴(yán)格些,四月便擺出了她師父教她時的態(tài)度。 她拿了好多戲文讓蘇菱念,她本以為,官家小姐是瞧不上這些的,新鮮兩日便夠了。 卻不想蘇菱極其執(zhí)著,不論見到多么令人難以啟齒的戲詞,都沒說過一個“不”字。 可唱戲的本事,一靠練、二靠悟,許多人學(xué)了一輩子,也都上不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