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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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嬌嬌忽然高興起來。 她自恃美貌,又家底豐厚,父兄也算黑白兩道極難得的出色人物,怎會有男子不傾心?即便最初無意,可來日方長,她總會有法子叫別人乖乖聽話的。 *********** 卻說白星三人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搞大的,這幾天就時常分頭行事。 孟陽就像一個普通書生一樣,帶著自己便攜式的筆墨紙硯去街上溜達,看見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就停駐片刻,然后cao著蹩腳的方言和官話相融合的全新語種,手舞足蹈地與人交流。 當官的好不好,百姓心里最清楚。 白星和廖雁則買了紗質(zhì)帷帽的戴著,一路打聽著去衙門揭榜。 杭州城經(jīng)濟繁華,每日進出客商不計其數(shù),期間發(fā)生的大小案件自然也少不了,下到小偷小摸、口角爭吵,上到殺人越貨、詐騙財物,連同杭州城轄下幾十座縣、鎮(zhèn)在內(nèi),光每年的懸案就有幾十起。 而通過觀察一地官府處理案件的方式方法和態(tài)度,就能很大程度上摸查父母官及其下屬領(lǐng)導班子的做派。 兩人先審視了本地衙役和駐軍們的精神面貌,又隨意接了兩個榜單捉人,今兒是回來交差領(lǐng)賞的。 原本那通緝令上清清楚楚寫了八十兩,誰知廖雁接了錢袋子一掂量,臉色就不大好看了,“你們是打量小爺好糊弄么?這頂了天也不過五十兩罷了?!?/br> 敢克扣他的賞錢,不要命了嗎? 那兩個衙役聽罷,對視一眼,竟吃吃發(fā)笑。 “小子,這就是本地的規(guī)矩,”那衙役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道,“老爺們整日辦差豈不辛苦?這是你該孝敬的?!?/br> 白星冷冷道:“全天下就沒有這個道理?!?/br> 廖雁很少與官府合作,對里頭的門道不大清楚,但她可不是好糊弄的。 孝敬歸孝敬,賞銀歸賞銀,兩人本不該混為一談,更不該直接克扣。 那兩個衙役雖然看不見帷帽下頭的臉,可看身量、聽聲音也知道面對的是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且他們交付的犯人也不是什么令人聞風喪膽的亡命徒,自然不將這兩個放在眼里。 “這里就有,怎么著了吧?”長臉的嗤笑道,竟還伸出手去,作勢要抓廖雁手里的錢袋子,“再啰嗦,這五十兩也沒啊!” 話音未落,廖雁便已反手鉗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扯一抖,就聽幾聲骨骼斷裂的悶響噼啪響起,那衙役的右臂已經(jīng)軟趴趴垂下,儼然是斷了。 突如其來的巨大疼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那衙役悶哼一聲,竟直接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敢搶老子銀子的,墳頭草都不知換了幾茬!”廖雁冷笑出聲,看他朝自己倒來,順勢后退一步,眼瞅著對方后腦勺砰一聲磕在臺階上。 這一變故發(fā)生的太快,另一個衙役根本就沒反應過來,愣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接受現(xiàn)實: 竟真有人敢在衙門口動手! “反了!”他氣急敗壞地抽出佩刀,才要再說,卻突然覺得身體一輕,視線陡然顛倒,面上一痛,竟是被臉朝下踩在地上了。 “克扣賞銀,是誰的主意?”說著,白星腳上又加了三分力氣。 那衙役嗷嗷出聲,慌忙道:“是,是上頭的意思!” 這里是衙門后門,正值晌午換班時間,就只有他們兩人輪值。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眼見來者不善,還是先服個軟吧。 “哪個上頭?”白星追問道,“知州?” 她知道衙門里有許多大小官員,這些衙役也不過底層跑腿兒的罷了,還是問清楚的好。 那衙役只覺得自己整顆腦袋都沒知覺了,口水混著血水直流,不禁點頭又搖頭,眼淚汪汪道:“知,知州大人倒是沒明說,可每份交上去的銀子都有給他老人家的孝敬,也沒見退回來過……” 白星和廖雁對視一眼,心道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原本還在犯愁沒個下手的地方,把柄竟自己送上門來! 第111章 “不許動!”…… 六月的杭州城繁花似錦、瓜果飄香, 綠油油的茂盛植被幾乎將整座城池都妝點成巨大的園林,各色建筑反倒成了次要的。 每每穿梭其中,聽著腳下的潺潺流水聲, 看著沿途的白墻黑瓦, 輕嗅空氣中浮動著的幽幽花香……當真猶如身處仙境一般。 除了雨水過多,導致衣裳被褥經(jīng)常濕漉漉的之外, 簡直挑不出任何毛病。 一大早,三人就熟門熟路夾著青色油紙傘下樓。 杭州夏日多雨, 一天三四遍都是常有的事兒, 故而出門寧可忘帶錢袋子, 也千萬不能丟了雨傘。 西湖風景甲天下, 內(nèi)部是不許擺攤賣吃貨的,怕的是油污弄臟了湖水。 故而出了客棧要往后頭去, 在街頭右拐走上約莫三二百步就是一做五孔石拱橋,橋頭兩邊挨挨擠擠擺滿了各色攤子,什么蓑衣餅、鱔絲面、鮮蝦餛飩等等, 大清早就蒸騰出大片大片的白色水汽,連帶著雨水都被沖散啦。 當初三人剛找到這里時著實吃了一驚:但見各色吃食看得人眼花繚亂, 這可如何吃得過來? 不過他們很快就釋然了:有志者事竟成, 只要堅持每天每樣吃幾口, 總有一天能吃的完吧? 你要一碗鮮蝦餛飩, 我要一碗鱔絲面, 他要個河鮮三吃, 另取小碗分開來, 每個人一頓就能吃三樣吶。 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區(qū)區(qū)一碗實在不算什么,摸摸肚皮, 倒是還能再塞一些。 軟軟的江南話變成吆喝似乎也透著幾分溫柔水意,不斷有各色油紙傘來了又去,像一朵朵浮動在朦朧雨幕中的大蘑菇。 杭州人多富貴,時不時就有幾兩裝飾精致的馬車咔噠咔噠跑過。 打著蹄鐵的馬蹄輕巧地掠過水面,踩起一顆顆王冠形的水花。車輪滾過整齊的石板磚,帶起一條水帶…… 伴著輕微的水波聲,那灌湯的小籠包剛起鍋,滿是褶皺的小身子都在籠屜里蜷縮著吶,被蒸到半透明的面皮下隱約透出里面餡兒的色彩。偶爾籠屜被人碰一下,這一群小籠包便都呼哩嘩啦哆哆嗦嗦?lián)u擺起來,顯出幾分難得的嬌弱。 哎呦,我們肚子里可滿是鮮湯呢! 孟陽稍一遲疑,到底是又叫了一籠湯包,可巧又起了一個攤子,賣的是涼拌三絲:這是用剛從城外挖出來的鮮筍、地里才拔的萵筍和黃瓜絲一并切成粗絲,拿熱水焯過,用涼水冰一下,然后略加一點秘制醬汁涼拌,清脆爽嫩,天然一段風味。 一籠菌油雞丁小籠湯包,先將面皮咬破一個小口子,嘴巴湊上去吮/吸清澈卻濃郁的鮮湯,既柔且滑。 外加三樣深淺交加的綠色三絲,咬在嘴巴里說不出的清爽,方才吃的那點油膩瞬間被沖淡…… 美美用過早飯,滿足地打個飽嗝,小管家“婆”孟先生打開錢袋子,認真數(shù)出來幾十枚銅板,樂呵呵付了賬。 三人起身,將座位讓給翹首以盼的其他食客,過了石拱橋,便在下一個路口分道揚鑣。 白星和廖雁去衙門探路,孟陽則沿著河道溜溜達達,看見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只管停下來賞玩,時不時再與人交談幾句。 他專門記錄地方方言的小本子已經(jīng)下了大半個,如今竟也能與杭州土生土長的百姓交談幾句了呢。 這幾日他著實找到一個好去處。 那是一個茶攤,就在斷橋殘雪附近。開茶攤的是一對老實的中年夫婦,雖說叫茶攤,可實際上也兼賣許多小吃,又允許附近的小販挑擔、挎筐進來兜售,非常有人氣。 聽說那夫婦才成親那會兒就辦起來,風雨無阻,時至今日,這茶攤開了將近小二十年了。 他們親眼見證孩童成長,看著許多中年人變老,又目送那些老人離去,……老街坊們也習慣了每日來茶攤上坐坐,吃吃茶、說說話,玩笑幾句,抱怨些個雞毛蒜皮,一日時光就打發(fā)過去了。 孟陽很喜歡。 他總是聽得很認真,哪怕只是簡單的家長里短也很投入。通過這些交談,他仿佛也飛快地瀏覽了無數(shù)人的一生。 茶攤的主人也挺喜歡這個斯文俊秀的書生,每每都愛少算他幾文錢。 孟陽有點不好意思,便開始免費代寫書信。 對普通百姓而言,讀書識字是很奢侈的事情,能堅持下來更是不易,所以尋常人家往來,若不能見面,也只好托人帶口信。 可口信,總歸不便。 于是漸漸地,附近幾條街巷也就傳來開,說霍家夫婦開的茶攤上來了個好看的書生,免費替人寫書信哩。 真不要錢吶,只要你說段故事。 若沒有故事也不要緊,哪怕是日?,嵤?、杭州城里的新鮮事也是一樣的。 寫信的人來來去去,孟陽漸覺手腕酸軟,正好抬頭一瞧,又不知從哪兒躥出來幾朵烏云,將日頭遮蔽起來,沒頭沒腦往下倒雨點。 正好人去了一撥,他便站起身來,活動手腳,又舉目遠眺,就見遠處一座雷峰塔高高矗立,在雨幕中仿佛模糊了邊界,竟也顯出兩分溫柔來。 眼下荷花開得更多了,白的、粉的、紅的,甚至還有相對比較稀罕的黃色荷花,荷香被雨水一沖刷,越發(fā)顯得清雅怡人。 大團大團傘蓋一樣的翠綠荷葉婷婷立在半空中,全憑一根纖細的莖挑著。微風一過,就海浪般蕩了開去。 荷葉表層是不沾水的,天空中落下的雨點就像滾到盤子里一樣,在里頭肆意打著滾兒。 偶然裝的多了,撐不住了,荷葉的大腦袋便往一邊歪去,很是辣手無情地將雨水傾瀉干凈。 人各有性情,花也是如此,雖說都是同一塘,但這些荷花也不是一起開的。這會兒有的還含苞待放呢,有的卻已然凋零,露出中央稚嫩的蓮蓬來。 現(xiàn)在蓮蓬太嫩,里頭小窩里的蓮子還沒長好呢,倒不好掐。 再過約莫一個月,就是蓮蓬大批上市的時節(jié),或是自己隨手掐,或是略花幾個銅板買一束拿回家,插瓶好看,剝著吃也很好呢。 蓮子清心敗火,最適合炎炎夏日了。 雨打荷葉勝在天然,雖無十分宮商角徵羽的音律,卻自有一分天然韻味。在這樣的背景下,便是鄰里間的抱怨也現(xiàn)出一點詩情畫意來。 孟陽就對著這片荷塘溜達著,偶爾啜一口攤主送來的荷葉茶。茶水里不光有烘干的荷葉,還有一點薄荷絲,哪怕是熱茶也十分沁涼舒爽。 一般來講,夏日驟雨來得快去的也急,誰承想今兒孟陽等了半日,雨勢不減反增,眼睜睜瞧著它們從小米粒大小膨脹到黃豆大小,打在帳篷上啪啪出聲。 孟陽暗自估摸時間,想著白星和孟陽大概也快回來了,這么干等不是個事兒,便決意要走。 那攤主夫婦還十分戀戀不舍,又要留他吃晚飯,被孟陽婉拒。 昏昏沉沉的雨簾中,又啪地綻放開一朵青色油紙傘蓋,就像那隨波逐流的荷葉一樣,順著青石板路飄走了。 雨滴很大,非常用力地砸在地上,濺起大團大團水花,很快就把孟陽的鞋襪和下半截袍子都打濕了。 濕透的褲子緊緊貼在腿上,又涼又緊,腳下更是每走一步就會擠出來一包水,很難受。 但拋開這一點,雨中西湖真是美極了。 孟陽甚至強忍不適,直挺挺站在堤邊大柳樹下,靜靜欣賞了許久。 夏日雖熱,但一場大雨足以將所有暑氣沖刷殆盡,一陣涼風襲來,孟陽猛地打了個哆嗦,這才如夢方醒般抱著胳膊往回跑。 大雨中的西湖人煙稀少,游人要么乘船游湖,要么早就躲入外圍建筑內(nèi),孟陽跑了一段,竟半個人影都沒遇見。誰知才一轉(zhuǎn)彎,他就從傘底下瞧見前方兩雙白底皂靴,險些因為剎車不及撞上。 “哎呦!”他低低叫了聲,才要繞過去,對方卻猛地跨上前,雙手連抬,攔住去路。 “站??!” 孟陽愣了下,這才抬起臉來,就見兩個衙役在路上一字排開,雙臂微張攔住自己的去路。 “兩位有何貴干?”他本能問道。 那兩個衙役一甩頭,帶起來斗笠上的一圈水,“跟咱們走一趟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