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魔(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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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云對長卿抿了抿唇,低聲囑咐了她一句,“萬事小心。” 太后娘娘特地行到她跟前,伸手來讓長卿扶她。長卿忙抬手去扶著娘娘的手臂,方隨著太后娘娘入了廂房。 這廂房壽和宮里早有人來打點過了,布置得同壽和宮的偏殿沒有什么兩樣。屋子里還點著一味藏香,沁脾養(yǎng)神。 太后娘娘坐去了軟塌上,又吩咐廚房做幾道齋菜來。嬤嬤和兩位姑姑領(lǐng)了太后娘娘的旨意便都退了下去,屋子里便只剩長卿一人侍奉。 長卿覺得太后娘娘該是要問她的罪了,忙要跪下先說些好話。 可太后娘娘卻將她扶了起來,“這幾日風(fēng)波我是聽了不少,可也不該怪你。倒是悠然平日里在府中該是被寵壞了,害你重病。本該她向你陪不是才對的。” 長卿沒回話,這聲道歉,她倒是受得起的。她吐過的心頭血,上一世她失過的孩子,都該要算到紀(jì)悠然頭上… 太后娘娘也好似看出來她的小心思,“不過,哀家聽聞,你有孕了?” “……”昨日的話都傳到太后這里了。長卿連連搖頭,“長卿并未有孕,昨日在尚書府里,殿下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 太后娘娘卻拍著她的手背,笑著,“有孕是好事,無需這么緊張?!?/br> “長卿,是真的沒有。”紀(jì)悠然給她的避子香囊?guī)Я四敲淳?,她又大病初愈,該如何有孕?太后娘娘面上對她和善,可也是紀(jì)悠然的靠山,又怎會希望她真能有孕?長卿心里是清清明明的?!澳锬锶舨恍?,可讓太醫(yī)來請脈。自從長卿入病,殿下便沒碰過長卿了…” 太后面上笑容一怔,“你這孩子,這么害怕做什么?哀家是墨兒的長輩,自是希望他早日開枝散葉的。你前陣子病著,他心疼,如今得好好養(yǎng)著。”太后說著,外頭便已經(jīng)有人送了齋菜來。 長卿忙去扶著太后移步來了桌旁,她便與娘娘布菜。 用過了午膳,太后繼續(xù)拉著長卿說話,多是閑話。長卿侍奉了太后先抄了一會兒經(jīng)書,便有小僧來通傳,說是誦經(jīng)法會就要開始了,方丈請?zhí)筮^去。 長卿陪著太后娘娘出了門。因得是去法會,太后娘娘更是消減了隨行,只帶了她和嬤嬤在旁伺候。 娘娘心境看似不錯,邊行路,邊將寺院中的花草都夸贊了一遍。長卿一旁聽著,只覺跟著這樣的長輩,心境該也能平和一些。她嘴角剛剛浮起笑意,卻聽娘娘問起來,“京都這幾日倒是春意盎然,可北疆的春天來得晚,也不知安遠(yuǎn)侯和夫人可還安康么?” 長卿心中咯噔了一下,上回她要去秦王府中侍奉的事情被殿下打斷,阿爹阿娘特赦的事情,便不了了之了。方才她侍奉在娘娘身旁,便一直想開口問問,只是一直未找到合適的時機(jī)?!伴L卿聽人說,北疆的春天得要到四月。眼下該還是很冷的?!?/br> 太后拍著她的手背,卻親自將話頭戳破了,“安遠(yuǎn)侯和夫人特赦的事情,哀家是記得的?!?/br> 長卿也記得,上回娘娘便想用父母特設(shè),換她另從秦王。娘娘雖對她好,可真要從娘娘那里討要些什么,長卿便也得準(zhǔn)備好代價…“多謝娘娘記掛?!?/br> 太后娘娘卻笑著將話頭一轉(zhuǎn),“只是這陣子,東宮不甚安寧,哀家便一直在想,長卿你的去處…” 長卿腳步稍稍慢了些,太后娘娘好似在暗示,若她離開東宮,便能換得父母特赦… 可她的去處…安遠(yuǎn)侯府倒了之后,京都中人都避之不及,她在這里早就沒有親人了…自從入了東宮,她便跟在殿下身邊,日日侍奉殿下雖也很是辛苦,可肌膚之親,同枕而眠…她也不知道,殿下算不算是她的親人… 太后見她目色遲凝,便也沒再問下去,只道,“哀家壽宴還有些時日,長卿你若想好了,讓人通傳一聲,來尋哀家便是?!?/br> 長卿知道,娘娘是在給她時間考慮。她忙對太后福身謝過,方才扶著娘娘繼續(xù)往寶殿中去。 行至大雄寶殿門前,長卿方見得太子和晉王都在候著了,方丈也一同在迎著太后。 凌墨目色從長卿身上掃過,見她面色不好,可法會就要開始,他無暇顧及。只先與太后請了安康,又跟著方丈身后入了大雄寶殿。 長卿與嬤嬤一同立在門外,聽著寶殿中一干僧眾唱經(jīng)聲傳來,古音裊裊,沁人心肺。長卿也跟著緩緩閉上眉眼,聽取佛音,心境卻怎么也平不下來,眼前飛速地閃過一些景象… 明明是白日里,她卻只能看到自己沾滿黃土的雙手。她跪在地上手刨著個大坑…她很是用力,四周都是霧,她也無暇顧及,身上起了大汗,她卻好似沒有了知覺。 她余光掃見了那雙黑金龍紋的朝靴…晉王一身暗紫蟒袍,背手立在她旁邊,冷冷與她交代,“只能找到這些?!睍x王說著,指了指一旁兩個骨灰瓷壇。 她以為她的眼淚已經(jīng)流干了,可是并沒有,她急忙跪著過去,緊緊抱著兩個瓷壇,“阿爹,阿娘…” 一聲鐘響,將長卿從記憶深處拉了回來。她猛地驚醒,眼角竟是還掛著淚珠的。她忙抬袖擦了擦眼角,又輕微抽了兩聲鼻子。方才看到眼前殿下不知何時已經(jīng)從寶殿里走了出來,正立在她對面。 長卿心里一驚,不知殿下有沒有看到她的眼淚。卻聽殿下道,“隨孤出來。” 見殿下背手去了一旁側(cè)殿,長卿忙跟了過去。側(cè)殿里是一尊臥佛像,四下無人,長卿方才與殿下福了一福,“殿下尋我?” 殿下這才回眸過來,“太后方才與你說什么了?” 長卿答道,“太后娘娘問,長卿是否有孕了。長卿自是答了沒有?!?/br> 殿下抬袖來碰了碰她的臉蛋,仿佛幾分不信:“只是這些?” 長卿微微頷首,“其余便是些噓寒問暖的閑話了。娘娘問起殿下的身子,又關(guān)愛了幾聲長卿的病…” 凌墨方才看她面色不好,才趁著法會間隙出來看看她:“行了。你且不必候著這兒了,回去廂房里休息?!?/br> 長卿這才又與他道,“殿下的廂房,長卿和朝云都打點好了。入了夜,寺院中男女院間禁足,長卿今日便不能侍奉殿下就寢了?!?/br> “孤知道?!?/br> 聽得他答了話,長卿方才福身出去,尋著道兒回去了她和朝云的小廂房。她病剛好,侍奉了大半日,確也有些累了。廂房里不見朝云的人,該是與太后娘娘身邊的兩位姑姑偷閑去了。 她裹著被褥去床上躺了躺,合上眼,便一覺睡了過去。 她又開始做夢了,夢中情形模模糊糊…她好似去了北疆與阿爹阿娘團(tuán)聚,又好似回到了上輩子跪在二老墳前哭泣。 夢境的最后,一輪明月高懸在暗藍(lán)色的天幕上,她一身紅裙立在紅墻金瓦上的小閣里,眼見腳下黑影廝殺,她卻絲毫感覺不到害怕。 她看到太子的暗衛(wèi)將晉王團(tuán)團(tuán)圍住,刀光劍影中,一抹瘦小的身影飛快一閃,兩把彎刀便齊齊抹了晉王的脖子。 她很冷靜,也很冷漠,她在小閣里歡笑,端起桌上的酒杯,紅袖輕舞,杯中烈酒滴滴晶瑩往城樓下灑落… “吱呀”一聲,房門好似被人推開了。長卿緩緩睜開眼來,便見是朝云回來了。外頭天色已經(jīng)黯淡了下來,該已是傍晚了。 朝云手中端著兩碗素面,送去一旁桌案上,見長卿還在床上,湊過來探了探她,見她面色還有幾分慘白,忙問著,“可又是哪里不舒服了?” 長卿搖著頭將自己撐了起來,問著桌上的素面香,她掀開被子起了身,“餓了,快吃飯吧。” 朝云看她笑了笑,也隨著她一道兒坐來了桌旁,“殿下方才特地囑咐,要照看好你的吃食的?!?/br> 長卿手中筷子頓了頓,嗦著的面條也停了停,殿下對她好,她只覺得更難了…可不過一晃,她便又一口接一口吃了起來,再怎么樣,不能讓自己餓著… 吃過了飯,春芳姑姑來了門前,說是尋她們一道兒去取些過夜的炭火。朝云主動領(lǐng)了活兒,讓長卿在屋子里好生休養(yǎng)。 朝云剛出去一會兒,長卿便坐不住了,她尋了自己的小斗篷來給自己捂好了,出門去了前寺。大雄寶殿后的羅漢殿里,供奉的都是信徒捐贈的佛像。阿爹為阿娘祈福的那尊該還在殿中。 長卿進(jìn)來羅漢殿,尋見那尊佛陀,原是擺在正中有香火供奉的,卻因得佛腳上刻著安遠(yuǎn)侯捐贈幾個字,如今卻被人擺去了角落里,落了一身的灰塵,也無人打理。 長卿跪在小佛像面前,拿出帕子與他擦了擦,她話說得很小聲,“菩薩莫怪,長卿今日來與您打掃好了。您得要保佑阿爹阿娘在北疆,健康長壽…” 話沒完,羅漢殿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推看了。長卿微微側(cè)眸,掃見那雙黑金的靴子,是晉王… ※※※※※※※※※※※※※※※※※※※※ 感謝在2020-12-01 11:57:31~2020-12-02 11:52: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夏天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