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刀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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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趙凌波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撕扯開來,前世記憶再次涌上心頭,疼的她幾乎昏死過去。 “陸瑾你住手!” 趙凌波奮力嘶吼道,她從來沒有這般失態(tài)過,也從來沒有這樣毫不掩飾地表達(dá)過自己對陸瑾的仇恨和憤怒。 聽到趙凌波的聲音,陸離和陸瑾二人皆轉(zhuǎn)過頭去。 陸離見她未施粉黛,青絲散亂,連鞋都沒來得及穿,隱隱有些心疼。這些都是趙凌波費(fèi)盡心思救下來的人,她怎么能不傷心。 “凌波meimei你怎么來了?你可知道,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陸瑾輕笑著說道,他高高地立于馬上,這副居高臨下的樣子,不免又讓趙凌波想起前世種種,一時間心慌意亂。 “陸瑾!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無辜的!你有什么理由殺他們!” 趙凌波步步緊逼,質(zhì)問的聲音滿是憤怒。 “凌波meimei你真是天真,他們?nèi)旧狭宋烈撸羰遣惶幹昧?,難免會波及他們,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了。更何況,這是父皇下的命令,凌波meimei你就不要胡鬧了?!标戣y得耐心地解釋道。 “jiejie!jiejie救救小團(tuán)子!”小團(tuán)子看到趙凌波,心中一暖,也顧不得什么害怕,掙扎著從宋大娘手中跑出來,跌跌撞撞地朝著趙凌波奔過去。 “乖,站在那里不要動,jiejie就在這里?!?/br> 趙凌波有些慌了,盡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安撫她。 陸瑾望著趙凌波著急的面容,心中竟然生出一股無端的成就感來。趙凌波向來對他不屑一顧,若是有朝一日能夠看到趙凌波匍匐在他腳下,跪地求饒痛哭流涕,這種感覺一定很痛快吧。 想到這里,陸瑾的目光又落在了小團(tuán)子身上。 趙凌波,你也有在乎的人是嗎?你也會心痛是嗎? 那就…… 陸瑾突然飛身下馬,劍尖卷著凌厲的氣勢,朝著小團(tuán)子直直而去。 “陸瑾你住手!”趙凌波嘶聲吼道,可是一切都是無濟(jì)于事的。 一劍穿胸! 小小的身子如斷了翅膀的蝴蝶一般倒了下去,胸口處不斷往外冒血,眼前場景和前世記憶慢慢重合在一起。 那一刻,趙凌波幾乎要瘋掉。 “?。 ?/br> 聲音凄厲悲愴,讓人不由得膽戰(zhàn)心驚。 趙凌波步步靠近,雙手顫抖著將小團(tuán)子的尸體抱在懷中。這種熟悉的感覺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撕裂開來了,她疼的難以呼吸。 “凌波meimei,你還是快些讓開吧,若是父皇怪罪下來,可沒有人能保得了你啊?!笨粗w凌波滿臉淚痕和心痛,陸瑾揮了揮手中利劍,看向她淡淡的說道。 趙凌波聞言慢慢轉(zhuǎn)過頭去,看著陸瑾那張喪心病狂的臉,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猛地朝著陸瑾撲過去,左手輕輕滑動手上戒指,泛著寒光的刀片突然出現(xiàn)。她此刻已經(jīng)什么都顧不得了,心中滔天的恨意幾乎將她淹沒,她窒息的有些難受。 鋒利的刀片擦著陸瑾的脖子狠狠劃過,頓時血流如注。 陸瑾也沒有料到趙凌波竟敢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動手,但是脖子上實(shí)實(shí)在在的痛楚卻是他忽視不了的。 “趙凌波!你可知道刺殺皇子是什么罪名?” “呵!皇子?你不過是賢妃一個宮女所出,依附純妃和太子而生,你的命能金貴到哪里去!你看不見嗎?那只是一個孩子!她才三歲!才三歲!” 趙凌波此時幾乎癲狂,說出來的話也是直戳陸瑾痛處。 陸瑾緊握劍柄,仿佛下一刻就會要了眼前這女子的性命。察覺到陸瑾的異樣,陸離連忙上前,攬住趙凌波后退兩步。 “波兒,冷靜。”轉(zhuǎn)身間,陸離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趙凌波今日實(shí)在是反常,他一直都知道趙凌波仇恨陸瑾,卻不知道這份仇恨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 “來人!殺!” 陸瑾頭上青筋暴起,趙凌波不是在乎嗎?那他就要將這里所有的人都斬殺在她面前!既然他痛苦,那也絕不會讓趙凌波好過! “誰敢!” 陸離冷著聲音,掏出兵符,眾人見狀全都愣住,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陸離手中拿著的,可是兵符??! “陸離你這是要公然違背圣旨!”陸瑾咬牙威脅道,他倒是沒有想到,為了這些難民,為了趙凌波,陸離竟會在這種場合掏出兵符。 “本皇子會親自與父皇解釋,這里的人,你一個都不許動?!标戨x開口冷聲說道,留下富貴在這里照應(yīng),隨后抱著幾乎昏迷的趙凌波翻身上馬,策馬離開。 “那本殿就在宮中候著五殿下了!”陸瑾揚(yáng)聲喊道,滿腔皆是怒意。 趙凌波現(xiàn)在到底狼狽,考慮到她的原因,陸離命富貴駕了輛馬車過來,他不能讓趙凌波這個樣子招搖過市。 “我送你回府,父皇那邊自有我,你不用擔(dān)心?!标戨x扶著她坐好,罷了這才看向她輕聲說道。趙凌波現(xiàn)在的情緒太不穩(wěn)定了,更何況她方才竟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就對陸瑾動了手,若是到了宮里,難免會再惹事端。 到時候,有理也變得無理了。 趙凌波搖頭道:“不,我要去?!?/br> “沒必要,你好生養(yǎng)著。” 陸離取過馬車?yán)锏呐L(fēng)將她罩上,低頭瞥見她還在流血的雙足,心疼之余滿是無奈。 “陸離,我求你?!壁w凌波突然跪下來,聲音哽咽道:“我求你帶我進(jìn)宮?!?/br> 她從未如此過,好像一生的失態(tài)之事都在今日做盡了。 兩人僵持許久,陸離終于還是不忍心妥協(xié)了,道:“我依你就是,起來?!?/br> 趙凌波聞言低頭感謝,正欲起身,卻因為馬車顛簸整個人踉蹌了好幾步。陸離見狀忙伸手去接,兩人就這么撞個正著,或者說,趙凌波撲了他一個滿懷。抵在他堅實(shí)的胸膛上,趙凌波那顆躁動的心竟?jié)u漸安定了下來。 車簾被人撩開,卻是含芳。 陸離動作輕柔將她扶起來,確認(rèn)她坐穩(wěn)了之后這才松開手。 含芳手里拿著的一個包袱,里面是一套干凈的衣服和鞋子,還有一些處理傷口的東西。她深知趙凌波的脾氣,今日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她是一定會進(jìn)宮的,但是她方才走的太急,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這般模樣,如何入宮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