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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未發(fā)現(xiàn)過黎疏身上也有熱情如火的一面,也從不知道他也能這樣吻人,像是失去遲遲不愿放手般,遲遲。 十點半,聚會散了。 劉錦爸爸開車過來,把喝吐抱著KTV柱子不肯撒手的劉錦搬上車,順便送了些離得近的同學回家。 其他同學也紛紛回去,于涼涼住得近,但夜路不安全,她還是打電話叫了她mama來。 等了十分鐘,她mama還沒有到,最后一個男生離開,KTV門口只剩下兩個人。 夜晚的都市有種慵懶的意味,像場吻的余韻,身后傳來陣陣歌聲,她感覺到黎疏一直站在她身邊。 她回頭:“你先走吧。我家里離的很近,我mama馬上就來了?!?/br> “嗯。”黎疏雖然應,但并沒有離開。 過了兩分鐘,遠處有車打雙閃,于涼涼認出那是自己家的車:“我先走了?!?/br> 她往前走了一步,想到什么,再次回過頭。 夜幕下,黎疏站在五彩斑斕的KTV門口,靜默地望著她。明明燈光這樣絢爛,卻總讓她想到他是獨自站在大雪中。 ……會有其他人喜歡他的。 這輩子他已經足夠好了。 充分地尊重她,也學會了如何照顧人,保護人,當學委也當得很盡職,認真努力,沒有放棄…… 一直都沒有放棄。 于涼涼坐上車,于mama已經瞥到KTV門口的黎疏了,掉轉車頭時問了句:“黎疏考到哪了?” “A大?!?/br> “啊?!庇趍ama有點驚訝,半晌可惜道,“我還以為他會跟你一個學校呢?!?/br> 于涼涼垂下眼,他的確打算跟自己考到一起,是她故意誤導他,告訴別人,她報了A大。 聚會離別完就是真正的離別。 群里面已經沒多少人說話,于涼涼也沒怎么再看。 暑假于mama給她報了個駕校,讓她學開車。 每天七點都坐地鐵去南區(qū)學車,學一整天,教練很兇,喜歡罵人,過不久,見她開得不錯,又會自己和氣起來。 只有科目二遇到了點困難,在考前找教練多陪練了幾個小時,其余科目都很順利,八月中旬,就把駕照拿到手了。 休息了十幾天,已經到九月初,要去C大報道。于涼涼自己收拾行李,于爸爸于mama送她去車站。 他們夫妻都有工作要忙,也覺得該學會自立,車程就兩個多小時,學校還有接新生活動,所以他們并不打算送到學校。 養(yǎng)了十八年,天天都住在家里,臨走也還是有些不舍,但所謂父母和子女,大概就都是互相目送對方遠行。 對于涼涼來說,期待還是多過于不舍。 她本來就打算去外地,見識見識新的城市,以及傳聞中的“大學”。 下車后,于涼涼背著書包下車,于爸爸從后備箱拎出只藍色行李箱,她接過說:“不用送進去,我自己可以的?!?/br> 于爸爸就笑,望了眼車站門口,很近,已經在排隊。 “好?!庇趍ama坐在駕駛位上,“女兒,多照顧自己。有時間就回來。” “嗯?!?/br> “你先走,我看你進去?!?/br> 于涼涼笑了笑,向他們招了招手。 依她的分數考不上清華北大,但北京好一些的學校還是可以的,她只是舍不得離開家里。 父母只有她這一個獨生女兒,她既想去外地看看,也想多回家,才選擇了C大。等畢業(yè)后,她應該還是會回來的。 于涼涼走到隊伍最后面排隊,再回頭見爸爸mama,他們向她招了招手,這才離開了。 跟隨著人群進去,于涼涼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坐高鐵,她的生活圈都在這里,沒有什么外省的親戚,寒暑假大部分時間也都是在家。 過安檢,取票,找站臺,候車。 車站里有按摩椅、飯店、書店和特產店,人烏泱泱的。很多人大概候車時間長,都直接睡在地上。 十點十五分,開始檢票了。人群一下就全站了起來,排成兩大列,按照順序依次進去。 她取了票,可看前面的人,原來不需要取票,刷身份證就能進去?,F(xiàn)在的世界已經這么先進了。 一個城市到另外一個城市,只需要幾個小時。 以前她從山莊坐馬車回娘家,顛了坐了倆天,頭暈目眩。無端端想起木心說:從前書信很慢,車馬很遠,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隊伍在前進,有人并排站到她身邊,余光里有抹白,她的思緒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卻已熟稔地感知到。 于涼涼側頭,怔了一怔。 上車。 她的位置是8號車廂16F,靠窗。 于涼涼坐下,黎疏很自然地接過她的行李箱,抬起,放在上方。坐在她對面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問:“能不能幫忙換個座位?” 中年男人長得有點兇,心得倒是挺好,見他是個學生,很快就起身答應了,黎疏禮貌地說:“謝謝?!?/br> 他把自己行李箱也放在上面,坐在于涼涼對面。 他們身邊的兩個座位都還沒人來,于涼涼終于問:“……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問了班主任和你mama?!?/br> “……”于涼涼沒想到會從這里泄露口風,怪不得從KTV出來的晚上,聽到黎疏報了A大,她mama的語氣有點驚異。 于涼涼說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