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湘君明白了，琢磨了片刻，心情有些微妙：“學(xué)生記得當年赤城尊主被殺后，似乎有另一種說法傳出……據(jù)說，赤城尊主并非為居繇他們親手所殺，而是為天道所滅，因此rou身在頃刻之間灰飛煙滅，元神也沒了蹤影，只有她在‘被殺’前親手挖出的內(nèi)丹遺落不知在何處。難道她當年也是因同樣的原因……”

    君無厭勾起唇角：“不管是神是妖是魔是鬼，妄圖挑戰(zhàn)天道，逆天而行，都會為天道所針對。好了，我去設(shè)傳送陣了。對了，要不在玄元國北境也設(shè)一個傳送陣吧，那邊的雪山很漂亮，夏日的時候可以過去避暑?！?/br>
    說完，她便消失在程湘君的面前。

    程湘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院長那個笑容一看就知道事情不簡單，方土山那邊好說，但玄元國北境的雪山有何特別的？書院四季如春，何必跑去那邊避暑？”

    直到很久以后，江以寧拿著一張羊皮地圖來找她說，求見院長，院長才回來。

    江以寧咨詢道：“這八座山，可有什么特別之處，或者是否有什么傳說？”

    君無厭十分喜歡她的聰穎敏銳，將這八座山是八極界的八個門之事告訴了她。

    江以寧默默消化完這些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的傳說，收起了地圖，道：“晚輩還想問一件事。院長是否清楚除了奪舍之外，是否還有別的辦法能讓沒了rou身，元神也消散的已逝之人復(fù)生？”

    “沒有。除非元神不滅，否則即使復(fù)生了，那也只是傀儡。”君無厭說完，又懷念道，“當年也有個孩子問了我這樣的問題呢！”

    江以寧心念一動，問：“能冒昧問一下，那個孩子得到了答案嗎？”

    “我將八極界以及八纮界之事告訴了她，她就沒有往下問了……如今看來，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得到答案了。”

    江以寧注意到，那個人當年找院長咨詢的先是如何讓人復(fù)生，而后才了解八纮界與八極界之事，也就是說，想讓某個人復(fù)生才是那個人的主要目的。

    如今她發(fā)現(xiàn)出事的八座山跟八纮界以及八極界的傳說有關(guān)，那是巧合嗎？

    不可能是巧合。

    應(yīng)該是當年那個人在得知八纮界與八極界的傳說之后，以復(fù)活某個人為目的，展開了行動。其行動結(jié)果正是江以寧如今所獲悉的關(guān)于八座山的事情，而她如今所獲得的消息又與她的師父、天池真君有關(guān)，那是否說明……

    她問：“那個孩子，是家?guī)焼?？?/br>
    君無厭面上掛著笑容，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道：“太久遠了，忘了?！?/br>
    江以寧又問：“那傳說是真的嗎？”

    “不知道，畢竟若真有人為天道所不容，將之摒除于八極界之外的八纮界，沒有人親眼看見，也沒有從八纮界回來的人證明，這傳說便只能是傳說。”君無厭露出了個狡黠的笑，“對了，這個傳說，我是推測的?！?/br>
    江以寧：“……”

    ——

    程湘君看見江以寧出來，問：“你的疑惑解了嗎？”

    江以寧嘆氣：“沒有，反而越發(fā)琢磨不明白?！?/br>
    程湘君笑了下：“這修仙界的秘密多著呢！以后，總會有明白的時候。或許等你接班成了院長，你得到她的傳承時就能明白了。”

    江以寧搖頭：“院長那樣的身份需要背負太多，我還不夠覺悟?！?/br>
    “知道你家有嬌妻，整日沉浸在溫柔鄉(xiāng)，不思進取。好了，回去吧！”

    江以寧雖然面色不變，但實則被程湘君這么調(diào)侃，她已有些不好意思，步伐匆匆地離開了書院。

    江以寧回去后，終于得到了桃溪真君的回信。雖說她心里有許多疑惑，但最終也沒有問出口，只是關(guān)心了下師父的情況。

    “我沒事，但短時間內(nèi)還不打算回萬峰閣。”桃溪真君的聲音冰冷，但江以寧似乎聽出了一絲不同于從前的溫柔。

    江以寧心想，她師父或許是得償所愿了吧！

    ——

    在江以寧放下一切與蘇先歸結(jié)成道侶的那一日，陸澂忽然出現(xiàn)在儀式上。他給江以寧送了不少仙草丹藥，道：“這是給你們的賀禮，也是我燒毀陳家密室的賠禮?！?/br>
    這無疑是承認了他故意燒掉邪香秘方，好讓眾人的注意力放在江以寧身上，以遮掩他們跟鬼帝在陳家大戰(zhàn)之事。

    江以寧并不怪他跟師父，也愿意接受他對她們的祝福，將賀禮收起來：“多謝真君。不知……”

    江以寧頓了下，沒有往下問。

    陸澂知道她想問最近的事情，但對此他也沒什么好說的。

    他們那一日證實了將元氣、魔氣與陰氣融合于一體的鬼帝確實遭到了反噬，然后rou身毀了，魂體也消散，方土山并沒有留下他存在的痕跡。

    只是他們沒有見到那個人，所以并不清楚最后是否成功了。

    想到這兒，陸澂也沒什么心思多留，道：“我還有事，就不多待了?！?/br>
    前來觀禮的裴明禮表示心塞了：“師父他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而且燒掉陳家密室是怎么一回事？”

    “你有什么好看的，他收你當?shù)茏右粌砂倌?，看也看了一兩百年，會膩的吧？”蘇先歸道。

    裴明禮秉持自己謙謙君子之風，看在今日是她跟江師侄的大喜之日上，不與她一般見識。

    倒是十三不滿地問：“一兩百年就會看膩，你在提前告訴師妹，你過一兩百年就會看膩了師妹嗎？我告訴你，你若是敢負了師妹，我打不過你也要追殺你到我壽元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