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云破可憐天下蒼生，不欲生事，決定退出中原。

    天明教雖從未停止過研制殺傷力巨大的寶器，但很少拿出來使用，便是沈錯也僅有一支把玩用的火銃，還在兩年多前丟失了。

    “怎么，你擔(dān)心姑姑不同意？”沈錯知道沈云破對□□的態(tài)度，卻一點兒也不擔(dān)心，“不過是炸座山而已，我們又不傷人，姑姑不會怪罪的。”

    “可是這么大的量，萬一控制不好……”

    沈錯微微一笑，自信道：“別人或許控制不好，我卻有十足的把握。這五百斤□□并非放在一處用，我要的并非是爆炸，而是地動山搖?！?/br>
    但地動山搖聽起來更加可怕啊！

    白泉暗暗腹誹，卻知道沈錯主意已定，不會輕易更改。

    “區(qū)區(qū)燕山自然難不倒少主，只是我們現(xiàn)在不知司命所說地動何時會來，究竟有多強，又會對燕山有何影響，屆時萬一有突發(fā)事件，怕是要難以應(yīng)對。”

    沈錯并不因白泉泄氣的話而懊惱，反倒點頭道：“思考得很周到，既然如此便由你來想想到時候究竟會有哪些突發(fā)情況，還有如何應(yīng)對這些可能出現(xiàn)的意外吧?！?/br>
    “啊，這……”

    白泉呆呆地張開了嘴，解語微微一笑，對著她道：“你近兩年一心鉆在錢眼里，也是該想點兒別的事了?！?/br>
    沈錯見她吃癟，心中十分開懷。

    “解語說得沒錯，只要耐下性子，你心思之縝密堪比聞識。她還要籌備殿試，如今便由你先來好好思考一番吧?！?/br>
    白泉垮下了臉，卻只能無奈應(yīng)是。

    三人出了金玉良緣坊，沈錯便又聽到了酒樓上那些對自己的議論，上了馬車后不滿地對著兩人道：“這些書生什么毛??？又窮酸又碎嘴，見都沒有見過我，便對我評頭論足。

    還什么皇恩浩蕩，我稀罕他們的銀子嗎？母親每年吃我們商行三成凈利，其中有一成就是給皇上的，區(qū)區(qū)一萬兩白銀、一萬石糧食和六十頃田地算得了什么？還不到其中十一！”

    沈錯雖嫌黃白之物銅臭，但這畢竟是沈云破的心血，是天明教幾代累積的成果，好端端地便要把財物拱手讓給他人，她就算心中沒有不平，也絕不會感恩戴德。

    “少主，錢財乃身外之物，我們就當(dāng)買個平安罷了。郡主的俸祿是皇上私庫所出，也算是您舅舅的一點兒心意?！?/br>
    解語在一旁好言安慰，說到后面卻是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再說，不久以后我們還要炸他一座山……我聽說燕山可是炎朝龍脈所在?！?/br>
    沈錯聽到此處總算眉開眼笑，口中卻嫌棄道：“這小小燕山能有什么龍脈？就算有也不過是條小蛇而已。承接了一點昆侖山余脈的龍氣，為他大炎續(xù)了一命?！?/br>
    沈錯說話從不忌諱，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自然更加口無遮攔，加上對皇室特有的刻薄，每一句話對宗室的成員來說都十分刺耳。

    所幸此刻并無他人在場，解語和白泉也甚是捧場贊同。

    沈錯回了長公主府后便急急忙忙跑去見沈云破，雖因柳容止在場，兩人無法過多交流，但能每日見到姑姑，沈錯已經(jīng)開心不已。

    柳容止目送沈錯離開后，皺著眉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沈云破。

    沈云破察覺到她的目光，疑惑地回望著她：“怎么了？”

    “錯兒年紀已經(jīng)不小，不僅不想成婚，而且還對情愛之事懵懂無知，我看這一切都是你的原因?！?/br>
    沈云破面露不解：“無妄心思單純，一心向道，不耽于兒女私情，這與我何干？”

    “哼，天下人也比不上你一根手指頭，她有你這位姑姑，哪里還需要什么情愛？”

    柳容止言語荒唐，語氣卻頗為認真。

    “并非你覺得好的東西，天下人都會覺得好，你這番想法未免自作多情了?！?/br>
    柳容止原只是突然想起，隨意一提，可沈云破的話叫她忍不住較真起來。

    “怎么是我自作多情？明明是你太多情，我才這般不放心。

    錯兒是我女兒，我便忍了，可你知景城這段時間問了你幾回嗎？

    景城是我侄女，她仰慕你我便也忍了?？赡惝?dāng)初的那些風(fēng)流債，你以為就這般過去了嗎？”

    沈云破微微一愣，不解道：“怎的我過去除你以外還有別的風(fēng)流債？是男子還是女子？

    你之前不提今日卻突然提起……難道與你昨日入宮有關(guān)？”

    柳容止明知沈云破聰慧過人，心思縝密，自己說多錯多，本不該給她透露一點兒消息。

    奈何醋意大發(fā)，忍不住便想發(fā)個脾氣，讓沈云破哄她。

    “你問這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也不可能見到他們?！?/br>
    “竟還不止一人？”沈云破微微抬頭看向屋頂，目光深遠地道，“愛恨嗔癡明明非我所愿，佛家有云色即是空，偏偏世人總是被美好的皮囊蒙騙?！?/br>
    柳容止聽她變著法地夸自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偏偏沈云破在她心中不僅有美好的皮囊，更有叫人癡纏眷戀的內(nèi)里，無奈憋了半日都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言語上占不了上風(fēng)，柳容止也只能用行動來安定內(nèi)心，抓住沈云破的手惡狠狠地道，“哼，不管愛恨還是嗔癡，你都只能對著我?！?/br>
    第81章

    聞識在長公主府住了將近三年， 參與編修了好幾部書，只是因為深居簡出，所以在炎京中沒有什么名聲。只是這次會試過后， 她注定會名聲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