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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兒!”沈津錫面色陰沉著伸手扶住她,任憑怎么喚都喚不醒,他瞇了瞇眼睛,眼神宛若刀子一般直直射向一旁的袁石。 袁石嚇得身子又是一陣輕顫,抖著雙腿再次跪了下來:“世子明鑒,小人……小人還未曾對姑娘用刑,這……這與小人無關(guān)?。 ?/br> 沈津錫瞥他一樣,轉(zhuǎn)而拉起沈葭的手腕摸上了跳動的脈搏,一雙好看的峰眉一點點蹙起,神色復雜難辨。 眾人嚇得大氣不敢出,只默默低垂著頭,努力把自己當成空氣。 這時,有人上前來在薛知縣耳邊說了什么,薛知縣點點頭抬手揮退了那人,又壯著膽子開口:“秉世子,姑娘身子欠佳,下官已命人備了最好的客棧,請世子和姑娘移駕,下官再著了最好的郎中給姑娘瞧瞧?!?/br> 沈津錫看了眼如今歪倒在自己身上昏迷不醒的沈葭,猶豫了一下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不必,小妹現(xiàn)今住在何處,帶我過去?!?/br> “是!”薛知縣說著往一側(cè)退了退,做出請的手勢。 沈津錫也未看他一眼,直接抱了沈葭往外走。剛走兩步又被袁石喚住,“世子,那這二人……” 沈津錫步子頓了頓,側(cè)目瞥了眼火刑架上的袁三妞和李拐子,神色淡然無波:“此乃你們村里人的事,無需問我。” 他說完此話,信步走了。獨留得岳王廟里的眾人議論紛紛…… “我就說嘛,這論模樣輪氣度,怎么也不該是個丫鬟,卻沒想到還是皇室貴胄。若早知如此,當初可是該好生來往?!?/br> “誰說不是呢,咱們這些人呢,有眼不識泰山,倒是袁家慣會瞧人,當初只是認了個干女兒,現(xiàn)如今那可真真是撿到寶了。這可是比他家來生中了舉人還要受用的?!?/br> “你說咱們當時怎么就沒想到呢,沈本是國姓,沈葭又是那等模樣,怎么也該想到她身份不俗啊。來生他娘,你以前定然就是瞧出來了才認得干女兒吧?” 幾個人圍在一起酸里酸氣的,袁林氏聽到了也只是略微不自在的笑了笑,沒有吭聲。 葉子站在袁林氏旁邊,想到剛剛的事還有些愣愣的:“娘,小葭姐……真的是那位世子的親meimei???”葉子一想到小葭姐竟然是王爺?shù)呐畠?,她就一顆心激動地怦怦直跳。想她一個鄉(xiāng)下小丫頭,何時幻想過去見見什么大人物,如今真瞧著了,她整個人覺得跟做夢一樣。 最關(guān)鍵的是,她竟然跟王爺?shù)呐畠鹤隽私忝冒。?/br> 她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做了不少好事,不對,是上八輩子都在做好事! 袁林氏也還有些不太適應,只凝神望著沈津錫離開的背影發(fā)呆。想當初她只是想幫遠山那孩子尋個好媳婦兒,卻沒想到這般湊巧,倒是娶回了一個皇親國戚。 只是,一個堂堂王府千金卻險些凍死在山上,被遠山給撿了回來,而且又會做菜又會洗衣服的,小葭在王府的日子真的過得好嗎? 縱使她不知道京城里的姑娘前進們過得是什么生活,但只看縣城里那些員外地主家的姑娘,那也全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閨閣千金,就連浣姐兒在高家被嬌貴,都是不會做家務的。 只怕,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吧? ***** 沈葭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黯淡下來,屋子里點著煤油燈,并不算亮堂,但對于已經(jīng)習慣夜里不點燈的沈葭來說還是格外明亮了。她在炕上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張嘴打著哈欠。 哈欠打了一半,她頓時想起白日里的事,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猛地坐起身環(huán)顧四周。 她記得哥哥來尋她了,這會兒總不至于又不告而別離開了吧? 她嚇得睡意醒了大半兒,連鞋子也來不及穿就跑到了外間,卻是一個人也沒有。 望著空蕩蕩的屋子,她覺得自己白天的一切又好像只是夢境,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這時,沈津錫跨過門檻走進來,手里端著一碗冬菇干貝排骨湯。見沈葭鞋子都沒穿便跑出來,頓時不悅的蹙眉:“這是做什么,還不快把鞋子穿上。如今不在王府,倒是連規(guī)矩都不懂了?!?/br> 沈葭這才想起來,女兒家的腳是不能外露的。她以前在王府奶娘時刻叮囑她,因而記得牢。如今到了這里,平日這家中便知她和遠山哥二人,所以很少在乎這些細節(jié)。再加上方才她一時心急,這才直接奔了出來。 如今被沈津錫一斥,沈葭臉色頓時有些紅了。雖說是兄妹,到底年齡都不小了,男女有別,這種事不能如此隨便。 她原本還想問些什么,此時竟全部忘記了,急匆匆的回了里間穿鞋子。 沈津錫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將手里的雞湯擱在了八仙桌上。 沈葭穿了鞋子出來,沈津錫正坐在八仙桌上給她往碗里盛著雞湯,見她過來笑著道:“昏睡了一天,如今想必餓壞了,快看看這湯合不合胃口。” 沈葭走過去瞧著,這雞一看便知是家養(yǎng)的,沒有山間野物的那股膻味兒,乳白色的湯汁,鮮嫩肥美的雞rou,上面還撒了蔥花和一圈圈黃橙橙的香油。 沈葭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任憑她連日來對什么都沒有胃口,此時瞧著這雞湯竟然也覺得有些餓了。 “哥哥哪里來的雞湯?”她乖乖坐下來,捧著沈津錫擱在自己跟前的小碗,詫異地詢問著。她和遠山哥的生活在村子里已經(jīng)算好的,卻也達不到這樣的水準兒。這樣的東西她當真是許久都不曾嘗過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