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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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政航感激地答應(yīng)了,又回自己園子去,半路上瞧見一個婆子領(lǐng)這個丫頭過來,因那丫頭十分眼熟,就多看了兩眼。 那丫頭正是又兒,又兒忙跟莊政航行了禮,偷眼瞧了眼莊政航,不禁又想起莊大夫人臨去時將她給了莊政航的話,暗道莊政航倒是越發(fā)有氣度了,比起瘸了腿的莊敬航,不知要好上多少。想著,就紅了臉。 莊政航聽說是又兒,就道:“你不是在廟里嗎?怎又出來了?” 又兒羞澀地道:“三少爺求了大老爺讓奴婢回府,如今奴婢正要給老祖宗請安呢。” 莊政航因九斤的事心里正防著莊敬航,此時見著又兒也不耐煩去管他們的事,只想著今日自己離了忠勇郡王跟莊敬航,這兩人不定說了什么話,就又拐到前面去尋莊敬航。 莊敬航正合著眼躺著,瞧見莊政航進來,冷笑道:“我們要進二哥的園子就是千難萬難,二哥要來我們這,就是輕而易舉的事?!?/br> 莊政航道:“雖是輕而易舉的事,我可從沒想過要常來?!庇謫枺骸澳憬袢张阒矣率雷?,與他說了些什么?” 莊敬航道:“世子說大姐在宮中好,我自然樂意多聽世子說幾句話。難不成我成了廢人,就連大姐的事也不能過問了?” 莊政航道:“你最好老實一些,不然有你受得?!闭f完,轉(zhuǎn)身就向后頭去了。 待到了后面,莊政航瞧見安如夢沒走還在屋子里坐著,不由地一愣。 安如夢識趣地去了莊老夫人那邊,簡妍對莊政航道:“我怕忠勇世子又生出半路攔著如夢的心思,因此就留她在家住幾日,到時候直接去看俞瀚海回京?!?/br> 莊政航點了頭,道:“老三叫人將又兒接回來了,也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思。” 簡妍笑道:“隨他去,若是他敢妄動,我也不怕什么報應(yīng),就送了他去見閻王。只怕他如今叫了又兒來,是不信春暉、谷蘭幾個了。你瞧著吧,這么著春暉也顧不得盯著咱們這邊了,定要跟又兒暗著較勁。我原就奇怪大夫人怎沒將又兒給了老三,如今想想,是又兒在大夫人面前沒爭過春暉呢?!?/br> 莊政航因聽簡妍說了這句狠話,就一邊抱著九斤口口聲聲明珠地喚著,一邊去打量簡妍,因瞧見簡妍比剛生下九斤的時候窈窕許多,此時身材凹凸有致,就笑道:“你這身段也多虧了我才能修成這樣?!?/br> 簡妍摸著臉笑道:“我也覺得我這臉色好了許多??梢娔阏f的那什么針灸并非夸夸其談?!?/br> 莊政航得意道:“那自是當(dāng)然,回頭我再問方丈師父要幾個保養(yǎng)的方子給你,女人都是養(yǎng)出來的,你瞧著吧,你安心跟著我,我就叫你四五十歲了還跟二八少女一樣嬌嫩?!?/br> 簡妍先笑著答應(yīng),回頭又覺哪里不對,開口道:“方丈師父為何會有給女人保養(yǎng)的方子?” 莊政航詭秘地一笑,道:“女人心中坐,只要不犯戒,不叫人抓到把柄,專研專研也是能夠的?!?/br> 簡妍瞧著莊政航臉上的笑,暗道他這笑容只能用一個賤字概括,不自覺地想莊政航跟他方丈師父湊在一塊,說的話定然不是她想的那般正經(jīng)。 “這般說來,那方丈是個色和尚?” 莊政航嬉笑道:“也不能這樣說,方丈師父正經(jīng)的很?!?/br> “正經(jīng)?倘若正經(jīng)的話,燕……”待要說出燕曾的名字,又咬了舌頭。 莊政航猜到她要說什么,就道:“上回子燕王八敢叫劉嫂子將你引到普渡寺,就是仗著跟方丈師父親近。” 簡妍心里呸了一聲,暗想莊政航在她面前老實,在外頭旁人面前,還不定怎么著吶。 “你今日算是逃過一劫了,若是叫我那會子進去瞧見你給九斤喂奶,我立時就將你跟那小白臉一起弄死?!?/br> 簡妍啐了一口,道:“你常去金家見祝紅顏我也沒說你什么,你倒是揪著我不放了。再說,我就是沒腦子的貨,也行不出那事?!闭f著,一邊算著今日收了多少禮,一邊道:“今日二嬸算是生了一肚子悶氣,她跟朱姨娘原想叫五meimei多跟嫂子說話的,誰知道六meimei過來了,就叫五meimei半天插不上一句話。” 莊政航笑道:“我瞧著你嫂子就不想跟二嬸成親家,不然哪里會不照顧著五meimei?!?/br> 簡妍笑道:“可不是嘛,我母親也這樣跟我說,因此二嬸暗示了我不少次,我也只裝作沒看見?!?/br> 莊政航聽了,心里又笑莊二夫人先前為挑燕曾做女婿,白白浪費了一年功夫,如今可有他忙活的了,又道:“你家三個meimei,可都定下人家了?” 簡妍翻了個白眼道:“你瞧上誰了?可要我替你求了她來?” 莊政航道:“誰瞧上了?就是想說與其叫簡嫙回頭改嫁,不如一開始就……” 簡妍道:“你嫌日子不夠太平嗎?如今怎么說父親也是當(dāng)官的,你想叫我家也出一個賢妃娘娘?”說完,又道:“如今家里頭的光景好著呢,想來也不會委屈了她們?nèi)齻€?!?/br> 莊政航笑道:“你說的是,上輩子那什么皇妃都是沒影的事?!闭f著,心里盤算著如何從方丈那邊誆了方子來給簡妍保養(yǎng)。 簡妍心里也記著又兒的事,后頭暗中跟春暉來往兩次,果然聽春暉說莊敬航如今事事叫又兒伺候著;再過兩日,簡妍又納悶地發(fā)現(xiàn)那又兒悄悄地跟她們院子里的人來往。 因與周家聯(lián)姻不成,莊二夫人發(fā)狠之后,再尋媒婆,就叫媒婆說莊五姑娘是按著嫡出姑娘教養(yǎng)的,心里指望著抬高莊五姑娘,能順利地尋到中意的親家。 隨后因俞瀚海進京之日將近,京中也歡騰起來。 莊政航才因定下的聚賢樓包廂被推掉而郁悶,愁著不知該如何跟簡妍說,那邊簡夫人就來信說簡家將聚賢樓包下了,已經(jīng)請了幾家的夫人過去看俞將軍凱旋回城,如今請莊老夫人到時候也過去。 莊老夫人不愛出門,就不出去。莊二夫人因打聽到俞瀚海并其他幾個跟隨俞老將軍出征的少年猛將尚未定親,想著這幾個面圣之后就是炙手可熱的新貴,雖是武將,但也是有真材實料的人才,于是也打了要過去相看的主意,主動提出跟簡妍一同過去。 安如夢自九斤百日那日被簡妍留下,就一直在莊家住著,也覺跟著簡夫人等人過去更妥當(dāng),于是也謝了簡夫人,只在簡妍園子里等著那一日隨著眾人一同出發(fā)。 一日,簡妍瞧見安如夢手里拿著一張紙在看,就湊過去瞧。 安如夢也不避諱,就將那張紙遞到她手中。 簡妍看了,見是一張紙上寫著三個小篆,恰是安如夢的名字,就問:“你寫這個做什么?” 安如夢道:“這是我隨身玉牌上的字體,原本掛在我脖子上的,后頭給了俞哥哥?!?/br> 簡妍笑道:“可是想他了所以才去寫?” 安如夢搖頭,道:“這是今早上大嫂子園子里的一個小丫頭遞給我的??催^這字的,就只有的莊敬航那王八。如今他是來要挾我呢?!?/br> 簡妍一怔,喃喃道:“那王八果然是躺在床上還不安生,回頭我看我怎么治死他。” 安如夢道:“嫂子還是別動手,放著我來吧。他欠我的,若都叫嫂子討了去,那我可怎么辦呢?” 簡妍納罕地看著安如夢,暗道安如夢這人果然報仇都要自己個動手,雖知安如夢聰明,但總覺得她聰明的時候也冒著傻氣,于是道:“你先別沖動,等著俞瀚?;貋恚c他商議著辦?!闭f著,又問:“是哪個丫頭給你捎信的?我三令五申過不許私相授受,竟然還有人這般大膽。” 安如夢道:“是大嫂子那邊的,仿佛是個叫月逐的?!?/br> 簡妍醒悟到是自己打暈莊敬航時瞧見的偷菜的那個丫頭,就叫玉環(huán)過去跟姚氏說月逐替莊敬航傳了不好的東西到她園子里。 作者有話要說:中秋節(jié)快樂! 中秋了,大家好歹冒個泡吧 115新貴女婿 姚氏那邊自然留不得那丫頭,聽了簡妍的話,就將月逐攆了出去。 隨后兩日,又有一個丫頭替莊敬航傳了東西進來,簡妍順藤摸瓜,叫人將那丫頭一家子,和給那丫頭行方便的婆子一家子統(tǒng)統(tǒng)發(fā)賣出去。如此也算殺雞儆猴,叫其他下人老實一些。 這般,莊敬航那邊的消息傳不過來,安如夢倒是得了一時的清凈。 及至俞瀚?;鼐┠侨?一早簡妍與安如夢就收拾妥當(dāng)。 九斤照舊送到莊老夫人屋子里。 吃一塹長一智,莊老夫人也唯恐簡妍夫婦不在,又出了什么差子,于是叫人將園子門鎖了,誰都不叫放進來,又叫人將自己如今住的院子門也鎖上。 因要陪著莊二夫人去相看人,姚氏不喜出門也不得不跟著一同去。 于是莊敏航留在家中看家,莊政航、莊玫航就護送著這幾個女人去聚賢樓。 路上馬車?yán)?,莊二夫人小聲地叮囑姚氏道:“我問過了妍兒母親,她說今日也請了秦家、俞家的夫人來看。到時候陪這幾家多說說五姑娘的好話?!?/br> 姚氏點頭答應(yīng)了,心想這會子倒是想著用上她了。 馬車直接進了聚賢樓后院,莊政航見簡夫人身邊的胡mama已經(jīng)迎出來,就知酒樓里的閑雜人等已經(jīng)散去,里頭的人都是簡家人了,于是就叫莊二夫人等人下來。 莊二夫人、姚氏下了車,后頭簡妍、安如夢也下來,四人一同進了后院,然后被胡mama領(lǐng)著進了酒樓。 莊二夫人見著簡夫人,寒暄之后,笑著問:“可是我們來得早了?怎不見其他人?” 簡夫人笑道:“也有兩家夫人早來了,正在隔壁廂房呢?!?/br> 莊二夫人聽了,就與簡夫人一同過去見過那幾位夫人。 簡妍因早聽說俞家夫人也在,于是就領(lǐng)著安如夢過去。 果然俞家夫人如今跟安如夢也十分相熟,就拉著安如夢跟她們一間廂房里坐著。 安如夢留下后,簡妍與莊二夫人重又回了簡夫人給莊家人安排的廂房。 莊二夫人有意問道:“如夢跟俞家人很親近?” 簡妍道:“二嬸不知俞家跟安家是世交?” 莊二夫人忙笑道:“一時忘了。”說著,心里又盤算著那俞瀚海是沒定下親事的,跟莊五姑娘倒也合適。 簡妍見莊二夫人眼珠子轉(zhuǎn)著,心里隱約猜著她的心思,暗道臨時抱佛腳地將莊五姑娘算到自己名下又有什么用,那五姑娘都那樣大了,隨便問個誰,誰不說五姑娘是姨娘所出。若是莊二夫人還是這么將莊五姑娘看得太高,只怕莊五姑娘的親事還要再拖上一陣。想著,聽莊政航叫人捎信來說康靜公家老夫人又不好了要他立時過去瞧瞧,就立在窗前,微微掀了簾子想瞧著莊政航走,不想沒瞧見莊政航,反倒是看見燕曾腰挎寶劍,騎著駿馬慢悠悠地走來,瞧著那寶劍,簡妍不由地想起上輩子第一次見著燕曾時的情景。 那時,燕曾聽說簡妍休了莊政航,于是趁著簡妍的轎子出了家門停在巷子里,就上演那有賊人的戲碼。 恰好簡妍因離了莊政航飽受人言,正滿腹怨氣無處發(fā)泄,忽聽說有賊,又掀了簾子看見轎夫丟下她跑了,再回頭,又瞧見轎簾被掀開,簾子外背著光,露出一張英氣逼人的臉。 簡妍那時就想,比起莊政航太過女氣的臉,長著這么一張臉的人,該是更有擔(dān)當(dāng)?shù)臐h子。因這么一失神,她人就被燕曾從轎子里拉出來。 簡妍回頭瞧見有賊追來,又見燕曾腰上寶劍就在手邊,于是伸手拔了他的劍,要向那賊子砍去。 只見雪光一閃,燕曾失態(tài)地叫道:“仔細割到腿?!?/br> 簡妍尚未因他關(guān)切的話說上一句“多謝”,就見燕曾又跳開一步說“割到我的腿”。 于是,后頭還有“賊”作勢追過來,簡妍手中握著那把沒有韌的寶劍,忍不住就笑了起來,待瞧見那“賊”只在十步之外徘徊,半點賊的樣子也沒有,于是提著寶劍,作勢要拿了寶劍去砍燕曾的腿,見他先是一顫隨即又故作鎮(zhèn)定地與她說話,越發(fā)樂不可支,將寶劍插回燕曾劍鞘中,就抱著手臂道:“嚇跑了我的轎夫,你可得賠我請轎夫的銀子,耽誤了我去廟里上香,錯過上頭炷香的機緣,你也要賠了我銀子?!?/br> 簡妍這邊回憶著,就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心想自己那會子敢這般跟燕曾說話,一是食色性也,瞧上他的皮囊;二是離了莊政航之后因要自力更生而生出的萬丈豪情,不然乍然見到外人,怎么著她都要靦腆那么一回子。 酒樓之下,燕曾見聚賢樓窗邊露出一抹綠,上面又有明珠熠熠生輝,雖不曾看見全貌,但料想應(yīng)當(dāng)是哪家的佳人,于是不由地將背脊挺直,坐得越發(fā)端正,心想俞瀚海沒回來,就先叫他受了樓上眾佳人的檢閱。 簡妍看他那架勢,就猜到他心里想什么,抿唇一笑,就又放下簾子。 忽地蒙興擠過來,趴在窗口往下瞧了眼,正瞧見燕曾,就指著燕曾問:“他就是游俠?” 簡妍笑道:“他是讀書人。” 那邊姚氏也在看,姚氏嘆道:“好端端的讀書人怎就無端端做了游俠的打扮?聽說燕家要跟狄家親上加親呢,果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說著,偷偷地瞧了眼莊二夫人。 簡妍心想俞瀚海打勝仗立了大功,也叫京城的淑媛貴婦能得了時機正大光明地出來對男子評頭論足了,這功勞可比得了南疆更大。 莊二夫人哧了一聲,道:“燕案首雖有才干,不肯正干也是枉然。方才瞧見俞家二哥兒送了俞夫人過來,瞧著他們家二哥倒是個齊全的好人,可惜叫妍兒家先占了去?!?/br> 簡妍心想早兩年俞祁連哪里能入得了莊二夫人法眼,笑道:“二嬸想要,去隔壁跟我娘家二嬸說說,就要了過來就是?!币蛞娭膳d也尷尬,就叫人將他送回簡夫人那邊去。 忽地聽到一陣簫聲,那簫聲穿過喧囂,悠揚地飛入街邊酒樓。 莊二夫人說道:“是誰這般有雅興,就在大街上吹起簫來?” 姚氏又掀了簾子去看,回頭對莊二夫人道:“是那位燕案首在吹簫呢,瞧著他在隔壁酒樓前面立住了馬?!?/br> 莊二夫人細想想,忽地笑道:“我說這簫聲忒地熟悉,可不就是侯府大少夫人每常吹的嘛。原先她們家老夫人還抱怨說太夫人孝期里不合弄了這簫聲出來,后頭聽著這聲音嗚嗚咽咽的,也就沒有再說話。” 簡妍心想這曲子尋不到出處,定是燕曾自己個不知從哪里買來的,那侯府大少夫人會,豈不是說燕曾早將侯府大少夫人勾搭上了?如此想著,就笑侯府大少爺自己花天酒地,家里的女人早叫人勾引走了。又想燕曾這人倒也實在的很,一首曲子,不知勾引了多少女人。 不一時,姚氏催促簡妍道:“你來瞧,是睿寧親王家霓云郡主的車駕?!?/br> 簡妍聽了,就湊到簾子邊看,果然瞧見睿寧家郡主的馬車停在燕曾的駿馬前,燕曾因尚未吹完曲子,又瞧見郡主自動地停下車架,于是越發(fā)深情款款地閉著眼將余下的半支曲子吹完。 因今日出來本就是為了看人看熱鬧的,是以莊二夫人心里也沒有埋怨姚氏一直看外頭男子,自己也湊到簾子前,望了眼睿寧府郡主的馬車,說道:“這睿寧郡主雖過了孝期,但這么大張旗鼓地出門,卻也不像話。”